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夏國人奴嘍,賣夏國人奴,皮相上佳,牙口齊整,能做孌童,最後一個,買完收攤了。”


    “長這麽好看,買回去好好養養,不可方物,我出4000錢。”


    “我出一萬錢。”


    “你叫什麽名字啊,是哪個軍隊的?”


    “待來日我大夏鐵騎踏破西厥,你可以拿著玉佩向我討一條生路。”


    “閉眼。”


    ......


    楚修遠幾乎是怔愣著看完了這場戲,他緩緩抬眸,看向雲歲晚,有一個答案幾乎要從胸口蹦出,但他不敢相信。


    他活在一個巨大的騙局裏,已經不敢再相信老天爺會對他有半分偏愛。


    他想要問是你嗎,張了張嘴,卻問不出口。


    “噔噔噔——”


    雲歲晚伸出緊攥著的右手,一鬆手,一個玉佩滑落墜在繩線上,悠悠蕩蕩。


    楚修遠眼睛驟然亮起,他坐在椅子上,雲歲晚站在他麵前,一如許多年前的初見。


    “瑞王殿下,你的救命恩人來找你了,準備好以身相許了嗎?”


    她眉眼晶瑩,勝過一片白茫茫天地。


    “我已經,等你很久了。”


    兩人在水榭中相擁,像是跨過了無數光陰歲月,穿過百代時間。


    水榭另一側的台子上,演戲的人已經退下了,天地間隻剩下了他們兩人。


    一點溫潤襲上唇齒,滑過舌側,滾過喉間,壓入肺腑.......


    當夜,瑞王府的後院叫了好幾次熱水,瑞王妃睡到了日上三竿才扶著腰起來。


    “許久不上戰場了,我怎麽覺得自己現在提槍都難了,這身體也太差了些。”


    榴花和春水聽見動靜,端了水進來給瑞王妃洗臉,卻被楚修遠打發了下去。


    雲歲晚看著水盆發呆,就見金尊玉貴的瑞王殿下親自洗了麵巾,為她擦淨了臉。


    “今日,我來伺候王妃梳洗可好?”


    他的五官十分俊逸精致,柔聲詢問的時候帶上了幾分蠱惑,雲歲晚不由得有些紅臉。


    昨晚,他也是這麽溫柔地問她,“這樣可好?”


    她還沒說好不好,他就急不可待,讓她所有的聲音都破碎不堪,淩亂地聽不出聲調。


    雲歲晚臉紅的嚇人,楚修遠卻沒有半分反應一般,竟然當真自顧自地為她找起衣服來。


    “這個太豔了,王妃本就是絕色,不必用衣服來襯。”


    “這個太素,配不上王妃絕世容顏。”


    楚修遠挑挑揀揀選了半天,碩大的衣櫃中竟然沒選出半件滿意的衣服。


    雲歲晚急著出門,“隨便拿一件就好了,我平時就是穿這些的。”


    “我知道了。”


    楚修遠回頭看向雲歲晚,然後俯身到她耳側,用隻有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說:“王妃還是不穿衣服最好看。”


    雲歲晚臉頰驟然紅的冒煙。


    楚修遠.平日裏那麽正經的人,怎麽說得出這種話的。


    關鍵是,他說完後為什麽這麽認真地看著自己,雙眼純淨無暇,一副端方模樣,好像滿腦子不正經的隻有她一樣。


    不論楚修遠怎麽不滿意,雲歲晚還是隨手指了一件衣服,讓他幫自己穿好。


    才穿了一半,就被宮裏那邊叫進去商量要事了,楚修遠自然是不幹的,還是雲歲晚三推四推才肯出門去。


    雲歲晚今日也是有事的,她要去一趟興昌伯府。


    讓榴花和春水為自己梳了頭發,還不等她前往興昌伯府,伯府的人就先找上門了。


    小廝得了老爺的命令,一副趾高氣昂的樣子,“我家老爺說了,讓瑞王和瑞王妃立馬到我們府上認錯。”


    瑞王府的人在上京城中多年,從來上門的莫不是畢恭畢敬,乍然碰到這樣的也是新鮮。


    門房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你們家莫不是金鑾殿上的那位,這樣大的口氣?”


    說句大不敬的話,就算是皇上,也沒有用過這樣的口氣和自家王爺王妃說話。


    雲歲晚正要出門去,見到的就是這混亂的場麵。


    興昌伯的人頤指氣使,瑞王府的人不吃這一套,壓根通報都不通報。


    見了雲歲晚出來,那小廝立刻迎上前,“瑞王妃,你可算出來了,我家老爺都在家中等急了,你們府上的下人太不懂事了些。”


    他字裏行間都是責怪,暗示雲歲晚應該懲治了這些人給他出氣。


    他跟在興昌伯身邊多年,知道瑞王對興昌伯十分敬重,根本不會允許任何人忤逆伯爺。


    就連前幾日,伯爺指著瑞王妃的鼻子破口大罵,王爺都沒有對他們興昌伯說出什麽重話。


    按理來說,這瑞王妃隻要懂事一點點,就知道該維護他的麵子,懲治了門口的下人,沒想到瑞王妃隻說了一句。


    “哦,既然等得急了,怎麽不自己過來?”


    小廝瞪大了眼睛,“是我家興昌伯生氣了,不是該你上門道歉嗎?”


    “上門道歉?”


    雲歲晚笑了笑,“好啊,那我就上門道歉。”


    她最喜歡上門道歉了,隻是每一次被她上門道過歉的人,似乎都不怎麽高興。


    小廝見她直接上了馬車,隻當她是怕自家興昌伯等得急了,顧不上這邊,心中更覺得這王府的人沒眼色。


    他們王妃都這麽急著上門給興昌伯道歉,幾個王府的下人竟然還敢阻攔。


    他這樣想著愈發驕傲地挺起了胸脯,滿口責備。


    “不是我說啊,王妃,瑞王殿下這次可真是打錯了主意,我家小姐可是老爺的掌上明珠,他既然已經娶了妻,怎麽還能打上她的主意,這不是恩將仇報嗎?”


    雲歲晚不明所以,但路上經過了一個酒樓,裏麵人討論得熱鬧,她不用問也大概猜出了緣由。


    隻聽那酒樓裏的人說。


    “陳小姐那得如何貌若天仙啊,竟然連瑞王殿下都求娶不成?”


    “是唄,要不是陳小姐拒婚,瑞王殿下怎麽會退而求其次,娶了現在的瑞王妃。”


    “我可不信,瑞王如果真喜歡陳小姐,當初怎麽會用那麽大的陣仗娶王妃,我看這分明是無稽之談。”有人反駁。


    “就為了氣陳小姐唄,你看王爺對興昌伯多好,就知道他圖什麽了。王爺現在擺明是見陳小姐回了上京城,想要娶平妻了,才放出這風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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