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人箍住她的力氣更大了:“不要耍花招!”


    薑臨晴:“你想怎樣?你是逃不出去的。”


    中年男人:“我逃不出去,但你也逃不出去。”


    對比二人,中年男人是瘋狂的。


    薑臨晴很平靜:“你這麽想死,為什麽不自殺呢?”能幹出當街捅人的事,他肯定是衝著想死去的。


    中年男人說了一句很好笑的話:“自殺是懦弱的表現。”


    “但是,欺軟怕硬是懦弱的n次方。”


    男人可能是第一次,或者沒有想到,自己挾持的人質,還有勇氣跟他辯論。他雙目睜開,使勁瞪著她:“你懂什麽?我就算死,也拉你去陪葬。”


    警察來得很快。


    中年男人的情緒爆發得更快。他扯住薑臨晴的長發,逼得她仰起頭。


    她真的怕痛,隻能咬牙忍著痛。


    一個警察上來談判。


    男人不聽,大喊大叫。他坐下,扯著薑臨晴也坐下。


    警察:“我來替她給你當人質。”


    薑臨晴卻喊:“不要管我,快抓住他!”緊接著,刀鋒刮破了她的皮,頸上滲出點點的血跡。


    警察停住,後退了:“冷靜!冷靜!”


    薑臨晴冷冷地說:“我怕痛。但如果你的刀法夠快,我就不怕。”


    中年男人聽了這話,反而愣住。


    一個潛伏的警察翻上圍牆,逮住這一個空檔,撲下來,奪走男人的刀。


    刀一落地,中年男人再也撿不回來。他被警察拖走了。


    薑臨晴仍然坐在地上,想去摸脖子,手指顫個不停。


    一個警察上來,關切地問:“怎麽樣?沒事吧?”


    她搖搖頭。剛剛有那麽一刹那,她以為自己真的會死。


    救護車趕到了。醫生立即為她止血。


    薑臨晴茫茫然的,仿佛頸上還抵了一把鋒利的刀。


    隻一下,就能一了百了。


    *


    小學對麵的四樓,有一間通宵營業的vr科幻空間。


    池翮伸了個懶腰,正要走,被喊住了:“出事了,出事了。”


    一個藍衫男人站在落地玻璃前:“有人挾持了一個女人。”


    路人自動散開。中年男人和人質成了半圓的中心。從落地窗望去,一目了然。


    藍衫男:“這女人一句一句的,不是在跟歹徒講條件吧?膽子真大,臨危不懼。”


    池翮聽到了警笛響。


    藍衫男:“勇敢市民!這女人真有意思。”


    池翮望著,望著,好半晌才說:“是啊,真有意思。”


    第14章 孤鶩


    薑臨晴到了醫院。


    醫生和護士全部誇讚她勇敢。


    她說:“是命大。”


    可不就是命大。不止她,就連中年男人都覺得她肯定會死。


    薑臨晴受了皮外傷,無大礙。經醫生處理,她就出了醫院。


    她記得正事。


    說等十分鍾的池翮,至今沒有催她。


    薑臨晴:「池先生,我這裏出了意外,晚些才能到。」


    池翮:「不急。」他發了一個新地址。


    竟然是酒吧。


    薑臨晴隻在夜晚去過酒吧,知道古樹空曠。


    不料白天的樹下熱鬧極了。


    一個中山裝的老大爺,坐在矮藤椅上拉二胡,悲苦難當。哀哀戚戚的《梁祝》差點把薑臨晴拉走。


    旁邊一個小方桌子,擺有一副棋盤。對弈的棋手有兩個。另外幾個臉色比棋手更深沉的,是觀棋者。


    繁密古樹罩了一個大大的殼。這個殼裏麵,池翮是難得的年輕人。


    “池先生。”薑臨晴小跑過來。


    池翮勾著興趣的笑。


    他的眼神在探究?探究什麽?探究……她?


    薑臨晴心底發毛。這人能不能笑得正氣點。她問:“鑰匙呢?”


    他的手指串了一個金屬圈,圈下是大鑰匙。他拋過來:“你留著吧,我不一定天天過去。”


    “你不留人看店嗎?完全交給我們了?”


    “島上暫停堂食一個月,進出店的隻有你們。如果丟了東西,你們肯定脫不了關係。”


    “池先生,你放心。我們不會動你店裏的東西。”


    “嗯。”池翮目光向下,見到她脖子上的紗布。


    她輕輕摸了一把:“不小心弄到的。”


    他輕笑:“是嗎?”


    每當宋騫的尾音上揚,薑臨晴聽著撩人。池翮的不一樣。他壞,像是不拆穿,不說破,但事事明了。


    他突然伸手,像是要去摸她的傷。


    她連忙用手掌蓋住紗布。


    他歪歪頭,攤開手:“有隻蚊子。”


    薑臨晴見到一隻花蚊子倒在他的掌心:“我要趕去咖啡店,先走了。池先生再見。”


    話音剛落,她的手機響了。聲聲鼓樂在哀怨的《梁祝》裏失去了氣勢。


    薑臨晴心裏大呼謝天謝地。


    自從花雕宴之後,她麵對池翮有些尷尬,正好借著電話離開了。


    這一通解救的電話,又讓她陷入了另一個慌張。


    來電的是虞雪卉:“晴晴,你是不是遇到歹徒了?”


    薑臨晴愣了愣。


    虞雪卉:“微信群到處在傳一段視頻,是你吧?”


    薑臨晴的手心冒起了汗。她倆是老同學,瞞是瞞不過去的,她隻能說:“雪卉,你別說出去。如果別人問起,你就說不是我。”


    “為什麽?晴晴,真的是你啊!”虞雪卉笑了,“大家都在說,你特別勇敢!”


    “我不想節外生枝。”


    “明白了。”虞雪卉保證說,“別人來問,我就一口咬定,那人隻是跟你長得像。放心吧。”


    薑臨晴終究也放不下心。


    當今網絡發達,街頭巷尾的小事,分分鍾就傳遍大江南北。高中群有人說起今天的事件,大學群裏也有。至於工作群,幸好大家隻聊工作,幾乎不閑聊。


    不久後,楊飛捷打電話來:“薑臨晴。”


    她定了定神:“班長。”


    “你沒事吧?”他省略了問那人是不是她,根本就是認定了她。


    她裝傻:“我沒事啊,出什麽事了嗎?”


    楊飛捷聽出些什麽:“沒事就好。”


    “我先工作了。”


    “抱歉,打擾你了。”


    薑臨晴在公交車站發呆。


    微信群有人傳,其他網站肯定也有。挾持人質絕對是一個大新聞。


    她還是點開了同學群的視頻。拍視頻的人隔得遠,她的臉比較模糊。但如果是熟悉的人,倒是能認出來。


    又有幾個大學同學來問。


    誰問,她都否認。


    薑臨晴用創口貼,換掉紗布,回去咖啡館。


    劉倩喜歡娛樂新聞,但不關注社會熱點。她問:“哎,你脖子怎麽了?”


    薑臨晴還沒回答。


    劉倩神秘兮兮的:“是不是種草莓了!”


    薑臨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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