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正義凜然地表明心跡,一邊哭的爹媽都認不出來,還要強行挽尊。


    周圍有不少書生似乎受到了林先的鼓舞,跟著附和道,“林兄所言甚是,小小一個縣試,不過是我等為百姓謀福路上的一道難關,踏碎它就是了,做什麽小女兒情狀。”


    “今年不行,明年。明年不行,後年。隻要我等誌向堅定,總有一日能成事。”


    “是極、是極。”


    罪魁禍首藍因三人,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就是不看那些發狂的書生。


    “相公,這位考生既然不需要咱們幫忙,我們就先回去吧,大伯父、大伯娘在家裏準備了熱水和飯菜,就等你回家了。”藍因道。


    章言狐疑地看了眼藍因,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藍因說這話時透露出了想要離開的迫切,似乎在心虛什麽。


    藍因章瑛章忠不自在地移開視線,都不和章言對視。


    “多謝章兄今日相助,章兄家中高堂長輩等候,請先行離去吧,林某已無大礙可以自己回客棧。”林先打了一個哭嗝,抱歉地對章言道。


    章言看看林先,看看藍因三人,又看看他們帶的東西,心中已經有幾分明了。林先這模樣,八成是他們害得的。


    “那我就先告辭,就此別過。”章言和林先道別,然後帶著家裏三個不讓人省心的娃回去了。


    回家的路上,四個人都安安靜靜地沒有說話,雖然他們覺得林書生的反應和那些喝了摧心茶就傷心欲絕痛哭流涕的人不同,但卻比那些人有些意思多了,也不敢當著章言的麵討論。


    一個個老老實實的回家,老老實實吃飯,等章言和藍因回房間,章忠才鬆了口氣,正想要溜走,被他爹給抓住了,詢問他今天都幹了什麽。


    章忠一開始還以為劉煥新來他們家告狀了,後來發現他爹旁敲側擊問的都是堂哥考的怎麽樣,才放心下來,隨意敷衍了他爹幾句。


    接下來三天,章言去考試,藍因他們就在考場外,一邊等他,一邊賣茶,既賣普通茶,又賣摧心茶。


    摧心茶以不哭不要錢茶的名聲,在縣裏小部分流傳快來。


    等到縣試結束,不少人慕名去及第街想要見識一下傳聞中的摧心茶時,發現茶攤子不見了,攤主不再出來擺攤時,都是一陣悵惘。


    曾經心動卻沒有行動,真正喝上一碗摧心茶的人,等到將來藍因的茶揚名荊南,甚至京城時,更是對當初舍不得一百文錢買一杯茶後悔不及。


    當然,這裏麵不包括劉煥新小少年。


    劉煥新因為偷他父親私房錢事發,又把父母閨房之內的事說與外人聽,遭受了父母慘無人道的混合雙打,在家養了半個月的傷。


    等傷好後,劉煥新第一件事就是揮著拳頭去找章忠算賬,結果兩人沒打起來不說反而狼狽為奸,達成了用摧心茶荼毒禍害學堂其他同窗的協議,許多同齡的小少年都在他們手上出了醜。


    不過,這都是以後的事情了。


    縣試第一場結束,縣衙就開始組織人手批考卷,等縣試結束第五天,公布結果。發榜時,藍因穿過重重人山阻隔,帶著章言來到最前頭看榜。


    “相公,我看見你的名字了,在第十七個位置上。”藍因視力好,第一眼就發現了章言的名字。。


    十七名?


    章言目光沿著藍因手指的方向看過去,榜單上的確寫著,十七,章言,後山村人士。章嚴眉頭皺了起來,怎麽會是十七,不是十六呢。


    章言正要把全部榜單記下來尋找變數,藍因見章言皺眉,以為章言考了十七名不開心,出聲安慰章言道,“相公,這次考試有好幾百人,隻錄取四十個,你平日不愛讀書,還能考上十七名,已經非常棒了。”


    沒及時打斷藍因,章言敏銳地發現藍因剛說完,周圍投向他們的眼睛多了許多敵意。


    小蟲子說話不分場合,拉仇恨也不是這麽拉的。


    章言拉起藍因快速地把他帶離了人群。


    “相公,那些書生剛剛看起來怎麽想是要打人的樣子。”藍因被章言拉出來人群,還沒弄明白情況。


    “他們就是想打人,而且想打的是我們。”章言沒好氣地道。


    “為什麽呀。”藍因問,“他們沒考好回去好好學習再來考就是了,憑什麽打我們。”


    章言看了眼連累人而不自知的小蟲子,深深地道,“大概是,無形裝逼致命吧。”


    藍因:???


    *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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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29章 父子交談


    原身上輩子這次縣試排名第十六, 章言為了不影響這一屆考生的前途命運,答卷按照著原身上輩子的作答一字未改。沒想到在自己有意的控製下,還是出了個小差錯, 落到了十七名。


    章言想通過分析這次錄取的名單來尋找蝴蝶了的環節,結果差點因為藍因踩別人誇他,引起那些落第學子的公怒。


    於是章言隻好帶著藍因先回章大伯家,打算等到下午榜單前人少了再回來抄錄榜單。


    章言順利地一次通過縣試,且名次還在中上,府試、院試不說一定中, 但希望還是比較大的, 因而章家人都十分為他高興。


    但他們知道這才隻是開始, 還不到放鬆的時候, 等過了府試才能有童生的名頭, 否則明年還要從縣試從頭開始考,院試過了才是秀才。而本朝的縣試府試院試分別在四五六月, 時間安排的非常緊。章言他們這批過了縣試的人, 沒有多餘的休息時間,馬上就得動身去府城報名參加府試,若是在開考前兩天內沒能及時領取準考文書, 就會錯過這次考試。


    章大伯沒有為章言大肆慶祝, 從酒樓叫了幾道招牌菜,打算兩家人坐在一起吃頓便飯,當做是給章言的恭賀和踐行。


    章忠和章言藍因一起去衙門看發榜,章言和藍因因變故提前走了, 章忠幸運地沒有被兩人連累到, 收集了不少這次縣試錄中學子的消息不說, 還在榜單前看了好幾場戲, 一回來就嘰嘰喳喳地找章言,“言哥,你和哥夫跑得快——”


    章忠話剛起了個頭就察覺到他堂哥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帶上了實質的壓迫性,於是果斷改口,“言哥,你和哥夫走的早,沒有仔細看榜單,肯定不知道,那天那個醒來哭個不停的林先竟然考了這次縣試的第八名,真是人不可貌相。”


    “林先自己也不敢相信自己考入了前十名。他考第一場出來時還以為自己考砸了,所以才在考場前哭的那麽傷心。”章忠絕口不提林先的行為可能還和他們喂給他的茶水有關,“後麵雖然堅持考完,但他總覺得他自己這次不會中,和人交談時,擺出一副自己落榜了的樣子,惹得不少同窗友人寬慰他。”


    “因此榜單一發下來,林學子的同窗和好友見他考取了第八名,比他們考得都好,他放榜前卻還在他們麵前自艾自怨,林先的同窗氣不過聯手將他揍了一頓。”章忠說到這裏還有些幸災樂禍,他可是全程目睹了那位林學子挨揍。


    林學子當初可能真覺得自己沒考好,才在友人麵前消沉了些,但是友人比他還不如,這樣的情況下,他不挨打誰挨打。


    也就是堂哥帶著哥夫跑得快,不然肯定也會被那些沒考中的酸書生找茬出言諷刺的。


    畢竟哥夫說的話實在太招人恨了,簡直是在人家傷口上撒鹽,和林學子在友人麵前表麵裝蒜實為炫耀其實差不多。


    知道林先的遭遇,藍因也十分慶幸早早離開了,這裏的雄性實力弱身體差,卻特別喜歡逞勇鬥狠打群架,比聯邦的雄蟲還要危險。


    而他不能下狠手,如果真打起來,到時候可能就沒有辦法保證相公不受傷害。


    “相公,咱們還真幸運。”藍因目光灼灼地看向章言,“多虧了相公你有遠見,我們避開了一場鬥毆。”


    “藍因。”


    “嗯?”


    “智慧是個好東西,請你不要偏科,全麵發展。”


    藍因:“相公,你說什麽,我不是很明白?”


    “簡單說,我希望你的理智和你充沛的情感一樣,可以一直在線,不要一會兒精明,一會兒犯蠢,給人帶來困擾。”章言覺得隻要和藍因出去,就要擔心藍因什麽時候會掉鏈子的感覺太糟了。原身娘說是教導小蟲子,但是見到小蟲子能炒茶賺大錢後,就直接撒手不管了,又讓小蟲子回到了之前散漫的狀態。


    結果藍因的事情都落在了他身上。


    辦好事,功勞要推給他,辦糗事,害他跟著一起丟臉,還真是生動體現了什麽叫夫夫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章言很想問問藍因,你們蟲族不是做好事歸雄主,壞事歸雌蟲的,你這樣還是一隻合格的雌蟲嗎。


    不過他忍住了。


    他不需要藍因錦上添花,隻需要藍因掉坑的時候別拉著他。


    但是因為藍因時刻不離開他,這個卑微的願望竟然十分難以實現,


    章言覺得他正在遭受剛穿越來時,一心求死萬事不管任其發展而帶來的反噬,尤其是在藍因身上。他本可以在源頭掐滅這些麻煩,卻因為一時拖延,已經錯過了最好時機。


    這大概就是他欺負小蟲子的報應。


    “我會努力的。”藍因見雄主不高興保證道。


    “回答的太快,我覺得你在敷衍我。”


    藍因思考了一會兒,一字一句鏗鏘有力地道,“相公,我、會、做、到、你、說、的。”


    “嗯。”


    章忠:……。堂哥和哥夫旁若無人的打情罵俏,看得人好牙酸。


    這兩個人是不是忘了這裏還有個才十歲半的小孩,就不怕教壞小孩嗎,我還這麽小,為什麽要聽這些。不過,章忠也覺得他哥夫不在堂哥麵前的時候像個漢子,和堂哥在一起的時候比大多數小哥兒還要黏人,反差巨大。和堂哥說的時而犯蠢時而精明還真對上了。


    章言已經知道這次縣試的蝴蝶是那個敢為天下先的林先,下午就不用再去抄錄榜單,不知道是因為他幫了林先把林先帶出考場,還是林先被灌下的兩碗摧心茶,產生了這次的蝴蝶效應。


    聽說縣試的三天,藍因的茶觸發出不少奇怪的效果。不少人都是興高采烈的來痛徹心扉的走,而到了林先這裏卻是羞愧的反省自己的軟弱,這大概就是林先和普通人的不同之處。


    記憶裏本次縣試錄取的人中並沒有林先這個人,而上輩子縣試第八名似乎就是現在的第九名,林先突然出世,以絕對的優勢,將其他人的名字都往下壓了一名。


    而在林先被他灌下摧心茶前,也就是出考場時和他同行那段路時,林先整個人的狀態壓抑低沉,隱隱有絕望放棄的意思。


    但喝了兩碗的摧心茶醒來,哭哭啼啼鬧了那麽一場,發泄出了胸中的鬱氣,反而激起了他的鬥誌。


    若是因此超常發揮,倒也不難理解。


    清楚了事情的原委,章言也沒有心思繼續追究下去,他接受了原身的身體,但和原身不是同一個人,行事不同選擇不同,周圍產生變化是正常的。


    這些蝴蝶效應都是合理存在的,不是他主動結下的因果,他也不擔心會對自己產生什麽影響。作為一隻難得有善心的鬼,章言覺得自己隻要不胡亂攪亂多數人的命運,就是他對其他人最大的善意了。


    相比較起來,林先還比不上藍因帶給他的麻煩多。


    縣城到府城坐馬車需要五天時間,舟車勞頓再加上休整的時間,一旬就過去了,對爭分奪秒的考生來說,這樣趕路實在過於煎熬。而走水路則不同,從縣碼頭搭船到府城隻需要半日時間。除了實在是坐不了船的,大多數考生都選擇走水路。


    章言在縣試發榜的第三天帶著章言娘大伯娘給他和藍因收拾好的行囊啟程往府城了。


    章言娘和章瑛在這一天收拾東西回後山村,章言爹要先把章言和藍因送到府城,安頓下來,再趕回家中。


    府試、院試都在府城舉行,章言少說要在府城逗留三個月的時間,於是等他們到了府城,在伢人的介紹人租了一處清靜的一進院子。


    因為府試的緣故,府城的房租都在翻倍漲,尤其是這種適合讀書的小院子。


    他們以一個月十兩的價格租了三個月,藍因上次賣給章大伯四十多斤茶葉,也不過得了百兩銀子,三個月的租金就要花費三分之一,藍因要努力奮鬥養雄主的心更加迫切。


    章言爹在府城待了兩日,見章言和藍因都安置好了,決定回家,臨走前,他將章言叫到一邊。


    “你娘和你妹妹兩個人在家,我放心不下,馬上就要回去了。”


    “你和藍哥兒好好相處。”章言爹囑咐他。


    “是。”


    見兒子似乎不情願,章言爹繼續道,“藍哥兒雖在小事上不著調,大事上卻是立得住的性子,讓他留在這裏,既可以照顧你,也是個幫手。你若是對他有不滿意的,就好好教導他,把他教成你滿意的樣子。我知你有誌向,縱使你將來飛黃騰達帶著家人雞犬升天,也改變了你爺爺給人做過鏢師,我是個種地的你大伯父經商的事實,那些富貴人家的哥兒小姐不是咱們能消受的,人家幫你不會白幫,給了你東西是想從你身上收獲更大的回報,比較起來藍哥兒對咱們這樣的人家更好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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