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春宮呢!


    我立刻羞紅雙頰,赧斥彩雲。


    好個諸葛辯璣,所幸我早預料他不是真心待我,若是被他的甜蜜攻勢擊斃,我的下場也不過和床上的那位一樣。


    我朝窗口啐上一句“賤男!”,準備轉身去搜索紅莞的蹤跡。


    諸葛辯璣略帶著**的嗓音,癡癡纏纏自房內傳出“想我了嗎?”


    女子低低吟哦了一聲。


    我這才聽得女子的聲音最是悅耳,仿如出穀的百靈鳥,脆生生地勾斷男人的精魄。


    “你走了這些日子,我一直勤奮克己,熟練六藝,可是她還是不喜歡我,或許我根本不是她的親生女兒吧……”


    女子幽怨道。


    “怎麽會?她畢竟是你的母親。”諸葛辯璣似乎在摩挲女子光潔的肢體,五指在女子彈滑的肌理間,奏出纏綿的曲調,他忽然轉道“你在她麵前可有表現出怨恨的眼神或情緒?”


    “她是誰?我怎麽敢自不量力地忤逆她……在她的麵前,所有人都要裝得像乖順的狗一樣,任誰也不敢輕易得罪她。”


    他們的交談似乎關乎到一個神秘的女子,我本是要走的,如今看來很有偷聽的必要。我索性臨高攀登,倒掛在窗口的長廊內,攏耳竊聽。


    早知拿點瓜子來吃。


    “很好,你要繼續保持對她的絕對忠誠和服從,她喜歡的事情,你全要按照她的心意去做,凡事多恭維著她,不要忤逆她,爭取得到她的喜歡……”諸葛辯璣一一囑托道。


    “辯璣……你知道我愛你,你所說的一切,我都會仔細照辦,可是我現在越來越害怕,因為我總冥冥之中覺得,她要把楚熙許配給你,而我……”女子的聲音漸漸哽咽。


    楚熙?這名字似乎太過熟悉了……嗯……我考慮一下恍然大悟,雀楚熙!


    看來他們之間交談的神秘人應該就是雀無極,那床上和諸葛辯璣苟合的浪女應該是朱雀鳳族的哪一位公主。


    我輕視一笑,是哪位公主瞎了鳳眼,看上諸葛辯璣這個賤男。


    諸葛辯璣狠狠地吻住公主的嘴唇.鬆開嬌唇後,諸葛辯璣男性的成熟嗓音離離道“你再懷疑我的真心,今夜就不要回宮了……”


    公主輕笑,笑得萬種風情,她柔情似水道“你是當朝的宰相,朱雀鳳族最年輕有為的人才,母皇舍不得人才外流,肯定是要用自己心愛的女兒套住你,辯璣就算再愛我,母皇也不可能將我婚配與你。”


    “你還是信不過我,”諸葛辯璣的手不斷qifu著公主的身子,直到她忍不住大聲疾呼饒命,他才罷休道“雀楚熙目前來說是女皇最寵溺的公主,可惜她的性格嬌蠻,不若你柔情似水,縱使有朝一日我被迫娶她,也隻不過是因為她有可以利用的價值罷了……”


    “那我呢?我對你來說可有價值?”公主糾纏不休道。


    “嗬嗬嗬……”諸葛辯璣笑意甜蜜道“你的價值就是乖乖呆在我的心裏,讓我嗬護你到天荒地老,我的心肝……”


    女子在他的魔爪下輾轉巧笑道“你就嘴甜,我都說不過你……”


    諸葛辯璣道“還有我的功夫也是了得,不然……你怎麽……來,我再好好疼疼你……”


    倆個人嘻嘻哈哈,耳鬢廝磨起來。


    女子哼哼啊啊中又道“聽屏兒說……你府裏……近來……進了個男客……輕點……”


    “你就好好叫屏兒盯著我吧,看看我倒底除了你之外,還有沒有別的女人……”


    公主舒暢叫道“我知道辯璣誌存高遠,那些女人不過是給你逢場作戲的暖床工具,我隻求辯璣的真心,最終是我的就行了……”


    屋內的溫度驟然間升高至燙人,諸葛辯璣粗喘著,解釋道“新進府的蟲兒自有用處,你不必介懷她的存在,等她幫助我們得到我們夢寐以求的東西,我就會把她處理個幹幹淨淨……”


    “昆滄今日著了她的詭計,我迫不得已賞他一千皮鞭,待他好了,自然會對她恨之入骨,到時候我一聲令下,昆滄定會叫那蟲兒生不如死。”


    倆個人,卿卿我我。


    “辯璣,說你愛我……”公主尖叫道。


    “我愛你,我愛你!”諸葛辯璣吼叫著不停衝刺。


    我已經聽不下去了,翻身一跳離開窗前。


    今日聽床頗有收獲,起碼證明諸葛辯璣心懷叵測,玩弄的女性不勝枚舉。


    最可笑那金枝玉葉,居然連床上的情話也相信,難怪被諸葛辯璣玩弄於鼓掌之中。


    我見這倆人大約還要在床上纏鬥一翻,急速奔至諸葛辯璣的書房,或許今夜就可以尋出些線索。


    悄悄推開書房的門,一麵鳴竹迎月的十二折屏風映入眼簾,繞過再望,屏風對麵接牆立著一血櫸鏤空刻花書架,密密麻麻擺放著些治國安邦的書籍,偶有史冊典籍,書架兩側掛著些大家的山水名跡,氣象恬淡深遠,行筆幹脆流暢。書房正中間擺放著一張青梨大理石書案,案上磊著各種名人法帖,並數十方寶硯,各色筆筒,筆海內插的筆如樹林一般。


    書房處處精雕,落落大方,文人雅士氣息十足。


    看來諸葛辯璣也並不是把所有精力花在應付女人上,這種男人宏圖大略最愛藏於心底,陰謀詭計往往轉眸既成,跟他打交道必須小心謹慎,聽他一言更要反複三思。


    我在泥沼裏呆的時間越久,陷進去的危險越大。


    趕快小心翼翼摸索他書房裏每一處暗罅,探看是否有機關存在。


    尋來尋去,在他書架的三腿矮幾上,置一粉底花團錦簇窄口瓷瓶,色彩稍豔,形狀絕倫。我摸過去發覺瓶底牢固,心裏登時竊喜。


    微轉粉瓶,哢嚓一聲機關開啟,轟隆隆的自書架後展開一道暗室。


    暗室內雕梁畫棟,趁著搖曳的燭光,添加不少神秘的色彩。


    會不會太容易了?我顧不及心裏隱隱的質疑,將暗室裏的陳列仔細看清,陡然察覺裏麵更像搞陰謀詭計的會議室,密密麻麻的圖紙匯聚其中,目不暇接地貼滿整麵牆壁。


    我粗看了其中幾張,大約畫得是一個地方,我猜測此地若不是有什麽寶藏,就是有什麽神奇的寶物,否則也不會讓諸葛辯璣如此研究。


    偷偷藏起一張來,正準備打道回府。書房外遠遠傳來一陣細碎的腳步聲。


    “壞了!”心髒瞬間被提升至喉嚨口,卡得大氣不敢粗喘。


    趕快跳出暗室,閉好暗門。書房是逃不出去了。我急忙提力一躍,直接飛身上梁。


    但願進來的人不要抬頭向上看,否則我……


    閉死呼吸,斂息凝神,我輕手一抖滑出發釵,仔仔細細地觀察地麵上的一舉一動。


    書房門口的動靜停了一停,房門再響起時進來一壯一瘦兩名男子,這倆人似乎在門口專心對話,所以沒有覺察到我的存在。


    諸葛辯璣走在前麵,乘著微微的慍怒,重步踱在書案前,威風凜凜地坐於藤椅,大手輕拍案幾不露聲色道“昆滄的事情,你這做兄弟的就不要再費力求情了。”


    雲滄緊隨其後,端站著恭道“昆滄性急,遇事不夠冷靜,他那身板捱一千皮鞭的處罰,我這做哥哥的絕無二話。”


    “那倒是怪了,夜深人靜,雲滄不需要休息嗎?”諸葛辯璣被人從溫柔鄉裏叫了出來,心情惡劣。


    雲滄從容道“小人叫主人前來,就是要說這夜裏才可以談及的話題。”


    “哦?”諸葛辯璣長眉高挑,興趣盎然道“什麽話題?”


    “關於蟲兒……呃……蟲兒公子的一些話,屬下不得不提。”


    諸葛辯璣點首,示意他繼續。


    “第一,屬下懷疑她接近您的真實動機,主人可曾記得在行風之時,曾有一個和尚來找獨孤斬月,那和尚當時來勢洶洶,且武藝高強,似有劫殺獨孤斬月的意思,而且獨孤斬月手下的兩員悍將也不是其對手,可是蟲兒卻迫不及待地出手迎敵,憑她一個初出茅廬的菜鳥,居然也敢替那獨孤斬月出頭,縱使她有刻意討好獨孤斬月的嫌疑,也不可能傻到以死相搏。所以屬下猜測,這蟲兒與獨孤斬月之間定有某種至深的情感,非常人輕易覺察。”


    “嗬嗬嗬……”諸葛辯璣倏然笑起,送指一指雲滄道“好個雲滄,你這是借機諷刺我,輕易中了她人的美人計,才不問青紅皂白,懲處了昆滄。”


    “屬下不敢。”雲滄並腿一立,深情嚴肅。


    “你都提及了還有什麽敢與不敢,不過今夜無人,本相也實不相瞞,我自然不會為了女人,傷害對本相忠心耿耿的兄弟,懲處昆滄自然有本相的目的。雲滄你說的不錯,再繼續分析下去。”


    雲滄得令接話道“第二,屬下懷疑蟲兒姑娘的真實身份,還說那日的和尚大鬧行風,當時他隱隱約約說要找回雪姑娘,可是獨孤斬月說那姑娘死了。而幽碧也曾提過一個神秘人喚雪若,也是墜崖身亡。”


    “所以屬下斷言,那和尚口裏的雪姑娘,就是雪若本尊。”


    “這不算完,那和尚當晚和蟲兒,獨孤斬月三人鬥得不可開交,天昏地暗,直殺到將我們驅趕回行風,雖然後來場景誰也不曾多見,但是那惡僧第二日居然開開心心地住在行風,仿若不用再替雪若報仇……”


    “說得好,再分析……”諸葛辯璣聽來了興趣,鼓勵雲滄繼續。


    “幽碧那賤婢提及過,她懷疑雪若就是蟲兒,如今回想起來,或許真有可能。”


    啊……我意外驚歎,大塊頭也有大智慧,今天他這句分析最叫我膽戰心驚。


    “你應該說的還有一點……”諸葛辯璣笑道“這雪若如果真是蟲兒,那她被獨孤斬月表麵嫌棄,被獨孤斬月藏匿多年,也隻能證明她還有更重要的價值……”


    “赤炎……火蓮……”兩個人異口同聲道。


    我心底顫頓時栗如孤雁,無端得絕望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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