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鮮少對這種事上心的張闌清竟然破天荒地問起了這事,映山道君問道:“怎麽,你是不喜歡辛夷花樹?”


    張闌清看見他師兄興致勃勃的樣子,遲疑一番,卻還是搖了搖頭。


    他道:“我不是不喜歡辛夷花。”


    -


    崔辛夷這幾天滿心投入到對靈蠱蟲的研究上了,過了兩三日,她終於按著原本手劄上記載的將那種可以消掉人一段時間內的記憶的靈蠱蟲研製出來了。


    崔辛夷手裏捏著這渾身發著白光的蟲子看了半響,也沒看出來有什麽特別的地方,頭一次搞出來靈蠱蟲,這蠱蟲隻能吞噬人三個時辰之內的記憶,她得找人實驗實驗。


    她把劍靈召出來,安排劍靈,等一會兒靈蠱蟲生效了,就告訴她剛才這三個時辰發生了什麽。


    劍靈看著崔辛夷手裏的蟲子還有些擔心,它擔憂道:“萬一你讓那蠱蟲搞壞了腦子怎麽辦?”


    崔辛夷:“……我沒那麽傻,知道這東西的原理,原理上來說,不會有問題的。”


    “你是不相信我醫道上的本事,要不然拿你來做實驗?”


    劍靈瘋狂搖頭,搖完頭後才想起來自己不是人,崔辛夷根本沒法用自己來做實驗。


    它看著少女將蠱蟲按在了自己的太陽穴處,蠱蟲化成了一道白光消失在了崔辛夷的太陽穴裏。她慢慢眼神迷茫起來,又立即站了起來,到桌案邊上伸出了手。


    可當她看清了桌案上的東西後,伸出的手頓住了——她明明記得自己的靈蠱蟲才做了一半,眼下桌上怎麽變了模樣,靈蠱蟲還少了一隻。


    劍靈看見她那副模樣,心道這蠱蟲還真是發揮作用了,它立即跟崔辛夷說:“崔辛夷,你那可以消掉人三個時辰記憶的靈蠱蟲已經生效了,你方才吞了一隻。”


    聽見它這話,崔辛夷迷茫的眼神慢慢恢複清明,她又坐在了桌案旁,開始在紙上寫著什麽東西。


    劍靈賊兮兮地看了一眼,發現她在認真地寫用完靈蠱蟲後的感受。


    它道:“崔辛夷,你還記得你在吞下靈蠱蟲前交代我給失憶的你說些什麽了嗎?”


    崔辛夷抬頭:“我要你提醒我什麽了?”


    劍靈心裏偷笑:“你要我提醒你再去找張闌清針灸一次,說是你突然想起那天給張闌清紮針有一處失誤。對了,你還說打算再給驚蟄定製一個劍鞘,上次做的劍鞘一個不夠用。”


    崔辛夷眉頭微微蹙了蹙:“可是當真?”


    劍靈驚奇道:“這可是你讓我提醒你的,我還不樂意提醒呢,你竟然還不相信?”


    崔辛夷沉默了片刻,突然展開手掌,裏麵正躺著一隻變得黑黝黝的肥蟲,像是吃飽了東西一動不動。


    當著劍靈的麵,她把蟲子又按在了太陽穴,蟲子消失在崔辛夷太陽穴上,再從太陽穴爬出來的時候,又變成了玉白玉白的一條。


    崔辛夷隨口問道:“哦?我是不是還說了要定製的劍鞘長什麽樣?”


    劍靈一喜,心道她還真是上道,想起她令人堪憂的審美,又道:“對啊,你還說了這回要讓我來設計劍鞘。”


    崔辛夷點了點頭,沒說話,反而看了一眼時辰道:“原來我才用了靈蠱蟲不到一刻鍾。”


    劍靈:“……!”


    “崔辛夷,你恢複記憶了?”


    在劍靈不解的目光中,崔辛夷冷笑了一聲,道:“這隻靈蠱蟲可不隻是會消除記憶,還能將記憶還回來。”


    “連幫我記一會兒記憶都要騙我,你還是到乾坤袋裏好好呆著吧。”


    作者有話說:


    第70章 九淵劍宗


    崔辛夷的日子依舊十分忙碌, 她研製出了蠱蟲,剩下的日子就是一邊修煉,一邊跟林見畫商量靈器的事, 還有她自己要準備拍賣的靈藥。


    她計劃了自己的練習, 最終確定是白天練習心法,研製靈藥, 晚上就練上一夜的劍法。


    她沒有太多時間給自己休息,再說了,當初她沉迷醫道的時候,也是晝夜不分地煉藥修行。


    這天夜裏, 崔辛夷又來到了後山, 月光如水,照在潺潺流動的水麵上,裏麵隱約可見到銀色的魚兒穿梭。


    白衣少女提著一把纖細的劍, 身如輕燕,腳尖點過水麵, 一甩過劍, 銀劍撩起一片水珠。她再輕輕一躍, 就跳到了岸邊, 手裏的驚蟄上已經串了一串的靈魚。


    崔辛夷動作嫻熟地將手裏的靈魚薅下來, 放進岸邊事先準備好的竹簍裏。


    竹簍裏已經裝了半簍子的魚, 可崔辛夷才來這裏練劍練了兩刻鍾。


    她的劍法也越來越嫻熟了, 靈魚的速度已經越來越無法滿足她了, 她若是想要再提高劍招的速度得選點別的東西來刺。


    崔辛夷又拎著劍越到了水麵上,她一邊思索著劍招, 一邊又提劍刺魚, 她目光鎖定了一條遊得飛快的魚, 正欲用驚蟄鎖定它的時候,另一把劍斜劈過來,直直挑開了她的劍。


    崔辛夷被這劍氣一震,身子急急後退,退了一會兒才勉強穩住身子。


    她站在驚蟄上,看向挑開她的劍的人,麵前這人穿著一身宗門裏的道袍,臉上戴著麵具,手上拎著湛盧劍,有風吹動他的衣袂,此人正是張闌清。


    可還不等崔辛夷說話,張闌清卻立即執劍向崔辛夷刺了過去。


    白衣道君身法似魅,轉眼間來到了崔辛夷的麵前,待崔辛夷反應過來的時候,他的劍已經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崔辛夷感受著湛盧劍劍刃的冰涼,眼見著一縷被劍劃斷的發絲飄飄揚揚落下,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不是劍鞘,這可是化身期的大能拿著他的本命靈劍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崔辛夷艱難開口:“小師叔這是何意?”


    張闌清放下了湛盧劍,緩緩問道:“方才為何躲開我的劍的時候反而禦起劍來?”


    崔辛夷道:“我知道來的是小師叔。”


    張闌清卻打斷了她:“一個劍修,除了手裏的劍要快外,便是要敏銳,你方才躲開我的劍是正確的選擇,可你竟然收了自己的劍,如此可見,你連身為一個劍修的自覺都沒有。”


    “一個劍修,無論何時,都不該放下手裏的劍。”


    崔辛夷被他這句“你連身為一個劍修的自覺都沒有”說得微微沉默了一下,她看向張闌清。白衣道君一隻骨節分明的手執起了劍,劍尖朝著她,向她道:“來,拿起你的劍,讓我見識見識你的劍招。”


    -


    趙潛淵的靈石自從上次給崔寒櫻買靈石便幾乎花完了,猶豫好些日子,他終於還是給他兄長寫靈信,想要從他兄長那裏討些靈石來。


    他兄長雖對他嚴苛,這也不過是因著他家裏的家教一向很嚴,若是跟他父親說了他的靈石那麽快就花完了,他父親得給他上家法。


    兄長冷淡問了他為何花了那麽多的靈石,他不敢同兄長講是給同門小師妹買了閑魚大師的靈器,便推說是自己瞧中了一件閑魚大師的靈器,拍下來花了不少靈石。


    兄長如期給他寄來了靈石,可他拿到靈石沒多久,兄長像是反應過來了什麽似的,說要看看他的靈器。


    為了圓這個謊,趙潛淵隻好每半月蹲守一次鑒寶大會,給異寶閣的人發靈信問問,想要趕緊再拍一件閑魚大師的靈器。


    可都一個月過去了,都不見閑魚大師在出一件賣品,這天他終於得到了閑魚大師拍賣靈器的消息,便立即趕往異寶閣了。


    趙潛淵來的時候,異寶閣人山人海,人數之多簡直讓他驚呆了。


    就算是閑魚大師久不來異寶閣一次,人數也有那麽多?


    他這次聽見有人說,閑魚大師這次設計出了更新的靈器,據說這件攻擊靈器的威力,可令煉氣期修士與金丹期修士一戰。


    有什麽樣的靈器,竟然能讓人跨階級作戰?


    他本來百無聊賴,眼下才是實實在在被引起了好奇心。


    閑魚大師這次隻出了一件靈器,放在了最後當壓軸拍賣。


    這件賣品被主持鑒寶大會的修士掀開了上麵的紅布,現於眾人眼前的原來是一件長管狀形似玉笛的東西,那東西也像玉笛一樣有好幾個小孔,可仔細一瞧,卻發現上麵根本不是小孔,而是一個個凸起。


    主持鑒寶會的修士解釋了一番,眾人才知道,原來這件靈器並不是一件簡單的靈器。


    閑魚大師破天荒地給它取了個名叫“破香”,雖這名字聽起來不怎麽樣,可也是閑魚大師第一次給手底下的靈器取名字的,可見閑魚大師對這件靈器的重視。


    破香名副其實,其功效跟香氣有關,它上麵有五個不同的小圓柱,每按下一個圓柱便能從圓筒裏噴出不同的香氣,各種香氣都有不同的功效。


    比如第一個香氣是能讓人經脈堵塞,施展靈力的速度變慢,按下第二個圓柱子便能讓人陷入短暫的昏迷。


    對這個靈器輸入靈力,還能控製打擊範圍,甚至能做到事先定位打擊,就算使用它的修士什麽準頭很差,也能通過這件靈器成功瞄準目標。


    且這靈器裏的香氣與一般的靈藥不同,市麵上也有這樣的類似效果的迷藥,可這樣的迷藥一般對築基期的修士就毫無用處了,可據主持鑒寶大會的修士說,這件靈器是對化神期的大能都能起作用的。


    不過效果差了許多罷了。


    此言一出,真是一石激起千層浪,在現場的修士頓時沸騰了起來,不少人躍躍欲試,也有人悔恨沒有拿足夠的靈石,可惜異寶閣是不賒賬的。


    要知道,現如今的修真界,一件能對化神期有效的靈器是多難得,何況還是這樣多功能於一體的靈器,用得好了,可是一張最強硬的保命底牌。


    其中也有人猜測,今天閑魚大師展出的這一件靈器,是不是並非是他一人之作。


    畢竟破香裏麵的靈藥,實在不像是一個煉器師能做到的,可也有可能是閑魚大師自己參透了什麽東西,用靈器放大了靈藥的功效。


    這都是有可能的。


    但不管是什麽原因,都抵擋不住今天的修士們競拍的熱情了。


    趙潛淵也很心動,那樣的靈器,若是讓兄長瞧見了,不但不會罵他亂花靈石,說不定還會誇獎他有眼光。這樣,不僅靈石沒缺,還平白得了誇獎,簡直是一舉多得之事。


    他也跟著眾人競拍起來,可拍到最後,這件靈器的價格竟然被抬高到了十萬上品靈石。


    聽到這個數目的時候,趙潛淵都驚呆了。


    能一次拿出這個數目來拍一件靈器的,隻有某世家家主,或者是門派的長老甚至是掌門一類的人物了,反正憑借他這樣的世家子是絕對負擔不起的。


    這次沒拍到破香這件靈器,趙潛淵很是氣悶,百忙之中的兄長又給他發了一次靈信,這次他好似已經開始懷疑他了。


    趙潛淵又等了半月的消息,終於等到了異寶閣再度開始拍賣閑魚大師的靈器。


    來之前,趙潛淵咬咬牙,向宗門大師兄侯鏡箔借了些靈石,二師兄跟他一樣窮,也更不能跟三師姐借靈石,隻有大師兄現在是他們師門裏最有靈石的一個了。


    相想拍到那靈器給兄長看到後會受到的獎勵,趙潛淵又拿了自己趙家人的信物向仙島上的貸靈石的地方借了兩萬上品靈石,手裏才勉強有了六萬上品靈石。


    這次,閑魚大師拿出了兩個靈石來拍賣,終於讓他拍到了其中一件類似於之前的靈器。


    花光了手裏的靈石,趙潛淵將靈器寄給了自己的兄長,才終於鬆了一口氣。


    他心裏也忍不住隱隱的後悔,真是逞英雄為師妹一擲千金一時爽,事後補窟窿火葬場。


    -


    皎潔的月光下,兩道白色身影動作利落地過著劍招,宛若兩隻月下翩翩起舞的蝴蝶。


    崔辛夷的劍招如同行雲流水,她在張闌清手底下撐過了一刻鍾,就慢慢落在了下風,最後,眼前的白衣道君終於一劍挑開了她的驚蟄。


    崔辛夷橫驚蟄於身前,欲要格擋住她的劍招,卻不想張闌清的湛盧實在是威力太盛,她虎口一震,手上一鬆,驚蟄便哐當一聲落在了地上。


    白衣道君雪白的劍又抵在了崔辛夷的脖頸上。


    又是崔辛夷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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