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業翔邊打邊罵,寧子謙武藝不太精,自身難保。


    下麵還有人在鑿船。他們很快就待不住了。


    “如初,記得我說的話。”越君霽在船碎時推開褚如初,把她推到越鴻煊的邊上,“你去護著她。”他對著越鴻煊大喊。


    越鴻煊一個回旋接住褚如初,越君霽則幫他攔住一部分的黑衣人。


    刹時,轟隆的一聲,船徹底完了。河水倒灌,馬上就得沉。


    褚如初站不太穩,越鴻煊抱著她,踩著幾塊碎木頭回到岸邊。


    這邊不是正常的靠岸點,山石嶙峋,枝葉繁茂,林中的形勢比較複雜。


    他們才站穩,有兩個黑衣人隨即而至。


    幾個來回後,越鴻煊因為護著人,被一個黑衣人一刀砍中背部,踩空後,就要朝著山澗滾落下去。


    “不要。”褚如初去拉他,最後因為越鴻煊實在太重了,他們兩人一起掉下去。


    另外一邊的越君霽回頭時膽寒,他目眥欲裂。


    作者有話說:


    第37章 抓魚


    滾下去的時候褚如初想, 不會這次就被摔死了吧。


    這邊看著陡峭,其實騰空一個下摔後,茂密的枝葉下麵, 是一個斜坡。


    越鴻煊還有點意識, 他護著褚如初翻滾了幾圈後, 順者斜坡滾了下去。


    “痛。”褚如初隻感覺全身都痛,她窩在越鴻煊的懷中,勉強的護住了臉。還好穿的衣服比較多, 要不然全身都是刮傷。


    上麵的黑衣人在見到兩人滾下去後,撤了。


    越君霽在褚如初掉落後,幾欲瘋狂。


    “跑吧。”抵不住了。周業翔拉起寧子謙就要逃命。


    越君霽在砍殺幾個黑衣人後,就要朝著褚如初掉落的地方跳去。卻被突入其來的一隻大手拉住。


    拉住他的是一身戎裝的周珧。


    他的人在這一帶有斥候,幾乎是在劫殺開始的時候,他們就朝這邊趕了。


    隨著周大人的到來,戰局一邊倒。很快那些黑衣人就被收拾了。


    沒等審問,黑衣人與上次一樣皆自盡而亡。


    周大人拉著這小子,輕呼一口氣。還好來的及時, 要是他出了什麽事情,他真是不好交代。


    越君霽回頭,怒視著他, 冷聲道:“放手。”


    “放手就死了。”


    “你就是越家的那個小子吧。”他仔細的打量他, 之前隻看過畫像。真有點皇上年輕時的影子,不過比皇上俊多了。


    他的眼神火熱。越鬆這個老匹夫果然沒有虎他。


    此時的越鬆正在大殿上請罪。


    皇上在得知自己還另外有一子後驚喜。


    他皇兄就是因為後繼無人, 皇位才落入他的手中。近來他感覺身體一日不如一日。眼下的太子殿下平庸無能。如今得知原來還有一子, 且聽越卿的說法, 此子心性能力遠超常人, 如何不驚喜。


    可隨著驚喜而來的就是震怒。他沒有想到自己的得意大臣, 幾乎算是左膀右臂的越鬆居然敢瞞著他這件事十六年之久。


    “臣知罪。”


    越鬆匍匐在大殿上。


    此時殿中隻有他二人,皇上踱步而下,塔塔的腳步聲,仿若擊打在越鬆的心間。


    撇開少時的情誼,如今的皇上,積威甚重,多疑易怒。他也不確定他會不會在大殿上直接砍了他。


    “越鬆,抬起頭來。”


    越鬆抬頭,蒼老幹瘦的麵容下隱約可見年少時的風華。


    “你老了,朕也老了。朕問你,若如今不是朕坐位,你今天會不會來告訴朕這件事。”


    他盯視著他,渾黃的眼睛裏是深不可測。


    “臣不會。”越鬆答的很幹脆。


    他答應了她的,遠離權勢中心,隻希望他做一個普通人。


    皇上聞言大笑,“越鬆啊,越鬆。你就不怕惹怒了我,直接殺了你。”他笑著狠戾的看著他。


    他抓住越鬆的衣領,略微的瘋狂,“那是她給朕生的孩子,憑什麽要叫你這麽多年的父親。”


    “真是好膽子你,當年居然敢蒙騙朕。”


    “那是她要求的。”越鬆低聲說。


    皇上聞言泄氣,想到當年那個風華絕代的美人,眼中掠過一抹柔情。


    “欺君之罪,你覺得朕該怎麽處置你。”


    “臣罪該萬死。”越鬆也不辯解。


    “那你今日為什麽要說出來。”皇上凝視著他。


    “皇上,國之將不國,太子殿下難當大任。”


    “放肆。”一塊墨錠砸到了越鬆的頭上。鮮血染著墨滴落下來。越鬆微晃了一下,又匍匐下去。


    皇上看見越鬆的樣子,眼眸微變,手顫抖著收回來:“朕的那第四子,如今身在何處?”


    越鬆舒了一口氣,這樣算是穩了,“回皇上的話,如今老臣已經聯係周大人去接了。就是路上四皇子殿下屢次遭遇劫殺。”


    皇上聞言微怒,“何人?”


    “皇上心中應該明了,淮南王狼子野心,昭然若揭。”越鬆說。而且淮南王知曉當年的事情也正常。


    上麵的人久久不語。半晌後,“天下皆知你越府的二公子,何來四皇子?”老皇帝問。


    這已經就是說,這欺君之罪,他可以不追究,但是如何堵得住天下人悠悠眾口。


    “皇上,四皇子並不是岑夫人之子,而是您與賢妃娘娘的兒子。”越鬆抬頭說。現如今皇上後宮隻有一後二妃。除了皇後娘娘名下的太子殿下,其餘兩位公主皆是德妃的。


    賢妃娘娘原來有一子,隻是早夭,如今拿出來做文章雖然不太恰當,但隻要血脈沒問題,一樣能堵住悠悠眾口。


    皇上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越鬆,要不是朕知道你是個純臣,一定殺了你。”


    “臣為東陵鞠躬盡瘁,死而後已。”越鬆叩拜。


    “那你安排一下,早點接回來吧。”皇上擺了擺手,讓他退下。


    “皇上,臣認為不妥,就算臣認定此子心性尚佳,可是沒有建樹,如何能在朝中立足。”


    “越鴻煊十四隨軍出征,老臣認為,皇四子也應當多多曆練。”他一副好兒子就該多多操練的架勢。


    越鬆說起自己的兒子,有點得意忘形了。氣得皇上又一個卷軸扔過去。要不是年少的情誼和這麽多年的君臣相伴之情,哪容他這樣放肆。


    還在他麵前炫耀。


    “行,讓他去,去北戎戰場。”


    “死在那了就別回來了。朕不需要不成器的皇子。”老皇上也發了狠,不磨練不成器,他身下獨子就因為是獨苗苗,護得太緊,才長成這副唯唯諾諾的樣子。


    “謝皇上,老臣這就去安排。”


    越鬆踉蹌的站起來,一身狼狽,額頭還淌著血,麵容都仿若蒼老了幾分,可是眼裏的光芒卻更勝從前。


    ……


    至於越鬆的好兒子,如今,一身傷的躺在一個山洞裏。


    周珧得知人掉下去了,已經派了兩三批人下去找了。或許是掉落的地方太隱蔽,至今未能尋到。


    褚如初福大命大,又有人護著,受了點皮外傷。兩人都是清醒的,就是越鴻煊傷的有點重。


    她在他的指點下,勉強的生了個火堆,然後找了些草藥給敷上了。


    “你好像沒有流血了。”褚如初看了一下他覆滿草藥的背說。


    “叫哥哥。”越鴻煊趴在那裏說。洞中很陰冷,他又脫了上衣敷藥,現在冷到唇發抖。


    之前她一直護著那個叫阿霽的小子,眾人麵前他也不好說她。如今,就兩個人。越鴻煊很執著於哥哥的稱呼。


    褚如初看著快半死不活的他,歎氣,“哥。”叫了哥,也不是她真的哥哥。她的哥哥在現代呢。


    “嗯。”越鴻煊回應,他滿意了。


    就是似乎傷口很疼,肌肉都在發抖。


    褚如初注意到他的身上還有其他的舊傷,這就很奇怪了,貴公子一個,怎麽滿身是傷。


    “你這傷是?”


    越鴻煊輕描淡寫,“以前從軍的時候留下的。”


    “你在刺桐鎮是怎麽過的?”


    越鴻煊想到他六歲就帶著一個老仆離家,眼中有些心疼。


    嗯,不得不說,人都是外貌協會,許是看之前褚如初的那副男裝樣子,覺得他比自己的小妹都讓人需要嗬護,自動覺醒了弟控屬性。


    說起這個褚如初就回答不上來了,她也不想撒謊騙他,隻有沉默不語。


    “你與那個阿霽是什麽關係?”他又質問。看著之前他拚死護他的樣子,越鴻煊稍微熄了點火氣。


    “你喜歡他?”


    “不,我依賴他。”褚如初想了想回答。她不得不承認,什麽時候開始她明顯依賴他了。


    所以聽到他要離開,才會那樣失控。明明之前還很抗拒的,或許他是唯一知道她身份的人,或許他是救命恩人,或許他不像其他男人那樣對她強取豪奪,或許他們經曆過生死。


    很多,很多,她依賴這個少年不奇怪。他長的還那樣好看。


    說起好看,這家夥也很好看。褚如初看著趴在那裏的人,俊美,仙氣,氣質獨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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