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冬陡然鼻酸,半生已過,沒想到今日才尋到值得自己效力終身的主公。他肅然說:“此事我願為郡王馬前小卒,必將辦成!”


    聽到宋冬支持,宣瑾瑜也不禁喜上眉梢,這段時間打交道下來,她深知宋冬這種謹慎又懂得變通,善於斷事又能深入民眾的人才有多難找,畢竟這可是個人均文盲的年代,要是宋冬反對她這個計劃,那做事時難免別扭,她要再找個放心的人也不容易。


    宣瑾瑜展顏一笑:“既如此,那就有賴宋大人勞心了。不過,這次墾荒,參與之人需得有兩個要求。第一,此次開荒得到的田地,頭年種植需聽縣廷府調配,首茬糧食隻能種植菽豆,次年方可自定,第二,凡參與之人已有的田地裏都必須間種菽豆。”


    這又是為何?宋冬又不解起來。自打遇見小郡王,他每日都有數不完的困惑。


    宣瑾瑜先是給宋冬講解了豆類植物可從世間氣息種汲取一種有利元素,名曰氮,南滄縣現在種植的栗米和菽豆間著種,反而菽豆會給栗米提供肥力,使得栗米增收。而剛開墾的荒地地力貧瘠,正適宜種植菽豆調理。


    不論是造農器還是種蘑菇,郡王爺都已經證明了在農術上的超凡造詣,宋冬也就一口應下,又和宣瑾瑜商量了墾荒的具體辦法,這才回去擬公文實施。


    而這次的公文,卻仿佛平地一個春雷,在南滄縣激起了千層浪花。


    溪頭村裏,村長田光召集了村民們議事。


    田光說:“縣廷府的公文,你們都聽說了?”


    急性子的小輩田萬立馬就出口問:“叔,這告示說的可是真的,每戶去開荒,就能得一畝地?”


    其他輩分高的村民也著急想聽,隻是拉不下臉來像小輩一樣沉不住氣,聞言也都豎起了耳朵。


    田光說:“我問過宋大人,宋大人說,就和在縣廷府買賣的田地一樣,到時候都給田契,當場畫押。”


    給田契?這可是白紙黑字,看來是真給?村民們都屏著呼吸想,要是多出一畝地來,每年就能多出兩石糧食,有了糧,是不是就可以換隻雞換隻羊來養,雞和羊養大了,是不是就能換成銀錢修修這漏雨的破屋子……


    田萬立馬又嚷著問:“叔,那還等啥呀,趕緊去開荒呀,縣裏的大人不是說每戶還得報名嗎?”


    “可這開荒的活,可不輕省,每戶人都自己掂量,能不能做得下來。”田光說。


    這時候,輩分高的族叔田山站出來說話了:“我說,莊稼人就沒有不苦命的,開荒也就苦一個月,白得一畝地,平日裏苦個幾年也掙不下來!”


    這話引起了眾人的讚同。縣廷府賣地貴著呢,最次的田地一畝也要好幾兩銀子,等於說這次一開荒,就掙幾兩銀子!沒有比這更甜的事兒了。多虧郡王爺仁慈,說為老郡王爺祈福,才給大家這機會呢。


    “不僅如此,還得在咱們自己地裏種菽豆,聽說小郡王說這樣能增產,可誰也沒這麽種過地……出了事,怎麽辦?”田光又憂慮地說,他是村長,不得不多想想。


    “唉,要我說,郡王搞不好比咱們還會種地,你看看,蘑菇,農器,那個不比我們懂的強!王爺是貴人,讀了那麽多書,我看比咱們懂。”有村民說。


    “對啊,叔,再說了,那邊家村不就因為先聽王爺的種蘑菇,農器都是先發給他們村嗎?現在比咱們村還紅火哩。”說這話的是田光的親侄子,一開口就往自家叔的心口狠紮。


    可這話點醒了田光,是啊,那邊家村窮得年年逃荒,連他們溪頭村都不如,可現在越來越紅火,靠的還不就是郡王爺的指點嗎?自己若不趕快,豈不是今年年底過得比邊家村都不行?


    田光當即令斷:“行,那咱們現在就把出多少人,一共多少戶算清楚,我今天就去報告給宋大人,這次呀,咱們溪頭村要拔頭籌!”


    屋子裏村民們轟然叫好,當即就數起人頭來。


    作者有話說:


    小天使們不收藏評論一下嘛~作者單機碼字有點寂寞……


    第8章 開荒(二)


    縣廷府前的告示很快又換了一張。


    這也是郡王爺帶來的新鮮變化。以往這公示木板隻用來積灰,現在每隔幾天上麵就會出現新的告示。


    有書生讀著上麵的告示給不認字的民眾聽:“全體南滄縣民墾荒報名已結束,現各村墾荒日子統一如下,溪頭村,六月三日集體墾荒……”書生接著念下去,都是說的其他村或者縣城街道的開荒時間。


    “溪頭村是六月三日,這不就是今天?要不……去看看?”有圍觀民眾說,看熱鬧的天性蠢蠢欲動。


    “去就去唄,去了也好知道,我們墾荒的時候咋做呀!”很快有人回應。


    不多時,就有一群人往溪頭村的方向走去。


    而溪頭村裏,民眾們一大早就開始準備做起了農活。他們沒有想到,頭一次見到了郡王爺。郡王爺穿著高貴的絲綢,美麗得猶如從畫裏走出來的神仙,騎著馬,在王府侍衛和縣廷府大人的護衛下來了。


    郡王爺沒有多說什麽,隻是吩咐人擺好了一張桌子,然後拿出了一疊地契,說:“地契已經備好,等荒地一開出來,就可以簽字畫押。”


    人群一陣沉默,然後就是轟然叫好。在擺在眼前的地契的刺激下,這次,沒有誰不賣力。


    提前一天,宋冬大人就組織人手,先挖出深深一道土溝,又挑滿幾個大水缸,說這是叫防火隔離帶,然後就命人點火,先把荒地上的草木燒幹淨。不是沒有人想過用火把荒草荒樹燒幹淨,這樣自然省事,可一把火下去,都怕火勢蔓延。


    可萬萬沒想到,按照宋大人的吩咐,沿著荒地,用鋤頭挖出深溝後,一燒火,火愣是一點沒竄出來!燒了整整一天,草木全化為灰燼,不過按照縣廷府大人的吩咐,草木灰也全部掃出來裝好,不得浪費。大家都摸不著頭腦,宋冬其實也不明白,這都是宣瑾瑜的吩咐,但他不知不覺已經習慣了照辦。


    眼下荒地上的草木已經清理幹淨,可還鋪滿了大大小小的石頭,地底下還有深深的草根,這下全村人出動,用手先把石頭揀出來,郡王爺一揮手,後麵的侍衛就推出了幾輛獨輪小車,這下最難的拉石頭的問題也解決了,獨輪車往田埂一放,揀好的石頭就往裏麵扔,每裝滿一車,出一個村民推著獨輪車的兩個手柄,隻用一個人,輕鬆迅速地推著走到空地,嘩啦倒出石頭,就又推著車回來了。


    有了獨輪車的幫忙,這清理空地的速度比大家預想的要快得多,剛過中午,就已經請出了五六畝空地,老天爺,從來沒想過這麽快。這個時候,郡王爺讓大家停下,是又有什麽命令嗎?不知不覺間,大家對宣瑾瑜的命令空前信任,都紛紛停下。


    宣瑾瑜今日出行,帶來整整十二匹馬,王府裏養著的六匹,縣驛站裏的兩匹,還管商人租借了四匹才湊齊。耿磊也站了出來,他帶著四個學徒,快手快腳先給馬套上軛具,又在馬身後套上鐵犁,每兩匹馬一組,很快,十二匹高頭大馬,六組馬拉犁一字排開,而前麵站著的就是王府侍衛。


    侍衛牽引著馬,馬拉著鐵犁,迅捷又均勻地在田地裏行進,而鐵犁在田地裏留下深深刻痕,土地被快速翻動。半刻鍾後,五畝荒地全部清理出來。


    看著這個效率,宣瑾瑜也不禁滿意,造這六匹鐵犁的銀子花得值。而旁邊村民卻完全驚呆。今天所有人出門時,都做好了流汗流血脫層皮的心理準備,開荒都是苦工,沒想到,先是燒荒省去了五六天砍荒木的功夫,獨輪車省去了手挑石頭的功夫,現在馬拉犁又直接省去了翻地的功夫?


    還是宋冬先回過神,他叫來村長,讓他趕緊組織起村民,把馬拉犁翻出來的土裏,帶出來的草根和石頭都再撿拾一番。


    等村民們清理好翻出來的土地,宣瑾瑜讓侍衛們牽著馬又犁了一次地。如此往複三次,新生的土壤已經鬆散,沒有團結的土塊了。任誰說,除去地力貧瘠以外,這都是一塊合格的新田。


    可這還沒完。田嗇夫這時候站了出來,他們先是量了一下地的尺寸,拿出紙筆估算,又找了宋冬驗證,這個時候,打開了裝草木灰的袋子,量出來一部分草木灰,讓村民各自領去,均勻地在地麵撒上一層,再用鋤頭翻動,把草木灰翻進土裏。


    這是何解?田嗇夫們耐心地給村民解釋,這草木灰可肥地力,能把植物的精華帶到土裏去,這樣做就是養了一次地,新開出來的田地需要養。


    村民們學到了新知識,紛紛按照城裏大人說得辦起來。還有村民說:“我就說!記得老跛子的田裏不,那次著了火,沒想到第二年收成那麽旺,我們都說是老天開眼看不下去了,沒想到原來是這麽個道理。我當時就覺得不對勁兒!”


    “你就是吹牛放馬後炮,今天要不是城裏的大人們點出來,你哪能想出這番道理來!”


    荒地裏頓時充滿了快活的氣息。開荒的速度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連宣瑾瑜也鬆了口氣。


    帶著手下人做準備的時候,宣瑾瑜表現得鎮定自若,胸有成竹,可實際在生產力如此落後的年代,這大規模開荒能否實現,她也捏了一把汗。好在無驚無險,順利開出了荒地。按照這個速度,預計的一千畝地指日可待了。


    而宋冬和縣廷府裏的人,隻覺得今天又是被郡王爺的高瞻遠矚秀一臉的一天。


    轟轟烈烈的開荒運動在整個南滄縣持續了半個月,馬拉犁這種高效工具成了村民心中的神物,至於宣瑾瑜,現在整個南滄縣都公認,郡王爺一定是後土娘娘座前的仙童轉世,不然怎麽會如此精通種田又如此美貌。


    民眾們討論得熱火朝天,宣瑾瑜窩在王府裏倒騰草木灰。開荒的時候她特地留下一批送往了郡王府。


    宣瑾瑜的化學隻有高中水平,但好在也學到了皂化反應。搗碎過篩的草木灰浸泡半日,倒出泡好的水汁,加豬油和鹽攪拌,原本清澈的水逐漸翻滾成乳白皂液,往木質模具裏一倒,就是成型的肥皂。


    其中一部分皂,宣瑾瑜更是加入大量蜂蠟,以作沐浴洗發之用。


    箍好的大木桶裏倒入熱水,穿越過來快三個月,宣瑾瑜才終於好好洗了個澡。以往拿布巾擦洗,如何有用蜂蠟皂洗的幹淨?拿著新鮮出爐的蜂蠟皂,宣瑾瑜從頭到尾洗了個清爽,又把長發也用蜂蠟皂搓洗幹淨,這下子才覺得神清氣爽。


    而這次沐浴換下來的衣物,也由侍女拿著肥皂清洗。宣瑾瑜暗想,也許南滄縣城也可以發展起輕工業?


    第9章 三皇子


    一行華貴馬車駛出南滄縣,前後各有侍從拱衛,一直到城外驛站處,馬車才緩緩停下。


    “郡王爺,送到此處足矣,您乃千金之軀,再送下去就折殺老奴了。”王公公眯縫著眼,一臉謙卑地說,連身軀也跟平常一樣微微弓著。


    宣瑾瑜可不會因為王公公說話就小覷他。她娘李氏已經將這王公公的來曆打聽了清楚,當今聖上還在東宮的時候,王公公就是領頭的大太監了,如今在聖上麵前頗得看重,在宮裏也是紅人。


    不過送到驛站處倒也已經夠遠,宣瑾瑜當即一拱手,說:“那瑾瑜就送公公到此處了。路上公公多加保重,一路順風。”


    “自是如此。”王公公說。這次前來南滄縣,他住了快一月,一來是離開了一言一行都需提神警心的宮廷,難免想多過些鬆快日子,二來就是郡王府裏倒真有不少別出心裁的美食和有趣的特產。這次他回都城,這新襲爵的誠郡王還特地給他抄了菜譜,又準備了一小盒他老人家最喜歡的蜂蠟皂給備上,想到這兒,王公公也不禁對宣瑾瑜又多了幾分喜愛之情。


    “郡王爺,山高水長,老奴這就回京了,有幾句話,倒想叮囑一下郡王爺。”王公公說。


    “請公公指教。”宣瑾瑜肅容回道,她能看出王公公的指點之意。這段時間和王公公相處,宣瑾瑜倒頗為對方的處事眼光和老辣談吐折服,能在宮裏混出來的狠角色,都有兩把刷子。


    “南滄縣地處邊關,再往外,就是北方草原的蠻人,這都靠長都郡的駐軍守衛,郡王若有心發展南滄縣,不可不與駐軍打交道。若日後有蠻子劫掠,也好有駐軍及時回護啊。”王公公意味深長地説。


    “這長都郡現在的駐軍大將,可是霍將軍?”宣瑾瑜心中一動,趕緊問。


    “眼下當然還是霍將軍,可霍將軍的外甥,當今聖上的三皇子裴佑已在霍將軍帳中。霍將軍最近病重,已無力處理軍務,馬上就有調令從皇城中來,三皇子以副將身份統帥全軍。郡王爺正好可趁著調令未下,趕緊去燒冷灶。”王公公低聲說。


    這便是提前給自己透信兒了。這個消息若在有心人眼裏,說是價值千金也不為過。宣瑾瑜當即謝過王公公,王公公擺擺手,隻笑嗬嗬地說自己不過是個耳目機靈些的奴才罷了,可心中卻對宣瑾瑜的尊重頗為受用。


    王公公本是閹人,總會在別人身上感受到若有若無的輕蔑,可在宣瑾瑜身上,卻半點也無,小郡王看王公公,正如看常人一般平等。也許是這樣,王公公才願意多說幾句。


    送走王公公,宣瑾瑜在心裏掂量著剛剛這一番話,看來這長都郡城是要變天了?也不知道這對南滄縣又會有何影響……


    接手邊關防軍的三皇子裴佑,又會是何等樣人?不期然地,宣瑾瑜突然想起已經很遙遠的前生,穿越前她家隔壁也住著個叫裴佑的男人……宣瑾瑜啞然失笑,自己真是失心瘋了,不過是同名同姓的巧合罷了。


    長郡城外,戍堡城牆上,手執□□的士兵成隊而列,守衛邊關。


    戍堡內,演武場中,兩位士兵正在比鬥。今日軍中比武,三皇子親至,前三甲也由皇子親自表彰。


    台上穩坐中座的便是三皇子裴佑。他的相貌分明隨了他那位美貌冠絕後宮的母妃,姣好如同女子,可沒有人會把他錯認為女子,因他那狹長丹鳳眼瞟過時,總似在審視一樣,嘴角勾起時又像是在譏誚,周身氣質冷酷,這一年在邊疆帶軍更似是隱隱有煞氣。


    想到台上有皇子在看,底下比武的士兵打鬥更加賣力起來,都心中火熱,想要抓住在皇子麵前露臉的機會。


    恰在比武二人分出勝負之時。變故突生。一道銀亮的刀光突然從觀眾席中暴起,刺客決然而動,就是此刻,趁所有人注意力都被比武引去!


    刺客離三皇子極近,周圍人根本反應不及。


    刺客心中大喜,他千辛萬苦埋伏這麽久,就在等這個時機,現在他離三皇子隻有一步之遙……隻要一刀輕輕割下,這位天潢貴胄的脖頸也隻會如牛馬一樣輕易隔開,慘死在自己手下……他幾乎為這種即將到來的快感顫抖,然而他驚恐地瞪大眼。


    比刺客更快的是裴佑。裴佑總配一把輕飄而華麗的長劍,軍中總以為那是皇子的儀仗劍,為裝飾用,那劍漂亮得足以襯上皇子,可怎麽殺人呢?那麽輕。但今天所有人才知道,那柄輕飄的劍原來快如電光,隻一下就足以取刺客的性命。


    刺客倒地身亡,而觀眾席眾人這才反應過來,鬆了一口氣後又是不寒而栗,是誰要殺三皇子?幸好今日皇子沒事,不然所有人都性命難保。


    裴佑秀美的臉上不辨喜怒,他說:“去查這刺客的來路。看看到底是誰把他帶進來的。”


    旁邊的親衛隊長夏三趕緊吩咐手下把刺客拖下去。他不禁羞愧難當,身為殿下的侍從卻要讓殿下保護,可他又覺得震驚,在都城時殿下喜好詩詞,因此甚投當今聖上的脾性,因為要來邊疆才臨時抱佛腳,開始學劍術,沒想到短短時間就進展如此迅速,是這個世界上真有天才,還是殿下故意藏拙?


    這事兒容不得細想,夏三暗自囑咐自己,按主子的意思辦事才是本分。


    裴佑回到軍營主帳中,裏麵坐著一個黑發男子,他麵目不過尋常,好似懶洋洋沒睡醒,正是謀士許寧。


    裴佑心下了然,知他是為刺客而來,便說:“刺客的事我讓夏三去追查了,你不如也去看看吧。看看是那邊派來的人。”


    “那當然,夏三腦子裏也都是肌肉,要想查出這刺客的來路,還得我這個聰明人出手。”許寧頗為自得。


    不多時,侍從們就送來飯菜。自打來到軍營,裴佑便也和將士們同吃同住,吃食和住宿上倒也無甚皇子待遇。


    不過今日菜色倒不錯,裏麵有一道蘑菇湯倒是鮮美可口。裴佑不禁驚訝:“邊關裏竟然還能買到大量蘑菇?”邊關士兵有萬餘人,這要都吃上一頓蘑菇,那不得采買上千斤才夠分?


    許寧笑著說:“殿下有所不知,據說誠郡王夢中得神仙傳授農術,帶著農民們種蘑菇,這蘑菇都已經成了南滄縣的特產了。因這蘑菇曬幹後能保存上月,比新鮮蔬菜方便儲存,咱們軍營可是買了不少。”


    裴佑倒是想起了這誠郡王:“你說的這位誠郡王,是仙逝不久的那位,還是剛剛襲爵的小郡王?”


    “正是剛襲爵的小郡王,名喚宣瑾瑜的那位。”許寧說。


    甫一聽這個名字,裴佑隻覺得心跳也漏了幾拍。他穿越過來時還是嬰兒,前世的事情已經模糊得像個影子,可乍聽見這個名字,影子一下子變得鮮活起來,他突然就想起了少女的笑容,眼睛如同彎彎的月牙。


    不過是同名罷了,刻意忽略內心的悸動。裴佑便一邊吃飯,一邊跟許寧聊了起來。“往年匈奴蠻人來犯的日子,都在春種和秋後,今年春季匈奴人忙著內鬥,未有來犯,說不定秋季便有一場硬仗。派去匈奴的探子,可回了信?”


    “還在打探,匈奴的大部族打了半年,都熬不住了,說是正在準備合談。”許寧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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