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就是她心裏都有所愧疚。


    因此,她也就盡力把喬家大哥的孩子當成親生的孩子來看。


    ……可她哪裏想得到,喬家人害死了他的妻子和女兒?!


    第二天到了喬老爺子和老太太那邊吃晚飯。


    一大家子人,有喬振興一家的刻意歡笑圓場,看起來倒也熱熱鬧鬧。


    可喬振豫閔素華韓延安這邊卻是全部不怎麽出聲。


    喬振豫的臉比往常還要冷。


    韓延安同樣冷著臉,說起來他跟喬振豫不是親父子,這些年那神情倒是越來越像。


    就是閔素華,往常這個時候一般都是她各種照顧一家大小,十分得體圓滑的,今天那麵色都有些古怪。


    也不怎麽說話,就是馮秀青喬璐喬真特意找她說話,她也是有些淡淡的,心事重重一般。


    喬老太太看了一陣臉就冷了下來。


    就是馮秀青心裏也十分的不高興,看女兒上杆子去找韓延安說話,韓延安卻數次冷待她,心裏就更是各種不滿,火氣“騰騰”升了。


    這時喬老太太就突然道:“素華,我跟老爺子商量了,真真轉學這事,就讓我們這把老骨頭幫她折騰折騰,也就不麻煩你了。不過我們年紀一大把了,身邊卻沒個兒孫陪伴服侍,睡夢裏都擔心我跟老爺子出了什麽事,身邊卻一個人都沒有,死在家裏好幾天都沒人知道。”


    這話可真是。


    滿桌子的人都靜了下來。


    當然也沒人反駁她話裏的邏輯。


    看大家都靜了下來,喬老太太轉頭抓住身邊喬真的手,摸了摸,再抬頭,目光從韓延安身上轉到閔素華身上,緊緊盯著她,笑道:“所以這次真真為了我連大學都不讀,到京市來,我是打算一直把她留在身邊了,可她是姑娘家,嫁出去就隻能是別人家的人了……好在我們家還有延安,隻要她跟延安結了婚,我也就沒了這層憂慮,素華,我看,不如先就把他們兩人的婚事定下來,振興他們也不能留在京市太久,我看就下周,我們請相熟的人家一起來吃個飯,算是訂下了他們的婚事,商量一下婚期,等到年底就把婚事辦了吧。”


    閔素華抿著唇沒有出聲。


    韓延安也沒有出聲。


    全屋子的人目光都盯在了他們身上,咄咄逼人。


    這時喬振豫突然冷笑了一下。


    他冷漠道:“恐怕不行,我明天要回西州城一趟,所以給延安訂婚什麽的,還是算了吧。”


    眾人聽到他這話就是一愣。


    喬振興心頭更是突然就“咯噔”一下。


    喬老太太大怒。


    不過還是迅速把怒氣壓了壓,道:“回西州城?好端端的回西州城做什麽?你大哥大嫂璐璐和真真他們剛來,”


    說著想到二兒子的事都是部隊上的事,那都是大事,是不能說不去就不去的,她便頓了頓,就又緩了語氣道,“是因為公事嗎?那是要過去多久?要是時間長,要不咱們就趕緊點,就明天中午吧,我們一會兒就給一些故交打個電話,雖然倉促了些,但振興他們不能在京市久留,想來大家也都是能諒解的。”


    “我是說,這婚事,還是算了吧,”


    喬振豫一字一字道,語氣也越來越冷下來,到最後,已經是十足的森冷,還帶著一點滲人的譏笑。


    就在喬老太太差點跳起來,喬老爺子也沉下臉準備說話時,他已經看向喬振興,道,“至於我為什麽要去西州城,你不知道嗎?”


    喬振興的麵色陡地大變,喃喃道:“振豫……”


    他的話音還沒落,喬振豫卻是抬手就從桌上操起一個杯子直接砸到了他的臉上,“砰”得一聲,碎裂的瓷片,茶水還有茶葉飛濺,血和著茶水一起從喬振興的臉上流下來。


    尖叫聲四起,眾人都被嚇傻了。


    “二叔,二叔你這是幹什麽啊?”


    馮秀青撲過去自己男人身邊,尖叫道。


    喬老爺子跺著拐杖就罵:“你瘋了嗎,瘋了嗎?就為了個外人,對自己的親大哥這樣……”


    “瘋了,外人?”


    喬振豫冷笑。


    他的目光從喬老爺子的身上轉到喬振興身上,森冷道:“怎麽,逼死了我的妻子,讓我跟我的女兒失散二十年,讓她飽嚐各種艱辛,你做你的紡織廠廠長做得是不是很得意?現在欺壓我的女兒沒欺壓上,鬼鬼祟祟的跑到京市,還想坑蒙拐騙逼迫著讓我兒子娶你的女兒……你真當你是個什麽東西?是不是真以為占了這個大哥的身份,就能為所欲為了?你等著,後麵的賬我還會找你慢慢算。”


    他說完轉身就走。


    屋子裏的人驚得驚,悚得悚。


    “振豫,你胡說什麽?”


    喬振豫從軍多年,手上力氣大,那一茶杯的力氣絕不含糊。


    喬振興的血從鼻子和嘴巴裏湧出來,隻覺得半個臉頰上的骨頭都裂了,可是相比較臉上的痛,喬振豫說的話更讓他驚恐,猶如一道暴雷劈到了他的頭頂,不,全身。


    他捂著一臉的血,根本顧不上滿頭滿臉的遽痛,用已經含糊了的聲音急急道,“振豫,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麽?當年趙蘭萱下了鄉就跟別人在一起,後來難產死了的,跟我們有什麽關係?那個顏歡也不是你的孩子,她是趙蘭珍和顏東河的孩子……振豫,你是聽誰胡說了這些?”


    喬振豫聽到他提起舊事更是心火更熾。


    可是半點不想再理會他,轉身徑直就往門口去了。


    閔素華也被喬振豫砸出去的這一茶杯和說出來的話震了好半天……他的女兒還活著?顏歡,他說的顏歡……


    但看喬振豫離開,也顧不上再想太多,立即也跟韓延安跟著走了出去。


    後麵傳來喬老爺子的怒吼聲,還有喬老太太的嚎哭聲,但走出去的人哪裏還會再理他們?


    喬璐和喬真還有喬衛東的那個兒子都嚇得哭了起來。


    喬真更是五雷轟頂。


    她對她二叔和她父親口中的話的驚恐,還要遠勝於她二叔砸她爸的那一茶杯。


    他們是什麽意思?


    顏歡是二叔的女兒?


    不,顏歡怎麽能是她二叔的女兒?


    不可以,絕對不可以。


    她已經逃離了西州城,原本以為好不容易可以吐氣揚眉,她能有比顏歡更好的婚事,就是趙家的權勢也比不上他們喬家,因為趙老將軍早退下了,趙家想要前程,還要看她二叔的麵色,憑什麽,顏歡怎麽能是她二叔的女兒?!


    不行,絕對不行的!


    第74章 心疼了


    在喬振豫查著陳年舊事的時候,趙成錫也在查著趙家和喬家當年的糾葛,還有趙蘭萱當年死的真相。


    這其中繞不開的一個人就是當年跟趙蘭萱一起下鄉的男人,陸伽元。


    因為時間太久,有的東西早已經塵封,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感情和立場,也各有各的說法。


    而陸伽元,他是喬振豫和顏歡二舅趙和明的同學,也是兩個人共同的朋友。


    當年趙蘭萱被下放去那偏遠的山區時,陸伽元就是跟她一起的。


    想必很多事情他應該是最清楚的。


    查到陸伽元的信息並不難。


    他雖然離開了那個山村,但並沒有離得很遠,就留在了那個山村所屬的公社那邊,現在是那個公社中學的校長。


    趙成錫陪著顏歡去見了他。


    到了那個公社,一路問人尋過去,在一家青磚小院門口停下。


    是一個十六七歲梳著兩個麻花辮的姑娘開的門,看到站在院子門口的顏歡和趙成錫十分驚訝,問道:“你們,找人嗎?”


    “請問陸校長在嗎?”


    顏歡問她。


    “在咧,”


    姑娘聽說麵前這兩個人竟然是尋她父親的,十分高興,道,“我爸就在家,你們快進來。”


    說完轉頭就衝裏麵喊,道,“爸,有人找你呢。”


    “喊啥喊,有客人還不快招呼進來。”


    一個跟姑娘長得有些像的中年婦人走了出來,手上還拿著一個毛巾,顯然之前應該是在做著家事,可她抬頭一看到顏歡和趙成錫卻是愣住了,應該說,是一看到顏歡就愣住了,眼睛緊緊盯著顏歡,不敢置信似的。


    然後手狠狠地擦了擦身上的圍裙,轉頭就衝裏麵喊,“唉,雪冬她爸,快出來,有人找你。”


    一麵又慌張地邀請顏歡和趙成錫,道:“快進來,你們快進來坐。”


    顏歡和趙成錫進了屋子,就看到了從房裏出來的陸伽元。


    陸伽元原先手上還拿著報紙,看到顏歡,那報紙就“嘩”得一聲從手上掉下來,掉到了地上。


    “你是?”


    他道。


    顏歡衝他笑了一下,道:“我姓顏,叫顏歡。”


    看見顏歡臉上的笑容,他的臉又劇烈地抖了一下。


    “你是,趙蘭珍和顏東河的女兒?”


    他請了顏歡和趙成錫坐下,那中年婦人帶著好奇的小姑娘出去了,屋子裏隻剩下了他們三個,就再次開口問道,“趙蘭珍已經告訴你你的身世了嗎?”


    “是也不是吧,”


    顏歡看著他笑道,“我從來都不是趙蘭珍和顏東河的女兒。當年歸主任把我從山村裏抱出去,趙蘭珍對我感情複雜,同時她也不希望我親生父親找上門來,正好顏東河的妹妹難產,缺個孩子維係她的婚姻,就把我送給了顏東河的妹妹……我在那個家裏被盤剝了十七年,每天天不亮就起床,給他們洗衣做飯,很小的時候就拿著針線給他們做衣服,吃剩下的飯菜,受他們一家前頭幾個孩子的打……後來他們想把我賣了,賣給一個老男人換好處,我就跑了,跑回當年趙蘭珍和顏東河下放的那個農場,這才知道了自己的身世真相。”


    顏歡並不怨恨任何人。


    她自從身體異於常人的意識蘇醒之後,她的人的情感好像也有些異於常人。


    所以她並沒有怨恨過趙蘭珍或者顏東河。


    可是她隻是在陳述事實。


    她也並不替他們掩蓋事實,美好什麽。


    這就是她的過去。


    她來找陸伽元,尋求她生母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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