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後立刻說道:“去飯堂,把今早煮粥的人帶過來,快!”


    曲雙不明所以,但刻在骨子裏的對霍玨的服從讓他立刻出門。


    霍玨摸著盤子,夾了一口小菜吃,很確定,這味道他吃過。


    就在曲雙的身體被占據的時候。


    既然對方不願意以本體示人,那霍玨不介意借助飯堂大娘的口,和對方聊聊。


    但是等人帶來了,他隻問了一句話,就失望了。


    “你會做鹹甜的餅子嗎?”霍玨問。


    “啊?鹹甜的餅……老婆子我做給誰吃?”鹹甜的不是婆娘餅嗎?


    少掌門逗她這一把年紀的老婆子玩啊?


    大娘年歲實在不淺了,都六十七了,早些年丈夫孩子死於魔族屠村,孤苦無依,連房屋都毀了,被霍玨帶回來的。


    入山這些年可謂是一點也不兢兢業業,十分懈怠,幾十年做飯手藝毫無長進,什麽東西到她手裏,做出來味道都像是豬食。


    好在北鬆山沒人計較這個,她倒也在山上養老的很自在。


    她到底知道自己仗著誰才能在這仙山福地待著,對霍玨倒也十分殷勤,“少掌門要是想吃,我可以嚐試著做做……我家死鬼還沒死的時候我是做過的,但是這麽多年不做了,怕是不會好吃……”


    霍玨搖頭,“不必了,你下去吧。”


    大娘被帶走了,霍玨也沒有和曲雙解釋什麽,隻是胃口竟然還不錯的把那些東西吃了,連一塊蛋餅也沒剩下。


    然後晚上,他又被捆住喂了汁水。


    一連幾日都是如此。


    一日三餐很是精致,晚間還有專屬“加餐”。


    期間霍玨無數次嚐試和穆晴嵐溝通,還說她煮飯很好吃,穆晴嵐美的鼻涕泡都要出來了,每天變著花樣給霍玨做好吃的,就是不敢跟他說話。


    轉眼到了八月末,凡間已然是深秋,雪鬆山雖有阻隔大陣,但到底毗鄰萬裏雪原,北鬆山已然是深冬氣候。


    這天九月初一,夜裏月亮很亮。


    霍玨白天才接到過兩日穆家就會抵達北鬆山的消息,已經想好怎麽“處置”穆晴嵐,以及怎麽讓穆家無功而返,讓穆家沒法再明麵上把釘子釘在北鬆山監視。


    霍玨心情很不錯,屋子裏月光朦朧,長明燈被霍玨滅了,曲雙天天堅持給他點燈,何必呢,他如今是個瞎子。


    經過這幾天霍玨堅持不懈地和穆晴嵐單方麵溝通,霍玨的夥食好了不說,整個北鬆山未能辟穀的弟子,都過上了人過的日子,不用吃豬食了,算是穆晴嵐愛屋及烏。


    然而兩個人之間最大的變化,就是她每天晚上來“加餐”的時候,應霍玨的要求,不用再捆著他。


    霍玨已經確定了這不明的汁液對他靈府很好,反正也拒絕不了,他就主動喝了起來。


    隻是……這主動實在是有點不堪入目。


    霍玨屋子裏因為陣法的原因,寂靜極了,因此吞咽和吮吸的聲音,就格外的清晰。


    床上,一身中衣墨發披散的人,一手撐著床板,一手在半空中抓著一根藤蔓,微微仰著頭,正在緩慢地吮吸藤蔓之中流下的綠色漿液。


    吞咽之聲不絕於耳,穆晴嵐精神恍惚地化為人形,悄悄坐在霍玨床邊,看著霍玨像個吃奶的孩子一樣,咂吮她操控的藤蔓,整個人麵紅耳赤到要原地自爆。


    偏偏霍玨還一臉單純,喉結滾動間,內府被精純的靈力撫慰,忍不住自喉間湧出了一聲輕輕歎息。


    穆晴嵐:“……”


    她雙眸幽幽冒著綠光,一錯不錯盯著霍玨,並且合理懷疑,霍玨在勾引她。


    她有證據!


    第14章 擁抱


    霍玨還在喝。


    穆晴嵐被他這樣子刺激得太激動,量都沒控製好,來不及吞咽的漿液順著霍玨的嘴角流出,滑向衣襟。


    屋子裏充滿了馥鬱清新的香味,很繁茂濃厚,不僅僅像草木,甚至還有些陽光下山間成片野花隨風而舞的爛漫香味。


    穆晴嵐有種身體即將被抽幹的虛弱,但她的眼睛卻直冒狼光,霍玨這樣子何止是迷人,穆晴嵐甚至想把他偷走。


    關起來,藏起來,誰也不讓看見!


    每天喂他都行!


    穆晴嵐坐得離霍玨越來越近,霍玨絲毫沒有察覺,隻是打了個飽嗝,整個人有種吃撐的飄飄然。


    他試探著說:“是不是夠了?”


    不,還不夠。


    跟你永遠沒夠!


    穆晴嵐恨不得把自己也喂給他吃算了。


    不過眼看著霍玨吃不下了,穆晴嵐控製住了藤蔓,漿液漸漸沒了。


    霍玨鬆了一口氣,他是真的喝不進去了,他感覺自己肚子都撐起來了。


    現在他整個人,都像是泡在溫暖舒適的水中,他像暖泉裏麵的小船兒,悠悠蕩蕩。


    他想睡覺,眼皮都睜不開了。


    這些天都嚐試和對方搭話,但是對方從無回應,霍玨到如今也不再嚐試。


    他以為對方在喂完他之後,很快就會退走,霍玨甚至在想,明天的早餐會是什麽樣的食物。他原本辟穀多年,現在靈府破碎不得不吃,霍玨本是內心抗拒又悲傷。


    可最近因為飯菜花樣兒太多,太合胃口,導致他每餐之前,都忍不住惦念期待。


    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他在朝著危險的溫柔鄉裏麵沉淪深陷。


    霍玨聽到了藤蔓窸窣的聲音,知道對方要走了。


    他撐著手要躺回去,結果他突然感覺到藤蔓捆住了他雙臂。


    他第一反應都不是掙紮,是疑惑,而意識到自己的反應,霍玨心頭一凜,他竟然不知從何時開始,對對方毫不設防了!


    他像是被撈到鍋裏的青蛙,因為水溫是一點點增加的,導致他意識到水燙的時候,他已經快要失去跳躍的能力。


    霍玨想到在床頭不遠處的陣法芥子,以及芥子裏麵的法器重生池,穩了穩聲音問,“你還捆著我做什麽?”


    穆晴嵐沒有回答,而是把霍玨鬆鬆捆住,不讓他用雙臂拒絕自己,之後就爬上了床,慢慢地,從霍玨的背後伸出手。


    從他被捆住的雙臂和腰身的縫隙裏麵,將霍玨一點點擁住。


    這算是兩個人真正意義上的第一個擁抱,穆晴嵐也不想嚇唬霍玨,但是他這些天表現的實在是太招人了,尤其是今天……穆晴嵐真的忍不住。


    就抱一下嘛,抱一下無罪的。


    霍玨感覺到腰身被纏縛,最開始還以為又是樹藤,他有時候就會被樹藤像蠶繭一樣纏縛,倒也不勒。


    但是隨著穆晴嵐整個人靠在霍玨的後背,霍玨終於意識到,纏在他腰上的不是藤蔓,而是人的手臂。


    他能清晰地感覺到身後的人靠在他身上,摟住他,越來越緊,密密實實,毫無縫隙。


    虛空又黑暗的屋子裏,霍玨瞪大了晦暗的眼睛,全身都緊繃起來。


    他腦中瞬間又閃過他曾經曆練和弟子製服的樹妖,難道……難道這些天,他隻是被精心飼養的一口小點心嗎?


    他沒有輕舉妄動,但很快他又感覺到對方似乎在嗅他。


    霍玨伸手摸了下袖口,他穿著的中衣根本沒有能夠藏符篆的寬大袖口,也就是說,無論身後的“人”要做什麽,他都是真的無力抵抗。


    霍玨心中漫上悲涼,他因為猜不出對方是個什麽,這些天又受對方恩惠,每日渾身舒暢,甚至能夠積蓄一些體力,短時間站立,他心中不是沒有竊喜過。


    或許對方隻是來幫他而已,他控製不住自己這麽想。因為人在絕望的時候,總是喜歡期待奇跡,例如一個身患絕症的病人,也總是會想著自己說不定哪天就突然不藥而愈。


    這種僥幸心理,從前是絕不會出現在霍玨身上的,他是修行之人,明白凡事皆有因果,強大如霍玨父親霍袁飛那樣的劍修,也在應了因果的時候,無力抵抗,身死魂消。


    霍玨對於自己生出過對方無所求的想法感覺到羞恥。


    所以這世上,哪有不求回報的饋贈?


    霍玨閉上眼睛,擰起眉,他甚至沒有掙紮。


    他悄悄地凝聚體內靈力,他不是想要反擊,也在沒有符篆輔助的情況下,打不出任何的招式。


    但是他至少能趁著靈府靈力充足的情況下,自爆自毀。


    霍玨垂頭,落寞晦暗的表情被他掩藏。


    而對於不肯受辱存了死誌的霍玨,穆晴嵐抱住他之後,心髒一直猶如擂鼓。


    砰砰砰砰砰砰砰!


    停不下來,要順著她的嘴衝出來了!


    原來得償所願是這種感覺!


    霍郎的脊背真好靠,頭發的味道好好聞,他的腰身真細,一隻手就能攬過來!


    穆晴嵐不自覺抱得越來越用力,臉在霍玨的頭發裏埋著,像凡間那些吸食毒藥粉來追求致幻的癮君子。


    穆晴嵐本來想著就抱一下的,但是一上手,就有點鬆不開手。


    她本以為霍玨肯定會掙紮的,但是他一動不動讓抱著,這誰能扛得住啊!


    兩個人緊緊貼在一起,穆晴嵐的心跳漸漸跟霍玨的重合。


    霍玨喝了太多穆晴嵐的饋贈,那些漿液在他身體裏化為精純靈力,同穆晴嵐這個本體互通感知。


    她甚至能夠調動,因此霍玨將靈力推動,堆積在經脈之上準備自毀的心思,很快被愛欲衝昏頭腦的穆晴嵐發現!


    穆晴嵐嚇得渾身血都涼了。


    她迅速鬆開霍玨,瞬間饒到了他身前,抬手掌心壓住霍玨靈府,迅速散開了那些被他堆積的靈力。


    霍玨被發現了意圖,又輕易被化解,已然是心如死灰。


    既然無法痛快自爆,他就悄悄咬住了自己的舌根。他已然是靈府破碎,同凡人無異,失血過多也會死。


    穆晴嵐又很快發現,抬手捏住他的兩腮,不讓他咬自己。


    心裏急得差點就說話了,霍玨性子太烈了,就抱一下而已,他肯定是把自己當成色中餓鬼了!


    同時穆晴嵐也越發確定,她這些年觀察得沒有錯,即便是霍玨被迫接受她的饋贈,他也是個極端的種族歧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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