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是豐收的日子,緯度、氣候相近的日本東海道各地都在收割著農作物。普通農夫盤算著繳納完貢賦之後,自己剩的能不能挺到明年的收成;具有野心的大名們也盤算著今年積攢下的收成,到了明年夠自家動員多少大軍在外征戰多少天……


    今川家、武田家、北條家三方,相比於其他東海道大名,還要做或者準備另一件事情,雖然事情本身不是什麽大事,不需要拉很多人參與,也不用費多少資源,但是對於三家的意義卻非凡——三家還活著的嫡長子,有要在今天舉行元服之禮的,有要準備元服之禮的,待他們均完成元服以後,三家商量許久的姻親同盟,也終於能推進到下一步——姻親同盟,也得是能結成姻親不是?法律和生理雙重意義的上的少年可不行,元服雖然無法從生理上讓少年變成青年,但可以從法律意義上實現。


    這天今川義真起了個大早,前兩天基本沉浸在酒精蒸餾中的他不得不為了去除身上的味道而在起床後泡澡,正式的大紋禮服也在加大熏香的力度。


    大紋禮服是一種上衣下裙式的服裝,上衣交領,三角形廣袖,胸前係帶,今川義真的大紋禮服材質和紋樣選用非常講究,由厚實而柔韌的絲綢製成,表麵,也就是在胸前、後背、兩肩、兩臂繡有紋樣,紋樣有兩種,一種是顯眼地方的足利二引兩紋變體,一個黑色的圈圈,中間兩條橫杠;另外非顯眼部位為紅色的,類似於梳子的樣式。袴則是切袴形式,也有一個紅色木梳紋。


    “勉強去除掉酒精味兒了,看來後麵肥皂和香皂的開發製作,不能停啊,就光除異味兒這條,需求應該就小不了吧……”


    今川義真在侍女的幫助下穿上大紋禮服,這種衣服真不是一個人就能搞定的,當他看到侍女的臉,他驚訝道:“誒?你不是當時?”


    “嗨,就是當時收下您給的半碗麥飯,帶回家給孩子的那個。”侍女回答道。


    “哦~對!那你孩子現在怎麽樣?之前不知道什麽原因,有段時間沒見到你。”


    “我孩子現在很好,他有在製鐵所中幫工,真的是十分感謝義真大人!”侍女說完,在幫今川義真整理好衣著後,深深鞠了一躬。


    “那你呢?有段時間不是在這個院子伺候?我沒見到你。”


    侍女不敢回答,因為她是有被監視一段時間的,所幸沒啥好查的,就是個之前隻有俸祿沒有領地安堵的下級武士遺孀,在今川家做傭人而已,自然也就放了出來,繼續做傭人。


    今川義真見她沒回答,自己猜測對方是被搜查監視過吧,他本隻是不想浪費糧食,不想卻略微有些坑到別人,所幸沒什麽更嚴重後果。


    “今天,義真大人真的是威武非凡,想必諸位大人已經準備好看見一個成年、強大的義真大人了。”侍女把話頭轉回今川義真的元服儀式上。


    “希望如此吧。”今川義真穿好大紋禮服後,按照指引一步步向今川館評議廳走去。


    “等等,義真大人,您還沒有打扮完!”侍女攔住今川義真,一手舉著一盤子白粉,一手抬著陶罐,陶罐裏是某種不知名的黑色液體。


    “這是啥?”今川義真看向侍女手裏的東西。


    “敷臉上的白粉和塗黑牙齒的……”


    今川義真瞬間想起,《信長協奏曲》裏那個被主角三郎討死的醜逼+色批+無能的老頭今川義元……一想到自己可能被化妝成那副德行,他就不寒而栗……


    “我拒絕!”今川義真怒聲叫道。


    侍女被嚇了一跳,險些帶著白粉黑水倒地,得虧今川義真攙扶,不然就倒地後的白粉和黑水,把侍女和她兒子都賣了她也賠不起……


    扶穩侍女後,今川義真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著,在其他侍從的帶領下,前往為他舉辦元服之禮的今川館評議廳……


    不一會兒後,今川館評議廳外的院子,一聲驚呼傳遍整個今川館——“臥槽,這都什麽玩意兒!”


    今川義真被一大票身著公卿或武士盛裝、臉敷白粉、牙染黑齒、眉毛被白粉掩蓋,取而代之的是在額頭畫兩點黑色峨眉的“擬人生物”嚇了一大跳……


    如果不是其中有一個太原雪齋,是勉強還算正常的光頭和尚,今川義真都感覺自己是不是去了群魔亂舞的地獄……


    一大幫子“類人生物”中走出來一個尤為“擬人”的中年男子,今川義真又被嚇得後退半步,隻見那“類人生物”說道:“義真,你~是~怎~麽~回~事?沒~有~裝~扮~好~嗎?你~可~以~回~去~好~好~打~扮~一~下~再~過~來~,不~過~要~盡~快~,吉~時~快~到~了~”


    今川義真艱難地從那奇怪的腔調和口音中分辨出這是他那便宜老爹的聲音,但當他看到便宜老爹說話時露出的黑色牙齒,以及那張一合之間仿佛能看見深淵和被黑霧與藍色雷電劈開的墳墓的嘴巴時,今川義真感覺自己的san值已經降到了可以去21世紀寫一本暢銷的克蘇魯小說的程度,寫完後就能實現財富自由,再也不用過著九九六的生活了。


    這已經不是《信長協奏曲》裏那個僅僅是外貌醜陋的“今川義元”所能相比的了,甚至連2021年那直通地府的日本東京奧運會開幕式和2024年連接獅駝嶺的法國巴黎奧運會開幕式,在今川義真的元服之禮麵前,都顯得黯然失色。


    【還我魅力值80的便宜老爹啊!


    係統:友情提醒,當前外表的今川義元在此時的日本,魅力值高達105!


    握了棵大草……就這還是魅力破百的?


    係統:沒錯,平時的今川義元隻能吸引今川義真的親媽,但此時的今川義元還能吸引今川義真的親舅舅……如果今川義元以目前這副尊容,到天皇皇宮走一圈,之後一年所有皇宮裏能出生的嬰兒都可能是你弟弟妹妹……如果到今川館外城下町走一圈,想和他滾床單的女性可以從今川館一路排到那古野……而平時頂多排到……


    打住,打住,實在是受不了……我特麽還得看這些奇葩到元服禮結束……】


    “不用了,我不需要!”今川義真一邊向後退了半步,一邊用手隔開自己和今川義元。


    “哦~你~不~想~著~以~最~為~威~武~帥~氣~的~儀~容~來~進~行~元~服~禮~嗎?”


    “差不多得了,我生來很帥,不需要這些裝飾,而且,您不覺得您這麽說話很別扭嗎?”今川義真為了避免變成對麵那幫子人那副德行,很不要臉地把“我生來很帥”給說了出來。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我~覺~得~義~真~大~人~說~的~沒錯~本~就~威~武~何~必~加~無~用~的~裝飾?”疑似是飛鳥井雅綱的“類人生物”走了上來,支持今川義真的觀點。


    今川義真頭一次覺得這老頭還行,如果他不用這種奇葩的語調和自己說話的話,對他的評價還能進一步提升,聽他們說,他們正在學習鶴音……


    鶴:別碰瓷!


    所謂的元服之禮,把元看成“首”、“頭”,就明白了,給頭加上衣服,和中國古代男子的加冠禮其實是一個意思,在強忍著極度不適之中,今川義真選擇了相對正常些的太原雪齋給自己加冠——雖然作為一個被加冠者,今川義真理應沒有選擇的權利,但是實在架不住,看見“類人生物”坐在那裏,等自己過去給它鞠躬,接著等待它神神叨叨地用令人無法忍受的詭異腔調念完各種對自己的期許,然後再把一個高高的黑色帽子套在自己頭上……


    他就覺得自己瘮得慌,實在不敢靠近,還不如挑一個酒肉和尚,哪怕用烈酒賄賂也認了……


    當然,他能這麽幹也是因為他的身份,一般加冠禮都是家族中的顯耀人物來給後輩進行,特殊情況比如六角家主給將軍足利義藤加冠、未來的今川義元給鬆平竹千代加冠,都是代表著加冠者作為被加冠者的最重要長輩,將要庇護後者直至獨當一麵,而後者也要將對方當做親父尊重……


    今川家有誰能比今川義真的親爹更加顯耀?所以這幫子混蛋都是以為今川義真和今川義元一樣,是個喜歡附庸風雅的人,然後把自己按照高階公卿那樣打扮得“花枝招展”,然後爭搶給今川義真加冠的機會……反正今川義真又不靠所謂的烏帽子親來庇護自己直到真的能獨當一麵。


    可惜今川義真的審美觀還沒有被日本戰國完全強奸掉,所以這幫子人通通沒戲,他選擇了半醉半醒沒空打扮自己、今天也是一身黑僧衣的太原雪齋來做自己的烏帽子親……


    在一大幫子“類人生物”圍觀之中,酒肉和尚太原雪齋為今川義真帶上了烏帽子,在確認儀式結束,沒自己什麽事情之後,今川義真飛也似的跑了……


    “就這麽結束了?”飛鳥井雅綱問今川義元。


    今川義元回答道:“就這麽結束了,失憶後的龍王丸,其實不怎麽喜歡公卿們的樣子,而且他現在其實還有別事要做。”


    然後今川義元走到人群中間,舉起雙手,大聲喊道:


    “辛苦各位,把今川家嫡子今川彥五郎,今日元服!


    正式名號,接受將軍足利義藤大人通字,為今川義真,並成為幕府相伴眾;


    今川義真受天皇任命,拜領官途上總介的消息,散播出去吧!


    今晚在這裏!我今川家舉辦風流踴,有想來的,今川家竭誠歡迎!”


    “哦!”xn……


    花枝招展的今川家親近重臣、關係密切的駿河係公卿們瞬間作鳥獸散去……


    飛鳥井雅綱和那古野氏豐呆呆地站在原地,手中緊緊握著來自天皇和將軍的任命書,仿佛被抽走了靈魂一般。他們的目光空洞無神,望著已經離去的眾人背影,久久無法回過神來。


    良久之後,兩人將目光緩緩移向了今川義元,眼中滿是疑惑與不解。飛鳥井雅綱和那古野氏豐艱難地開口道:“太守大人,天皇\/將軍的給義真大人的任命書還沒……”他們的聲音有些顫抖,在努力克製著內心的不安。


    然而,今川義元並沒有理會他們,自顧自地轉身離開,留下了一臉錯愕的飛鳥井雅綱和那古野氏豐。兩人麵麵相覷,不知道該如何應對眼前的局麵。


    就在這時,一陣微風吹過,吹起了飛鳥井雅綱和那古野氏豐手中的紙張。那些代表著權力與地位的任命書,在風中搖曳著,最終飄落在地……


    而此時的今川義元,則邁著步伐,走出評議廳,然後有條不紊地安排著今晚風流踴的準備工作。


    思索良久之後,那古野氏豐\/飛鳥井雅綱:“太守大人,其實我早\/本就是今川家的人了……”


    ……


    當今川義真為了躲避那令他毛骨悚然、不敢直視的日式克蘇魯恐怖場景,毫不猶豫地逃離今川館評議廳時,他的未婚妻——北條早川,同樣為了擺脫她所厭惡的環境,不顧父親與弟弟的極力勸阻,毅然決然地服從母親的要求,跟隨叔爺爺登上了前往今川家的船隻。


    北條家的船隊在伊豆半島最南端順利完成轉向,徑直駛向駿河灣。站在安宅船船頭,望著眼前一望無際的遼闊大海,北條早川心中湧起一股喜悅之情。她覺得自己終於成功逃離了那個偶爾讓她窒息的地方,仿佛重獲新生。然而,在前方等待著她的,會是她真正的歸宿嗎?


    北條早川轉頭看向身旁的叔爺爺,眼中流露出好奇與期待,輕聲問道:“叔爺爺,今川彥五郎,究竟是怎樣一個人呢?”


    她希望從叔爺爺口中得到一些關於未來丈夫的真實信息,以便更好地了解自己即將麵對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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