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妹妹擦擦口水吧,他是不會愛上你的。”一陣低醇如酒的男性聲音自我身後傳來。


    何時有人已站在身後,我卻渾然未覺,甚至他近到與我幾乎貼身,居然都不聞其輕淺氣息。


    不會是鬼屍吧!滿身驚嚇一層冷汗,我欲回頭探看究竟,一隻冰涼的手無禮地鑽入我的內衣,一把摸出“穿心”,嗖地彈出利刃,抵在我的脖頸處。


    一連串動作麻利非常,跟事先排練過上百次一般。看來斬月贈送我“穿心”時,此人就在附近,而我們全未覺察,可見其武功深厚,非常人能及。


    他那寒涼如冰的手摸出“穿心”時,無意間碰觸了我還未發育完全的胸部,我立即雙手環胸,臉燒紅一片。


    “臭流氓!”我恥罵道。


    “我還沒見過這麽小的。”男子算是為剛才的輕薄做出解釋。


    我胸腔怒火一飛衝頂,回頭要看看他是什麽種類的流氓,臉皮如何比藥奴還厚。


    “當心……”那“穿心”立刻緊貼頸部,微陷入肉。他的手勁適宜,“穿心”這利刃鋒韌無比,他將此刀如此近逼在我脖頸處,竟未傷分毫,足見真功。


    此人令人無端心懼起來。


    冷玉的寒氣如此真實的滲透入膚,“回頭便是你的死期!”男子的言語波瀾不驚,跟這“穿心”一般,令聽者寒徹心扉。


    “那你想怎樣?”我真是不幸,被一個看不見臉的色魔劫持,心底惶恐不安。


    “去會會你的心上人。”男子冷道。


    鬼屍終於消滅幹淨,墨軒召喚回劫魔,並命活下來的三個仆從,在每個鬼屍屍身上多刺幾刀,以防這些死屍再驚變還魂。藥奴脫下銀絲手套,嫌惡地丟在一旁,斬月緩中帶疾走上前來,低語道“有勞藥兄,不知雪若現在何處?”


    藥奴且笑答“獨孤兄心裏隻有雪若,見色忘義啊。”


    斬月仍舊低語“你知她的分量……”


    藥奴微微媚笑道“我豈會不知,雪若不是乖乖呆在……”他伸手一指我曾藏身的樹林,笑容頓僵於臉上。


    我和綁匪已經端立於距他們五十步之處,他們誰也未曾注意我們的到來。


    不,是飛來。


    我身後的大色魔一手環住我的腰,一手拿刀逼著我,腳下生風,居然臉不紅,氣不喘,不怕負重,排除萬難,就這樣不驚不擾,輕鬆自得的攜著我飛至此處。


    早知今日,我定當好好吃飯,日日加餐,爭取把自己吃成一個碩大的肉球。


    我沉死他!


    我見藥奴的玉指還遙遙指向我,一臉不知所以的表情,我尷尬地撓撓頭笑道“不好意思啊,沒藏住!”


    藥奴收回手臂,故意略去斬月微微陰沉的眼神,回之以一笑道“沒事,就是手套扔早了。”


    身後人奇怪道“你有幾個愛慕對象?”


    我“……”


    斬月臉色不大好看,義正言辭道“我以為該殺的人都已經殺光了。”


    我身後的男子大概環顧一下四周的鬼屍屍體,滿不在乎道“殺得極好,這些人族揀選出來的試驗品,效果終究差出一截。”


    “你拿人來做實驗?”我聽聞大吃一驚,剛才那些鬼屍居然生前都是活生生的人族子民,我真想回頭看看他是什麽種類的惡魔,居然比墨軒還慘無人道。


    “穿心”在我頸邊輕輕向內挪了分毫,我立馬站得和白楊樹一般筆直。


    “不管你以前做過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我隻問你現在想要什麽?”斬月想來是不跟對方浪費時間,直接步入正題。


    “嗬嗬,九尾龍族的四皇子果然聰明。”背後男子似乎難得誇獎別人,可惜言語依舊冷淡道“不過先叫你的手下不要輕舉妄動。否則我手上的刀子可是快過他們的劍呢。”


    我聽聞之後,眯眼細看原來是墨軒,帶著三位家仆正暗藏深叢左右包抄,呈偷襲之勢。


    斬月一揚手,墨軒隻好帶人向後退卻。


    “還有那一位,把你手裏的**藥先收起來,不要隨便汙染環境。”我身後的綁匪明察秋毫道。


    藥奴悻悻地將手中的藥粉收起。


    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啊。看見大家這般賣力救我,我不知哪來一絲勇氣,大聲對後麵說道“是好漢就放開我,抓我這個小孩算什麽英雄?”


    “我還殺過更小的。”他一句話堵得我真心塞。


    見過無恥的,還沒見過情商這麽低的,簡直無法深入溝通。


    “剛才那濃鬱之香不知你們聞了嗎?讓人痛不欲生的狿香散不知這會兒該起效了吧?”男子自鳴得意的說道。


    狿香散乃毒中之冠,本應無色無味,但據傳調製此毒的飄渺仙子因嫌棄它跟蒙汗藥一樣低俗無味,就任性得調製成香氛鬱烈的含毒奇香,馨香入髓。讓死掉的人也不會散發屍臭,而是做個香噴噴的腐屍。


    還有但凡嗅了狿香散的人,短時間內不會發作,但是中毒者決不能運功鬥毆,否則氣血逆行,周身潰爛,化為肉泥血水,香飄萬裏。


    難怪他虛予委蛇半天,原意是要拖延時間,待我們集體毒發身亡,那時他也就省時,省力,又省心。


    墨軒,藥奴聞之色變,急忙封住自身的穴道。就地打坐排毒,而那幾位家仆功力尚淺,根本無法自救,男子話音剛落,三人先後毒發,渾身先是躁癢難耐,指甲不斷撓抓,挖得渾身血跡斑斑,卻越撓越痛苦,竟然拿刀來削爛肉。


    其中兩人不能忍受,幹脆自戧死個痛快,一個不甘慘死,匍匐在地朝我腳下爬來,大概是想求饒保命。哪知他周身全然血肉模糊,體內的血潺潺外湧,肉身邊爬邊融,連內髒骨頭也不能幸免,最後化作一灘血跡,濃香四溢。


    地麵上又多了條斑斑血痕,令望者生畏。


    聞著屍香陣陣,我胃底酸液翻滾,有時這香,比臭更令人作嘔。


    “你倒底想要什麽?”斬月見男子如此慘無人道,眼睛中閃現一絲冷芒。


    “你未毒發,也未自封穴道……”男子對斬月的話罔若未聞,自言自語道“莫非方才閉氣自保?嗬嗬,果然聰明。”


    “不過你又是為什麽?為什麽不中毒呢?”男子奇怪問我。


    “或許我天賦異稟啊!”我裝作無知道。料他怎麽也猜不到我百毒不侵呢。


    我的心頭飄過一絲竊喜。


    “你偷笑什麽?”身後男子不明就裏道。


    “你是人嘛你,我心裏偷著樂你都發覺得到啊!”我狂犯一身雞皮疙瘩,我背後站的人不是鬼,那就是神了。


    “小孩子真是聒噪!”男子也許被我吵得不能安心思考,從身上不知什麽地方摸出一條約莫一寸長的,黑漆漆的東西,要往我脖子上放。


    “什麽……東西!”我見他的手越來越近,大呼小叫起來。


    “噬魂蟲!”男子不冷不淡地解釋說,“專吃人腦的,好東西,別人我還不輕易給。”


    毒不死我,他要拿蟲咬我?百毒不侵又不是我的錯,再說我也不是樟腦丸,百蟲不侵啊!


    那個變態邊說邊做,直接把烏黑黏軟的蟲子摁在我的脖子上,任憑小蟲的無數條軟腿在我的皮膚上蠕動,強烈的胃酸伴隨著恐懼感在胃部攪動,刺激得我好想吐。


    若不是為了解斬月的寒毒,我是絕不會讓金甲子鑽在我的肉裏吸血的,現在又要把那個什麽該死的噬魂蟲安在我腦子裏,我是死都不能答應的。


    剛才那些鬼屍是否就是被這些噬魂蟲所控製?


    想至此,我頭皮發麻,顧不得他會用“穿心”傷我,我強力掙脫他的魔爪,一心想避開那惡心的蟲子入體。


    男子早看透我的心思,他也不再握著“穿心”,一隻手麻利地將我的雙手鎖在背後,一隻手捏著蠕動的噬魂蟲往我脖間嫩肉裏釋放。


    噬魂蟲大概找到下口的地方,一口咬下去,切膚的劇痛傳至我的四肢百骸,那蟲子品嚐出肉香血甜,一口緊接一口貪婪吞噬著我的血肉,在我的脖子上吃出條血道,千萬隻利爪邊爬邊抓,疼痛使我幾近昏厥。


    我這孱弱的身軀,不久就是噬魂蟲啃腦吸髓的大本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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