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江州罵道:“都怪那個女人,否則我媽也不會被氣死。我爸這樣對我,就是那個女人挑撥離間。每個月隻給一萬塊錢生活費,真想得出來!”


    楊永福歎了口氣,道:“我說句實在話,也不能怪你後媽,決定權還在你爸手裏麵。你畢竟留過學,肯定比國內的土包子見多識廣,給你一個公司,你絕對不比你大哥和二姐要差。關鍵是你爸要給你機會。你為人豪爽耿直,認識的朋友多,包括我的新琪公司、朱琪的長盛礦業,大家都是哥們兒,隨便扔點事情給你做,絕對賺錢。我改了名字,整了鼻子,回到江州時是一無所有,但是我有我爸的基因,商業那點破事,從小都熟悉,還能難倒我?你應該比我要強,畢竟留過學,眼界不一樣。”


    關江州略微遲疑,道:“你說的是真話,沒有忽悠我?”


    楊永福道:“同是天涯淪落人,為什麽要忽悠你?新琪公司拿到了老機礦廠的地盤,盤子大。你如果有公司,扔兩幢樓給你,這有什麽問題?可惜,你啥都沒有,我想幫你,也幫不了。”


    關江州握緊拳頭,用力捶打在桌上,發出“砰”的一聲:“他不仁,別怪我不義。”


    “這個社會很操蛋,餓死膽小的,撐死膽大的,你不放手搏命,到時候會窮得褲子都沒有。我就是一個現實例子,沒有錢的時候,生不如死。”楊永福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道,“我後來連鼻子都去做了,整得人不人鬼不鬼,你以為我想做嗎?不想,為了生存,還必須得做。”


    兩人相談甚歡,臨走前,關江州從楊永福手裏拿了五千塊錢。


    阿代在大堂遇到了關江州後,隔了幾分鍾,來到楊永福的辦公室,道:“老板,關江州不對勁。”


    吳新生道:“什麽不對勁?”


    “他臉色不對勁,鼻涕泡,打哈欠,容易激動,易怒,應該是吸上了。而且,他本人似乎不知道,是暗中著了道吧?”阿代長期在金色酒吧,見過不少癮君子,對癮君子的狀態很了解。


    楊永福慢慢地道:“開酒吧,就得和這些人打交道,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你要有警惕性,別輕易中招,中了招,這輩子就玩完了。”


    阿代道:“老板放心。我從來不在酒吧喝水、喝酒、喝咖啡、喝果汁,實在想喝,就到外麵小賣部買瓶沒有開封過的礦泉水。我也不沾零食,從來不吃。”


    楊永福道:“那就好。這一段時間,我要到礦上去。你負責酒吧,平時有事就給我打電話。你幫我看住酒吧的人,凡是沾了這些東西的人,絕對要趕走。至於客人到酒吧做什麽,隻要和我們無關,那就別管,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顧客是上帝嘛。”


    “我明白,老板一百個放心。”負責酒吧,薪水要比當主管時高上一大截,而且還有些隱性收入,阿代自然高興,趕緊表決心和忠心。


    楊永福花了不少精力和鈔票在金色酒吧,酒吧的複雜環境有利於結交想要結交的人。暫時離開江州前,給關江州內心種了一顆毒種子。內毒和外毒同時發作,關江州不死也得脫層皮。


    至於關江州如何禍害家裏人,那就不在楊永福管控範圍內了。


    第五章 徐靜之死迷霧重重


    關家別墅,關江州斜躺在沙發上,不停地打哈欠。到了現在,他已經意識到自己出了麻煩,應該是誤食了毒品。準確來說是被人做了局,他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染上了毒品。


    十幾天前,有一天晚上喝了特別多的酒,然後瘋了一個晚上。第二天,他身體特別難受,還以為是昨天喝得太多玩得太瘋的原因。後來開始打哈欠、流鼻涕,總覺得身體裏有無數小蟲在爬,難受得不行。


    隔了兩天,關江州又瘋狂了一次。


    這以後,關江州身體出現了明顯狀況,焦躁不安,臉色潮紅,渾身難受。那種難受的感覺無法用語言形容。難受勁過了以後,他走到街上,遇上了一個瘦得不正常的年輕人向他兜售跳跳糖。年輕人直言:“都是道中人,你就別裝了。現在不買,等會兒你會特別難受。”


    關江州買下一些跳跳糖之後,趕緊回到羅馬小區。新買來的跳跳糖包裝上印有“酸酸甜甜跳跳糖”字樣,與普通跳跳糖沒有差別,與橙汁一起喝下,沒有其他異味。當身體再次難受時,關江州喝下加入跳跳糖的飲料,血液似乎燃燒了起來。


    等到清醒過來之時,關江州苦思冥想,也想不起自己在何時何地中招,更想不出誰會害自己。


    “關江州,你爸給我回了電話,他今天有事,很晚才回來,叫你明天過來。”站在關江州麵前的是一個三十歲左右的女人。女人叫徐靜,從輩分論起來,應該是關江州的繼母。


    關江州沒有出聲,拿出手機,給父親打電話。手機打通,仍然無人接聽。


    徐靜解釋道:“你爸在和幾個老總談事,不方便接電話,剛才是你爸上廁所的時候,給我回的電話。”關江州站起身,憤憤地道:“兒子見爸爸,還需要預約,天下哪有這個道理?”


    徐靜是羽毛球運動員,退役十年後,依然保持著苗條勻稱的身材。她俯視關江州,道:“不是預約,是你爸實在太忙。等他晚上回來,我跟他說,讓他明天10點以後出門。你要找他,就早點過來,否則你爸出了門,時間上又確定不了。”


    關江州沒有見到父親,憤憤而走。


    淩晨1點,關百全回到家。喝著妻子遞過來的銀耳羹,道:“那個小渾蛋找我有什麽事?”


    徐靜道:“他沒有跟我明說,我聽江山說起過,關江州能接到兩幢樓。他想要啟動資金?”


    關百全放下銀耳羹,道:“什麽樓,誰的樓,他憑什麽接樓?”


    徐靜道:“聽說是接新琪公司在老機礦廠的樓盤。關江州回來這麽長時間,在外麵飄著也不是辦法,我覺得應該給他這次機會。”


    關百全歎了口氣,道:“我給了老三好多次機會了,每一次,都把事情幹得糟糕透頂。不是出差錯,簡直就是有意破壞。他必須從基層做起,否則不堪大用。老大和老二都是從基層做起,一步一步升起來。他在國外混幾年,回來就要做高層,沒有這麽容易。還有一點要注意,我們公司不要和新琪公司發生關係。新琪公司的‘新’是指吳新生,吳新生就是楊國雄的兒子楊永福。朱琪又是黃大磊的妻子。這兩家以前都和黑社會有牽連,君子不立危牆之下,我們不能和他們有生意上的往來。”


    徐靜道:“這麽嚴重?”


    關百全道:“唉,江州的水太深,不得不小心。”


    徐靜道:“明天關江州還要找你,你別走得太早。還有,他給你打了這麽多電話,你再不方便,也得找機會給他回一下。我看他的眼神,還以為是我不準你和他見麵。”


    關百全把頭伏在妻子腹部,道:“你別操心這些事了,我明天和老三見麵。”


    8月18日上午,關百全等到10點,還沒有見老三出現,氣衝衝離開家。徐靜追了過來,道:“百全,再等等吧。”關百全惱火地道:“不等了,今天事情還多。”


    10點20分,關江州開車來到別墅,找到了徐靜,道:“我爸在哪裏?說了要等我。”


    徐靜無奈地道:“你爸等到了10點,然後開會去了。”


    關江州又急又氣,道:“我就晚來了一會兒,他都不等。那我到辦公室找他。”


    徐靜勸道:“你爸有個很重要的會,最好別去打擾。”


    關江州怒道:“徐靜,你沒安什麽好心,自從你來到我們家,我們家就雞犬不寧,兒子要見爸爸,居然還要你來管。他媽的,這沒天理。我今天就要到公司,你管不著。”


    關江州駕車直奔父親的公司。


    關百全正在和幾個心腹開會,談及近期遇到的棘手之事,氣氛凝重。門外傳來了喧嘩聲。隨後,辦公室女秘書輕手輕腳進門,俯在關百全耳朵邊說了幾句話。關百全壓製住內心的火氣,走出會議室,站在走道上,冷冷地瞧著正在吼叫的小兒子。


    在父親積威之下,關江州放開了另一位辦公室女文員的胳膊。走進父親的辦公室,關江州放低了聲音,道:“爸,昨天我來找過你。”


    關百全道:“我知道。”


    關江州道:“原本約好,今天上午我到家裏來。”


    關百全態度依然冷冷的,道:“等到10點鍾,你還沒有來,是你失約。我在開會,有什麽事情,趕緊說。”


    關江州簡約講了準備接楊永福的兩幢樓,用祈求的語氣道:“爸,這兩幢樓不算大項目,就當我練練手。我肯定會把這兩幢樓修完,這樣對江州建築領域就有了基本了解。這是一個練兵的好機會,我想做。”


    關百全不客氣地道:“你腦子被驢踢了吧。要想練手,我們公司今年開發的項目很多,沒有必要從別人手裏拿項目。你要想一想,我為什麽不拿項目給你。原因很簡單,你到國外白混了幾年,啥事都不會。如果你真想做房地產,那就到秦陽項目部去。你不懂技術,那就到項目部辦公室工作,學會與政府機構打交道。”


    “我跟楊總談好了,這兩幢樓讓給我來修。”關江州急於做兩幢樓,很重要的原因就是缺錢。以前也缺錢,但是不緊迫,可是誤食毒品之後,花錢多,對金錢更為渴望。如果能完成兩幢樓的項目,那就能解燃眉之急。


    關百全如看傻子一樣看著老三,道:“楊永福為什麽要對你這麽好?”


    關江州道:“我和楊總是哥們兒。”


    關百全忍無可忍地道:“夠了,這事免談。我警告你,以後不要和楊永福來往。楊永福是楊國雄的兒子,我和楊國雄有矛盾,這是明擺著的事情。如今楊國雄的兒子靠著女人上位,給你點小恩小惠,我不相信有這種好事。你要真想做事,就從最基層的崗位做起,你哥和你姐都是這樣。”


    關江州道:“我需要錢。”


    關百全道:“每個月一萬塊錢,夠花了。”


    關江州道:“我交了女朋友,這點錢不夠。”


    關百全不想再聽老三鬼扯,道:“你把女朋友帶回家,讓她跟徐靜談。如果真是合適的對象,我可以考慮增加生活費。我再次警告你,別和楊永福糾纏。我和他爸結了深仇。”


    父子最終不歡而散,關江州離開的時候,女秘書遠遠地站在一邊,不敢靠近。關江州剛從國外回來後,曾在公司總部上過班。他喝酒以後把不住性子,帶著喝得爛醉的辦公室女文員去開房。事後,女文員找到徐靜哭訴,準備到公安局告發。經過徐靜調解,還賠了一筆錢,總算把事情壓下去。這事以後,關百全對留洋歸來的老三格外失望,看著就煩。


    離開父親的公司,關江州暴躁起來,猛踩油門。


    回到羅馬小區不久,關江州又難受起來,喝過了跳跳糖水,終於緩過勁來,從地上爬起來,擦掉了鼻涕,用力踹桌子:“徐靜,你不仁,別怪我不義。你斷我財路,我要你老命!”


    一直以來,關家三兄妹都覺得如果不是徐靜強行出現在爸爸身邊,他們的媽媽不會病亡。如今關江州染上毒,急需用錢,徐靜更成為自己賺錢的絆腳石。新仇加舊恨,關江州殺心大起。


    關江州以前在國外的時候,認識一個有著特殊癖好的朋友,他收集了很多國外的凶殺案例,還經常與關江州等人分享。這些凶殺案例千奇百怪,有的作案手法匪夷所思。他給朋友發了郵件,過了不到一小時,朋友把郵件傳了回來,郵件裏有一個大大的附件。


    打開附件,哈欠又起。關江州再喝了跳跳糖水後,挑中了一個案例,細細研究,直到將整個過程完全弄明白。他決定先去弄清楚父親的行程,隻有等到父親不在江州時,計劃才能順利實施。


    8月18日上午9點,侯大利駕車來到省公安賓館,參加為期兩天的培訓。


    參會的人不多,會議開得非常紮實。


    上午,各級領導提要求、交代任務、通報省公安廳命案積案各個小組的進展情況。


    下午,第二組組長侯大利和第七組組長林海軍分別匯報破案經過。省公安廳命案積案專案組共分為七個小組。在不到一個月的時間裏,專案二組偵破了湖州係列殺人案,專案七組成功追逃兩人,來了一個開門紅。這一次會議的明星人物就是侯大利和林海軍。兩人講完之後,再由參會人員提問。參會人員都是偵查戰線的高手,對湖州係列殺人案為什麽要重新確定偵查方向最感興趣,一直追問這個關鍵環節。侯大利熟悉湖州三案每個細節,講完“沙發上的血滴”“受害者妻子對受害者很冷漠”等細節之後,贏得了熱烈掌聲。


    8月19日,省刑偵總隊刑偵顧問授課以後,來自公安部的兩位刑偵顧問為參會人員授課。


    其中一位刑偵顧問是大法醫,講課深入淺出,內容極有針對性。侯大利運筆如飛,記下首席大法醫的講話內容:“現場分析是從命案已經發生的結果入手,運用逆向思維,分析判斷案件發生時的初始狀態。現場分析的真正任務不是簡單的影像式反映現場,不能單純鏡麵反映,而要經過感覺、印象進行思考,逐步了解現場各種事物的內部矛盾,了解它的規律性,了解此現象和彼現象的內部聯係,從而作出準確的判斷,掌握事物的本質,達到揭示現場真相的理性認識。”


    類似理論在大學裏學過,隻是當時沒有實踐,對其理解不深不透。這些年侯大利接觸了大量案件,再來聽理論,便聽懂了理論的針對性和對現實工作的指導性。


    “現場勘查一要全麵,不僅要勘查第一現場,還要勘查可能存在的第二、第三現場,不僅要勘查中心現場,還要勘查外圍現場,不僅要勘查主體現場,還要勘查關聯現場……二要深入,不僅要勘查物體表麵,還要勘查物體的裏麵,不僅要肉眼勘查,還要運用現代技術器材進行勘查,不僅要在現場進行勘查,必要時還要提取檢材進行實驗室檢驗,不僅要檢查衣著、屍表,還要對屍體進行解剖,做法醫病理組織學檢驗……三要真實……”


    大法醫講完,侯大利整整記了二十頁,打了十幾個著重號。


    會議結束,省刑總老樸把侯大利叫到身邊,道:“不到公安賓館吃飯,那邊的飯菜不好吃,沒味道。到刑總夥食團吃飯,夥食團的麵好吃,超級牛。你是刑總的人,卻幾乎沒有在刑總待過,今天我請你參觀你的單位。”


    來到省刑總辦公樓,老樸帶著侯大利將所有能走的樓層走了個遍,然後到一樓餐廳。辦公樓裏人不多,有些冷清。到了一樓餐廳,剛進門就聽到說笑聲,二三十人在餐廳吃飯,三三兩兩圍坐在一起。


    侯大利的編製已經到了省刑總,隻不過沒有到省刑總工作,直接進入專案二組前往湖州。今天跟著老樸來到夥食團吃飯,見到的大多數是陌生同事。老樸把折扇放在桌上,每當有同事過來打招呼時,便拿起來扇一扇,扇了幾下,指著侯大利道:“這位就是侯大利,專案二組組長,湖州三案就是他率隊破的,來了一個開門紅。今年山南政法大學刑偵係案例集,也選了他辦的案子。”


    “哦,你就是小神探,久仰久仰。”


    “我看過案例集,不錯啊!”


    “今年湖州三案辦得漂亮,專案結束後,幹脆到我這裏來。”


    …………


    侯大利整個吃飯過程,不停被打斷。老樸很有耐心,得意揚揚地介紹侯大利的“事跡”,反複叮囑道:“這是我的小徒弟,你們要關照啊!”


    等到來人寒暄離開後,老樸就詳細介紹來人職務、特長以及性格特點。等到該打招呼的人都來打過招呼後,老樸又叮囑道:“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不管是在刑警中隊,還是在總隊,都是這樣。你不僅要把業務辦好,為人處世也要練達,這樣才能走得遠。我不是讓你無原則地討好和遷就別人,最重要的是你要形成自己的風格,有了風格,別人才會尊重你、理解你,甚至原諒你的小錯誤。比如我,形成風格後,失去了不少,也獲得了一些小特權。其他人不能犯的沒有涉及原則的小錯誤,我犯了,領導就說‘是老樸啊,算了’。”


    侯大利真誠地道:“明白,師父。”


    老樸拿起折扇,用力扇了一下,道:“孺子可教。別把師父掛在嘴上,要記在心上。”


    晚飯後,侯大利來到老樸辦公室,關門細談楊帆案和白玉梅案,深入探討了魚竿模型,直到晚上10點,這才各回各家。


    兩天培訓,時間雖短,侯大利極有收獲。


    回到江州,命案積案二組繼續開展調查走訪工作。卷宗慢慢變厚,一條條線索被找了出來。其中有一條線索引起了侯大利的注意。在其參加省廳培訓期間,江克揚和秦東江來到江陽區文化館,得知1985年搞過一次江州、湖州、秦陽三市的聯歡晚會。晚會上,一名來自三線廠的文化工作者表演了口技,引得滿堂喝彩。《江州文藝誌》上隻有簡單記錄,沒有說清楚是哪一家三線廠,文化館老館長記得演出者當時四十來歲,卻不知姓名,現在追查起來很困難。


    命案二組以口技為線索,查了兩天,一無所獲。


    8月24日晨,侯大利正在刑警老樓健身房鍛煉身體,接到宮建民的電話。宮建民聲音低沉,道:“剛剛接到報案,徐靜死了,她是關百全的老婆。陳陽和滕麻子已經去了現場,我跟著去。關百全是江州有名的老板,你過來看一下。”


    侯大利道:“又一起!死因是什麽?”


    宮建民道:“死因不明。”


    侯大利道:“我馬上過來。”


    越野車來到金山別墅時,關百全的別墅已經被圍上了警戒線。警戒線分三層,警戒線第三層是別墅區的住戶以及聞訊而來的記者。


    第二層警戒線和第一層警戒線的區域是作為指揮區域,宮建民、侯大利、陳陽等指揮員位於其中,還有吳雪、張劍波和戴誌等待命的民警。


    第一層警戒線有重案大隊長滕鵬飛、重案三組張國強等人。法醫室主任李建偉、法醫張小舒以及勘查室小林、dna室張晨等人則進入別墅內部區域。


    在關家別墅外圍還有偵查員調查走訪附近的居民,調取金山別墅及周邊的所有監控視頻;另一組偵查員調取徐靜、關百全、關江山、關江州、關江麗等人的通話記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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