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朋友怎麽了,女人能有事業重要?這年頭大家都卷,市麵不止你一個人才,你不努力往後就沒這個機遇,你可別開玩笑告訴我說你女朋友比你厲害,你想把機會給她。那我會覺得你是昏了頭了。”


    張寄輕愣,之後說:“不是的老師,我女朋友已經畢業,沒讀研。我隻是想說謝謝老師的提攜,我會珍惜這次機會。”


    對方盯著電腦淡聲說:“你知道就行,明天開完會別急著走,一起就你職業規劃聊聊。”


    張寄嗯一聲:“好的老師。”


    沒什麽多說,張寄拿著單子走出辦公室。


    接著拿出手機,上麵還停留著他說下午不去吃飯的消息,文徵回了一句行,又問他這段時間大概什麽時候忙完。


    他神色有下意識鬆怔。


    猶豫片刻,他輸入了幾個字。


    [徵徵,下周也有點忙,咱爸那邊先別回去看了。]


    [我還要忙,晚安。]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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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章


    那天和黎纖聊完後有些話就在文徵心裏落了塵,風一吹,散了。


    張寄越來越忙,說是忙課業,再就是去這個飯局去那個飯局,還有什麽科研任務要找老師。他要去北京了,為各種人脈奔波打通的,她理解。


    文徵能懂,她尊重他的事業,不多加摻和,每天做自己的事。


    沒想到有一天突然傳來消息。


    張寄出事了。


    文徵是工作時接到電話的,說他本來因為履曆優秀提前確定了評選名額,結果臨了被舉報他和他的老師有點什麽。這事很嚴重,院裏在調查,要確保真實性以及人員清白,私下找各種渠道清查。


    張寄馬上就可以去北京,隻要去了那邊,未來十幾年前途光明坦蕩。


    這節骨眼出事,嚴重了不說影響個人前景,說不定到時院裏每個人作風問題都得查。


    牽涉太多,不是他一個人能妥善擺平。


    收到張寄電話時他說得情真意切:“文徵,我真沒有,真心話,我要是負了你我天打雷劈!”


    “我老師說跟我聊職業規劃,就一起吃了個飯,臨了那天我送她回。我哪知道回頭就被盯著這事的龜孫子給記住了,別人沒事找事,我導師都安慰我說不是什麽大事,就是需要人澄清一下,打個證明,徵徵,你信我。”


    文徵那天是生理期,腹部疼痛,她在倒熱水。


    辦公室裏大家都在忙自己的,趕新聞通告寫稿子,她盯著淨水機裏的熱水,聽著那些話,心髒有些發麻,手臂也涼得緊。


    她半天沒說話,腦袋裏暈乎乎地想過很多,最終不可遏製地落到一件事情上。


    “吃了個飯?那這個飯是在餐廳吃的,還是酒店吃的。”文徵說話聲音很輕。


    “就是外邊,老師說有茶葉要給我鑒賞,是雲南名品,你知道我爸他原先最喜歡的就是……”


    文徵平心問:“張寄,你跟別人上床了嗎。”


    一句平靜的話,打破兩人電話裏所有氛圍。


    他凝滯幾秒。


    接著是更加□□的歇斯底裏。


    “沒有,我說了沒有,你到底要我說幾遍,為什麽就是不信我,為什麽你們全都不信我!”


    聽著男友對自己與平常截然不同的語氣,文徵認識他那麽多年都沒見過他如此著急迫切的樣子,好像馬上臨近崩潰。


    曾經張寄在別人印象裏是怎樣的人?


    踏實的,孝順的,脾氣溫和的。


    就像刺蝟,對你展露真心時,內心極其柔軟。文徵見過,感受過,知道他的真心,就是沒想過有天他豎起尖刺的樣子那樣極端,就像人的兩麵性。


    文徵一直沒說話。


    電話對麵許久沒聲音,意識到文徵可能生氣,張寄冷靜了些。


    “文徵,你信不信我。”


    文徵眼睫輕扇。


    “你要我拿什麽信你。”


    “我沒有,真的沒有。”


    “有沒有不是你片麵之詞就可判定。”


    “就是沒有……”


    張寄聲音開始顫抖,找回理智。


    “是這樣的,你聽我說,這次機會、機會我真的爭取了好久,我,我每天努力學,我拚命爬,我跟老師聯絡關係,之前不是跟你說了嗎,搞這個就是要你很會交際,我什麽都辦好了,一些人情關係我比那些有錢子弟還搞得好,咱倆年初不還高興地聊嗎,我說我考上了研究生,到時候有機會提前接觸更多機遇……”


    他聲線都開始沾染一點哭腔。


    “求求你,你理解一下我,我真的不能失去這個機會,你幫我解釋一下,開個證明就沒事了。”


    “隻是一個證明就沒事了嗎?”


    “是。”


    “你知道我的,當初我想北上,和你聊過,我說過。”


    “過日子是很好,我們那麽多年你清楚我,我家裏人很喜歡你,老說希望我們能談幾年結婚安安穩穩的什麽都好。可我是窮過來的,人爭一口氣,我是有點爭強好勝,可我人品絕對沒問題。”


    “我和老師什麽也沒有,我隻是送老師回來,隻要你信……”


    文徵和張寄認識多年,知他性子。


    他說沒有,文徵相信沒有的幾率大於百分之八十。或許是他哪個競爭對手搞他,再或者是什麽誤會。


    無所謂。


    她垂眼慢慢拿勺子攪著杯裏的紅糖:“那如果不是這事,你準備去北京起碼五年起步這事準備告訴我嗎?”


    其實張寄的一些事,她都清楚。


    早心知肚明,隻不過沒有說。


    張寄愣了下。


    “我看到那張表了,進科研協會簽訂協議,你準備為自己事業奉獻起碼五年,五年不會結婚。”


    “當初問我要不要結婚,想做我全世界的也是你。”


    “徵徵,我……”


    文徵忽然沒了什麽說話的興致:“夠了,不要解釋了,這段時間我們別打電話,各自好好想想吧。”


    回到位置上,小腹還是痛。


    她捂腹揉了揉,藥片吃了,熱水喝下去。


    -


    到家的時候,黎纖在客廳沙發上玩手機。


    宋南津進門,一眼瞧見正跟廚房阿姨聊事情的宋蘭春。


    他在玄關處換鞋,宋蘭春瞧見了,主動打招呼:“南津回來了。”


    宋南津進去,嗯一聲:“姑母。”


    “怎麽這麽早回了,知道今天家裏人吃飯,提早回了是吧?”


    “差不多,也沒什麽事。”


    “你回來跟你爸媽說了嗎,這次回來不準備回去了吧?”


    “是,可能待個一段時間的。我爸媽還好,老是那樣。”


    “哦。”


    宋蘭春剛洗完菜手還濕著,甩了兩下手嘀咕:“還這個態度。”


    宋南津問:“姑母怎麽了?”


    宋蘭春回:“沒什麽,吃飯。”


    她跟她這冷淡式的侄子,沒什麽話好講。


    黎纖在沙發上化妝呢,茶幾擺了一堆瓶瓶罐罐,人蹲邊上對著鏡子描描畫畫。


    看宋南津過來就不冷不熱喊了聲哥。


    今天是一家人吃飯,待會兒什麽七大姑八大姨以及她媽的一些事業夥伴都要過來,黎纖愛麵子,就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這事經常來了。


    宋南津倒是態度淡然,該怎麽樣還是怎麽樣。


    他看了眼樓上:“文徵呢。”


    黎纖說:“你還會問她呢?”


    宋南津:“怎麽。”


    “就是新奇,你跟我們平常不是理都不理的麽,還會主動關心。”


    宋南津沒說話,就是盯著她。


    黎纖感受到氛圍,悄悄抬眸看了眼,就視線對了一下。


    手裏睫毛膏趕緊放下了,規矩說:“洗手間呢,她可能今天吃不下了,下班回來就不太舒服,看那樣子,有點難受。”


    “難受?”


    “是,被她家親戚折騰著呢。”


    “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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