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穆瑾無語地看著自己的娘親, 她以前在自己的心中總是聰明睿智的, 難不成是因為這次妹妹選秀沒有選上給她打擊太大了,所以她才昏招頻出嗎?


    時穆瑾說道:“娘親,晗雪和方姨娘難道沒有嘴嗎?若是你硬搶了人家的好女婿,你以為她們不會和你拚命,或者找正房大伯、大伯娘他們做主嗎?


    再說了,他們還有一個見證人是穆寧,現在穆寧已經中舉了,不是那種其他人家中什麽都不懂的紈絝子弟,他真要豁出去為了妹妹去敲了登聞鼓狀告嫡母奪人婚事,你想想會是多大的醜聞?


    到時候不但傷了你和妹妹時媗妍,怕是連我這個舉人和爹爹的官身都保不住,你可別鬧幺蛾子了!”


    廣思斯聞言之後竟然一點兒都不害怕,還逞強說道:“我兒,你怕什麽?我定然能做得滴水不漏,便是她們去皇帝麵前狀告我也拿不出證據!”


    時穆瑾有些說不下去了,他覺得自己母親魔怔了,正想著要不要派人去將妹妹時媗妍請來勸一勸母親,就聽聞妹妹的聲音已經到了。


    “娘,你別再想這些歪主意了,我不願意搶晗雪的未婚夫!”時媗妍一邊說著一邊進門,抱怨到:“你們兩個人商議這些機密事情也不會派個丫鬟小廝什麽的守著,我在門外就聽見你們在這兒吵了。


    要不是我機靈,趕緊讓人清空了院子裏麵的小廝丫鬟,你們說的這些話恐怕不出三天就傳到方姨娘、晗雪妹妹和穆寧二哥耳朵裏去了。”


    廣思斯聞言氣極,一點兒也不反思自己之前沒有做好,反而被女兒之前那句“不願意搶時晗雪的未婚夫”的話氣死了,走過去揪住時媗妍的耳朵訓斥道:“什麽不願意搶?現在還輪得到你不願意嗎?


    選秀你沒有選上,現在還能有什麽好婚事?”


    時媗妍對付自己母親早有一手,沒有等到她真的過來揪住自己耳朵就逃了,說道:“還有今科會試考中貢士、進士的舉子啊!


    為什麽皇上要先選秀、再進行會試,就是告訴我們京城的這些閨秀們,你們落選了之後不要再惦記皇家的人了,趕緊找個順眼的讀書人趕快嫁了吧!


    說不得今年就有那種沒有成親的進士呢?說不得我就得了好姻緣呢?晗雪妹妹的夫婿再有才華,再是解元,聽哥哥的意思今年也是不準備參加會試的,等到時候我嫁了個進士,豈不是又比她厲害了?”


    廣思斯氣極,說道:“京城未嫁的閨秀你知道有多少嗎?今科中進士之後沒有成婚的人又能有多少?到時候僧多粥少,那些權貴的人家可以‘榜下捉婿’找到好女婿,成就好姻緣,我們這種時家的庶出隔房的人能有什麽能力去榜下捉婿?


    人家新科進士能看上我們家這樣的?你倒是能搶得過人家一品、二品大臣家的女兒、孫女嗎?”


    時媗妍繼續抬杠:“進士看不上我,難不成解元就能看得上我了?那季興邦之前說親的時候隻不過是個秀才,身份與晗雪妹子相當。


    若是他是個有情有義的,這麽些日子裏定然與晗雪妹妹相處出了不少的感情,如何能夠接受我?若他是個無情無義想要攀高枝的人,踢了晗雪妹妹這樣好人品的姑娘,自然要找個一品、二品大臣的女兒或者孫女,又怎麽會看上我這個小小的四品官的女兒?


    總之母親你的想法在哪兒都說不通!”


    廣思斯聞言之後齜牙咧嘴,怒罵自己的女兒是“不孝女、不成器!”


    時穆瑾聞言之後卻是點了點頭,說道:“母親,妹妹說得很對。那季興邦與晗雪妹子的感情確是很好,我們在山北省城住的那段時間裏麵,晗雪妹子常常扮了男裝與我們一道出門去玩,一路進京的時候也能看出來他們兩個小兒女已經互生情愫了,你若真要這麽橫插一杠子,不說別人,季興邦頭一個就不會答應!”


    時晗雪點了點頭,說道:“的確是這樣,大哥說得準錯不了。再說了,當時選秀之前,我們家可以以晗雪妹子已經定親這個理由給她報的免選,未免我們作假,當時的太監還和父親那邊要了晗雪妹妹和季興邦的訂婚書去呢。


    若是我們現在想要還人,不說人家答不答應,首先皇上那裏就要治我們一個欺君之罪呢!


    娘,欺君之罪可是要殺頭的啊,你怕不怕?”


    廣思斯聞言之後頹然地坐下,放佛被抽空了全身的力氣,她不可置信地說道:“當時選秀的時候那太監真的和你爹要了晗雪妹妹和季興邦的訂婚書?”


    時穆瑾不知道這件事,有些狐疑地看著妹妹,但是看見妹妹對他擠眉弄眼,便心領神會了,趕緊就著妹妹的話頭說道:“對對對!娘,這個事情爹爹告訴過我的,你不相信大可以寫信給爹爹,問他一問嘛!”


    他爹時征道在離京很遠的地方任職,信件一來一回起碼得一個月左右的時間,到時候時晗雪和季興邦的婚事定然早就在京城傳開了,他們也定然會去正房那邊拜見過大伯父、大伯母他們了,爹爹怎麽回信都不重要了。


    妹妹的這一招定然是“緩兵之計”,但是用這“欺君之罪”的大帽子先把娘親這邊嚇住也是一件好事,免得她真的膽大妄為做出什麽不可挽回的事情來。


    廣思斯聞言便崩潰地大哭了起來:“作孽啊!我這是造了什麽孽,老天爺為什麽要這麽懲罰我?


    生下來我就是個庶女,天生低人一等,嫡姐有的我都沒有,她能嫁到京城勳貴人家,我隻能在其他庶子裏麵挑!


    好不容易挑了你爹,還算成器,不管怎麽說現在也做到了正四品的官職,生下了你們兩個嫡子嫡女,可是天可憐見,他的心思都在方姨娘那狐狸精身上,一點兒都不稀罕我,我苦啊!


    好不容易才讓方姨娘那個狐狸精帶著她生下的兒子女兒遠遠去了魏縣,讓你爹他們一年最多見一回,可是誰知道那個狐狸精生的兒女竟然這麽成器!


    現在她兒子考鄉試比我兒子成績好,女兒說的婚事也比我女兒好,我還有什麽活頭啊!我不活了!”


    時穆瑾和時媗妍對視一眼,心中均有些覺得對不起母親,若是自己當時考試/選秀時多努力一把,比時穆寧/時晗雪強一些,娘親心中開心,是不是就不會總想這些歪門邪道的招數,就會過得開心一些了。


    時穆瑾趕緊過去安慰她娘,說道:“娘,你放心,我這一次定然‘頭懸梁、錐刺股’,好好的念書,等三年後會試的時候一定考個好成績,不給你丟人。”但是考試時候什麽都有可能發生,他也不敢向自己的娘親保證一定會考得比時穆寧要好。


    時媗妍也對廣思斯說道:“娘,你放心,我也會努力的,宮裏不是出了通告,說明年春天殿試完成之後,宮中要招收一批女官進宮嗎?我準備到時候好好的去考一考,若是能考中女官進宮之後,我也能青雲直上了。


    娘,你日後便不用考慮和我的婚事問題,我也不會給你丟人了!”


    廣思斯聞言糾結了一番,說道:“女官聽著是好聽,隻是在那深宮之中怕是難捱的,日後總也要出宮嫁人的,到時候更是難以找好人家。”


    沒有想到時媗妍確是一點兒都無所謂地說道:“娘,你怕什麽?選秀若是中了,進宮伺候皇上做後宮女子難道就不難了嗎?那樣的話皇後和各宮嬪妃都會打壓,日子過得才叫難呢!


    做女官多好,隻受皇後娘娘統領,也是官身,在宮中等閑不會有人敢欺負。至於出宮嫁人的事情也是可有可無的,在宮中養老的尚宮們也不少呢。”


    廣思斯聞言之後便沒有了言語,情緒也平複了很多,不再提那些不靠譜的提議。


    時穆瑾和時媗妍兄妹二人均是鬆了口氣離開了廣思斯的房間。可是在離開院子以後,時穆瑾就皺眉問自己的妹妹道:“媗妍,你和哥哥說實話,是不是你早就想要要去考女官了?當時選秀的時候是怎麽回事?你到底是自己不願意選上故意出了錯,還是真的沒有選上?”


    時媗妍此時便撇了撇嘴對時穆瑾說道:“哥哥,現在選秀已經結束了,結果便是我已經落選了,至於是如何落選的,重要嗎?


    對了大哥,之前你們考鄉試是不是有好些複習資料?給我些唄,我好看看,說不定女官考試的時候用得上呢。”


    時穆瑾歎了口氣說道:“媗妍,你要不要想想好好找個人家嫁了,去考女官蹉跎在深宮中也不是個事兒啊!”


    時媗妍鬱悶地說道:“大哥,你說得真好笑,去選秀難不成就不是在深宮之中蹉跎了嗎?之前你不阻止我選秀,現在怎麽好意思在我麵前說這樣的話?”


    作者有話說:


    第70章 逃離掌控


    時穆瑾被時暄妍說的話噎了一下, 隨後歎了口氣,說道:“暄妍,我剛剛回來, 你不是說想要聽聽我在路上的見聞嗎?來我院子裏吧, 我有好些事情想要和你說、和你講呢!”


    時暄妍聞言眼前一亮, 然後拉著時穆瑾的手說道:“好啊好啊, 我好羨慕時晗雪啊!便是她當年離京的時候還小,路上的見聞怕是差不多忘光了,可是現在聽你說她竟然能夠女扮男裝和你們一同遊曆進京,這該是多麽好的一件事啊!


    大哥, 你快給我好好說說,你這次去應考的所有事情我都想要知道,你看到的風景遇到的事情我也想要知道!”


    作為一個常年被養在深閨的女子,時暄妍唯一一個了解外界的途徑就是她的嫡兄時穆瑾,他們兄妹二人都是同父同母、從小一起長大, 二人之間的情分也非比尋常, 時穆瑾也樂於與妹妹分享這些,他總覺得妹妹是個很睿智的人, 不像一個頭發長見識短的普通婦人, 而是一個可以交心的朋友。


    於是在時穆瑾的院子裏, 他們兄妹二人談天說地, 將時穆瑾路途之中的見聞全都聊了一遍,還不盡興。


    時穆瑾遺憾地說道:“當時我真是太過於傲氣了,一點兒都不稀罕季興邦、李思齊他們幾個人的複習資料,也自視甚高, 覺得自己在京城有名的私塾念了三年的書, 定然會比出身小縣城的他們掌握的資料更多, 考試成績更好,於是沒有參加他們的複習,現在想起來卻是悔之晚矣!


    妹妹,你放心,我一定會幫你去向穆寧和那季興邦開口,將他們的複習資料能要多少便要多少過來,為你鋪路。既然你下定決定要去考女官,我這個做哥哥的隻能這麽支持你了!”


    時暄妍聞言鬆了口氣,很感謝自己哥哥對自己選擇的支持,便對時穆瑾笑道:“多謝哥哥!哎,其實母親的那種挫敗感我很清楚也很了解,很能感同身受啊!”


    時穆瑾聞言之後奇怪地問道:“妹妹,你怎麽會這麽想?我總覺得母親是個見識不夠廣的後宅婦人,有些時候說的話、做的事情我們兩個都看不上,還常常幫她描補一番,否則我們時家的名聲恐怕可能有礙。


    可是你生下來就是嫡女,身份很正,且從小念了這麽多的書,知書達理,比母親明事理多了。再說你若是真的說親的話,也不一定會像母親這般找到父親這個心思更放在姨娘身上的人,那些舉案齊眉的恩愛夫妻京城之中不也很多,你小小年紀如何來的愁思?如何能對母親感同身受呢?


    時暄妍淒然一笑,然後對時穆瑾說道:“哥哥,你是嫡子,從小得到了母親和父親兩方麵的寵愛,一直都把你捧在手心裏,自然體會不到我這樣的苦楚。


    你還記得以前我們和二哥、四妹小時候一同念書發生的事情嗎?你和二哥的學業自然是很重要的,你們二人得到了父親和老師的全部目光,學習的進度都是緊著你們來,我和晗雪四妹隻不過是順帶的。


    但是我們兩個天生就比你們二人聰明,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所以雖然是順帶著學,可是成績不亞於你們,又引起了父親和母親的注意。


    但是當時母親和方姨娘是如何做的呢?你知道麽?母親找我過去嚴厲的訓斥我,讓我不要搶了你的風頭,不能在學業上壓過你去,作為女子一定要藏拙,否則就會收拾我,要不然我之後怎麽會忽然就沉寂了,泯然眾人了呢?


    可是方姨娘並未管晗雪妹妹的發展,一點兒都沒有限製她顯露自己的聰明才智,最後得了父親的欽佩和愛重,對她也很好,這個時候母親也後悔了,又要逼著我和晗雪妹妹比,讓我在學業上壓過她一頭。


    我不知道當我不藏拙全力以赴的學習之後能否比得過晗雪妹子,但是我也不想和她比,不想過得怎麽苦!若不是之後母親將方姨娘、二哥、四妹打發到了魏縣去,我的日子過得恐怕會像泡在苦水裏一般呢!


    我是什麽?我是個人啊!不是母親手中搓圓捏扁的工具!那個時候雖然我還很小,但是我已經知道了既然我有這樣一個母親,若是不想方設法的自己逃離,那麽便永遠沒有出頭之日了。


    這次選秀我確實是認真參加了的,並沒有像你之前猜測的那般故意落選。我知道我若是隨便嫁了一個普通人家,這輩子都會繼續受到母親的轄製,被她逼著納妾、生孩子或者做一些對時家或者對廣家好的事情,那樣的人生隻要是略微一想就會讓我窒息。


    可是天不遂人願,我終究是沒有那個福氣進宮。是的,好些人畏宮牆內的生活如虎狼,但我卻覺得能入宮定然是我的福氣,起碼這輩子生死有命,都不會再如此地受母親的轄製了。


    現在我也很感謝晗雪妹子找了山北省解元這麽一個好夫婿,讓母親眼紅嫉妒得想要吐血,才不得不答應了我年後開春時候想要去考女官的想法。


    我常常後怕,若是晗雪妹子所定親的隻不過是個普通人,身上沒有舉人的身份,沒有一省解元的光環,沒有讓母親嫉妒如斯,她若是覺得隨便在京城找個讀書人,找個勳貴人家的庶子就能壓過晗雪妹子一頭,隨隨便便就幫我定個親打發了出去,才是毀了我的一生呢!”


    時穆瑾聞言歎了口氣,說道:“怪不得妹妹你小時候學習挺靈光的,比我要聰明懂事,可是後來在學業上總是不如我,我還以為是因為女子本弱,初學還好,學到那些艱深的學問之後便比不上男子了,看來是我太孤陋寡聞了,也太對不起你了,竟然讓你受了這麽些苦。


    這麽些年,你怎麽不和哥哥說你受的這些苦呢?我也能勸一勸母親,對你不要這麽嚴厲。”


    時暄妍無奈地笑了笑,說道:“哥哥你不用自責,也不用這麽說,母親的性情這麽多年下來我們二人難道還不清楚麽?她難道是能聽人勸的人呢?遠的不說,就說剛才那件事,我若不是搬出‘欺君之罪’的大帽子出來,你覺得誰能勸得住她?”


    時穆瑾失笑,確實如此啊!可是他又好奇地問道:“妹妹,父親到底有沒有將四妹和季興邦的訂婚書交給宮內的太監?”


    時暄妍搖了搖頭,說道:“交與不交有區別嗎?哥哥你別當天家是可以隨意欺瞞的擺設。四妹晗雪和季興邦的訂婚書既然是真實存在的事情,那麽我們便是再努力地去抹除痕跡也會留下蛛絲馬跡的,若是天家不和我們較真自然一切都能過去,但是萬一有一天時家敗落了,這些就是時家的催命符了!


    哥哥,我不願意靠這總下三濫的手段去搶婚事,況且搶來的婚事也不一定是好婚事,聽你說了這麽些四妹晗雪和季興邦的過往,他們二人早已定情,哪裏又插得下另外一個人?我若是真搶來不過又像母親這般獨守空房,說不得還不一定能有兒女傍身,一輩子孤苦,何必呢?”


    時穆瑾不理解:“妹妹,你不想一輩子孤苦就要找個良人啊!我幫你留意我的同學好不好?其中有好些家世清白且現在已經考上舉人的人,未必會比季興邦差的。”


    時暄妍搖了搖頭,問道:“他們是解元嗎?不是解元的話便是人品再好,你覺得母親會同意這門親事嗎?再說我剛剛已經說過了,隻想進宮擺脫母親,不願意嫁給普通人家。”


    時暄妍想要進宮還有一層意思,那便是女官若是做得好可以選擇在宮中養老,而不必一定要出宮嫁人。她這輩子看夠了父親和母親之間的夫妻算計,看夠了父親明明把方姨娘視為“真愛”,卻可以在前途麵前答應母親的請求,將方姨娘等人拋卻在魏縣數年的“無情”。


    她也看夠了明明看起來是個優秀青年的哥哥,卻也視女子不如男子為真理,之前她一直在學業上藏拙,哥哥這麽多年來是真的沒有察覺到還是故意沒有察覺到,想要在父親麵前賣個好?她不敢深想,也不願意深想。


    而且哥哥雖然還沒有定親、沒有成親、沒有通房,可是通過和他聊天可以聽得出來他現在“守身”隻是為了能說上一門更好的親事,免得人家看著不好看。可是等到新媳婦兒進門之後,也會像父親那般找個“解語花”的,他並不覺得父親有了母親、方姨娘和一眾通房有什麽不對。


    便是自己最親的父、兄都是如此的想法,如此的可怕,時暄妍簡直不敢想象天下其他的男子又如何?


    現在父親能夠如此寵愛她,如此看重她一邊是因為她是女兒,因為她聰慧得討父親歡心,因為她願意上進去選秀,為父親掙一個有可能成為皇親國戚的可能性,可是自己選秀已經落選了啊。


    現在哥哥願意寵愛自己,與自己分享見聞,送自己禮物,對自己好。一來是因為自己是妹妹,二來也是因為嫂子還沒有進門,哥哥還把自己當成自己人,可自己若一直留在家中不嫁人,或者嫁了一個不成器的丈夫呢?


    隻要讓時暄妍一想到她嫁去其他人家之後的日子她就會做噩夢?那種日子她真是連想都不敢想。


    母親這麽要強的人被逼迫成了這個樣子,她日後又會是什麽鬼樣子呢?


    所以她現在隻是一心想要進宮去,力爭做終老深宮的女官,求個溫飽和棲身之處而已。若是她不幸年紀輕輕便隕落在深宮之中,那也是她技不如人或者是命不好,起碼曾經努力過,這輩子也沒有什麽遺憾的了。


    時穆瑾歎了口氣,本能地覺得自己的妹子想法有些不對頭,但現在他再怎麽勸說自己的妹妹也是徒勞,便心生一計對時暄妍說道:“妹妹,現在四妹晗雪進京了,大家都住在一個院子裏,你也多與她走動走多,女子之間更能多交心一些。”


    時暄妍歎息說道:“我與她不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本就沒有什麽情分,現在貼過去也不知人家看不看得上。”


    時穆瑾勸慰道:“交情都是處出來的,你都沒有去示好又怎麽知道日後的事情呢?別的不說,晗雪妹子這麽聰明,你便是向她多請教一番考女官怎麽考也是好事啊,說不得明年你有所受益,考上了女官呢?”


    時暄妍聞言心思一動,點了點頭。


    作者有話說:


    第71章 七竅玲瓏


    時穆瑾畢竟旅途一路勞累, 回家之後還先是和自己的母親廣思斯一通安撫,又是和妹妹時暄妍一頓談天,現在精力不濟, 打起了哈欠。


    時暄妍心疼自家哥哥的身體, 讓他趕緊抓緊時間睡一覺休息一番, 同時向他承諾西苑那邊方姨娘、時晗雪和時穆寧三人她自然會替母親盡一盡地主之誼, 照顧周全,讓時穆瑾不用擔憂。


    時穆瑾知道自家妹子做事情一向都很周全,甚至對於人情往來這方麵比自己這個做哥哥的要強,幾乎能與狀態正常時候的母親相比, 更是遠勝過現在這般魔怔的母親許多,便也放心地去休息了。


    同時他一路上看著時穆寧這個哥哥給自家妹子時晗雪買了這麽多禮物,那未來妹婿季興邦對時晗雪也是禮物不斷,心中有感而發,也買了好些禮物送給自家母親和妹妹。隻不過剛才在母親的院子裏隻顧著說話了沒能把東西給母親, 現在正好將禮物一並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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