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昌伯府。


    興昌伯陳乘風氣得直拍桌子,“他楚修遠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竟然敢肖想我的女兒?”


    陳秋兒坐在下首的椅子上,哭得泣不成聲。


    她原本隻是聽了龍碧瞳的話,想要教訓教訓雲歲晚而已。


    也隻是找了幾個小茶館宣揚,誰承想怎麽會鬧得這樣聲勢浩大,隻是一夜之間,竟然整個上京城中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她這幾日在上京城中行走,也聽說了些大家閨秀的可憐之處。


    京都不比邊境自由,上京城中的貴女隻要名節有損就再難嫁出去。


    按照陳秋兒的理解,瑞王求娶她被拒,名聲有損的應該是瑞王才是,可今早母親卻告訴她,在這個地界兒,隻要一男一女扯上關係,無論因由是什麽名節受損的都是女方。


    男方至多有些許麻煩而已。


    也就是說,如果瑞王不樂意娶她,她這輩子就很難嫁得出去了。


    “父親,我不要嫁給瑞王。”


    她哭得泣不成聲,之前瑞王來過府上幾次,她因著興昌伯的影響,對瑞王印象不怎麽樣,覺得他就是空有虛名的廢物,壓根沒睜眼瞧過。


    現在聽說自己要嫁給那個廢物,簡直想要找一根繩子給自己勒死。


    陳秋兒是興昌伯的掌上明珠,可看不得寶貝女兒哭,“他想娶你?癩蛤蟆想吃天鵝肉,隻要有父親在,決不能讓他如願。”


    薑氏坐在一邊,蹙眉看著這父女二人,淡淡地說:“隻怕現在瑞王府願意讓秋兒入府為妾已經是最好的結果。”


    “為妾?”


    陳秋兒瞪大了眼睛,“母親,我可是堂堂興昌伯的女兒,我怎麽能為妾呢,就算是嫁進瑞王府也該是雲歲晚自請下堂,把王妃的位置讓給我啊。”


    “畢竟我可是瑞王救命恩人的女兒,他多大的臉,讓救命恩人的女兒做妾?”


    陳秋兒雖然不想嫁給瑞王,但若是不得不嫁,也要他瑞王府來求著娶她,她怎麽可能做妾?


    “我瑞王府的門檻可夠不上陳小姐,王府納不起貴妾。”


    門口響起清亮的聲音,幾人看過去,隻見雲歲晚似笑非笑地站在門口,進來就直接坐在了右手邊第一個位置。


    “興昌伯好大的架子,才罵過我,竟然就讓我過來負荊請罪,莫不是伯爺又在上京城學到了什麽新的規訓,想要教給我?”


    雲歲晚說話的時候,滿眼都是不屑。


    分明是在說興昌伯一把年紀竟然毫無涵養,來了上京城幾日,半點禮儀沒學會,倒學了不少腐朽教條。


    薑氏靜默一旁,詫異地看了雲歲晚一眼。


    沒想到經過上次的事情,雲歲晚不止沒有長教訓,竟然愈發狂傲,難不成,瑞王並不是在人前給妻子留麵子。


    而是在人後也安撫了雲歲晚?


    她斂下眉眼,若有所思。


    若是當真如此,恐怕秋兒要慘了。


    興昌伯卻絲毫沒有聽出來雲歲晚的諷刺,還一臉頤指氣使。


    “你知道自己該被教訓就好,現在多了我也不想說,你們夫妻趕快把外麵的流言平息掉,我興昌伯府的女兒,你們想都不要想。”


    興昌伯之所以如此倨傲,除了自詡是瑞王的救命恩人之外,還有一層就是因著楚紹譽。


    一旦楚紹譽登基,他就是皇舅。


    他的女兒是有機會做皇後的,他怎麽能放過這個潑天的富貴,自然也就瞧不上瑞王府了。


    他這話一出,薑氏和陳秋兒都看向了雲歲晚。


    雲歲晚卻慢悠悠地啜飲了一口茶水,“來的時候舟車勞頓,還沒來得及喝口水,諸位莫急。”


    陳秋兒帕子攥得死緊,卻見雲歲晚慢悠悠喝完茶水,又緩緩地擦了擦唇角,又將帕子一點點收好。


    “你還要磨蹭到什麽時候,聽不見我父親說嗎?我不可能嫁進瑞王府,你要是識相的,就幫我把外麵的流言平息掉。”


    “陳小姐想讓我如何平息流言?”雲歲晚問,“現如今流言漫天,就算我和某些十惡不赦的爛人一樣草菅人命,我也殺不掉那麽多人啊。”


    興昌伯眉頭跳了下,不知道怎麽,總覺得瑞王妃像是在罵他一樣。


    陳秋兒跺了跺腳。


    “誰要你殺人了?你隻要站出來和大家說,瑞王求娶我不成是真,但我從沒有搭理過他,也沒有私相授受,至於他為什麽轉頭求娶你,是因為你勾引他,他被你纏得沒法子了,並不是移情別戀了。”


    “陳小姐這法子好,既不會被人詬病私相授受,也不會被人說比不上我,簡直是方方麵麵都顧及到了。”


    雲歲晚勾了勾唇,話是和陳秋兒說,眸光卻打量起了薑氏。


    “自然,這法子我想了很久,沒有比這更圓滿的了。”陳秋兒急不可待,“你現在就立刻出去說就行,應當很快就能平息。”


    “秋兒!不得放肆!”


    薑氏終於忍不住了,興昌伯父女的語氣如同使喚傭人一般,別說瑞王夫妻不是普通人,就是尋常百姓也受不得她們如此頤指氣使。


    雲歲晚還以為興昌伯府終於有個聰明人了,沒想到興昌伯卻直接嗬斥了薑氏。


    “女兒想出這麽完美的主意,你竟然還讓她住嘴,我看你才住嘴。”


    從前在邊境,周圍都是平虜大將軍留下的兵士,興昌伯也不敢輕易和薑氏嗆聲,現在不同了,在上京城,他才是正經的勳貴,薑氏隻是個普通的內宅婦人。


    興昌伯見薑氏默默閉上了嘴,有一種報複的暢然。


    訓斥完薑氏,興昌伯還催促雲歲晚立刻起身去辦。


    本來覺得若是楚修遠來了,可能還要費一番唇舌,他不在府上真是太好了。


    一個後宅的婦人,嚇唬嚇唬就什麽都幹了。


    興昌伯幾乎是立刻就放下心了,“等你幹好了,我會和修遠誇獎你的,去吧。”


    雲歲晚手肘支在烏木大椅上。


    “主意是個好主意,隻是不知道興昌伯有什麽麵子,可以使喚我說出這些失心瘋的話?”


    “你竟然敢拒絕?”


    陳秋兒幾乎是一瞬間就彈跳了起來,滿眼都是不可思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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