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逢, 他的母親生下他難產而亡, 生父因為不是走正規渠道進育嬰苑的, 查不到生父。


    他被岑夫人接到身邊對外稱是她自己的孩子。


    那個死去的孩子, 確實是皇帝的。


    不, 當今的皇上當時還不是皇上,他那時隻是個王爺。晉仁帝而立之年突然暴斃後,他才撿了那麽一個空子。


    所以當初越鬆他們才有膽子瞞著他,稱孩子不是他的。


    正逢東陵動亂,新舊皇朝交替,岑夫人才喘息幾年把他養大。可惜,她最後還是死了。


    他則被越鬆接進了府裏,作為他的庶子。越鬆當年也是真心把他當作兒子養。


    好景不長,他居然越長越像當今的皇上。


    真是可笑,他們明明沒有任何血緣關係。


    這下越大人怕了,被他忽悠的王爺突然成了皇上,又因為家中的夫人百般抵觸刁難這突然出現的庶子,他幹脆找了個由頭,把他送得遠遠的。


    越君霽不是第一次遭遇劫殺,最早一次是八歲的時候,險些死掉。那之後越鬆就派了暗衛守在他身邊。


    文韜武略的延請名師教導。他不知道他要幹什麽。從前他是沒打算淌這渾水的。


    畢竟他清楚的知道自己確實不是皇子。


    而如今,越君霽看著褚如初,他想爭一爭。


    至於把越家二公子的身份讓給如初。


    就算不把這個位子讓給她,越家二公子也不可能存在,或者找個不相幹的人糊弄過去,幾年後對外聲稱病逝了。


    越鬆怎麽可能在天下人麵前暴露他這麽大一個把柄。


    而他,會被忠勇侯周珧接走。周大人明麵上是來平亂黨,實際上是來接他。


    越大人好樣的呀,真是算無遺策。越君霽扯了扯嘴角。


    皇上的兒子?皇子?那這樣被人追殺就不奇怪了。


    “越鴻煊不是你大哥?”


    “對。我們隻相處了短短兩年。”他揉了揉她的頭。


    “你為什麽把越家二公子的身份讓給我,還有這個也是能讓的?這越大人就算認不出兒子,也會查吧。”褚如初就疑惑了。


    “你放心,不會的。他會非常高興的接受你。”


    能夠捏到他的軟肋,掌控他,越鬆怎麽可能把如初拒之門外。他會高高興興的認她。


    “你呢?”褚如初問到了關鍵一點,“你去哪?”


    “我中途可能會離開一段時間。”越君霽把她被風吹亂的頭發,撩到耳後,“記住我們的約法三章。”


    “否則,我就打斷你的腿。”他勒緊她的腰,在她耳邊咬牙說。


    這次她聽到打斷腿沒有跳腳,“我不想你走。”褚如初隻聽到他說要離開一段時間。


    “我也不要越家二公子的身份。二公子在被追殺。”她氣呼呼地說。


    “哈哈,那些人認臉的。”越君霽笑了。見褚如初沒什麽笑意,他幹笑兩聲後收了笑容。


    正色道:“你一個人也別怕,有事找越鴻煊。他不會拿你怎麽樣。”


    越君霽說著麵容有點古怪,他清楚的記得當初在越府中的一件事情。


    越鴻煊居然恐女,他怕女人接觸他。


    現在如初頂著他二弟的身份,越鴻煊這個人雖然一本正經了一點,人品還是靠的住的。


    他不會拿自己的弟弟怎麽樣。他們如初這麽可愛,他會護著她。


    哦,凡事無絕對,這一點越君霽還是太年輕了。


    “那我要叫他哥哥?”


    “不許叫他哥哥。”越君霽打翻了醋壇子。


    “可是我要真頂著越二公子的身份,是必須叫他哥哥的。”褚如初故意刺激他,“你要是不回來,我還會有更多哥哥。”


    “不許。”


    “還有離那個周業翔和寧子謙遠點。”


    褚如初眼角微紅,“你什麽時候走?”


    “也就這幾天,到岑州就走。”他上船之前和周珧通過信。


    也就這幾天!!


    褚如初一時消化不了這些事情。


    這家夥果然是個腹黑的,什麽都給她安排好了。今日要不是她逼問,他是不是打算走的時候才告訴她。


    “乖,我很快就會回到你身邊。”他說。


    “我不是小孩子。”她氣急,他明明才十六,弟弟一個,老在她麵前充大人。


    這麽重要的事情。臨到當口,快要走,在逼問下才告訴她。他也真是做的出來!


    “走吧,走吧,我一個人會活得很好。”她背過身說。


    越君霽拉過她,又要擁吻,被褚如初推開。


    “走開。”演偶像劇呀,動不動就抱著啃。


    之前當著那幾人的麵吻她,跟小狗撒尿占地盤一樣,別以為她不知道他的心思。


    兩人拉拉扯扯,越鴻煊走來,“有事回房間說。”


    他防狼一樣看著越君霽,生怕自己家的肉被野小子叼走了。


    褚如初看著越鴻煊的樣子,這都是些什麽亂七八糟的關係。


    她頭疼。


    她現在一個都不想搭理,都不是什麽好相處的。


    褚如初直接回到房間關門睡覺。


    ……


    至於越君霽,一連兩天都找不到和褚如初說話的機會,他還因為犯了眾怒,被三人明理暗裏的擠兌。


    這日午後,褚如初見越君霽一個人可憐兮兮的坐在甲板上吹冷風,動了惻隱之心。


    “哎,進屋去。”臉都吹紅了。


    少年人倔強的很,“不去。你不是不想見我嗎。”


    褚如初擰起他的臉,“你還真行呀,這樣就杠上了。”


    “是誰什麽都瞞著我的。”


    “對不起,原諒我。”越君霽伏在她肩頭,一副脆弱易碎的樣子。


    周業翔見了,直接氣到摔杯子。


    人高馬大的,好意思抱著如初撒嬌,哪裏來的鬼東西。


    要是周業翔在現代生活過,估計會直接給越君霽定位綠茶腹黑男。


    他這種直來直去的真直男是幹不過心黑手狠還會撒嬌的弟弟的。


    “原諒我,如初。”


    其實褚如初也不是生氣,她明白阿霽是為了她好。披上了越家二公子的皮,她將會無比安全與自在。


    他想的很好,就是太好了,她怕將來還不起。


    恩情什麽的,越積越深,她會不會有一天心甘情願的以身相許?


    不得不說,褚如初摸到了真相。


    越某人確實在溫水煮青蛙。她不是這種男的對手。


    另外三人坐在不遠處品茗,馬上就要到岑州地界了。


    船隻順水而行,一路上風平浪靜,前麵再進過一個彎口就到達泗水河,正式進入岑州。


    周大人的兵馬就在泗水河附近臨時駐紮。


    這裏還有個美麗的名字,叫美人彎。東方豫的《千楚郡縣圖誌》就重點描寫過此處風貌。


    素湍綠潭,回清倒影。絕巘多生怪柏,懸泉瀑布,飛漱其間。清榮峻茂,良多趣味。


    褚如初見了眼前一亮,有種心胸開闊的感覺。越君霽看著褚如初終於展顏,也勾了勾唇。


    或許是景太美了,他們都忽略了此處暗藏的殺機。


    他們的船要轉彎進入美人彎時,被前麵的一艘小船擋住了去路。


    “船夫,讓一讓,我們要過去。”負責掌舵的仆人喊道。


    “走不開呀,底下有東西絆住了。”那個船夫喊,一臉愁眉苦臉的樣子。


    越鴻煊他們走了過來,“怎麽回事?”


    “公子,前麵的人說底下有東西,把他的船勾住了,現在他過不去。”


    越鴻煊皺眉,“人呢?都下去了?”


    “嗯,小的讓幾個會水的跟著下去看一下。盡快解決了我們好走。”他話音還沒落。


    褚如初就見到水麵泛紅,幾具屍體漂了上來。赫然就是他們的人。


    越君霽神色淩然,攬過她。


    “底下有人。”寧子謙大喊。


    幾條黑影朝著他們的船底遊去。咚咚幾聲震響,他們的船就被水底的人鑿破,水傾湧而至。


    “艸!又來。”周業翔捂著還沒好的胳膊看越君霽,這家夥就是個掃把星。走哪被追殺到哪。


    他自動把褚如初劃分出來。


    很快追殺的人就來了,這次比上次的人多得多,而且不再隻盯著越君霽,每個人都有人招呼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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