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的某處,有個叫做是非曲直廳的地方。


    是非曲直廳處於彼岸的最正處,此處的正,指的是公正、正義的意思。


    由地藏菩薩發下的大誌願及其每天念經誦佛的緣故,在這個活人看起來陰森森的地獄裏,是非曲直廳也顯得十分的正氣。


    是非曲直廳中,有數百名閻王,數千名死神、鬼神和負責勞作的地獄之鬼。


    閻王負責審判死者生前的罪行,決定其輪回。


    死神負責擺渡與勾魂,偶爾還會與天人進行戰鬥。


    鬼神則是虐待罪孽深重,墜入地獄的惡人。


    地獄之鬼,處於上述鬼神與死神的更低層,沒有靈智,隻會服從命令而已,由三途川大河的瘴氣怨氣凝結而成,某種方麵很接近人間陰陽師驅使的三流式神。


    而統領這一切人員,管理地獄全部運轉,處置重大事件的最高負責人。


    隻有十人而已。


    他們被稱為閻魔王。


    統領閻魔之王,主宰地獄之司,掌管世間生死。


    是非曲直廳的某處有著一個不輸於紅魔圖書館大小及藏書量的房間。


    事實上,即便是在地獄工作過的死神與鬼神等,也很少聽說過這個房間。


    房間內古樸簡單,與入濁世叛陰陽的是非曲直廳正殿不同,這個隱藏在地獄最生出的房間,並不在意俗世的看法。


    也不需要在意。


    房間的深處,有很多書架,書架上擺滿了密密麻麻的書籍。


    每個書架代表了一個地域,一個年代,一個……人物。


    這些書,統稱為生死簿。


    其中一個書架上,很多處都處於空空如野的狀態,書架上僅有的幾本書籍還有些破爛。


    而在它一旁的幾排書架不知道是不是鄙夷它的寒酸,書架上的那些生死簿竟是通了靈一樣,散發出了月光一樣的光輝。


    這月光散發著華貴莊嚴的感覺,讓人看見就想跪拜在地上不複再起。


    書架前的沉香木案上,有一本封麵陰暗的生死簿。


    這本書籍因為太過厚重,遠遠看去就像一塊頑固不化的石頭。


    它,便是幻想鄉的生死簿。


    所有幻想鄉的人類,妖怪,魔法使,甚至是神靈。


    他們的生死,都記載在這本厚重的生死簿上。


    這個生死薄已經被人翻開,更有可能一千多年來就再也沒有合上過。


    完全是空白的第一頁右手邊便是第二頁,最上方清清楚楚顯現著八雲紫的名字,橫向不遠處是風見幽香,四字。


    周遭毫無序規律淩亂的出現了天魔、博麗等字樣。


    桌旁的這個人翻動書頁的速度異常迅速,用很短的時間就把這本生死薄翻閱了一遍。


    很快就來到了較後麵的一頁紙。


    半個月前,一場奇特的暴雪降臨幻想鄉,伴隨著這場暴雪後不久,天空又曾浮現出極光一樣的劍芒。


    那時,某個劍客的名字曾經短暫出現在這頁紙上。


    然後不知道為何現在那人的名字已經消失不見,紙白的就好像那場雪一樣,無法琢磨。


    忽然間,一陣風吹來,繚繞在房間的梁柱間。


    遇著那個散發著月光一般光輝的書架,猛地回轉,流動到了書架上再次翻動書頁。


    但,書桌旁的那人,不為所動,依舊認真的定看著書本上的文字。


    書頁翻動的比先前還要快些,偶爾能夠看清楚兩三個名字,比如伊吹,比如因幡,比如鞍馬。


    風翻動著生死簿,終於來到了生死薄上薄薄的最後幾頁。


    這頁上密密麻麻的寫著很多人的名字,看上去就像野草一樣交雜。


    藤原妹紅的名字出現在頁麵一角,字跡像火一般灼人,似乎隨時都有可能燃燒起來。


    霧雨魔理沙的名字出現在頁麵的另一個角落裏,筆跡有些飄忽潦草。


    上白澤慧音的名字出現在紙張的正中間,筆跡寧靜而柔順。


    紙麵上還能看到很多其他人裏重要人物的名字,從而顯得淩亂。


    唯獨書紙上方快要低到邊緣處那裏有一處空白,那片空白裏隻有劍哉的名字。


    劍哉這兩個字在那處顯得無比孤單而又驕傲。


    筆跡非常凝重大氣,仿佛要從紙麵上浮現出來,然後借著寒風飛走。


    尤其是是劍字上的一撇,甚至已經超出了這一頁的邊緣,仿佛一把鋒利的長劍,刺進了前麵的那頁紙。


    而就在這時,在那頁紙頂端,某個名字挾著一片紫色的降了下來。


    四季映姬看到了那個名字的瞬間,麵色就變得陰寒了起來。


    宛如怒目金剛。


    ……


    ……


    人裏的中心一角,一個掛著藤原豆腐店橫幅的攤位上。


    一身青衫加圍裙的劍哉正忙碌於鍋碗瓢盆之中。


    是慧音的工資終於無法滿足這個自製能力非常差勁的年輕教師了呢?還是天性正經的劍哉終於被魔理沙帶壞開始不務正業了呢?


    實際上,兩者都不是。


    這件事情說起來比較無聊。


    剛剛馬不停蹄繞了一大圈,又回到自己工作崗位的劍哉與犬走椛,正要找一個攤位坐下來好好休息一下的時候……


    他們就被撲麵而來,擁擠的人流衝散了。


    是的,哪怕是劍術精湛的劍客和刀技伶俐的白狼天狗,在人裏居民強大的團隊配合下也得心服口服的甘拜下風。


    ……雖然也擔心傷到他們的這個意思罷了。


    攤位的位置選擇是劍哉自己決定的,藤原老爹在丟下一些工具桌椅後就甩手走人了。


    哉一邊往鍋裏倒進熱油,一邊熟練地撒上蔥花。技法嫻熟的地方,讓座位上等待食物的幾個客人為之側目。


    奇特的打扮,配合精湛的廚藝,實在是吸引目光的最佳配合。


    這也是為什麽劍哉會被藤原老爹找來幫工……替死鬼的緣故之一。


    按照藤原老爹的說法,人裏春祭會有一向切磋性質的擂台比賽。


    往年,人裏警備隊因為工作緣故,無法參加這次擂台比賽。


    ……所以今年有我這個‘替死鬼’的緣故,他們就可以盡情的在自己老婆孩子麵前大展身手了。


    熄火,擺盤,上桌。


    為身後座位上僅有的的客人端上了豆腐熱炒後,劍哉不依不饒又拿起了菜刀,繼續工作。


    人裏警備隊的隊員多半都是身體健壯的青年男子。


    數量不多,武藝對於普通人來說或許很強,但是對劍哉來說,就有一點點不夠看了。


    對妖怪更是如此。


    大致上象征意義更強一點點。


    不過由於其中不少都是開通了‘小源’的半吊子修者,多少又會一點靈氣修行。


    哪怕有什麽妖怪過來搗亂,也得老老實實的按照博麗巫女定下的符卡規則好好決鬥。


    生死危機比十幾年前來說,少了不少。


    ……之前的那些人流大概就是吵著去看擂台賽的小孩吧?


    仔細回想了一下,當時把犬走椛擠走的那群人裏,似乎不少還是慧音課堂上的學生。


    難道是看到劍哉老師和某個女子走在一起,就起了惡作劇之心?


    對自己學生知根知底的劍哉,似乎是察覺到了真相,心中默念好幾個對不起。算是為犬走椛遭遇如此不幸的道歉。


    天色漸漸地暗淡了下來。


    人裏中心處的篝火燃的更旺了,劍哉依稀能夠看到幾個身影,攜著手在那邊跳舞。


    其中似乎有幾個熟悉的身影。


    頭戴大尺寸巫師帽的……大概是老冤家魔理沙。


    讓她愁著臉,被逼著跳舞的,大概是妖怪山上守矢巫女,東風穀早苗。


    在劍哉麵前很文質彬彬的早苗,不知道為什麽,一看到這種活動就會變成特別上心。


    眼睛發亮,頭發倒豎,力大無窮什麽的……真是十匹馬也拉不住。


    他停下了手中的工作,茲茲的喝了口清茶,抓了一把瓜子,忽然感歎道。


    「不勝人間一場醉啊。」


    麵容稚嫩的少年穿著一身書生青衫,青衫外還套著一件帶花的圍裙,怎麽樣也不會傳出瀟灑之氣來。


    偏偏劍哉又故作老態,用這老氣橫秋的口吻朗著這樣的詩句,顯得更加好玩了。


    座位上有人也在喝茶,吃瓜子,恰好聽著劍哉這句話,下意識轉身看了劍哉一眼。


    微微一怔,竟是忍不住笑了起來。


    這人年紀似乎要比劍哉大上稍許,一頭和慧音一樣發色的雪白的短發,腰間隨意掛著一把木劍,清俊眉眼間有一份灑脫之意。


    笑容浮現瞬間竟是讓桌盤上的豆腐,都閃亮了幾分。


    劍哉這才發現自己身旁的客人還未散去,知道對方聽到了自己的叨念,不便有些尷尬。


    那少年大概有些無聊,捧著瓜子,起身又朝著劍哉的方向走了幾步。


    看著劍哉的雙手,眼中流露出了讚賞驚訝之意。


    他微笑說道:「我很想知道,為什麽你會在選擇在這條街擺攤?」


    劍哉回答道:「地方寬闊,環境清靜。」


    少年微微一笑說道:「我隻想提醒你,這裏之所以沒有人來光顧的原因,不是因為別家的手藝比你更好,而是因為你這個擺攤的這個位置本來就不是人裏規劃的區域。


    吃歸好吃,但也沒有一個食客想要被巡邏的人員罰款。你說這裏清靜,難道就沒有發現這條街上沒有其他攤位嗎?」


    劍哉微微皺眉,望著白發少年問道。


    「你為什麽知道這些事情?」


    白發少年平靜的回答著。


    「因為這條街,是我買下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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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私設攤販被業主查到,大概就是這樣。


    ps2:好友的原創角色,不是鄉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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