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時辰之後,林果兒終於領著樂郎中回來了,兩人俱是滿頭大汗氣喘籲籲。


    “我先瞧瞧,莫急,”樂郎中當下便去查看林東子的傷口。


    第217章 得知真相


    眾人俱是屏氣凝神地看著樂郎中給林東子查看傷勢。他細細給東子把脈,皺著的眉頭漸漸放鬆下來。


    “我弟弟怎麽樣了,”林果兒見狀就焦急地問,“流了好多血,路上還耽擱了這麽久。”


    “沒事,沒事,”樂郎中笑著道,“就是些皮外傷,都已經止血了,不礙事。”


    王氏再三與他確認過,這才微微鬆了一口氣。


    她如今神經極衰弱,再也受不了這樣血腥的刺激。


    樂郎中開了方子,轉身就要走,“放心吧,東子真沒事,我鎮上還有事,就先走了。”


    林素兒送他到門口,就將這段日子林東子的異常說了,擔憂地道,“也不知是不是與先前的病有關。”


    樂郎中聽著臉色便凝重起來,隨後又苦笑道,“我醫術不精,實在是幫不上忙,不如,你們帶著他上縣城去找薛太醫瞧瞧。”


    林素兒有些失望,也不再多說,看著樂郎中走遠了,這才回了屋。


    撿藥,煎藥,一個下午很快就過去了,林東子沉沉地睡了過去。


    林素兒一家人這才有空暇坐下來。


    “娘,你就放心吧,東子這小子就是跌跤了,沒事,咱們小時候還不是經常跌得頭破血流,”林果兒笑著安慰王氏,隨後又像是想起了什麽,忽然坐直了身子,“爹,娘,我去請樂郎中的時候,碰見了點事。”


    “哦?鎮上又出什麽事了,”王氏顯然沒有放在心上。


    林果兒一臉神秘,眨巴著眼道,“是二堂哥,他被人剁了一根手指頭。”


    “啊?”


    林家眾人一驚,林永武被人剁了手指頭,這又是怎的了。


    林和安就道,“果兒,你該不會是弄錯了吧,永武好好的,又惹上了什麽事?”


    林果兒重重地點頭,“錯不了,我去請樂郎中的時候,二堂哥就在樂郎中那裏呢,二堂嫂還一道陪著。”


    自從林永武丟了鎮上的差事,隨後又被長房一家拒絕了到鋪子裏幫忙的要求,之後似乎是走了張氏娘家的關係,過了年又找了一份學徒的工。


    他帶著媳婦索性住在了鎮上,與他大哥林永文一般,逢年過節才回去一趟。


    “永武這是得罪了什麽人吧,”王氏聞言就道,“他又是個奸滑的,平日來往的都是些混子,隻怕也是自作自受。”


    她忘不了一年前林永武企圖賣掉素兒還債的事。


    一家人正猜測著,隻聽得“哐當”一聲巨響,隨後東子的叫喊聲便傳了出來。


    眾人一驚,顧不得說話,都往屋裏衝去。


    隻見林東子滿頭大汗,兩隻胳膊胡亂揮舞著,嘴裏還在念叨著什麽。


    “東子,東子,別怕,娘在這,別怕,”王氏心痛極了,她輕輕拍著他的頭安撫著,隨後開始唱起了民謠。


    那是東子很小的時候,她唱著哄他睡覺時的歌。


    東子伏在王氏懷裏,緊緊皺著的眉頭漸漸鬆開,那隻小小的手卻仍是攥著拳頭。


    林素兒眉心跳了跳,方才東子嘴裏念叨的話,她似乎聽到了什麽,正擰眉思考著,眼角餘光卻發現他掌心似乎捏著什麽東西。


    待到林東子徹底熟睡過去,林素兒就去掰他的手,誰知她才一動,東子就不安地動了起來,手掌攥得更緊了。


    林素兒無奈,隻好放棄。


    等到夜裏,東子又做起了噩夢,好在並沒有發熱。


    林素兒卻是心事重重,她坐在東子的床邊一夜未眠。


    第二日清晨,林素兒早早起來去了前頭的院子裏摘菜。才彎下腰,就聽到身後有一陣腳步聲響起。


    她回頭一看,林東子正蹦蹦跳跳從屋裏出來。


    “二姐,你好早啊!”


    林東子神清氣爽,眼神清明,一看便是完全好透了。


    林素兒將菜扔到籃子裏,笑著朝他招手,“來給二姐幫忙。”


    林東子脆生生應了,一溜煙就衝了過來,也不用林素兒多說,就跟著開始摘菜。


    林素兒看著他熟練的動作,眼眶一濕,眼淚幾乎要奪眶而出。


    她的小弟弟好了。


    她心中一陣酸楚,眼前仿佛又看到了前世那撕心裂肺的慘狀。


    “東子,告訴二姐,大堂哥怎的了?”


    林素兒拉著東子的手,定定地看著他,昨夜裏,他口中喊的話她翻來覆去分析了百來回,自覺發現了其中的蹊蹺。


    握在林素兒手中的手明顯僵硬了一下,隨後手的主人就目光閃爍起來,他嘴角翕翕,最終仍是什麽都沒說。


    林素兒心下大急,麵上卻不敢顯露半分,她摸著已經齊自己耳朵高的東子的頭,溫聲道,“一年前在後山發生了什麽,你與二姐說說,我絕對不告訴其他人。”


    林東子垂著眼瞼,仍是沒有說話。


    林素兒看著他的眼睛,繼續道,“我知道你是被人推下水的——”


    林東子的身子已經開始顫抖。


    林素兒看在眼裏心底大恨,竟然被她猜對了。


    她的聲音更柔和了,“大堂哥為什麽要推你,是你不聽話還是——”


    “我沒有,”林東子猛地抬起頭來,眼睛都紅了,“我,我什麽都不知道,就是去了後山,我不知道。”


    他一把推開林素兒,抱著頭就蹲在地上。


    林素兒怒極,一股滔天的恨意幾乎要從頭頂衝出去。


    她跟著蹲下身去,慢慢撫摸著東子的頭,待到他的身子不再那麽僵硬了,這才輕聲道,“你看到了什麽,大堂哥說了什麽?”


    林東子的身子又開始顫動,他哆嗦著道,“我,我就是想跟在他身後,可他在後山裏與二堂嫂拉拉扯扯,不知道說什麽,後來,後來又抱在一起,我怕,我跑了,大堂哥追我,我就掉到了水裏,他們都跑了。”


    話說到最後,林東子已經開始哽咽起來,“二,二姐,我不去了,我以後不去那裏玩了,再也不去了。”


    他趴在林素兒肩膀上,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林素兒摸著他的頭低低安慰他,“別怕,有二姐在,誰也不敢欺負你,別哭了。”


    姐弟倆的動靜很快就驚動了屋裏的人。


    王氏等人又是好一通勸慰,林東子這才收了淚。


    林素兒卻是冷笑數聲,好一個林大秀才。


    第218章 謀劃


    天開始淅淅瀝瀝下起了小雨,林素兒卻是坐在屋裏捏著塊布料發呆。


    這塊月白色的布塊就是東子昨日夜裏死死攥住的東西,如今想來,就是她家好大堂哥的了。


    驚詫恐懼憤怒恨意在胸口一一閃過,最後隻餘下那團燃燒的火焰。


    上輩子林家的所有的悲劇便是從東子的身亡開始,原來,那一切不是天意,而是有人從中作梗,這讓她如何心平氣和。


    “素兒,咱們去你姥姥家了,你快出來。”


    外間傳來王氏的叫喚聲,林素兒好一會才平複了心情,隨後重重搓了一把臉,擠出個笑容來。


    “娘,你們去吧,我昨夜裏沒睡,困得慌。”


    外頭的動靜隱約遠了,林素兒捏著手中的布條咬牙思量起來。


    大堂兄如今是個秀才,她要動他簡直難於登天,還有便是東子,如今記起往事,她不敢賭那個沒有禮義廉恥扒灰又謀害堂弟的秀才的良心,東子的處境並不安全。


    且東子落水這件事的隱情,她並不打算讓她爹娘知曉,她們若是得知真相,肯定會鬧上老宅,到時,她爺三兩下一掰扯,這事又算完了,大堂兄也有了防備。


    她該怎麽辦?


    林素兒咬著手指頭,腦中飛快地轉動起來,隻是還不等她想出個對策來,就聽得屋子裏“哇”地一聲叫喚,林果兒那張笑眯眯的臉就出現在她眼前。


    “二姐,我就說你沒有睡,”她得意洋洋地道,“快說吧,是不是要去哪裏玩,我半道騙娘說肚子痛就回來了。”


    林素兒又好氣又好笑,她一個爆栗就敲在妹妹頭上,“就你最精明。”


    話這般說著,心念一轉,就拉著林果兒的胳膊道,“果兒,大姐與你說一件要緊的事,你誰也不許說,就咱倆知道,成不?”


    有秘密啊!


    林果兒眼前一亮,重重地點頭,用手捂住嘴,用行動表明自己的態度。


    隻是待她聽到林素兒說了東子的事,整個人就暴跳起來。


    “狼心狗肺的東西,枉他還念了這麽多年的書,全都念到了狗肚子裏去了,不行,我咽不下這個口氣,我——”


    她說著,左右尋著趁手的工具就要去老宅找人拚命。


    “你站住,這事二姐有安排,”林素兒瞪她,“打他一頓算什麽,咱們要讓他一輩子都抬不起頭來做人。”


    林果兒這才稍稍安定下來,她恨恨地扔了手裏的板凳,“二姐,你吩咐。”


    姐妹頭碰頭挨在一起嘀嘀咕咕,林果兒越聽越凝重,最後有些不確定地道,“二堂哥?不會吧,二堂哥可是將大堂哥奉若神明啊,他哪裏會對自家兄長下手,雖說二堂嫂——”


    她到底是沒嫁人的黃花閨女,便是平日裏再如何大大咧咧,那起子事也說不下去。


    “那就要咱們使力氣了,”林素兒眼中閃過著寒涼的光,“不要咱們親自動手,兄弟鬩牆,聽起來多有意思。”


    商量後,姐妹兩人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去了老宅。


    老宅之人雖對她們姐妹在家的之事覺得詫異,卻也沒人問出口。姐妹二人沒有見著李紅梅,也不好當麵多問。


    張氏卻是流年不利,她覺得自己最近要去踩踩小人。先是有狐狸精鬧上門,現在老二又傷著了。


    林永武的右手食指上纏著厚厚的紗布,此時正滿頭冷汗地躺在床上叫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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