?  相公他其貌不揚


    作者: 塞外客


    文案:


    哭包美嬌娘x溫潤教書人


    先婚後愛。


    女主隻是做夢夢到三年後被砍頭!沒有重生!沒有上輩子!沒有!!


    施家眼高手低的庶出三小姐施喬兒做了個夢。


    夢裏她如願嫁給了自己心悅的少年郎,結果婚後三年丈夫起兵造反,她跟著落了個身首異處的下場。


    夢醒之後她哭哭啼啼上了繡樓,無視樓下意氣風發的心上人,閉著眼把繡球往遠了拋,正巧砸中了小吃攤上正端著碗餛飩吸溜的教書先生……


    那人轉過身的瞬間,她哭得好大聲。


    教書先生沈清河,身長玉立“其貌不揚”,家裏還有位奄奄一息的老娘,算命的說他命裏無桃花,他卻出門吃個餛飩就撿了個娘子回家。


    就是……娘子太愛哭。


    吃飯哭,睡覺哭,他理她哭,他不理她她還是哭。


    沈清河料定當日風大繡球沒長眼,感情之事勉強不得,還娘子自由未嚐不可。


    直到他攥著起草好的和離書趕到老丈人家,親眼目睹他那買饅頭都要挑個俊的娘子哭哭啼啼跟二姐反駁:“我相公哪裏不好看了!我相公全天下最好看!你覺得他不好看是你眼瞎!”


    方知娘子心裏也有他。


    1.這是一個哭包嬌氣大小姐最後真香的故事,側重女主的成長曆程。


    2.男主長相不是女主喜歡的款(但不醜,甚至還挺好看)文案二姐說男主不好看是為了氣女主。


    3.無狗血無虐身虐心,平平淡淡歲月靜好。


    內容標簽: 陰差陽錯 甜文 爽文


    搜索關鍵字:主角:施喬兒、沈清河 ┃ 配角: ┃ 其它:


    一句話簡介:但不妨礙我真香!


    立意:有趣的靈魂萬裏挑一。


    第1章 噩夢


    “時辰到!行刑——”


    寬背大刀卷席雪花,寒光一閃,落到了女子柔嫩的脖頸上。


    “不!不要!”


    施喬兒在睡夢中掙紮,唇齒之間發出嗚咽。


    窗外天色漆黑,細雨滴答響。


    緊靠窗口有張花梨木月牙桌,桌上奉著隻八吉祥琉璃香爐,孔中冒出的嫋嫋香煙既清且直,香氣蔓延至整個屋子,沁人心脾。


    大丫鬟四喜匆忙掌燈,鑽進床幃中搖著被夢魘所困的少女,神情擔憂:“姑娘?姑娘?”


    其餘侍女也紛紛披衣起身,忙不迭圍了過去。


    碧紗帳中,少女約十五六歲的光景,身穿月牙色如意紋寢衣,麵龐細嫩無暇,白中暈著淡粉,宛如一顆新鮮水靈的蜜桃。


    就是不知夢到了什麽,貝齒將紅唇緊咬,眉宇間沁了一層薄汗。


    四喜被唬住了神,眉頭緊蹙,趕忙又輕輕喚兩聲:“姑娘?姑娘?”


    少女這回醒了過來,一雙原本靈動嬌俏的杏子眼此刻蓄滿了淚水,一把摟住四喜便哭:“四喜!我脖子沒了!我的脖子被砍掉了!”


    四喜忙拍著她的後背安撫:“脖子在呢,姑娘別害怕,你隻是做噩夢了。”


    施喬兒抹著淚,一副芙蓉泣露的可憐可愛模樣,被安慰了好半天才緩過心情。待將其餘眾人都遣出去,她愣著神,忽然一把抓住四喜的腕子道:“你說!九皇子會造反嗎!”


    冷不丁一句話,差點將四喜魂魄嚇飛,連忙伸手掩住施喬兒櫻唇,極力壓低聲音:“三姑娘!這話咱可不興說!弄不好真要掉腦袋的!”


    施喬兒抽泣著,心道:“掉腦袋的滋味,我已在夢中嚐試過一次了。”


    疼,真疼啊。


    過往她以為最疼不過磕著絆著,從未想過砍頭之痛會落到自己身上。


    那種疼不是破點皮或青一塊的疼,是你脖子上懸著一把冰冷的大刀,大刀寒氣徹骨,不知道何時便會狠狠落下,眨眼功夫割破皮肉砍斷骨骼,將身體徹底一分為二的疼。


    施喬兒緊了緊身上的寢衣,明明都要到仲夏時節了,她卻感到異常的寒冷。


    這個夢做得太過真實,她甚至都還記得頭顱滾到地上,意識卻未消失,睜著兩隻眼睛看向自己殘軀的感受……


    四喜見施喬兒嘴唇仍在哆嗦,知曉主子還未從噩夢中抽離,便喚人斟了盞桂圓茶喂給她喝。


    待小丫鬟出去,四喜不好問施喬兒究竟夢到了什麽,但也猜到個八九不離十,便勸慰她道:“姑娘以後再不要說那話了,夢隻是夢,和現實都是反著來的。再者說,等到天亮您就要登繡樓了,等九皇子接到繡球,您二位就要正式議親了。”


    沒想到施喬兒聽到“議親”二字,如同炸毛的貓兒一般一把將茶盞推開,身體蜷縮,雙臂抱住自己的膝蓋便哭:“不要再說了!我不嫁了!也不拋繡球了!誰愛嫁誰去嫁!”


    夢中不光被斬首的感受太過真實,連行刑前那道陰柔的太監聲音也分外真實——


    “皇九子朱啟,大逆不道欲圖謀反,即日起貶為庶人,賜鴆酒一杯,同謀者一並斬首示眾。”


    那聲音每次在父親受賞賜時都能聽到,是禦前太監夏公公的特有動靜,她算是從小聽到大的。


    隻不過沒想到最近一次聽到,是夢中宣布自己將要被斬首。


    四喜見她反應如此激烈,以為是犯了癔症,忙派人去西屋請雲姨娘。


    雲姨娘是三姑娘生母,性子略潑辣,別人家的侍妾進府前,要麽是畫舫歌姬,要麽是花樓頭牌。雲姨娘不一樣,她是殺豬的,且聲名遠揚。


    或許原先也當過幾天小家碧玉,不過爹死得早,家中又無兄弟倚仗,便褪下女兒妝改拎殺豬刀,女承父業成了京城遠近聞名的“豬肉西施”,能和流氓對罵能把痞子追殺,性情即便進了國公府也沒改過。


    唯一的例外,是對女兒百依百順。


    不過再百依百順也有個度,比如當施喬兒撲到雲姨娘懷裏,哭哭啼啼說自己不願意再拋繡球招親,更不願意嫁給九皇子時——


    雲姨娘第一反應是將女兒從自己懷中一推,正色道:“胡鬧!”


    施喬兒渾身一哆嗦,低頭咬唇抽泣,不敢言語。


    雲姨娘柳眉一豎:“當初是你鬧著我讓我求你爹給你辦繡球招親的!還說九皇子同樣對你有意,隻不過他生母燕貴妃看不上你是個庶女罷了!如今怎麽著?苞米穗子出倭瓜——轉了性兒了?”


    施喬兒眼裏滾著淚珠子,打濕了胸前一片衣襟,抽抽噎噎胡亂找個理由道:“我就是覺得……我好像配不上他……”


    “早幹嘛了!”


    雲姨娘真發起脾氣來親閨女也不留情,伸出手一件件跟女兒數:“你爹是跟禮部報了備了繡樓也找好了,日子更是緊緊挨在了跟前!一家老小就等著你天亮登樓選婿了!你現在說你不嫁了!你這不是把你爹的老臉往百官手掌心推,上趕著讓人家打嗎!”


    施喬兒仍是哭,不敢提夢中分毫。


    不僅是這夢做得大逆不道,傳出去弄不好真會給國公府帶來災難,更因為如果僅僅是一個夢便放棄了好不容易求來的大好姻緣……太令人難以理解了。


    而隻有施喬兒自己知道,被砍頭的滋味有多疼,身首異處的情景有多真。


    見女兒隻是哭不說話,雲姨娘更是怒火中燒:“看來我和你爹平日裏真是太慣著你了!”


    鎮國公無子,膝下隻三個女兒,施喬兒排行老幺,是國公的老來女。


    因是早產,打小身子便弱,又長得雪團兒一般,雖是個庶女,府中上下卻都愛嬌慣她。老國公尤甚,施喬兒三歲之前基本是在親爹懷裏長大的,乳母都沒怎麽近身過。


    雲姨娘氣得在房中踱步:“你爹之前跟你說的那個狀元郎!那個叫顧什麽的來著!一手八股文寫得那叫一漂亮!結果你又是嫌人家瘦又是嫌人家醜!你娘我就不明白了,畫像上多白淨清秀的一年輕人,人家哪兒就醜了!怎麽你就一門心思撲那九皇子身上了!”


    施喬兒頭一回被數落得這麽厲害,還涉及到她的眼光問題,“啊嗚”一聲哭更凶了。


    這真不能怨她。


    鎮國公是個武將,她義兄是個武將,九皇子自幼習武,如今又任中郎將,歸根究底也是個武將。


    武將的共同特點——身板兒壯、皮膚黑、雙目炯炯有神。


    而國公府的門檻兒再高,施喬兒也畢竟是個庶女,各大家族以及宮中的花宴聚會,沒有一次將請柬發到她手裏過,大家小姐又從小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正兒八經的男人一共就見過這仨,乍一看白麵書生,隻覺得不順眼。


    可為了身家性命,也為了不連累鎮國公府,施喬兒掀起眼皮,可憐兮兮望著娘親道:“那我現在同意……還來得及麽?”


    “晚了!”雲姨娘一記獅吼,不僅把施喬兒再次成功嚇哭,還把滿屋侍女嚇得身板抖三抖。


    窗外雨聲漸歇,雲姨娘也不等丫鬟撐傘遮殘雨,兀自氣鼓鼓往外走,到院子裏時停下腳步,轉身指著眾下人道:“都給我看結實她了!等天一亮!捆也得給我捆繡樓上去!”


    施喬兒聽見,身子一軟癱到了繡被上。


    若她沒記錯,夢裏的時間應該就在三年後,那時的她早已是朱啟的九皇子妃,身為枕邊人,她自然也包括在聖旨中“同謀者”的範圍內。


    可她真的什麽都不知道,無論是夢中還是現實,她隻知道九皇子是天上雲,是她一個公府庶女絞盡腦汁費盡心機,才以正妃之位嫁進皇子府的人物,九皇子為什麽要謀反?他身為陛下最寵愛的兒子,皇位對他來說不是唾手可得才對嗎?


    她理不清這其中的條條框框,隻好暗自垂淚。


    四喜望著三姑娘圓潤漂亮的後腦勺,也替她無奈:“奴婢聽外出采買的婆子說過,說是顧狀元自從今年春日入朝,至今很是得陛下寵信,時常被召到宮中談事。如今又是科舉當道的年月,說他一句前途無量也不為過,姑娘當初要是考慮他,想來也能成就一段佳話。”


    隻可惜,一切都晚了。


    施喬兒哭得心力交瘁,迷迷糊糊中又睡過去,臨睡著前聽到四喜最後的話,心中鄙夷道:“什麽顧不顧的,就算重來一次,不中意便是不中意。”


    也不曉得剛剛是誰哭哭啼啼的,說現在同意還來得及嗎。


    半個時辰後,雨徹底停下,東方天際逐漸翻出一抹魚肚白,萬物熹微朦朧,街上人跡稀少。


    忽的,一匹黑馬從朱紅宮門中飛馳而出,馬上有個朱袍烏紗的少年郎,少年郎眉頭緊縮雙唇緊抿,似乎在思考著什麽問題。


    一人一馬就這樣沿著長安大街一直跑,路過了權貴雲集的書院路,最終到了城北靜謐安逸的烏衣巷。


    噠噠馬蹄聲停在正中一戶人家門口,朱袍少年利索下馬,衝著正門一揖到底道:“學生顧放!求見老師!”


    等了得有片刻,懶洋洋的一聲“來了”從門裏飄到門外,聲線稚嫩清亮,像個孩子的。


    隨著門栓被撥開,門“嘎吱”一聲也朝兩邊撇去,探出個黑黢黢的小腦袋瓜來。


    青衣小童看著也就八九歲的模樣,長得清清秀秀,頭發分作左右兩半,各在頭頂紮成了一個結,狀如羊角,是謂“總角之年”。


    見是顧放,小童揉著惺忪的眼皮,神情隨意道:“顧公子來得太早了,今日學堂休沐,先生昨夜裏又翻查古籍直至醜時,這會子還沒醒呢。”


    顧放知道老師不喜急躁,便放緩了神情語氣道:“不著急,我在門外慢慢等就是了,還請猴兒小兄弟替我留意一下,若老師醒來,務必告知我,我有重要問題相問。”


    話音剛落,房中便有道聲音淺淺傳出:“進來吧。”


    這聲音舒緩清朗,又透著一股子慵懶氣,聽上去朦朧朧的,像眼下還未散開的薄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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