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是中秋節,咖啡廳人並不多,四人的沙發卡座,二對二,我自然坐在流沉身旁。


    我們之間的事,我從來沒隱瞞單澤修的打算,隻是他一直沒問過我,而我也不想特意宣揚。


    那種方法是欲擒故縱的人才需要用的,我不用借助任何人來打擊誰。


    我現在不是擔心單澤修,而是擔心某混血那強大的占有欲。


    我知道流沉不是碰巧來b城,雖然之前單澤修數次找我的事他都不知道,但表麵不知道並不代表他真的半點不知情。


    想想在埃及那會,他連見到我和其他男人聊天投機都會不高興,何況現在坐在對麵的是單澤修。


    他一直都知道我喜歡他,連第一次發生關係,都失聲喊出他的名字……雖說當時我也很無辜,但這種事應該沒有哪個男人能夠容忍吧。


    我捧著冰摩卡,看著始終保持沉默的兩個男人,心想該交代的事還是由我自己來交代清楚吧。


    “老師,其實我和流沉——”


    “你別說話。”單澤修微冷的目光撇來,幹脆利落的打斷我。


    他臉色隻是冷,卻看不出其他情緒,仿佛在他周遭有一道無形的透明牆壁,將他所有情緒都鎖在了裏麵。


    一瞥之後,他視線已落在流沉身上,話卻是朝我說的,“我有些事,要先問他。”


    流沉將薯條和冰激淩推到我麵前,神態平和,“你吃你的。”


    於是他們開始聊了,我也開始吃了……-_-|||


    “回來怎麽不找我,你的小提琴呢,又打算放棄?”對話內容卻與我以為的相差甚遠。


    “我怎麽會放棄?”流沉慵懶的笑,“隻是最近想休息罷了。另外,我對公演興趣一般,單老師還是別對我期望太高的好。”


    “你之前是獲了獎,但還沒到可以拋開其他光談興趣的地步。”語調不響,但擲地有聲,此刻的單澤修完全是站在老師的立場。


    他說的沒有錯,流沉獲獎後就在樂界消聲匿跡,這樣子對他未來的發展並無好處。


    身邊的人落下了笑容,忽而轉頭向我,開口道,“你現在崇拜我麽?”


    “……”我莫名其妙。


    他眉梢輕抬,凝視我緩緩再問了一次,“上官初,你崇拜現在的我麽?”


    那認真的神情讓我記起很久之前,在他還沒成為單澤修學生時的一次對話。


    那時的他用認真到讓我覺得陌生的神色看著我說:上官初,我想要你更崇拜我一些,比其他所有人,比你的單澤修老師,都多很多的崇拜。


    現在想來,他從那時起就是為了我才參加比賽並成為單澤修學生的吧!


    心底,掠過暖意,我笑了,“崇拜,非常崇拜。”尤其經過之前迪拜一行,對幾乎全能的他,我已不僅僅是單純的崇拜,而是一種不可或缺的依賴。


    “很好。”他瞳底再次漫起笑意,隨後朝單澤修道,“我重新拉小提琴的目的已經達到,以後在這條路上是高是低都沒有關係。一切,隨心就好。”


    果然,從來隻有天才可以隨心所欲。


    我不是天才,但我也向往這樣的生活。不用和別人比較,隻設立自己的目標,一切都隨心意。


    這晚的談話,我自始至終沒插上口。


    我想單澤修應該已經猜到了,否則他不會阻止我開口。我不太懂,就算我不說出口,事實也不會改變。他這樣又有什麽意思?


    不僅是他,就連流沉也沒提及,更加沒有為了表現和我的親密,故意做些幼稚舉動,依舊如平日般自然。一晚上都神情靜淡,語調平和,仿佛萬事在握。


    事後,我問他為什麽不和單澤修說清楚,他卻隻是看著我,眼神頗有些高深莫測,“說或不說,對我們來說沒太大關係。你的單老師,可不是等閑之輩。”


    見我看他,他緩緩揚起漂亮笑容,“初初,要不要嫁給我?”


    我一時懵了,看著他發愣。他不說話,眸底卻深邃一片,兩人互看片刻,他捏了捏我臉頰,“和你開個玩笑,不用一副看到外星人的表情吧。”


    “我有嗎?”我幹笑兩聲,正想借口去倒水,卻被他一把摟入懷中。


    “不要擔心。”他聲音壓的低沉,帶著鼓動耳膜的磁性,“我耐心一直都很好,時間也很多,所以你可以慢慢來。有些事並不是我不介意,隻是比起這些,我更在乎和你之間的相處。你隻要記住,你現在是我的女人就好。”


    流沉,他果然什麽都知道。大約就連我心底那些殘存的思戀——那些連我自己都一直想極力否認的情感,都一清二楚,可是……


    流沉,他明明就是那麽驕傲的一個人……


    我靠在他懷裏,摟住他細瘦有力的腰身。這一刻,隻想抱的更緊一些,讓兩人的心更近一些。


    流沉,我會更喜歡你一些的,所以,等我。


    回到s城已是幾天之後。


    這期間,單澤修打過電話給我。


    我看著屏幕上跳動的名字,最後還是接了,“老師,我已經和流沉在一起了。以後,請和我保持師生關係就好。”話語,流暢的出乎我自己意料。原來這樣說出來,也並非很難。


    徹底和以前說再見吧!我聽見自己心裏有個聲音在這樣說。


    他到底是單澤修,就算對我真有那麽幾分喜歡,也不至於繼續這樣下去。糾纏這種詞,不適合他。


    片刻沉默後,電話那頭傳來聲音,“你確定知道你自己在說什麽?”


    “當然。”


    那頭又是一片沉寂,許久之後,電話被掛斷。


    這次之後,我已經有意識繼續和流沉這樣住在琴行不太好,這樓始終是單澤修的。如今這種情況,我不能再理所當然的依靠他。


    我開始留意各處租房廣告,也托小媛忙我留意,有合適的就抽出時間跟中介去查看,但看了幾處都不太滿意。


    房子不錯的路段就不行,路段好的房子又不不行,把我鬱悶得不行。


    最後,房子沒看成功,某個人卻因為我四處找房的事再度出現。


    那天是個陰雨天,才傍晚,天就黑的離譜。陰陰沉沉的天空,仿佛要塌下來一般。


    小媛早早關店回了家,流沉要晚飯之後才回來。


    我回到琴行,上了三樓才發現門口有換下的男款皮鞋。


    鞋子是單澤修的,他是房主自然有這裏的鑰匙。


    但從我搬來這裏開始工作,那鑰匙他就從未使用過,每次都是很禮貌的敲門。


    客廳沒開燈,昏暗的室內,他就坐在單人沙發上,修長的雙腿交疊,白色襯衣因沒有燈光而顯得暗默隱晦。


    客廳的落地玻璃被雨水氤的一片模糊,天地仿佛混沌成了一體。


    屋內,煙味濃重。茶幾上的煙灰缸已經滿了,而他指間仍舊夾著點燃的香煙。


    “我聽說,你最近在看房?”煙霧嫋繞而上,他臉色沉斂,細致清雅的眉宇間看不出任何情緒,“怎麽,想搬?”


    “是,我覺得繼續住這裏不太好。”我為他倒了杯水,擱在茶幾上。


    他唇角似乎有笑意,不知是否是我的錯覺,因為他的臉色依舊冷然。


    夾著香煙的手指抬到唇邊,他吸了口煙,慢慢抬起視線,落在我身上,“是不太好,還是不方便!”


    這回我看清楚了,那唇角的確有笑意,隻是瞬間就被森寒的冷意所吞噬。


    一個紅色塑料小物件被丟到我麵前,“告訴我,這是什麽!”


    那東西是已開封的,裏麵空了,昨天用掉的。激/情之際,包裝袋大約掉落在地上,後來收拾時沒發現,就這樣遺落在某處,然後被他看見。


    我淡下神情,“老師不知道這是什麽嗎?你應該也用過的。”


    他突然站了起來,所有冷意轉成洶湧憤怒,他揚手,一個巴掌重重落在我臉上。


    清脆的一聲,我半邊臉都麻了,嘴裏隱隱嚐到血腥味。


    麵前的男人失控了,我從未見過他如此驚怒憤恨的模樣,那身上的怒意仿佛熾熱火焰,恨不得把我燒成灰燼。


    “你太讓我失望了!”


    聽到這話,我卻有點恍然的輕笑,“你什麽時候有資格管我這種事?你隻是我老師,學生的私事你根本無權插手!”


    “上官初,我以為你不過隻是耍脾氣!沒想到你竟然這樣不自愛!”他的話,和著窗外雨聲,在我耳旁混成一片。


    我抬起頭,靜靜看著他。


    作者有話要說:對手指……終於知道了~~話說不要覺得單打人不好,你們應該反過來想,讓一個優雅卓爾,可以將自己情緒脾氣控製自如的男人憤怒到失手打人……該是怒到極點了吧~~


    撫摸……可憐啊……那啥……雖然最近俺xing冷淡……不過下幾章打算弄點肉肉……大家自己挖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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