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花?”他摸著那兩張單薄的紙幣,發現自己居然也有無語的時候。


    “嗯,我給你的零花!”危瞳重申。


    那天,淩泰捏著錢,笑了很久。她從沒見過他如此愉悅的笑容,那極清俊的眉宇完全舒展開來,優美的唇邊拉出好看的弧度,墨黑深邃的瞳一直凝在她身上。


    笑完,他將她拉過去,在她額頭親親,慎重其事的說了句,“我會好好用的。謝謝,老婆。”


    危瞳頓覺揚眉吐氣,“老婆”二字聽著倒也沒那麽突兀了。


    總體來說兩人的新婚生活還算不錯。


    如果可以,危瞳願意就這麽一直把淩夫人的名號維持在“隱身”上麵。隻是,在這件事上淩泰卻有自己的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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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眨眼到了五月下旬,淩氏開辦周年酒會,在花園酒店鋪開了草地自助餐會。這天中午吃過飯,淩泰沒回公司,直接帶危瞳去了某家形象設計中心。


    危瞳看著設計師拎出來的一件件小裙裝,臉色逐漸毛躁,“我不愛穿裙子!穿著裙子工作多不方便啊!”


    “下午不用你工作。”淩泰安坐在一旁沙發上,隨手翻看雜誌,“今天晚上是淩氏的周年慶祝酒會,也是你第一次以我太太的身份出席。”


    “……公司的職員都會去?”


    他看著她,神態如常,略一頷首,“但凡淩氏本部的員工,都會出席。”


    “我不去行不行?”


    他沒出聲,擱下雜誌慢慢走到她麵前,拉著她的手在她麵前半蹲下,“危瞳,你應該明白,我完全可以不提前和你說,直接帶你去周年會。”


    “嗯……”


    “我現在告訴你,是因為我尊重你。我們已經結婚,應該要互相尊重遷就,對不對?”男人的語氣和目光都異常溫柔,她不知不覺間就朝他點點頭。


    他撥了撥她垂落的發梢,繼而道,“那麽,我現在尊重了你,你是不是也應該遷就一下我?”


    “你說的也對……”的確,如果他做到而她做不到,實在也沒什麽義氣!


    “很好。”男人的唇角彎了起來,他起身,朝候在一旁的幾個人眼神示意,那幾人立刻動作迅速的一湧而上,把完全沒反應過來的危瞳揪了過去。


    等她意識到自己又被淩泰繞進去時,木已成舟……


    危瞳人生裏第二次的裙裝就這麽生鮮出爐。裝扮完畢,危瞳對著鏡子看了好一會。


    鏡中的男人目光專注,視線自她整裝完畢就不曾離開過她分毫,濃烈似火,深邃如海。


    “這裙子倒不錯!”淩家太太發表她小小見解。旁一眾設計師、化妝師等麵露笑容,等待對方完美點評。


    在殷殷眾目中,她繼續道,“這裙擺夠寬鬆,隻要在裏麵穿條平角褲,打架完全不成問題!”


    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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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年酒會,身為淩氏少東的淩洛安自然會出席。


    近來他緋聞依舊,小明星、富家女在他身邊來去不斷,但這晚挽著他手臂一同出席的卻是甚少露麵的淩家小姐淩靜優。她一入場,先前為這一夜籌謀許久盡全力花枝招展的嬌俏女職員們立刻相形遜色。


    裝扮,到底是需要金錢堆砌的。


    香奈兒、普拉達、愛馬仕……淩家小姐這一身不下百萬的造型讓女職員羨慕嫉妒恨的同時,也令男職員垂涎。


    平心而論,淩靜優的臉孔是很美的。是那種非常典型的乖巧柔美型,纖纖動人的嬌柔身形,非常純粹的黑發黑眸,臉孔白皙柔軟,嘴唇精致嫣然。這種長相向來是男人心中最想娶回家的類型,順從溫柔,可憐可人。


    感覺到四麵八方而來的熱切關注,淩靜優今晚的心情甚好。先前因為危瞳頻繁的照片和視頻,她著實煩了好一陣。就算向來清楚淩洛安有很多女人,但耳聽和眼見到底是兩回事。


    那陣子,她很收不住脾氣,經常跟他發生爭執,結果反而逼得他連淩宅都不回,夜夜在外留宿。


    她花的很久才讓自己重新冷靜下來。其實有錢人家的男人都是一樣的,即便結了婚,又有幾個能對妻子從一而終?有錢,又有一副好皮囊,多的是女人前赴後繼,擋不住也擋不完。這個道理她一直都懂,隻是被危瞳一攪,亂了陣腳。


    她不鬧,淩洛安自然住回淩宅,隻是再沒有碰過她。即便她穿著薄紗睡衣主動進入他房間,他也不為所動。


    他告訴她,隻要在這個家,她就是她的妹妹。如果她想做他的女人,那以後就再也不能姓淩。


    她知道他是為了上次的事才會這樣,說到底,他心裏還在想那個女人!這陣子他看似過得瀟灑自在,但她已經很多次在深夜看到他獨自坐在沒有開燈的客廳抽煙。


    煙頭的火光一明一滅,她矗立在樓梯口靜靜看著,心底的恨意滋生纏繞……


    周遭的讚美問候還在繼續,淩靜優縱然心底思緒千萬,麵上卻仍單純的如同養在深閨的千金小姐。


    讚美總是動聽的,等她覺察時,身邊的淩洛安已不知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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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會所在草坪臨近別墅套房,中間有個枝葉繁茂的薔薇花園,一道曲回的長廊穿插而過。


    淩洛安靠在長廊一隅的圓柱上,低頭點了支煙,才抽第一口,這片安靜的區域就來了打擾的人。


    他皺眉回頭,傍晚昏沉的暗光裏,一道深藍色的窈窕身影停在在距離他不遠的彎折處。


    她似乎沒發現他,正彎腰擺弄著地上什麽東西。女人的身形很美,長發隨著她的動作自肩頭披瀉而下,輕盈柔軟。


    雖然沒有看見臉,但這樣的身姿卻已是上等品。男子精致的長眉揚起,他丟了香煙,如同每一次獵豔那樣用慵懶而安靜的腳步走了過去。


    “這位小姐,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嗎?”他很紳士的微微欠身,將手遞到那女人麵前。


    麵前的女人慢慢抬起頭,身經百戰的男子刹那間僵怔在原地,甚至連伸出的手都忘記收回。


    薔薇花園裏妝點的盞盞燈光慢慢亮起,嬌豔的花朵、晚春的翠葉、數不清的燈盞,仿佛這一刹那在他眼前鋪開了一道華美的電影畫卷。


    她就站在這畫卷的中心,璀璨生光。


    如同深海一般顏色的雪紡紗裙,帶著微微的蓬。裙擺剛及膝蓋,綴著無數細小碎鑽,腰間是黑色的寬腰帶,將她渾圓纖細的腰身完美突顯。


    裙身後背微開,一個輕軟漂亮的黑色蝴蝶結恰到好處的連接裙身開口處,將背後的春光襯得若隱若現。纖巧的小腿踩著高跟的黑色複古羅馬鞋,披瀉而下的茶色長卷發和清爽妝容將她可愛與性感的特質發揮到了極致。


    從沒有見過這樣的危瞳,早就知道她很美,隻是沒想到打扮起來,竟會驚豔到這種地步!


    她以前是不穿裙子的,就連和他訂婚那次,也是很簡單的衛衣牛仔褲。


    算起來,真的很長時間沒有見到她了。自從在電梯被她摔過一次,他心裏也很是惱火。


    以前他任何一個女人在分手後,哪個不是哭哭啼啼著求著鬧著要複合,哪怕他做的再過分也是如此。被她發現他和靜優在床上的那晚她這樣憤怒,他以為就算她表麵裝無所謂,心裏也應該是在乎的!


    可她將他摔的幹脆利落,笑著離開。


    這些日子,心裏居然時不時會想起她,揮之不去的莫名身影令他生煩生厭。可現在見到她,卻發現自己並沒有想像中那般厭煩。甚至,內心竟泛起一絲愉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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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危瞳拔了很久,終於把嵌入走廊地板縫隙的鞋跟拔出,再次起身發現淩洛安竟還在麵前看著自己。


    “怎麽,又想挨揍?”倒不是她不想動手,隻是之前在別墅房間休息時,陸路再三囑咐,希望她今晚別出紕漏,好歹給boss一個麵子。


    “危危。”他這才似回神一般將手收回,見她要走,身體一挪,自動擋在她麵前。


    危瞳忍了很久才把那股揍人的欲/望忍下去,“我答應了人今天不動手,所以你今晚最好給我滾遠點!”她身形利落,說話間人已閃開避過,幾步將人甩去身後。


    她被造型師折/騰一下午,早就餓了。淩泰臨時有事離開片刻,陸路聽她說餓,也沒給她弄點東西來吃,直接一指酒會讓她自己去弄。


    結果好不容易取了盤找到食物,淩洛安居然又出現了。


    探究的桃花眼放肆的在她身上流連,唇角一點點勾了起來,“怎麽,你也學公司那些女職員,想趁著今晚釣個金龜婿?淩氏企業雖然菁英眾多,但美女也不少,相較之下,少東的前女友身份可不見得能沾到什麽光。”


    言下之意,他淩洛安交往過的女人,就算分手,整個公司也沒有一個人敢窺覬。


    “危危,每年酒會慣例有一個開場舞,如果等會覺得尷尬,我不介意你來找我。”他笑容魅惑,姿態卻依舊高調。


    危瞳翻了個白眼,正要發作,已有人走了過來,“哥,人家找了你好久,徐uncle他們想找你聊天呢!”


    淩靜優輕輕挽上他手臂,笑顏溫存,說完,目光似才發現一旁的危瞳,又是嬌柔一笑,“危姐姐,你也來了,今天可真漂亮呀!這衣服好像是夏潯簡大師的新款呢,仿的真不錯!夏大師最近又獲獎了,這衣服就算是仿的也比一般的品牌貴的多。看來我們公司保安組的經費還真不錯呢!”


    “嗯,你這身也仿的不錯!”危瞳隨口回了句。


    “你什麽意思?”淩靜優臉色落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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