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十八一枝花……”


    小蔡努力想要爬起,正在這個時候倒是聽到有人唱著小曲兒,小蔡立刻縮起來不敢動,那人哼著小曲兒,搖擺著往回走,小蔡是一點也不敢出聲,屏住呼吸生怕被發現,他可真是太難了。


    老天爺總是這樣作弄他,他……“啊!”


    他一聲尖叫,喜出望外:“範德彪。”


    範德彪正從一個半掩門兒老寡婦哪兒往回走,正是心情舒暢呢,冷不定就看到竄出一個人,這人尖叫的撲向他:“範德彪!”


    範德彪:“臥槽!”


    他一腳踹過去,就見小蔡咣當一聲摔倒在地。


    他趴在地上,哭喊著叫:“範德彪,是我啊,我是小蔡啊。”


    範德彪渾身寒冷,隻覺得自己見了鬼,不過,鬼應該沒有這麽弱?


    他盯著這人,就看小蔡哆嗦著哭喊:“你踹我幹什麽,嗚嗚嗚,是我啊!”


    範德彪趕緊掏出手電筒,照了過去,就見眼前的人黑漆漆的,仿佛剛從爛泥塘裏爬出來,他猛然間想到那個小賊逃竄進下說道的傳言。


    心說原來就是他。


    他結巴:“你你你、你怎麽在這裏?”


    還別說,大概是因為之前一下子撞死了鄭雨豐,徹徹底底的嚇到了範德彪,範德彪的結巴從那天開始竟然好了。平日裏說話都正常了,不過關鍵時刻,還是會掉鏈子的。


    他說:“你你、你剛從、剛從下水道爬出來?”


    小蔡使勁兒點頭,說:“哥哥,我心裏苦啊!”


    範德彪看著小蔡這個狼狽的樣子,覺得自己蹲監獄的時候都比這個貨體麵不少。


    他緩和一下心神,說:“既然出來了你就趕緊回家,你這是幹什麽。”


    小蔡委屈巴巴的,求助:“你能把我送回家嗎?我一點力氣也沒有了。”


    如果讓他自己回家,他是爬都爬不回去了,他苦哈哈的求著:“隻要你幫我,以後我們分成的時候,我多給你分一點。”


    他嗚嗚哭:“我可真是太慘了啊。”


    範德彪看他這個樣子,眼神閃了閃,心中暗道:如果真是一起幹,成功之後他也沒打算跟這個老小子分,黑吃黑是必須的。他範德彪從來都是吃獨食。


    別人想分食兒?


    那可是休想了。


    不過現在還是要拿出一副和氣的樣子,嗯,迷惑這個老小子。


    他忍著惡心上前,說:“你看你,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其實如果不是今天遇見你,我也打算找你的。我已經決定要答應你了。那麽往後,咱們都是自己人了。”


    這話一出,小蔡立刻激動:“你決定跟我一起幹?這太好了,我就知道你是識時務的,識時務者為俊傑。咱們兄弟一起發財。”


    “好。”


    範德彪惡心的不行,但是還是強撐著上前扶住他,說:“大兄弟,我送你回家。”


    小蔡感動的眼淚汪汪,說:“好。不過……”


    他眼巴巴的問:“你身上有吃的麽?”


    範德彪臉色一變,隨即說:“深更半夜的,我哪裏會揣著吃的?走吧,我趕緊送你回家。”


    他家最後一點存款,被他今天化用了。他自己也沒吃晚飯呢。


    可以一天不吃飯,但是不能一天不女票。


    這要是送了小蔡回家,倒是可以蹭一頓飯了。他忍著臭幫了忙,這是少不了的。這麽一想,心下就有幾分算計了。他說:“走吧,我們快一點。這樣你也少受些凍,今天天氣屬實不好。”


    “多謝範大哥。”


    “嗐,都是自家兄弟,算計這些幹什麽。”


    他忍著惡臭,扶起了小蔡,不過這貨還真是一點力氣都不使了,靠在範德彪的身上,沉甸甸的。那股子惡臭真是撲麵而來。範德彪幹嘔了好幾下,再看小蔡,心裏把他罵個狗血淋頭,怎麽就有這麽不要臉的東西,這是把自己當回事兒了。他扶著,這人竟然還真是不使力氣。


    其實這倒是範德彪誤會小蔡了,小蔡倒是沒有存心完全指望範德彪,可是吧,他真是一點力氣也沒有了,他靠在範德彪身上還不得勁兒呢。


    他索性說:“範大哥,要不是你背我回去吧。”


    範德彪眼睛一下子瞪得比牛大,什麽玩意兒?你還要不要臉了?我為什麽要背你?你以為你是誰啊!總之範德彪這心裏的火氣啊,蹭蹭的竄。


    隻覺得這個玩意兒臉皮太厚了,恬不知恥啊。


    他心裏惱火的很,皮笑肉不笑:“不是我不想背你,主要是我這也沒什麽力氣。”


    又補充:“再說這還下雨,我要是背著你,你也不舒服,我這穿著雨衣呢,肯定弄得你一身濕漉漉的。”


    小蔡看了一眼,說:“沒事兒,我不嫌棄你。”


    範德彪:“……”你不嫌棄我,你猜我嫌不嫌棄你?


    他心裏嫌棄的不要不要的,但是到底是沒有直接說出來,反而是更加的皮笑肉不笑:“我這腿軟著,要是背著你摔了……”


    他都這麽說了,小蔡還是不覺景兒,他一路長大條件都很好,這十來年十分不順,但是個性卻沒改,根本聽不出來別人的話茬兒,倒是直接說:“沒事兒,你要是摔了我,我會跟我父母解釋的,不會為難你。”


    範德彪睜大眼:草(一種植物),你還想為難我?


    他看這個眼前這個人,深深懷疑自己跟他混在一起能好嗎?真是沒有眼力見兒又沒有逼數兒,瞅著還不堪大用。這分明不行了啊!他氣的不行,這個時候小蔡還在叭叭:“我這頭越來越暈,是一點力氣也沒有了,就麻煩範大哥了……”


    說完人就一副要昏過去的樣子,不知道是餓的還是凍的。


    範德彪心裏罵娘,已經罵出了花兒,但是眼看這貨就要斷氣兒的模樣兒,終於無可奈何,說:“我來背你。”


    他一定會黑吃黑,一定會,這家子別想從他這裏拿到一點好處。


    他忿忿的把這個人背上了身,這背著這家夥,覺得味道更大了。


    其實也是多虧了今天下雨,如果不是下雨,像是範德彪根本就別想背著小蔡走幾步,不熏暈過去算他能耐,就這,範德彪也遭了不少罪,而且有句話他也不是胡說,他是真的沒有力氣了。


    他去了那種地方,自然要快活個夠,不然哪裏舍得花費的錢?


    這肯定是要夠本兒的,他來了好幾回呢,現在真是腿腳發軟。他也在罵自己,多給五毛錢住下不好嗎?為什麽要為了節省五毛錢往回走。這要是不往回走,哪裏至於遇到這麽個東西。


    他十二萬個怨恨自己,隻覺得自己不該節省五毛錢,但是又曉得,自己是真的分無分文,不然的話也不至於下雨天還要出門,過夜這五毛,生生省了下來。


    他背著小蔡一路走的很慢,好幾次差點摔倒,等到了蔡家所在的樓道,已經腿腳發軟。他強撐著上樓,終於停在了蔡家的門口。他敲門的時候已經覺得自己氣若遊絲了。


    咚咚。


    咚咚咚。


    咚咚咚咚!


    接連敲門,都沒有人出來應門,範德彪真是火氣都大了不少。


    他憤怒的敲門,說:“蔡大爺,蔡大媽,開門啊,蔡大爺……!!!!”


    他的聲音很大,給樓上樓下都吵醒了,屋裏的人還沒出來開門,範德彪的火氣嗷嗷上升:“開門,開門啊!”


    他已經開始砸門了。


    “幹什麽呢?讓不讓人睡覺看了啊?”


    “誰家大晚上的作死呢?”


    “媽的,這臭味兒怎麽又出來了,今天傍晚不是散了不少嗎?”


    “臭臭,嗚嗚嗚,臭臭,寶寶不要臭臭……”


    終於有人受不住出來,說:“嘿,這大晚上的你幹什麽,讓不讓人睡覺?”


    範德彪這時也憋著火,嗷嗷叫:“不睡就不睡,哪兒那麽多事兒?屁話這麽多,我敲你家的門了?”


    他這火氣大,被吵醒的人也火氣大,大家瞬間就爭吵起來,範德彪舌戰群儒,絲毫不示弱,這可不是他結巴的時候了啊。他結巴那會兒,吵架都吵不過別人,但是現在可不一樣了。


    他痛痛快快的吵,隻覺得自己真是口齒伶俐。


    眼看他們越吵火氣越旺盛,眼看就要動手,房門終於打開了,薑保紅頂著斑禿的腦袋還有鼻青臉腫的大花臉出來,嚷嚷:“你們還讓不讓人休息了!”


    範德彪也火大:“家裏有人為什麽不開門,你是耳朵塞了驢毛啊!他媽的你知不知道我這一路送他回來遭了多少罪?我容易嗎我?我真是倒了八輩子黴,做好人還要惹麻煩。”


    這個時候大家才發現泥人兒小蔡。


    就很離譜,不知道這爺倆兒到底在外麵幹什麽,怎麽個頂個兒都這樣回來。昨天老蔡折騰了這麽一出兒,今天小蔡又來了這麽一出兒。


    大家也不客氣起來:“薑保紅,你家到底怎麽回事兒,這惡心人是沒完了是吧?這一次兩次的。怎麽的你們家故意的是吧?真是看我們就好說話了啊,昨天這樣我們都已經不計較了,今天又來一次?”


    薑保紅倒是沒回應,哭喊著叫:“兒子啊,我的兒啊,你咋成這樣了啊?誰欺負你了啊?你,是不是你!”


    她一把薅住範德彪。


    範德彪:“媽的,奶奶個球兒。”


    他終於忍不住,一個大逼鬥打在了薑保紅的臉上:“老子好心送他回來的,小蔡。你給我說句話!別他媽的裝死。”


    “你敢打我!我不活了,我不活了啊!”薑保紅就地一坐,嗷嗷就開始哭。


    隻是這一不小心的,倒是坐到了人腦袋上。


    小蔡這個時候氣若遊絲:“餓……”


    薑保紅一下子蹦起來,她還忘了這個躺在地上的淤泥是他兒子。


    “兒子啊!我可憐的兒子啊!你怎麽造成這樣了啊!你們都讓開,有沒有同情心啊,趕緊幫著給人抬進來啊……”


    她這種人,有人會幫忙才怪,大家顧不得剛才吵架,紛紛離開,趕緊回家鎖門開窗,寧願冷一點也不遭這個惡心的味道襲擊。想讓他們幫忙?


    幫忙是不可能幫忙的。


    死都不可能幫忙的。


    都說遠親不如近鄰,但是這個蔡家也太能謔謔人了。而且他家也太蠻不講理了,這要是沒幫好了再被訛上可怎麽辦,受不住,真的受不住。


    沒看這個娘們都挨打了嗎?


    這就不曉得是在外麵嘴賤讓誰給揍的,也有人覺得,他家是多少運道不太好,怎麽一個個都頂著一臉傷,老蔡那個老家夥是這樣,薑保紅是這樣,就連小蔡都是這個德行回來。


    天知道他們衝撞了什麽,還是離他們遠一點吧。


    晦氣!


    大家都不上手,還是範德彪把人扶回了家,他氣喘籲籲,也不管什麽,直接就坐在沙發上,反正沙發看著也不幹淨,範德彪瞅著這個娘們,隻覺得這個娘們真是不中看。


    這咋讓人揍成這樣。


    不過再一想這個女人那個賤次次的樣子,又覺得挨打不吃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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