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的事情焦頭爛額,似乎也沒有耽誤興昌伯開心誒。”雲歲晚在旁邊悄聲說。


    薑氏驟然起身,死死盯著窗外的人。


    興昌伯和雲娘並肩從馬車中出來,走進了巷子裏。


    這段時間的經曆像是走馬燈一樣在她腦海中閃過。


    興昌伯在家中說她讓他丟了麵子,雲娘旁敲側擊告訴她,做為女子應該三從四德,應該以夫為天。


    她原本覺得這一切似乎並沒有什麽不對。


    直到她見到了瑞王夫妻,瑞王和氣尊貴,卻並沒有因為興昌伯的恩情而讓自己的王妃低頭,也沒有因為沒有納妾而被人嘲笑。


    兩種想法拉扯著她,讓她分不清什麽事對的,什麽是錯的。


    現在她全都清楚了。


    薑氏甩手捏著窗框,倏然笑了起來。


    明明是放生大笑,卻隱隱有一股苦澀。


    雲歲晚啜了一口花茶,看著裏麵飄浮的花瓣,緩緩開口,“雲娘壓根就不會配置花茶,她隻是個靠興昌伯接濟的普通女子。”


    “至於你府上的花茶,都是她在這家茶館買來的,每一次她去興昌伯府,都是在找機會和興昌伯幽會。”


    “你們一家初來上京城的那場宴會,花茶也是她提供的吧。”


    雲歲晚把自己撞見的事情直接告訴了薑氏。


    上次沒告訴她,是知道空口無憑,說了她也不會相信,現在倒是可以直說了。


    薑氏緩緩坐回了椅子裏,眼圈通紅,渾身卸力,但是卻有了一股原來如此的悵然。


    她不必再懷疑自己了,再抬眸,薑氏眼中變成了堅定。


    “瑞王妃,我欠你一個人情。”


    她說著就起身要離開,卻被桌角絆了下,踉蹌了一步。


    伸手碰到隔扇門的時候,薑氏站住,“三日後,我請瑞王妃看戲。”


    門扇開合。


    薑氏邁步離開。


    榴花春水從外麵進來,春水趴在窗戶那,看著薑氏上了馬車。


    “王妃,你說興昌伯夫人真的會幫我們嗎?”


    “不是幫我們,是幫她自己。”雲歲晚晃了晃杯子裏的花瓣,“不過如果她願意動手,的確省了我們很多麻煩。”


    驛站。


    龍碧瞳撥了撥花瓶裏的花枝。


    “楚修遠在朝堂上直接否定了陳秋兒的關係?”


    下屬垂頭,“是,公主。”


    這倒是讓龍碧瞳意外,沒想到楚修遠竟然連興昌伯的麵子也不給。


    明明是計劃遇到了阻礙,她竟然有了一絲欣慰,他連救命恩人都不顧,不被她隱有也很正常。


    挫敗感似乎沒有那麽強了。


    “公主,要是楚修遠連陳秋兒都不願意納,那您的任務.....”下屬提醒。


    “急什麽?我的任務是讓五皇子和瑞王府分化,讓雲老將軍的勢力不能被五皇子所用,既然已經知道了瑞王是怎麽都攻不下來的了,倒也省了我的力氣。”


    龍碧瞳一剪子剪斷了梅花花枝。


    “拿下楚修遠隻是表麵的任務,隻要我能完成最終目的,嫁給哪個王爺不是嫁?”


    下屬疑惑,龍碧瞳卻將眸光放在了窗外。


    “興昌伯可是滕王的舅舅啊,若是這麽鬧下去,滕王該多無助啊。”


    雲老將軍到底被剝奪了兵權,興昌伯手中可是實實在在地掌握著平虜大將軍留下的舊部,五皇子和興昌伯的親緣不可能斷,他才是這局棋的關鍵。


    三日後。


    雲歲晚特意選了一身利落的衣服,春水看著自家王妃。


    “王妃,這場賽馬會,你一定能拔得頭籌。”


    雲歲晚揉了揉手腕,“我要這個頭籌做什麽?我要方便捉奸才是正經的。”


    她諱莫如深地笑了笑,隨即帶上了披風,出了門。


    雖然興昌伯府因著陳秋兒的事情,在上京城名聲不好聽,但還是有不少小官員想要巴結這位滕王舅舅。


    隻是這次來的人,明顯沒有上次那麽多真正的名門貴婦。


    薑氏正被一群人圍著,雲歲晚一到她就特地迎了上來。


    她穿了一身貴氣的姿色戎裝,整個人榮光煥發,和前幾日截然不同。


    “瑞王妃,好久不見。”


    雖然隻是三日,但對她來說,卻要切割掉十幾年的夫妻之情,的確是好久不見。


    雲歲晚笑著點頭,“好久不見。”


    她沒叫她興昌伯夫人,因為雲歲晚知道,她很快就不是興昌伯夫人了。


    她四處看看,“陳大小姐沒來?”


    薑氏眸中隱有落寞,用隻有兩個人聽得見的聲音說:“我不想秋兒看見她夫人的不堪。”


    為人母的,一輩子都舍不得孩子受苦,雲歲晚可以理解。


    應付了外麵的人,薑氏帶著雲歲晚進了帳篷,帳篷裏的火盆燒得劈啪作響。


    她讓人給雲歲晚上了一杯花茶,“雲娘的花茶調配的的確是好,所以這次,我也帶她過來了。”


    薑氏和雲歲晚四目相對,都是會心一笑。


    恐怕今天,興昌伯還會不遠萬裏地來為興昌伯夫人“撐腰”了。


    兩人才坐了一會,帳篷的簾子的驟然被人掀開。


    “母親,我現在遇到了這樣大的難事,外麵的人都對我指指點點,你居然還有心思出來辦宴會喝茶,你是嫌連累的我還不夠多嗎?”


    陳秋兒一身鵝黃色披風,一進來就對薑氏劈頭蓋臉一頓質問。


    薑氏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我不是你和你爹的附庸品,我也有我自己的人生,秋兒,母親不能陪你走一輩子,你要學會自己麵對一切。”


    陳秋兒一聽這話就更是怒從中來。


    “又是這些話,我不知道你從哪裏聽來的這些,現在在家中你動不動就和父親頂嘴,這樣下去,你名聲越來越差,一定會害了我。”


    雲歲晚挑眉,陳秋兒現在聽得這些話,絕不會比她當初聽過的更難聽了。


    若是連這些都受不住.....她看了一眼薑氏,那一會發生的事情,隻會讓陳秋兒更加崩潰。


    但薑氏顯然已經想通了,她絲毫不為所動。


    “秋兒,能害了你的隻有你自己,能救你的也隻有你自己。如果你要求母親或者其他任何人成為你光輝人生的犧牲品,都,不可能。”


    “你的母親永遠都學不會順服了,你要是接受不了,就回去吧。”


    雲歲晚心中歎息,到了這一步,薑氏還是想保住興昌伯在孩子心中的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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