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康:“我也是,想他們~”


    看著他們軟萌可愛的樣子,張之夏一把摟住,對著他們狠狠親了一口,“那咱們這就回去收拾東西去姥姥家!”


    被親了之後的安安和康康,兩個人頭靠頭的湊在一塊嘿嘿笑不知道在嘀咕些什麽,也不讓張之夏牽著了,手牽著手晃晃悠悠的朝家裏跑去。


    張之夏看著他們蹦蹦跳跳的背影,也樂得清閑,慢悠悠的跟在他們後邊,摸著兜裏那遝的厚厚的大團結心裏格外舒坦,上輩子所有的變故都是從這次分紅後變的。


    分紅前她一直過的都是順風順水,雖然家在農村,但家裏就她這一個獨女,父母對她千嬌百寵的。後來跟李風結婚了,李風對她更好,飯都是他做活他幹,她連個插手的機會都沒有。


    安安和康康剛出生時,半夜裏哭鬧了都是他第一個起來哄,到現在孩子快三歲了她連一塊尿布都沒洗過。


    所以李風走後的那兩天,她昏昏沉沉的十分不適應,等她緩過勁後,康康莫名的發起了高燒,安安也跟著哭個不停,一時間她心力交瘁。


    在最手忙腳亂的時候,早已經分家的沈桂花過來了,幫著她看孩子幫她操持家務幹農活,對她是真好。


    過完年後沈桂花提出一起搭夥吃飯時,她毫不猶豫的就答應了,她那時候沉迷在有這麽一個婆婆真好的假象下,壓根忘了李風的囑托。


    搭夥吃飯後,李風每個月寄回來的津貼,她都會拿出一大部分給沈桂花,當做是她們娘仨的夥食費和她照看安安康康的辛苦費,逢年過節的時候還會額外給她包大紅包。


    就這樣一直過到了安安和康康六歲,不知怎麽村裏突然就開始瘋傳李風犧牲的消息,她那時候也好幾月沒收到李風的信了,整天神情恍惚的。


    下地幹活時經常丟三落四,一次回家取東西時,竟然發現沈桂花眼睜睜看著別家的孩子欺負安安和康康絲毫不作為,一怒之下不跟她搭夥了,她親自帶安安康康。


    原本想著讓父母過來幫忙照看一段時間,但屋逢連夜偏漏雨,她爸上山采藥的時候摔了一腳磕傷了腦袋,急需用錢動手術,她翻遍了家裏也就隻找出三百塊,但那根本就不夠。


    那會已經是82年了,她聽別人說縣上有許多賣東西的小攤位十分賺錢,她從小做飯手藝還不錯,就尋思著去縣上擺攤賣吃食,剛好安安和康康也到了讀書的年齡,還能賺錢給她爸治病。


    她手藝不錯,做的東西味道好,給客人的分量足,沒幾個月就在那一片打出了名氣,攢了些錢。


    但李家人不知從哪聽來的消息,時不時來占點小便宜,她想著到底是孩子的叔伯嬸娘就沒多說什麽。


    誰知她們越來越過分,拖家帶口的來縣上賴著不說,竟然趁她出門擺攤,父母去醫院進行康複治療時欺負安安和康康。


    聽著鄰居傳來的消息她趕忙收攤跑回去,到租住的地方就看見康康一動不動的躺在地上。


    安安抱著沈桂花的大腿在那咬著她,李家其他人在一旁看熱鬧。


    她頓時紅了眼,拿起手邊的磚頭就朝著沈桂花走去,在她身上哐當一頓亂砸,把她砸的血淋淋的才收手。


    出過氣後,她也連忙帶著康康去醫院,醫生說康康被人一腳踹傷了心窩,縣城治不好,也很難治好。


    她思量了許久下定決心去京市,那有著全國最好的醫療資源,肯定能治好,剛到京市時他們什麽都不懂花了許多冤枉錢,積蓄也被人騙沒了。


    但一家人在一塊心總是熱的,她重新擺起了小吃攤,慢慢康康的病有了起色,誰料她爸的腦袋上的病突然惡化人沒了,她媽悲傷過度也隨著走了。


    現在她把分紅領到了自己手裏,康康身體也好好的,父母也沒出事,這一切真是太好了,回到家後,先是衝了兩杯麥乳精讓安安和康康喝著。


    就開始清點家裏的東西和貴重物品,上輩子她太糊塗了,一起搭夥吃飯時隻要沈桂花一說沒錢了,孩子營養可能跟不上她就傻乎乎的給她錢,至於給了多少也沒個數。


    把家裏的錢和票全部找出來放在一塊後,這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存折上竟然有一千塊,家裏零零散散的錢和票有二百出頭,加上今天領的分紅湊一塊竟然有差不多一千五。


    上輩子李風在部隊穩定後,每個月還會固定寄過來三十塊津貼,還不包括他一些出任務的獎勵,粗略一算應該有個三千左右。


    好家夥,不到三年她竟然把小三千的存款,霍霍的隻剩三百。


    最後連個手術費都湊不夠,想到這不由得冷笑一聲,沈桂花真是好算計,這輩子她倒要看看,她不犯糊塗了,李家人的日子還有沒有那麽好過。


    清點完後,她把家裏金貴的東西都鎖好,打包了一些安安和康康日常用的東西和衣服就打算出門了。


    看著倆孩子在炕上玩的不亦樂乎,朝她們招了招手準備出門。


    領著他們走到自行車麵前時才發現,安安和康康現在還不到三歲,太小了根本坐不了自行車。


    正一籌莫展時,忽然想起家裏好像有倆大背簍,那背簍極大,她可以綁在自行車上,這樣不就行了,她迅速去西屋裏把背簍翻了出來,把安安和康康放了進去。


    安安和康康倆人懵懵的坐在筐裏大眼瞪小眼的,隨後就玩的不亦樂乎。


    張之夏看著不大不小正正好還有些活動空間的背簍,滿意的笑了笑。


    原本她還想著先把孩子送到自己父母那邊後,明天去縣上探探行情,重新拾起老本行呢。


    現在離過年不到一個月了,今年又是個豐收年,買年貨的人肯定多,賣吃食肯定賺錢。早一天去就能早點賺錢,她可以趁著過年大賺一筆,為來年開春開店多做些準備,


    現在看來她可以直接帶著他們去縣城了,正好可以兌現她之前對孩子們說的,分了錢後就吃肉肉的話。


    笑吟吟的看著背簍裏的倆小人,“看在你們今天這麽聽話的份上,媽媽先帶你們去吃肉肉然後再去姥姥家好不好。”


    康康這次反應極快,“好耶~”


    安安水靈靈的大眼睛滴溜了一圈,看著雞圈的方向思考道:“媽媽,我們走了…咱家的咕咕雞怎麽辦捏?”


    此時雞舍裏的老母雞忽然像是感應到了什麽似的,朝著他們這個方向一直“咕咕咕”的叫。


    康康也憂愁了起來:“對哦,媽媽,咕咕雞會餓捏~”


    張之夏倒是沒想到這件事,笑著捏了捏他們的臉:“我們安安想的可真周到,那咱們把咕咕雞送到你趙奶奶那養,等咱們回來了在接回來好不好?”


    安安興奮的拍手:“好耶,這下咕咕雞也有飯飯吃啦!”


    康康:“媽媽真聰明!”


    張之夏摸摸他們的頭,利索的把家裏的一公兩母三隻雞,逮進雞籠裏,領著他們去了隔壁趙傳芳家。


    “趙嬸,這雞就麻煩你們幫我家安安養幾天,我們打算在她姥姥家多住幾天,它在您家的這些天它下的蛋您吃了就成。”


    趙傳芳接過,把那幾隻雞跟自家的雞放一塊,“養雞不過就是喂些雜食,吃不了多少糧食,雞蛋我還給安安留著。”


    安安看著她很認真道:“咕咕雞,下的蛋蛋,趙奶奶吃!”


    康康也很是讚同:“趙奶奶喂咕咕雞,蛋蛋就應該趙奶奶吃~”


    張之夏聽見後攤攤手,笑道:“趙嬸,孩子都知道誰喂誰吃,您就吃吧,還得麻煩您幫我們看門呢。”


    “平日裏真是沒白疼你倆。”趙傳芳摸著安安和康康的頭,心裏軟成一片,“那趙奶奶就不客氣的吃了,等你們回來的時候,奶奶包餃子給你們吃。”


    說完又擔心起張之夏帶著倆這麽小的孩子怎麽走,跟著去了她家,見自行車上綁了倆背簍,裏麵墊了不少東西,直呼這個辦法好。


    張之夏前腳剛走,何秀蓮氣哼哼的領著李鳳嬌過來了。


    何秀蓮從大隊部回去之後,越品越覺著不對味,越發覺得就是小姑子和婆婆就是看她不順眼,故意使計讓她出醜,怒氣衝衝的跟她們大幹了一場。


    沈桂花是十分相信自己的小閨女說的話,但被撒潑打滾的小兒媳鬧的沒法了,就揮揮手讓他們一塊去張之夏家看看情況。


    李鳳嬌看著大門緊鎖的張之夏家,皺起了眉頭。


    張之夏帶著安安康康騎到縣上時,手都凍的發僵了,看了眼腕間的手表,已經是下午三點了。


    她直接去了國營飯店,點了四個大肉包子,兩碗羊肉湯暖暖胃。


    吃完後,把車子騎到存到了專門存車的地方,解下一個背簍背在身後,蹲下身看著安安康康,笑道:“你們倆誰想在筐筐裏啊。”


    安安先開了口,“媽媽,我想坐筐筐裏捏,可以看高高!”


    “好,你坐筐筐,媽媽抱弟弟。”


    兩孩子馬上就三歲了,都不沉。


    張之夏一邊跟他們說話,一邊朝黑市走去,還沒到地方,遠遠的就望見黑市裏人潮湧動,十分熱鬧。


    作者有話說:


    哇,一下多了好多小天使評論,但是為什麽都不收藏—へ—


    第5章 、牛軋糖


    張之夏原本還想著停下喬裝打扮一番,但看著裏麵擺攤的人沒了以前的小心謹慎,都在大大方方的在熱情攬客,熱鬧的跟鄉下趕大集似的。


    她抱著康康不由得心頭一熱,沒想到改革開放的春風,這麽早就吹到他們這個小縣城了。


    79年可是時代風口的一年,連著好幾屆報名條件極低的高考,在鄉下呆了十來年的知青都紮堆返城。尤其是改革開放的政策一出,全國各地經濟迅速發展,這一年年底,個體戶萬元戶如雨後春筍般湧現,她重生回來這一趟,真可謂是占盡了天時地利人和。


    她一進去就受到了不少商販的關注,紛紛跟她推銷自家攤位上的東西。


    畢竟一個長相好看穿著得體,還抱著一個漂亮娃娃的年輕婦人後麵還背著一個大筐,不用想就知道是家裏派出來采買年貨的。


    張之夏都笑著搖頭拒絕了,她來黑市最主要的目的就是想先了解下市場上都賣些什麽,看一看物價。她打算轉一圈後再買東西,畢竟她這連抱帶背的帶著倆孩子,雖說年齡還小不怎麽沉,但是耐不住抱的時間長。


    康康見狀也有樣學樣,眉眼彎彎的朝那些人搖頭。


    不過他這一笑可把那些賣東西的人給萌住了,紛紛塞要給他零嘴吃。


    臨近過年,黑市上的東西種類也是五花八門,要啥有啥,一眼望不到底。張之夏轉了大半圈後,發現賣糖果點心類的東西最多,賣的也最好。


    但大都是些硬糖、水果糖,那些硬糖一看就知道是從糖廠批發過來賣的,價格上跟供銷社的差不多,因為不用糖票就能買,生意特別好。


    好一點的糖就是大白兔,雖然價格稍貴但買的人卻不少,畢竟大白兔可是串親戚時彰顯身份地位的必備品。


    她上輩子雖然是開的是小吃店,但剛到京市那會積蓄被騙沒了,家裏又有兩個病人和上了年紀身體孱弱的母親。


    為了維持生計,她隻能領著安安去街上擺攤賣小吃,她隔壁有個老太太就是賣糖果的。


    那老太太很喜歡安安經常會給她糖吃,久而久之她們也熟悉了。熟了之後才曉得她孤身一人,年紀大了身邊也沒什麽後輩,她們就相互照應著。


    期間她還把許多做糖的方法傳授給了安安,她那時候在一邊看著也學了幾種,手藝勉強還行。


    不如她做些口感豐富的牛軋糖、酥糖、夾心糖來賣?


    這馬上要過年了,送年禮的人肯定不會少,做好後用高級糖紙包一包,看上去即體麵又貴重。


    生意應該不會差,越想越覺得可行,抱著康康就朝賣糖的攤位走去,一口氣要了八斤上好的白砂糖。


    賣糖的人看著這麽大一主顧,頓時笑沒了眼,寒暄道:“要這麽多回去走娘家啊。”


    “嗯。”


    張之夏微微點頭,接過稱好的白糖,利索的給了錢就走了。


    又去其他攤位買了一些幹果,看見賣肉的又花五塊一買了三斤上好的五花肉,準備回去晚上做紅燒肉吃。


    這就是她先來黑市的好處,買東西可以不用票證,最後缺什麽再去供銷社補補就行了。她手裏雖然有不少票,但那些隻夠日常用而已,要是做吃食生意那就不夠看了。


    沒一會東西就買的差不多了,她看了看就差些奶粉和包裝紙了,這些稀罕玩意黑市上幾乎沒有賣的,看來還得去供銷社一趟。


    突然她的衣領被人扯了扯。


    扭頭一看,安安站在背簍裏指著一處地方,“媽媽,買好吃的糕糕!”


    張之夏:“剛吃完大肉包就餓了?”


    安安雙手扒著筐邊大眼睛忽閃忽閃的,小嗓門格外響亮,似是在為自己辯解:“窩是要帶給姥姥噠!”


    張之夏:“行,是買給姥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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