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遠道人身後的洞中傳來轟隆轟隆的響聲,似乎有什麽東西要出來,整個鐵符山也有些晃動,同時,有個蒼老的的聲音緩緩傳出,“你我之間的契約,已經完成,你要反悔?”


    行遠道人緩緩搖頭,“我已經說過,時來天地皆同力,如今天時在你,走不走是你的事,敢不敢走,也是你的事。”


    “你真的不會出手?”


    行遠道人作為七星劍的持劍人,看向遠方,不再回答洞中的問題。


    長久的沉寂,給人一種窒息的感覺。


    “我要出來了。”洞中一個聲音緩緩傳出。


    行遠道人往旁邊走出一段距離,把洞口讓開,側身站在一旁。


    阿牛老道人的長劍微微發顫,似有雷鳴聲發出。


    轟隆隆的聲音夾裹著濃濃的腥臭氣息從洞中湧出,一個巨大的赤黑色蛇頭在洞口張望,趴在地上,蛇頭也比楊見山高了很多。眼眸狹長,頭有雙角。


    巨蟒在洞口觀察了一會,呼出一口濁氣,“真的自由了。”


    說著話,黑色巨蟒變成了一位老人,殺氣極重,與行遠道人相距不遠。


    “你騙我!”


    黑衣老者看著身邊的行遠道人,說完這句話,反而自己搖了搖頭,行遠道人是作為持劍者與自己結約,並沒有說七星劍在他手上。而持劍者身份,應該作不得假。


    黑衣老者看了一眼近在眼前的行遠道人,行遠道人歎了口氣,“不妨一試。”


    黑衣老者也沒見動靜,忽然一道淡淡的血影在行遠道人身上來回穿過三次,那道血色身影愈加清晰,轉眼血色人影已經回到黑衣老者身上。


    黑衣老者氣勢暴漲,“果然是持劍者,和七星劍的主人一樣,笑死老夫了!哈哈,你果然沒有騙我,契約依然有效。”


    話音剛落地,黑衣老者忽然雙指刺進自己雙目之間,麵目猙獰。


    陳真人一步踏出,幾乎和阿牛老道人同時出手。


    不過也僅僅是一觸即開,阿牛老道人被黑衣老者推出一掌,飛出數十丈之遠。


    阿牛老道人口中血沫噴湧,長劍震成粉末,精光閃閃的長劍卻在斷成粉末的那一刻發出一粒光芒,耀眼奪目。


    那一粒光芒給了黑衣老者一絲錯覺,身體在一瞬間遲疑了一下,陳觀主手持開山斧在數千年後再次斬在老者身上。


    開山斧韌口斷裂,斧柄也斷成兩截,陳觀主雙手和手臂肌膚爆裂,筋骨受損極重,沾滿血汙的白骨手掌還是緊緊抓著斧柄。


    可惜,這次沒有七星劍。


    陳觀主如斷線風箏跌落在地,生死不知。


    老者腹部傷口金光燦燦,黑紅色血汙緩緩流淌。


    老者盯著楊見山,少年郎一動不動,也看著黑衣老者。


    “不怕死就過來。”


    楊見山一動不動,手中小小匕首握得很穩。


    黑衣老者還是盯著楊見山,“咱倆扯平了。”話卻說給行遠道人聽,那一縷殘念,還是釘入了老者的腦海中,卻不知行遠道人這樣做,是為何。老者不覺得是什麽好事。


    老者最終沒有向楊見山動手,也沒能維持住人形,現出巨蟒真身向南方快速離去,用不了多久,就能進入黑沙江中。


    楊見山眼眸中黑氣愈加濃稠,然後嘭地一聲倒在地上,沒有了任何知覺。


    黑沙江流經數千裏,江麵寬廣,水深多險流,傳言遠古時期有一條黑色惡龍。


    也不知道是多少天之後,楊見山慢慢睜開眼,除了渾身酸痛沒有二兩勁,其餘也沒有什麽感覺。


    道觀裏什麽也沒有供奉,道家祖師爺畫像都沒有一張,更別談香火。


    其實,放小竹箱的時候,楊見山就掃過一眼,確實不像那山下道觀,倒像普普通通一戶人家。


    李西山坐在草鋪邊小板凳上,唉聲歎氣。


    “你飯量太大,躺著不動都能吃掉好多東西,人家實在沒轍,隻能把我找來,讓我把你帶走。”


    說著話,李西山實在沒能忍住,打了個飽嗝,瞅了一眼腳下的雞骨頭,趁楊見山不注意,用腳踢到楊見山身下的茅草旁邊。


    這些天,陳觀主沒少在山上轉悠,那些野兔山雞什麽的,就快被虯髯漢子抓沒了。


    這茅草紮得密實,鬆軟、很厚,睡起來,應該很舒服。楊見山緩緩坐起來,走出道觀,渾身疼痛不說,腳下軟綿綿的。


    小道觀還是那個小道觀,土牆瓦片,結實,就是和富貴氣不沾邊。


    道觀外麵也沒多少東西,就有一個木頭小板凳,還有個小桌子,木工手藝還行,最主要是結實,另一個小板凳被李西山坐著。


    旁邊有個小柴房,煙囪正冒著煙。


    楊見山被一個小土包吸引,走過去,才看到一個小小的石碑,上麵寫著阿牛之墓。


    楊見山皺了皺眉頭。


    “行遠!”一個粗嗓門叫了一聲,寬寬的身板從山門進來,虯髯漢子陳觀主手上拎著一隻山雞,一條大魚,滿身汗漬,臉上還有鑽樹林劃出的傷口。


    陳觀主看了楊見山幾眼,嘴角抽搐了好幾下,還是沒和楊見山說話。


    行遠道人聽見陳觀主回來,趕緊低頭彎腰走出小柴房,看著有些心虛的陳觀主,“怎麽就一隻雞一條魚?”


    “再不回來,就怕先生餓了。”山雞野兔不好抓,況且現在,找到一隻都難。這條大魚,陳觀主跑的路,可不近。


    楊見山看著阿牛老道人,再看一眼陳觀主手臂,下意識摸了下胸口,小瓷瓶還在。


    兩人也不管楊見山,一起鑽進柴房,好一陣忙活。


    過了一會,濃濃的香味飄了出來。


    李西山踱著步子緩緩走出屋門,手裏拎著條小板凳。


    陳觀主和阿牛老道人就把雞魚端上道觀院子的小桌子上,還有兩盤青菜,盛了四碗米飯,把筷子擺好。


    李西山麵朝南坐,柴房在西麵,阿牛老道人看了眼站在桌子南麵的楊見山,就在桌子西麵坐下了,麵朝大門。


    陳觀主手裏拿了個木頭墩子,看了楊見山一眼,不情不願遞了過去,楊見山接過來,陳觀主趕緊轉身,跑進柴房又拿來一個小木墩在桌子東麵坐下。


    楊見山就在桌子南麵坐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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