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妃這一胎,讓朕很高興,等過幾日,昭告天下,定然讓天下萬民,同慶此樂事。”


    他拇指摩挲著秦妃的下頜,語氣不冷不熱,還是讓秦妃心思活絡了起來。


    昭告天下,是何等殊榮。


    這豈不是明著告訴所有人,就算有成年皇子又如何,陛下最看重的還是自己肚子裏的這個。


    文安帝把她眼中的雀躍收入眼底,“你好生養胎,日後的福氣還長著呢。”


    直到文安帝離去,秦妃都在揣摩著這句話的用意。


    女人就是這樣神奇,她雖不愛那個男人,但卻不妨礙她真心愛自己肚子裏的娃娃。


    誰會不想自己的孩子榮耀一生,尊榮天下。


    低頭看著自己平整的肚子,眼中都是母親的溫和。


    嘩啦——


    一個小宮女不小心打破了一套差距,碎瓷片灑落了一地,小宮女顧不上害怕,直接跪在了碎瓷片上,渾身發抖第磕頭謝罪。


    “娘娘恕罪,娘娘恕罪!”


    其他正在灑掃的宮女太監看見這一幕都立刻跟著跪下。


    不是為那宮女求情,而是一同謝罪。


    按照秦妃往常的行事作風,根本不可能不牽連旁人。


    打碎茶盞的宮女必死無疑,其他宮人若是能活下來,就算命大。


    掌事嬤嬤聽見騷動,從外麵進來,一眼就看出了是怎麽回事。


    她是秦妃的陪嫁,如今秦妃懷了孕,她難免想著幫秦妃肚子裏的孩子積福,想要勸她不要再大開殺戒。


    “這小宮女也不是故意,我看.....”


    秦妃聽見掌事嬤嬤的話,才回過神來,一點點抬頭,“嬤嬤說什麽?”


    她看了一眼跪了滿地的太監宮女,跪在碎瓷片上的小宮女膝蓋上都滲出了血漬。


    秦妃眸光轉冷,就聽嬤嬤在她耳邊說:“小皇子剛剛來到這個世界上,小孩子膽子小,見不得血。”


    秦妃的眸中冷意一掃而空,她笑得溫和了幾分。


    “不過是一套瓷器而已,沒什麽大不了的,況且這花色太素淨了些,小孩子不喜歡,去內務府領一套新的。”


    跪在碎瓷片上的小宮女不可思議地抬起頭,整個殿的宮女太監都如蒙大赦,卻不敢隨意起身。


    嬤嬤看了他們一眼,“還愣著做什麽,還不快謝謝娘娘,謝謝小皇子。”


    宮女立刻反應了過來,“謝娘娘恩典,謝小皇子恩典。”


    她根本顧不上膝蓋的疼痛,磕了幾個頭謝恩,被要求起身後,也不敢耽擱,強忍著膝蓋疼痛,撐著手臂立刻站了起來。


    秦妃聽著他們謝小皇子的話,十分順耳,心情更好了些。


    宮女見娘娘眼中露出笑意,放下了心,趕忙用手將碎瓷片收起來。


    秦妃難得有耐性看著他們收拾,正笑著,目光落在了某處,眼中笑意一點點收斂。


    “那碎瓷片上是什麽?”


    宮女有些懵,碎瓷片就是碎瓷片啊。


    嬤嬤順勢看過去,心髒咯噔一跳,想在開口已經來不及了,就聽秦妃聲音冷淡地說:“血汙髒了小皇子的眼,拖下去喂狗。”


    才死裏逃生的宮女如墜冰窟,她想哭喊著求饒,就被人堵住了嘴托了出去,地上的碎瓷片的鋒利斷口處,還染著她跪地求饒時刺出的血。


    嬤嬤立即讓人趕忙收拾了。


    秦妃怕自己的孩子見了髒汙,就讓人扶著自己去了禦花園散步。


    才走出去幾步,一個小太監弓著身子湊過來請安。


    尋常太監宮女至少要離三步遠請安,這個太監卻湊到了一步的距離。


    秦妃看都沒看一眼,“哪個宮的太監,這麽不懂規矩,敢直接跑到我麵前?”


    太監沒有抬頭,“恭賀娘娘,喜得麟兒。”


    秦妃拈花的手一緊,這消息隻有月華宮上下知道,皇上嚴格勒令太醫院不可隨意往外說,這個小太監怎麽會知道。


    “你是誰的人?”


    小太監愈發恭敬,“承化侯許久不曾見娘娘,想邀娘娘一敘。”


    秦妃染著蔻丹的指尖滑過牡丹花蕊,“承化候如今在詔獄中,我如何得見?”


    “娘娘。”


    小太監依舊低著頭。


    “就算不為自己著想,也為自己的孩子想想,如今陛下的確寵愛您,可您腹中的小皇子還小。若想承繼大統,朝堂上那些個大臣,怕是不會同意。”


    秦妃知道陸祈臣是因為什麽事情進去的,如今不和他扯上關係才是上上隻選,她絕不能因為這個人兩三句話就動搖。


    小太監見秦妃油鹽不進,聲音壓低了幾分。


    “詔獄冰寒,陸侯爺身嬌體貴,一不小心就病了,病中的人難免糊塗些,不知道會不會吐出些不該說的,比如秦家,比如娘娘。”


    他聲音越來越低,但秦妃卻聽得清楚。


    “你敢要挾本宮?”


    小太監垂頭勾唇,“不敢,隻是提醒娘娘,若是小皇子有個參與過謀反的母族,這一生都會被人拿捏著把柄,就算僥幸承繼,以後史書筆墨也不會放過。”


    “大膽!”


    秦妃冷喝。


    周圍嘩啦啦跪了一片,那小太監也跟著扣頭。


    秦妃吸了一口氣,“告訴陸祈臣,我會去,不要胡說,不然我就讓他這場病直接要了他的命。”


    小太監得了話謝恩離去。


    秦妃眼中迸發出殺意,離開禦花園的時候,牡丹花瓣縮成了一團,半數汁液染在了秦妃手掌心。


    妃子出宮自然是不容易,但秦妃近日恩寵更甚,於她來說雖然麻煩些,卻不是決然不可能。


    詔獄。


    地下牢獄陰暗潮濕,除了一個小小的半窗偶然透進來些光線,甚至分不清白日黑夜。


    進了這裏的人,無論從前是皇孫貴胄,還是平民百姓,待遇都並無不同。


    陸祈臣身上的綾羅美玉被剝下,他穿著單薄破舊肮髒黏膩的囚服,吃著發臭的牢飯,透過稀薄的光判斷日夜。


    在他快要放棄希望的時候,秦妃來了。


    雍容華貴的女子身上披了黑色的鬥篷,獄卒恭敬地提醒,“娘娘,隻有一盞茶的時間,您快些。”


    秦妃連正眼都沒看一眼獄卒,一走進來就立即用帕子掩住了口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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