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即歎了口氣,“算了,我跟周建說一聲,這兩天在家歇著。”


    江柔對上沉靜無奈的眸子,心裏莫名有些甜。


    不過麵上沒有顯露出來,隻抿抿嘴,故意板著臉道:“先看看情況,太嚴重的話再說。”


    黎宵真是怕了她了,既然決定休息,就隻好乖乖去躺著休息了。


    江柔還想帶他去醫院看看,但黎宵實在是不想去,在他心裏,隻要不是快死了,都沒必要去。


    江柔強不過他,剛好下午又下起了大雪,就放過他了,不過她去街上買了瓶藥酒回來,順便去周建家說了一聲,這幾天黎宵休息。


    周建前幾天也受了點傷,聽到黎宵休息,他還沒說話,汪雁就幫他同意了,“哥都休息,你也好好休息一下。”


    行吧。


    既然這樣,周建幹脆也暫時歇兩天。


    下午江柔給黎宵擦了藥酒,讓他好好睡一覺。


    以前局裏經常有人在追鋪犯人的過程中受傷,隻要不是太嚴重的跌打扭傷,都是用藥酒擦擦。


    可能這段時間真的太累了,黎宵一睡就起不來,從下午一點直接睡到下午五點,要不是江柔去喊他,他可能還沒醒。


    小家夥就躺在他身邊,自己玩著小手,看到江柔過來,興奮的踢了踢小腳。


    江柔坐到床邊,先探身逗逗她,見黎宵一直沒動靜,然後坐直身體,伸手摸了摸他額頭,擔心他是不是發燒了。


    她又摸了摸自己的,感覺像是有點燒,便輕輕推了下他,小聲喊他,“黎宵,醒醒,別睡了,再睡晚上睡不著了。”


    推了兩下後,男人才皺了皺眉,然後迷蒙的睜開眼睛。


    雖然眼睛睜開了,但似乎還沒醒過神,雙眼無焦距的看著上方頭頂,江柔不確定的又伸手去摸他額頭,輕聲道:“應該沒燒吧。”


    男人感受到額頭的觸感,輕笑了一聲。


    他抬起手握住額頭上的小手,微微垂下眼,看向江柔。


    漆黑的眸子裏帶了一些光彩,“你手是溫度計,這就摸出來了?”


    因為睡太久了,聲音有些沙啞低沉。


    江柔聽到他打趣,也看向他。


    四目相對,男人幽深的眸子似乎帶了些溫度,看得她臉頰微微發燙。


    不大自在的抿了抿唇,快速抽回自己的手,也不敢再看他了,凶了一句,“真是能睡,嚇死人了。”


    站起來轉身就走。


    黎宵看著她的背影,有些遺憾的收回手,躺了一會兒,然後歎了口氣,不情不願的從床上爬起來,抱過旁邊自娛自樂的小家夥,換好尿布一起出去了。


    ——


    今天黎宵在家,江柔就把飯做早一點,等他起來後,都可以吃了。


    廚房裏,江柔將灶洞裏的火炭掏出來放進紅泥盆子中,這東西是這邊冬天的取暖神器,取了兩小鏟子正在燒著的熱炭,在上麵埋點灰,然後把火盆放進一個半人高的木桶裏。


    這個木桶可以是圓形的,也可以是長方形的,再在炭盆上蓋著鏤空木板蓋子,腳就可以直接踩在上麵烤火了。


    入冬後,江柔就是靠著這東西給小家夥烘幹尿布的,她甚至洗頭後都彎腰在上麵烤,上次頭發差點被燒了。


    江柔裝好熱炭,就起身端著火盆回房間。


    黎宵也不知道出於什麽心理,看她出去,抱著孩子跟在後麵。


    她去哪兒,他就去哪兒。


    江柔莫名其妙,把院子裏的鞋子收回來後,扭頭看他,一臉奇怪問:“你跟著我幹嘛?去端菜吃飯啊。”


    第27章


    聽到江柔這麽說,黎宵隻好抱著孩子去廚房端菜。


    晚上也是三菜一湯,江柔對吃還是比較看重的,講究味道與營養均衡,比如今天吃的菜,盡量不和昨天的重複。


    不像黎宵,如果是自己喜歡吃的菜,他會一直買,之前有段時間就是,他喜歡吃江柔做的肉末茄子,然後就天天買茄子回來,江柔都快吃吐了。


    在這之後,她每天會跟他說要買什麽菜,不讓他自己選了。


    江柔把沒曬幹的鞋子放到火桶裏烤。


    然後去廚房洗了把手,黎宵正一手抱著孩子,一手拿著鍋鏟盛飯。


    江柔洗完手走過去把兩人的筷子拿了。


    吃飯的時候,兩人也不是像以前那樣什麽話都不說,雖然黎宵話依舊不多,但每次江柔說幾句的時候他也會應一兩聲,顯示人在聽著。


    江柔現在的圈子不是很大,但誰叫她人緣好,周圍什麽八卦她都知道,哪怕黎宵天天在外麵跑,聽到的事情都沒她多。


    就比如現在江柔說的,她突然神神秘秘開口:“你知道嗎?朱強家裏出事了。”


    黎宵聽到朱強,下意識抬起頭看了她一眼,挑了挑眉。


    他知道,每次江柔這麽問,其實並不需要自己回答,她自己就會倒豆子一樣說出來的。


    果然,不等黎宵開口,江柔就立馬一股腦兒道:“今天我聽幾個嬸子聊天說,朱強大舅子被人騙婚了。”


    這個時候好像還沒有騙婚這個概念,所以說完怕他不明白什麽意思,便補充道:“就是他媳婦梅子那個哥哥,有小兒麻痹症的那個,前段時間他認識了一個女孩,對方漂漂亮亮的,然後鬧著要娶人家,而女方也同意了,隻是要的彩禮比較高,哪知道辦了席後沒兩天,女方人就消失不見了,彩禮那些也沒了。”


    “後來不知道誰說的,說那女孩幾年前在別的村也這麽幹過,呆了不到兩年就會跑,這次跑得這麽快,恐怕是拿到錢後,連騙都不願意騙了。”


    其實那些嬸子說的話更直接,說朱強嶽父一家是不知天高地厚,也不看看自己兒子什麽樣,人家女孩長得有模有樣的,突然出現還接近你家兒子,那肯定是有問題的。


    竟然還要跟人家結婚,這不就是把賊往家裏拉嗎?


    “聽說朱強都不知道這事,他大舅子辦席沒通知他,大概那筆彩禮跟朱家有關,梅子娘家挺窮的,哪兒拿的出高彩禮?沒說應該是怕朱強知道了心裏不高興。”


    隻能說梅子一家這事辦的有點不地道。


    朱強說梅子父母沒有什麽重男輕女,但梅子明顯是自己向著娘家。


    向著也沒什麽問題,孝順父母敬愛哥哥是好事,可夾在中間的朱強,就顯得有點冤大頭了。


    黎宵這段時間一直在市裏家裏兩頭跑,對朱強身上發生的事還真不知情。


    朱強他也好些天沒見過了,自從上次鬧掰了後,自己甚至都沒想起過這人,每天都忙得暈頭轉向的,哪有功夫管他。


    這會兒聽到關於他的事,也說不上什麽滋味,隻是評價了一句,“這事你聽聽就好。”


    現在都傳到江柔耳中了,那朱強差不多也應該知道了。


    江柔點點頭,她本來就隻是聽聽。


    黎宵想的不錯,朱強確實已經知道了,還過來找他幫忙。


    兩人剛吃完飯,朱強人就急匆匆跑過來了,眼睛微微有點紅,像是哭過。


    黎宵正抱著孩子坐在門口看雪,小家夥現在三個月了,可以豎著抱起來,不過要托住她的後頸。


    黎宵力氣大,抱住她的時候穩穩的,小家夥很喜歡被爸爸抱。不像江柔,抱一會兒就往下墜,小家夥每次都本能拽住媽媽胸前的衣服。


    抱著孩子的時候,黎宵很安靜,跟江柔又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江柔愛跟孩子說話,沒有回應也能自問自答,小家夥每次都乖乖看著她,像是聽懂了一樣。


    不過跟爸爸在一起的時候也很乖,哪怕爸爸一句話都沒有。


    她就靜靜地窩在他懷裏,陪著他一起看雪。


    父女倆頭挨著頭,神情一致,就像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


    朱強推開門就看到這一幕,直接愣住了。


    黎宵孩子出生到現在,他還沒看過,想著小孩子不都差不多,也就沒多少好奇心。


    可是這會兒看到長得白白嫩嫩,打扮的像朵花兒一樣的安安,不知為何,心裏莫名生出一絲羨慕。


    說羨慕有些可笑,他從小到大就沒羨慕過黎宵什麽,甚至很同情他和周建幾個。他們幾個家裏條件都不好,小時候跟他們一起玩,他心裏總是隱隱有種優越感,因為他吃得飽穿的暖,還有父母疼愛。


    可是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他們幾個就變得有些不一樣了,黎宵吃穿講究起來,周建也找到了知心人,還有金大友,甚至考上了省會的大學。


    隻有他和王濤,還在原地踏步。


    之前和黎宵斷了關係,他心裏其實不知不覺鬆了口氣,可能是覺得隻要看不到他們每天有多努力,自己就能繼續安心過日子了。


    朱強目光落在黎宵身上,一時間站著沒動。


    還是黎宵偏過頭看了他一眼,略一揚眉,問:“你怎麽過來了?”


    朱強這才回過神,臉上擠出一絲笑,隻不過這笑裏泛著幾分苦澀。


    他走進院子裏來,沒有直接說原因,而是問起:“這就是安安吧?長得真可愛。”


    黎宵聽了這話沒多少反應,他從小到大就被人誇好看,最近抱著女兒出門,更是經常聽人誇“可愛”“漂亮”這些字眼,他耳朵都聽得生繭子了。


    小家夥的反應就更淡定了,她隻是瞥了朱強一眼,然後就不感興趣似的,扭頭繼續看外麵飛舞的大雪,那神情動作,簡直跟黎宵一模一樣。


    黎宵小時候就是這副不愛搭理人的德行。


    朱強在心裏默默想,他走到屋簷底下,拍了拍身上的雪,沒有進屋,而是站在門口把自己這趟的來意說了。


    語氣誠懇道:“哥,上次的事是我不對,我跟你道歉。”


    頓了頓,“這事以後怎麽算都行,最近我遇到了一點麻煩,你能不能大人不記小人過,先幫幫我。”


    也不等黎宵開口,直接把梅子家裏做的事全都說了,說到最後眼睛又紅了,垂在身側的手更是緊緊握成拳頭,還氣得中間吸幾口氣才能繼續說。


    那些都是他爸媽攢了大半輩子的辛苦錢,裏麵也包括他之前累死累活打工掙的,是梅子自己說她爸媽不重男輕女,嫁人後這些彩禮都帶過來,他才勸他爸媽同意的。


    可現在,梅子不僅將這些彩禮留給她哥,她哥竟然還把這筆錢當作彩禮給了別人。


    那他們家算什麽?


    累死累活掙來的錢全是給她哥娶媳婦?


    關鍵是這筆錢還被人騙了,現在都不知道那騙子在哪兒。


    朱強隻要一想起來這事,心口就氣得發疼,梅子哥那事明顯就是被騙了,她哥連個正常人都不是,人家憑什麽會看上他?可笑的是梅子一家辦席的時候都沒通知他們,這是防誰呢?


    梅子知不知情他不清楚,現在也不想清楚,他隻知道自己得追回那筆錢。


    他現在真的後悔了,要是當初沒娶她,也就不會遇到這種事了。


    像黎宵和周建這樣,找個真心對自己的,比什麽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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