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誇你!”回答實在有夠敷衍。


    “危姐姐,這不是仿的。”淩靜優忍耐著回了句,瞥一眼身旁男子。


    淩洛安沒有出聲,一手執起杯紅酒,另一手斜插在褲袋裏,眉宇舒展,唇角輕挑,像是在看戲。


    盤踞在心底的恨意到底漏了幾分出來,女孩臉色微斂,眼眸輕垂,“危姐姐,我不知道你故意這麽說是什麽意思。如果因為我剛才的直接令你感到不快那算我多事。你應該明白,今晚這裏幾乎所有的女職員都希望裝扮完美,能吸引到自己喜歡的男人。但就算想引起注意,也不會像你這樣故意給我難堪。我雖然脾氣好,待公司職員客氣,可也是有度的。”


    危瞳謹記陸路的吩咐,本想由著她,但淩靜優胡說八道的本領太高,她實在忍不住!


    “行了行了!你跟我說這些莫名其妙又似是而非的話你就不覺得膩?愛演戲拿錢砸導演去,成天在我麵前裝,裝個屁啊你!我又不是不知道你是哪路貨色,你倒還有心情和我表裏不一的唧唧歪歪,我一聽就煩!”


    名人濟濟的酒會上,不乏受邀而來的記者,淩家少爺與小姐都在這裏,目光自然也聚向這裏。


    淩靜優的臉掠過一絲難堪,淩洛安仍然沒有插手的意思,她緩緩吸了口氣,開口,“保安在哪裏?”


    當著他的麵這麽做是不理智,但不理智也要做一次,否則今天丟的就是淩家的臉麵。


    那人說了今天會回來,在得罪淩洛安和得罪另一人之間,她寧可選前者。


    淩小姐開口,保安很快趕到。


    淩靜優指了指危瞳,道,“這位小姐非常不禮貌,這裏不歡迎她,請她出去。”


    保安組幾個男人一看對象是危瞳,頓時愣了,這下請走也不是,不請也不是,場麵有點僵。


    眾人都在竊竊私語,淩洛安的眉間也起了褶皺,她懂得見好就收,看似心軟的歎了口氣,“算了,讓她向我道個歉,這事就算結束了。”


    “這事可不能就這麽結束。”低緩的優雅嗓音自她們身後傳來,陸路分開人群,今晚酒會的主人終是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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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淩靜優眼底掠過一抹意外,她並沒料到淩泰竟會替她出頭。


    男人今天穿了一襲純黑色的修身西服,領帶襯扣一一搭配俱全,他膚色本就白皙,這麽一襯更顯得色澤如玉。


    墨黑的瞳仁清淡優美,眉宇線條幹淨而清俊,氣場卻一如既往的強大,讓在場的女人們都看得心裏一顫。


    淩靜優看了眼臉色莫測的淩洛安,朝淩泰客客氣氣喊了聲叔叔。


    淩泰的薄唇微提,語調平淡,“倒是很少聽你這麽稱呼。”


    “哪裏,平時叔叔也忙,很少回淩家,所以見的少。”她得體應對,笑容嬌俏。


    “也是,真也見的太少,所以有個人還沒來得及介紹。”淩泰緩步走到危瞳身旁,輕攏住她肩膀,淡淡一笑,“洛安,靜優,來見過你們嬸嬸。”


    眾:……


    危瞳:“……”


    淩大boss語出驚人似乎已成了習慣,某已婚婦女雖見識過多次,但這一聲“嬸嬸”仍然有如天雷勾動地火,火山熔岩噴發那般叫人震驚……


    淩靜優的臉白了青,青了紫,紫了又白,跟個調料盤一樣。許久,才擠出幾個字,“叔叔你開玩笑也……”


    “靜優,你覺得當著這麽多人麵,我會開玩笑?”仍是那樣清淡平和的語氣,卻聽得淩靜優心頭一顫,那股莫名的畏懼感又浮上心頭。


    淩泰撫了撫懷中人細軟的長發,神態閑適,“我們已經結婚了。”


    哐啷的碎裂聲,淩洛安手中的紅酒杯在地上摔了個粉碎。


    眾人的目光紛紛轉移,不知情的覺得詫異,那些知情的淩氏職業們都非常識趣的避開。


    前女友突然間變成了嬸嬸,淩少的這回不光是麵子,連裏子都丟盡了!果然有錢人家好戲多,大小淩boss除了在公事上處處針對,現在連女人都開始共用!嘖嘖,精彩……


    淩洛安怔怔看著腳下碎片,直到侍應上前收拾,才赫然抬頭。


    眉宇間先前的飛揚跋扈已讓陰霾取代,他慢慢眯起了眼,目光如冰一般在危瞳身上轉了一圈,唇角再度勾起,眼底卻再無笑意。


    他重新自侍應盤裏取了杯酒,腳步隨意的似要離開,卻在經過她身側時停住,他略微低下頭,在她耳旁道,“你果然從來不會讓我失望,真是恭喜你了,嬸嬸!”


    “多謝。”淩洛安的目光讓她很不舒服,人不自覺朝淩泰身上靠。好在淩洛安說完即走,沒再多糾纏。


    這邊,淩靜優終於緩過了神,“你們真的結婚了?”


    危瞳揚眉,朝她笑道,“靜優,叫聲嬸嬸吧!”


    “你——”


    “叫個嬸嬸,剛才的事就算了,身為長輩兼女主人不該這麽小氣的。”危瞳看了看淩泰,誠懇發問,“淩泰,我這麽說對不對?”


    “對。”他眼底的笑意擴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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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淩家小姐在憋出兩個字後悄然退場,無聲無息的幾乎沒人覺察,目前所有人焦點都集中在淩氏大boss和大boss的新婚妻子身上。


    陸路適時上前,帶著幾個保安,為兩人擋去記者的靠近。


    危瞳看看身旁男人,不怎麽高興的把肩膀上的手拉下來,“說離開片刻結果這麽久,要不是給你麵子,我早揍人了!”


    “我倒也奇怪你居然能忍得住。”男人的眉宇染上笑意。


    “陸路千叮萬囑,說今晚酒會重要,讓我別給你添麻煩!”危瞳越想越不爽,“我不管,今天我這麽大犧牲,又穿裙子又內忍成傷,你一定給我補償!”


    “好。”他應的爽快。


    危瞳還在高興是要求回家住一星期還是半個月,淩泰已拉她走去一旁,自等候的保安手裏接過盒子,將裏麵一條鑽石項鏈戴上她脖子,“給你的補償。”


    碩大的鑽石在草坪妝點出的燈光下閃閃發亮,猶如一顆璀璨奪目的星辰。


    就在其他人都詫異的看著他們大手筆的淩大boss時,淩夫人本人卻摸著項鏈低歎成泡影的危家一周行。周遭記者的閃光燈此起彼伏,這個場麵成為這晚淩氏周年酒會的高/潮。


    事後有人認出這條項鏈,據說是法國大師的名作,取名正是“星辰”。去年秋天在一次公開拍賣上被神秘人士以天文高價競走。沒料想到,這位大手筆的神秘人,原來竟是淩氏的boss。


    隻是當事人對這一切都不清楚,那天回家後出於好奇問了問送禮者禮物的價格。


    淩泰想了想,報數字時去掉了末尾的兩個零。


    曉是如此,也讓危瞳驚跳起來,“哇靠!居然這麽貴!”她自言自語了半天,之後在各房間進進出出,最後問淩泰家裏的保險箱在哪。


    “怎麽了?”沙發上的人幹脆合上電腦,不再工作。


    “還怎麽了?把一棟房子戴在脖子上,這種事我可做不出來!我要把它藏在保險箱裏!”


    結果保險箱一開,她又被震驚了。


    一直都知道他有錢,可親眼見到又是另一種心情。就像那張卡上的數字和直接端到麵前的紅票票,是兩種不同的概念。


    這晚危瞳為了在一疊疊的“紅方磚”裏理出一個擺放項鏈盒的位置,站了很久……


    周年酒會之後,危瞳成了全公司一眾巴結的對象,她最煩這種裙帶關係,知道眾人敬畏淩泰,越發跟他跟得緊。總之他走到哪她跟到哪,把盡忠職守發揮到了極點。


    這天,淩泰沒有飯局,危瞳正琢磨著要不要回家和老爹吃飯,陸路接了一個電話,匆匆走進boss辦公室,朝他低語幾句。


    “怎麽了?”危瞳擱下手機,走進去問。


    “淩家大夫人請我們過去吃飯。”淩泰臉色很平靜。


    又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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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危瞳第一次見她是在酒會那晚,淩泰為她戴上項鏈沒多久,陸路也像今天這樣匆忙走來,附在他耳旁低語。


    之後,她跟著淩泰進了酒店某間套房,見到傳聞中長年不在國內的淩大夫人關慧心。


    關慧心生的早,今年不過四十七歲,加上各種保養,看起來也就四十左右的模樣。


    套房裏除了她,還有乖巧坐在她身旁的淩靜優以及站在落地窗前慢條斯理喝酒的淩洛安。


    他那張精致漂亮的臉孔和他母親極為相似,初一看簡直像是對姐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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