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隻是隔著屏幕看他而已。


    徐嘉珩算是在塔尖出生的人,傲人的家世樣貌和過人的頭腦,讓他能太輕易得到其他人畢生的追求,以至於他對待絕大部分事物難免都興致缺缺。


    喻溫白是不同的。


    他像是自夾縫而生的野生茉莉,在徐嘉珩爭奇鬥豔的花叢世界中並不起眼,再靠近看也是蒼白而纖弱,十年如一日地沉默開放著。


    卻是唯一一株讓徐嘉珩駐足停留的茉莉。


    “喻溫白。”


    不想把人吵醒,徐嘉珩在空蕩無人的房間低喚著正酣睡的人,無奈的語氣和神情都是無盡溫柔:“怎麽辦呢。”


    “我好像沒法再自欺欺人了。”


    作者有話說:


    好像有人心動了誒-v,是誰我不說——


    明天晚上十一點更新,以後恢複零點更新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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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8章


    “不是吧你倆, 大周末的一個個踩點過來,咱寢室是有什麽寶藏嗎。”


    周六早上八點零三分,被尿憋醒的齊東看著衣著整潔的兩個室友, 狐疑道:“還有, 白哥你不是在家休息麽, 你怎麽跟珩哥一起來的?”


    “順路。”


    想起自己來得太早沒等到宿舍開門、卻在門口先撞上徐嘉珩這件事, 喻溫白也有點心虛。


    昨晚等徐嘉珩工作時,藥勁也跟著上來,喻溫白後來困的意識模糊,抱著手機直接昏睡過去, 醒來時天邊已經泛起魚肚白。


    第一反應是去看手機,發現通訊竟然一夜未掛。


    不管有心或無意, 昨夜他們呼吸相伴著度過了整整504分鍾。


    徐嘉珩大概是開小窗忘記掛斷通話, 屏幕那端一片漆黑,喻溫白怔怔看著通訊時間流失, 帶著一絲隱秘的僥幸, 沒出聲也沒關斷電話。


    直到顧清逢在門外喊他出來吃外賣,喻溫白才猛然想起通訊沒靜音, 匆匆忙忙地關掉聲音。


    從包裏摸出耳機帶上, 喻溫白洗漱的時候才從耳機裏聽到點聲響。


    徐嘉珩果然沒注意到視訊還開著, 將手機丟進口袋後徑直去了廚房做飯。


    在鍋碗瓢盆叮當碰撞中, 徐嘉珩還自言自語說了句“粥好像熬多了, 帶去寢室問問有沒有人要吧。”


    等喻溫白回過神時, 人已經在宿舍樓下,麵前站著徐嘉珩, 手裏拎著保溫桶。


    相比於喻溫白心虛的尷尬, 徐嘉珩倒是完全不驚訝兩人同時出現, 心情肉眼可見的不錯。


    “早上粥做多了,有人要喝麽,”徐嘉珩將保溫桶放在桌麵,語氣漫不經意,眼神看向對桌的喻溫白。


    喻溫白扣著衣袖,輕聲道:“我還沒吃飯。”


    他將手裏顧清逢帶的特產遞過去,耳尖發熱:“我用這個和你換,可以嗎。”


    比起前天走路都在晃的蒼白,喻溫白冷白的膚色上能看見淺淺紅暈,徐嘉珩勾唇接過東西,將天剛亮就爬起來熬的蔬菜粥推過去。


    話也不知道是對誰說:“這麽看,是我賺了。”


    齊東眼睜睜地兩人大早上吃獨食,擦了把口水:“不是兩位大哥,你們是沒看見寢室裏還有一隻餓狗嗎,分點吃的給孩子吧!”


    喻溫白充耳不聞,埋頭加快喝粥速度,耳朵尖發燒似的通紅一片。


    徐嘉珩更過分,嘴裏叼著精美的鳳梨酥,後背靠著椅凳長腿一搭,挑眉:“食堂開了,自己吃去。”


    於然看看喻溫白手邊的木勺,又看看徐嘉珩桌上一人份的糕點,推推眼鏡好心道:“齊東啊。”


    “嗯?”


    “別自取屈辱了,去食堂吃吧。”


    “?”


    “對了白哥,有件事應該要告訴你,”於然下床拍拍欲哭無淚的齊東以示安慰,打開微博給喻溫白看:


    “你在微博上火了,因為前兩天巴衛的造型。”


    鹿晴提前告知過,喻溫白也知道社團伏官方號會微博發圖的事,但看到上千的評論和過萬的點讚轉發,還是有些驚訝。


    微博放的圖是生圖直出,連背景和濾鏡都沒調,選的圖是帶著喻溫白身穿花魁服,在女孩麵前蹲下微微低頭,露出一雙毛茸茸的白色耳朵。


    寒冬暖陽下,男生眉眼微彎,半截細長的頸骨向下是纖瘦卻不單薄的肩膀,領口綻放的豔麗花卉將膚色襯的雪白。


    絕對的美貌下,半張側顏就足以征服大多數人的審美。


    【居然是巴衛的cos,爺青回】


    【天,這種顏值是居然是真實存在的嗎,這不比現在偶像劇裏的醜男帥多了,所以小哥哥有微博嗎!】


    【@t大官方賬號來看看,這張臉不拿來宣傳招生真的白費了】


    類似的評論兩千多條,齊東在寢室大聲念著彩虹屁,喻溫白聽得不好意思,轉身卻偷偷去下載微博。


    寢室內氣氛高漲,徐嘉珩將喻溫白眼底的喜悅的收盡眼底,挑眉,拿出手機給動漫社社長鹿晴發消息。


    徐嘉珩:在?


    徐嘉珩:動漫社缺不缺讚助方?


    ——


    “原來這就是有錢人的世界嗎......”


    寬闊的攝影棚內,鹿晴和幾位老社員呆看著搭好的寺廟等三個場景,被鈔能力震撼的說不出話。


    鹿晴顫巍巍道:“......幸福來得太突然有點頭暈,讓我緩緩。”


    從周六徐嘉珩提出要讚助動漫社,到現在也就短短六天,社裏設備全換新升級不說,連這種五六位數的場景搭建,居然說給就給。


    發背景圖的時候,鹿晴想過徐嘉珩會花錢打景,但沒想到會花這麽多錢打景。


    單說寺廟,用的木柱和地板都是上等木材,隻單單為了和原畫裏的色調保持一致。


    金主爸爸這麽大方,鹿晴再看向身後的徐嘉珩時,再也不覺得害怕,恨不得直接生撲上去,抱著人大腿喊再生活爹。


    徐嘉珩沒留心周圍感動的眼神,凝眸環視棚內一圈,對環境和溫度還算滿意。


    喻溫白才退燒沒多久,再出外景挨凍會更容易著涼——這種用錢就能解決的低級錯誤,徐嘉珩不允許二次發生。


    更衣室傳來騷動聲,是喻溫白換了新裝束出來,墨藍色和服束著白色腰帶,毛茸茸的尾巴從衣服後頭伸出來。


    被簇擁在人群中的男生視線四處張望著,神情茫然,直到看見角落的徐嘉珩後,才彎眉露出個安心的微笑。


    今天要拍的幾個場景都是名場麵,最重要、也是場景花了大價錢的,就是巴衛在神社和女主奈奈生表白,最後借著「結締」的借口,在溫柔月色下主動親吻奈奈生。


    奈奈生由鹿晴扮演,她知道喻溫白有潔癖,選的片段都有意避開了身體接觸,這個場景隻需要兩人靠的稍近一些,眼神到位即刻。


    然而她忘了最致命的一點——


    喻溫白不會演戲,不是說說而已。


    “......要不你試試把我想成最喜歡的食物,眼神表情稍微帶點溫度行嗎。”


    三十分鍾後,鹿晴笑到發僵的臉比哭還難看,絕望地看著喻溫白:“不深情也行,起碼我靠過來的時候,你別躲成嗎?”


    原作裏是巴衛主動低頭親吻奈奈生,喻溫白別說俯身低吻,身體僵硬的像是鋼筋鐵板,甚至在鹿晴往前湊時,避瘟神一般瘋狂後退。


    “抱歉,”拒絕身體觸碰已經成為本能,喻溫白沒辦法解釋,“重拍一次吧。”


    “沒事沒事,本就是我麻煩你,”鹿晴謹記徐嘉珩叮囑的不能讓喻溫白受累,擺擺手道:“你先休息會吧,我去拍奈奈生的單人部分。”


    喻溫白低低應了一聲,獨自離開拍攝區域。


    動漫社的人始終和他保持著禮貌又疏離的態度,喻溫白更不會融入團體,原地茫然的孤零零站著。


    “怎麽一個人傻站著。”


    熟悉的男聲從身後響起,徐嘉珩就站在身後不遠處的圓桌旁,桌上擺著電腦和一杯熱可可。


    “剛買的,喝點,”徐嘉珩將熱飲推過去,銀邊鏡框後的雙眼漆黑,“這個表情,是拍攝不順利?”


    醇厚的巧克力在口中蔓延,喻溫白心情好了些,搖頭輕聲道:“是我的問題,我拍不出需要的情緒。”


    他垂眸蓋住眼底情緒:“我或許不太適合——”


    “不急。”


    徐嘉珩抬手揉了揉喻溫白銀白色的假發,心裏輕嘖著嫌棄手感,淡淡道:“哪有人第一次什麽都會。”


    “況且,”徐嘉珩俯身去看喻溫白表情,半調侃道,“人活一世總要有些缺點,不然對其他人太不公平。”


    喻溫白聽懂後,撲哧輕笑出聲。


    “那你呢,”他抬頭,眼裏笑意未散,“你有什麽缺點。”


    徐嘉珩沉思片刻後,挑眉:“這個世界也不是完全公平的。”


    “......原來喻溫白是會笑的這麽開的啊。”


    鹿晴迅速拍完單人照後想來找喻溫白,結果就看見他和徐嘉珩在無人角落裏聊天,平時搭話都困難的兩人,湊在一起倒有說有笑的。


    尤其是喻溫白,拍攝時拒人千裏的疏離感都消失不見,捧著杯熱可可一直在笑,眼神始終沒離開過徐嘉珩。


    養眼的兩人像是自稱分界線,將周圍人都隔絕在外,而鹿晴能明顯感覺到,在分界線裏的喻溫白才是真實的他。


    毫無防備的喻溫白。


    “拍攝的事,我有個建議。”


    鹿社長深深感歎時,棚內拍照一圈的於然悠然路過,推著眼鏡神秘莫測道:“隻不過需要後期多扣扣圖。”


    “......你們讓我扮演奈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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