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普勒聞聽此言,欣然頷首:“甚好,既如此,我等便與唐人光明磊落地一戰。傳令下去,即刻讓勇士們飽餐戰飯,飯後即刻啟程,迎戰唐軍!”


    “遵命!”


    時至辰時過半,高景軒一行正穿行於連綿沙丘之巔,忽見一騎探哨如飛而至,疾呼不止:“報——前方急報!”


    “速講!”高景軒沉聲命令。


    “稟將軍,前方二十裏處,敵軍已現,約五百餘眾,皆蒙麵掩身,與昨夜偷襲我軍之敵無異,正以每時辰六十裏之速,疾馳而來!”


    在浩瀚沙漠,行軍速度受限於地形,每小時三十裏已屬難得。高景軒迅速估算,雙方若保持此速,不消片刻即將短兵相接。


    正當高景軒沉吟對策之際,楚歌策馬而前,諫言道:“將軍,敵軍人數兩倍於我,兵力懸殊,末將以為,應避其銳氣,繞道而行,以免正麵交鋒。”


    “繞道?”高景軒微微搖頭,“昨夜受挫,敵將必不甘心。我等若繞道,彼必窮追不舍。彼等偽裝馬匪,意在隱蔽身份,實則阻我赴康。不除我等,誓不罷休!避戰則如羊入虎口,步步受製;不若一戰定乾坤,以我軍之勇,未必無勝算!”


    楚歌恍然:“將軍高見,末將失察!敢問將軍,即刻迎戰否?”


    高景軒環視四周地形,斷然下令:“不,彼軍既至,我等無需主動迎擊,徒耗體力。此地地勢高曠,進退自如,正宜以逸待勞。傳令,傷兵及非戰鬥人員速退十裏隱蔽,戰鬥人員喂飽戰馬,養精蓄銳。另,昨夜所獲阿拉伯馬,盡數遣散,以免累贅。作戰之時,默契之馬勝於良駒。”


    令下如山倒,將士們迅速行動,戰馬得食水而歡騰,兵士們則席地而坐,或進食或休整,軍容依舊井然。


    高景軒,身為使者,平素不披戰甲,然此刻戰雲密布,自當披掛上陣。在兩名扈從協助下,他穿上烏黑閃亮的鎧甲,戴上頭盔,瞬間英姿勃發,宛如戰神降世。


    西風獵獵,旌旗招展,盔纓飛揚。將士們雖靜候戰端,卻無絲毫懈怠,軍陣嚴整,靜待敵至。


    高景軒策馬至陣前,手持單筒望遠鏡,密切監視敵情與地形。片刻後,他下令:“未見敵蹤,放鷹探路!”


    楚歌應聲,一名兵士攜鷹而出,雄鷹騰空而起,盤旋高飛,不久即返,以獨特姿態向高景軒報告敵情:“將軍,敵距我軍六裏,行軍速度放緩,正整頓隊形。”


    高景軒點頭,隨即下令:“全軍上馬,列陣以待,詳查裝備,務必萬無一失!”


    “遵命!”楚歌高聲傳達軍令,全軍迅速響應,翻身上馬,檢查裝備,整裝待發。


    高景軒再次舉起望遠鏡,隻見遠處煙塵滾滾,敵軍騎兵身影漸近,一場決戰即將上演。


    又過了幾分鍾,阿拉伯的五百騎兵逼近至距高景軒所部所在沙丘高地前方不足兩裏的位置,滾滾煙塵如同戰雲密布,遮天蔽日。對方最前列的一員將領猛然揮手,高呼號令,五百騎兵迅速由小跑轉為穩健的步行,隊伍在行進中逐漸凝聚成嚴整的陣型,氣勢逼人。


    兩裏的距離,對於高景軒手中的單筒望遠鏡而言,足以將敵方主將的裝束身形一一收入眼底。盡管敵人麵部被遮掩,但那醒目的將領標誌、高舉的軍旗、穿梭其間的傳令與掌旗兵,無一不昭示著其統帥的身份。


    高景軒沉穩地收起望遠鏡,策馬穿梭於軍陣之間,從左側疾馳至右側,他的聲音如同戰鼓般激昂:“將士們,我們身為大唐使節,肩負著和平的使命。自古以來,兩國交戰不斬來使,但這些大食人卻違背道義,企圖以馬匪之名行暗殺之實,其行為之卑劣,連盜賊亦不屑為伍!而今,這些偽裝的大食騎兵再次來犯,人數雖眾,但我大唐兒郎,個個英勇無畏,以一當十!我們雖不足二百騎,但信念堅定,鬥誌昂揚。今日,就讓我們用行動告訴這些大食人,大唐的威嚴不容侵犯,大唐軍人的英勇不可小覷!”


    “吼——吼——吼——”伴隨著高景軒的激昂演講,全軍爆發出震天動地的吼聲,士氣如虹,直衝雲霄。高景軒深知,這樣的臨陣動員,對他而言已是駕輕就熟,每一次呼喊都凝聚著對勝利的渴望和對國家的忠誠。


    隨著阿拉伯騎兵緩緩逼近至五百米開外,雙方軍陣已至一觸即發的緊張狀態。阿拉伯將領拉普勒見狀,果斷下令停止前進,其麾下部將雖心存疑惑,卻仍嚴格執行命令。拉普勒洞察先機,深知高地上下的地勢差異對戰鬥的影響,不禁暗自盤算。


    “將軍,為何停下?”一部將不解地問道,“若此時對方突襲,我軍恐將不利。”


    拉普勒搖頭,目光深邃:“他們既已布陣,便意在正麵交鋒,不會行偷襲之舉。你且看,他們占據高地,居高臨下,若我軍貿然衝鋒,必將遭受重創。因此,我意分兵,以奇製勝。”


    部將聞言恍然,隨即領命,率領兩百精銳騎兵繞過高地,意圖從背後實施包抄。高景軒見狀,心中冷笑,對方此舉正中下懷。他深知,在兵力劣勢之下,若正麵硬拚,勝算渺茫;而阿普勒的分兵之舉,反而給了他集中優勢兵力殲敵一部的良機。


    “傳令,後隊變前隊,準備迎擊側翼之敵。”高景軒冷靜地布置著戰術,“記住,我們的目標是迅速殲滅這股敵軍,不給他們任何喘息之機。”


    隨著命令的下達,大唐將士迅速調整陣型,嚴陣以待。高景軒深知,這沙漠中的沙丘高地雖長,卻也是阿拉伯騎兵的陷阱。他相信,憑借著大唐軍人的堅韌與智慧,定能在這場沙漠中的較量中,書寫屬於大唐的輝煌篇章。


    楚歌聞言,立刻下令道:“速遣使者,告知勃勒罕眾人藏匿行蹤,切勿落入大食人之手!同時,調派精銳,暗中監視那分兵的兩百大食騎兵動向,務必謹慎行事。”


    “遵命!”


    高景軒望著遠方,心中暗自盤算。阿普勒留下的三百輕騎兵,而非他所忌憚的槍盾步兵,這無疑是天賜良機。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心道:“地勢不利,又無重甲防護,區區三百輕騎,何足掛齒?”


    阿普勒及其部將目睹唐軍陣型緊縮,心中疑惑更甚,不明其意。然而,當唐軍如潮水般湧動,直撲而下,意圖正麵衝鋒時,他們方才恍然大悟。但隨之而來的,是更加沉重的憂慮——在地勢的劣勢下,如何抵擋這股來勢洶洶的洪流?


    “弓箭手準備,隨我衝鋒,誓要擊潰唐軍!”阿普勒一聲令下,企圖以攻為守,挽回頹勢。然而,他的心中卻已是不安。


    “殺——”高景軒振臂高呼,手持寶雕弓,策馬如飛,率領著不足二百的唐軍騎兵,如同下山猛虎,順著沙丘斜坡勢如破竹。楚歌等將領緊隨其後,隊伍整齊劃一,氣勢如虹,馬蹄聲震天動地,卷起漫天沙塵,遮蔽了日光。


    阿普勒及其麾下的阿拉伯騎兵,被這突如其來的衝擊震得心驚膽戰。他們從未見過如此威勢的衝鋒,尤其是那整齊劃一的步調,仿佛每一匹馬、每一個人都融入了這片天地,形成了一股不可阻擋的力量。戰馬因恐懼而嘶鳴,陣型開始動搖,士氣低落。


    就在唐軍即將抵達坡底,進入有效射程之際,高景軒一聲令下:“傳令兵,吹號!弓箭手,自由射擊!”號角聲起,如同戰神的召喚,唐軍騎兵紛紛張弓搭箭,箭矢如雨點般傾瀉而下,覆蓋了大食騎兵的軍陣。


    一時間,戰場上箭矢紛飛,慘叫聲、馬嘶聲交織在一起,構成了一幅殘酷的畫卷。大食騎兵在遠程打擊下損失慘重,陣型更是亂作一團。他們萬萬沒有想到,唐軍的騎兵弓箭竟能遠及兩百乃至三百米,這樣的射程優勢,讓他們幾乎毫無還手之力。


    短短十幾秒的時間,唐軍便完成了數輪齊射,每一輪都精準而致命。大食騎兵的防線在箭雨中搖搖欲墜,阿普勒望著這一幕,心中充滿了絕望與不甘。他意識到,今日之戰,勝負已分,大食騎兵的輝煌,或許就要葬送在這片沙丘之下。


    在這場激烈的交鋒中,唐軍騎兵憑借的不僅僅是地勢帶來的衝刺加速度,更是其騎弓本身無可匹敵的遠射程優勢。大食輕騎兵的傳統裝備——輕裝皮甲,在唐軍箭矢的淩厲攻勢下顯得如此脆弱,其破甲能力之強,遠遠超出了他們的預料,這背後是大唐軍事科技與訓練體係的雙重體現。


    阿普勒目睹著麾下騎兵在遠距離打擊下迅速崩潰,臉色慘白如紙,他竭力呼喊著,試圖穩住軍心,但傷亡過半的現實已如泰山壓頂,讓他深知撤退即是自尋死路。他唯有寄希望於分兵的兩百騎兵能及時回援,實施夾擊,扭轉戰局。然而,他忽略了沙丘高地的漫長距離,這成為了他戰略判斷中的致命失誤。


    當雙方距離縮短至八十米以內,唐軍騎兵展現出了他們的多麵手能力,迅速從遠程射擊轉換為近戰模式,長槍、長矛、馬槊等騎戰長兵器閃亮登場。高景軒更是以敏銳的洞察力鎖定了敵軍主帥阿普勒,一箭穿心,隨後以金釘棗陽槊完成致命一擊,將這位大食將領挑於馬槊之上,震撼全場。


    阿普勒的隕落如同多米諾骨牌的第一張,迅速引發了阿拉伯騎兵的恐慌與崩潰。大纛的倒下,不僅是物理上的標誌,更是精神上的支柱崩塌。高景軒趁機指揮唐軍展開輪番衝殺,將已如驚弓之鳥的敵人徹底擊潰。


    戰鬥結束後,高景軒果斷下令處決所有俘虜,這一決定雖顯冷酷,卻是在資源有限、形勢緊迫下的無奈之舉。他深知,留下這些可能隨時反噬的俘虜,對於已顯疲態的唐軍而言,無疑是巨大的隱患。


    楚歌滿身血汙歸來,匯報了戰損情況,並立即著手組織部隊進行戰後整理,收集箭矢,回收兵器,準備迎接可能的下一場戰鬥。高景軒望著這片被鮮血染紅的沙地,心中既有勝利的喜悅,也有對未來的深深憂慮。他明白,這場戰鬥的勝利,是戰術運用得當、武器裝備先進以及將士英勇無畏共同作用的結果,但未來的路,依舊漫長且充滿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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