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流沉都不在琴行,早出晚歸的,聽說自己在外麵找了工作。


    理由我沒多問。其實不問也大約猜得到,這琴行是單澤修的,他拿的工資也是單澤修的,以他的性子,就算表麵不說,也絕不會繼續留在這裏工作。


    所以單澤修過來時,店裏隻有我和小媛兩個。


    “我沒有參加這次公演,慶功宴就不去了。”我盡量找比較公式化的理由,“而且還沒到關店時間。”


    “你上次沒有來,這次當補過。”他淺笑,柔聲低哄著我,“店裏有小媛,擔心什麽。走吧,這個時間車在外麵不能停久。”


    他似乎極有耐心,最後連小媛也把我朝琴行外推,“你去吧!”她看了眼單澤修的背影,壓低聲音在我耳旁道,“我會告訴流沉你去吃飯了。不過你別太晚啊,早去早回。”


    我囧。小媛你什麽時候成我媽了……


    慶功宴在派克會所。


    這樣的大手筆,絕對又是單澤修的主意。


    我到達時,其他人已經來了七七八八。見我出現,那個打電話給我的大提琴手直笑著說,果然還是單老師麵子大,非得他出動我才肯來。


    我看了一圈,瑪菲並沒有來。


    看來他們的關係,單澤修還沒打算公眾。


    單澤修訂的包廂分裏外兩間,外麵吃飯,裏間是卡拉ok兼小酒吧,


    十幾人的大圓桌,男生這邊女生那邊,我看到女生處還有空位就想過去,結果被單澤修拉住。


    “坐我身邊。”他說著,已經拉我在他旁邊位置坐下。


    有幾個女生看著我們竊竊私語,我心裏不太舒服,但終究沒起身。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吃完早點回去就好。


    幾輪幹杯後,那個大提琴手點名找我喝酒,說我第二場公演臨時跑路,害的他隻能另外找人搭檔,無論如何要我和他幹一杯。


    我看了眼自己幾乎未動的紅酒杯,麵無表情。


    “阿夏。”單澤修淡淡吐了兩個字。我知道,是那個大提琴手的名字。他看著他,沒多說什麽,但隻是這樣也夠了。


    在場所有人裏,隻有我是單澤修的學生,也就是隻有我的身份和他們不相同。其實今晚既為慶功宴,本就該放鬆隨意,再者我也的確是逃了之後的公演,說到底是有些理虧。


    阿夏這杯酒,並不過分。他可能也推算著,單澤修不會阻止。


    可現在,他卻護短的如此明顯,未免有些不公平。


    換作以前,我或許會一邊陶醉心跳,一邊拿起酒杯一飲而盡,為自己的老師拉回些麵子。


    可這杯酒下去,我自己也會暈。


    所以現在我見單澤修開口,便坐著不動。他是我老師,利用這身份有一些特權也不為過。我可不想醉醺醺的回去。


    阿夏見狀,輕聲抱怨了句單老師太偏心,也就作罷了。


    單澤修給我夾了不少菜,見我回頭看他,便淡淡一笑,眼底眉角皆帶著寵溺。


    這次吃飯,他隱約給我一種溫柔過頭的感覺。我以為在他而言,不過是給失蹤一陣的學生多一些關愛,以為在我們之間,隻是單純的老師和學生。就如同我看待他。


    可後來,我發現自己錯了。


    那之後不止一次接到單澤修找我出去吃飯的電話。一般都在午後,並不強求,每次我都找理由推脫。


    小媛見狀,很認真的告訴我,一般這種情況隻出現在男人追女人的時候。


    我本來還有些忐忑,被她這一說反倒淡然了。因為我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


    這樣持續了一段時間,直到某次我在外麵意外碰到他。


    那天下午店裏清閑,我獨自去賣場采購日程生活用品。離開的時候,聽見有人叫我。車子隨後在我身旁停住,車窗降下,露出他清俊優雅的臉孔。


    “送你回去,上來吧。”


    我拒絕的理由還沒找到,他已經下車取過我手裏的兩個大袋子,擱在後座。見我還站著,不由笑了笑,打開車門把我推了上去。


    他沒直接送我回琴行,而是載我去了一家新開的料理店。


    店不大,但是極有格調,店主似乎是他朋友,親自帶我們進了包廂。


    我歎了口氣,為單澤修的自作主張。


    “怎麽了,最近很忙?”晚餐間,見我不時瞟向手機,他的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了會。


    “是有點。”我是在想獨自留在店裏的小媛,她還等著我帶漢堡回去充當晚飯。不過奇怪,見我沒回去怎麽也沒打電話來催。


    “原來是真忙。次次找你吃飯都不出來,還以為你在故意躲我。”他唇角笑意不減,話卻讓我心裏咯噔了一下。


    琴行到底忙不忙他又不是不清楚。


    他畢竟是單澤修,對於拒絕,應該很不適應吧。隻是沒想到他會如此順著我說話。


    “不是故意避我就好。”他說著,又夾了一片刺生到我盤裏,“你喜歡的,多吃點。”


    好不容易結束晚餐,我本來想自己回去,無奈去超市買的東西還在他車上。雖然沒有多少錢,但我卻不得不拿回來,因為裏麵有兩盒tt……


    流沉這人,似乎吃定了我,一周總有那麽一次非要亂來。


    在阿聯酋那會是意外,所以沒有準備,事後我也擔心了好幾天。直到例假正常來才放下心,之後他每每有意圖,我都會要求戴t。


    還記得第一次要求時,他很沒意識又淡定無比的回答我,那種東西要來沒用,如果真的有了,結婚就好。


    這兩個字當場就雷到了我。


    那麽深遠而深刻的事,我可從來沒想過……


    所以我便更加強調,每次一定要做好措施。


    他這才開始準備。


    可偶爾,也會有彈糧不接的時候-_-|||


    我總懷疑他是故意忘記,所以那之後除了他準備,我這裏也會準備一份。免得尷尬時刻,他要硬來,好做備用。


    料理店附近不能停車,走去停車場要十來分鍾。


    這是一條步行街,時已近秋,夜晚比白天涼爽許多。夜風吹來,我長長的發絲被拂亂,迷離了視線,手也在同時被人握住。


    他的腳步停在我前麵,沿街的店鋪流瀉出各色燈光,雜亂的簇擁在一起,忽閃不停,在他側臉上留下明暗不定的陰影。


    我掙了掙,握著我的手指紋絲不動。


    我輕輕攏起眉,再次用力,他的臉色赫然沉冷幾分。


    “你到底怎麽了?”我聽見他的聲音傳來。那雙漆黑的瞳底,有一絲困惑。


    這絲困惑,卻引起了我更大的困惑。


    為什麽,我始終都看不懂他的心思。


    片刻,他柔下神色,伸手撥開了我額前的亂發,“瑪菲的事,你知道了對不對?”


    我腦中轟然一響,有些木木的看著他。原來親口聽到承認,心口依然會痛。


    僵窒一刻,有徘徊於步行街的小孩上前央求單澤修買花。他仍沒鬆開我的手,單手取錢買了一支,送到我麵前。


    他說,“別再生氣了,小初。”


    他又說,“找不到你的時候,你不知道我有多擔心。小初,你對我來說很重要。”


    他繼續說,“我知道,之前是我逼你太緊了,可是……我有原因的。”又是片刻沉默,他修長好看的眉微微蹙起,“我並不是,隻把你當做學生。那天去找你,本打算告訴你的,可是晚了一步。”


    晚了一步。


    我看著他,愣愣的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麽。


    這麽簡單一句話,他明明可以說了再走的。


    後來,我多等了兩天,但他還是晚了一步。


    我和流沉去了迪拜,酒醉後把他當成他,發生了關係。


    現在我回來了,他卻站在這裏,雲淡風輕的告訴我,他原本想和我說的話,隻可惜晚了一步。


    我突然想笑,心底卻充斥著怒意。


    我看著他,開口後卻發現聲音比自己想象中更冷漠,“抱歉,我現在隻把你當做我的老師。”


    “小初。”他眼中一緊。


    “之前那些話,你就當從來沒聽過。”我拉開他的手,快步走向停車場。


    走到車旁,我再次被他拉住,“小初——”那如玉般白皙俊雅的臉龐再找不到半點笑意,他看著我,目色輾轉悱惻,最後沉聲道,“對不起,是我不好。小初,你原諒老師好不好?”


    好不好,好不好呢?


    我怔怔看著他,是真的呆了。這麽多年,這麽多相處,這是我第一次見他放低了姿態,向人道歉,求人原諒。


    可是,我卻再次拉開他的手,“我從來不是生氣,隻是不能接受。以前不能,現在仍舊不能。”


    作者有話要說:昨天寫到一點多~~tt……為毛爬字如此慢……嗷嗷……是因為大家的花花太少的緣故麽?嗷嗷嗷


    ps:當你喜歡的那個人溫柔對你時,有多少人能抵受的了?小初現在就是這麽個情況,不要懷疑,男主是流沉,從來都一直是他~~=3=


    他下章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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