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西山跟在楊見山身後,不住唉聲歎氣,“見山啊,你說那個叫溫如的女鬼是不是眼睛不好使啊?為什麽看那長相一般的楊曠含情脈脈,偏偏不能對玉樹臨風的李西山一見傾心呢?”


    李西山實在想不明白,才問楊見山的。其實不光沒有一見傾心,在李西山一番琢磨之後,是不是那個溫如以後就和自己有些嫌隙出來?都不是那動手打人的楊見山!


    李西山自認為是一個花見花開人見人愛的人,你要問他憑什麽,其實李西山自己最清楚了,當局者迷旁觀者清這種說法,在李西山這裏不存在的。


    我李西山這個人,不管是誰,第一眼見到,肯定就能感到,是一位極有內涵的人。長相什麽的,都是細枝末節,雖然略有影響,根本掩蓋不了自內而外散發出的氣質與才華。


    李西山對這一點,根本沒有一點懷疑。


    “她不喜歡你這身衣服。”


    楊見山看了李西山穿的青色儒衫一眼。


    李西山點點頭,自己確實被這件儒衫拖累了。


    溫如的腦子和顏值沒能走到一條道上,一個南轅一個北轍,就像她的眼光一樣不靠譜。嗯,和上官驀然的長相和脾氣一樣。


    不過要是知道這女鬼口味如此刁鑽,自己就換身衣服了,哪怕換件農夫的衣衫也行,上山砍柴嘛,再背一捆柴火,這樣的話,才更應景一些。


    李西山腦海中卻浮現那個自稱陳真人的陳觀主形象,於是馬上否定了剛才的那個念頭,回想那楊曠的樣子,自然比陳觀主靠譜得多了去了。這樣一比較,李西山就沒有剛才那般傷心了。


    一想到陳觀主心心念念想著下山娶個媳婦生孩子的願望,李西山就覺得,其實陳觀主這個人還是挺正幹的,就是可惜,在那個小山頭,恐怕存不下幾兩銀子。


    再一想陳觀主那個形象,就覺得陳觀主要實現這個願望,壓力不是一般大。


    不過癩蛤蟆吃天鵝肉這類奮鬥目標,李西山絕對鼎力支持。反正成功的可能性那可是連個萬一的希望都沒有,到時候自己還能跟著看個笑話,再說幾句現成的風涼話,自己心裏,還不跟喝了醇酒一般美滋滋?


    不過,雖然想到陳觀主後,李西山心裏美滋滋,但是一想到離開時溫如和那個躺著不能動的楊曠那個樣子,李西山還是不甘心。


    說到底,自己和陳觀主暫時成了一類人,而楊曠那坨牛糞,已經有鮮花長在上麵了。


    不管是在哪裏,竟然有不喜歡讀書人的?好像越漂亮的女人越喜歡那身書卷氣吧?李西山先點頭,再搖頭,雖說喜歡,還是不如成熟女人喜歡讀書人多一些。不過,無論如何,就不應該有不喜歡讀書人的女人的。


    李西山確實很後悔,也非常不甘心,以後有機會再相見,定要找回這個場子,不就是個多活了幾百年的狗屁仙人嘛,人身小天地都破碎了,以後還能不能恢複,都說不定的。都幾百年了,實在是機會渺茫。


    自己就不同了,關鍵是年紀輕,前途一片光明。更關鍵是,有楊見山在身邊,嘿嘿,李西山趕緊告誡自己,不可多想,更不可多說,以免自己飄起來,就下不來了。


    最關鍵的是,不能讓楊見山知道。要讓他一下子想通過來,那自己就真的做不成大爺了。李西山一想到李東隅這三個字,就頭皮發麻。可憐是真可憐,厲害是真厲害。其實,還真不是李東隅這個人本身有多厲害。李西山重拾信心,就要拍楊見山腦袋一巴掌。


    “一張挑燈符真能維持一個陰靈靈氣不散?”楊見山忽然轉頭問了句話,顯然很懷疑自己畫出的那幾張符籙,能有那麽大用處。


    “要換成我是你,然後由我來畫,生死人肉白骨,半點不難。”李西山趕忙把手收回來,說了句連自己都覺得臉紅的話。李西山自己從來沒畫過符的。


    這句話說完,李西山就不好意思去拍楊見山的腦袋。


    楊見山沉默不言。


    李西山卻忽然想起一件事情來,“你說那個楊曠,其實是不是挺無奈的?”


    楊見山皺著眉頭。


    李西山想了想,楊見山還是個少年郎,就說得更清楚一些,“或者說,他可能根本不想,可是她覺得那就是最大的獎勵了,然後,那個可憐的楊曠就身不由己了?”李西山憤恨不已。


    其實一開始出現,李西山就看出來了。披頭散發,那是臨時弄亂的,麵目猙獰,做個表情誰不會?就是那整潔的衣衫上的血汙,也不過是剛剛抹上去的。那楊曠露出的肌膚,有一點汙漬在上麵?一個大老爺們,活脫脫被人弄成了個渾身上下幹淨淨香噴噴的小白臉!


    要說羨慕那個楊曠,李西山倒沒覺得有多羨慕,但要說是不是有些嫉妒,李西山就隻能點頭承認了。哪個爺們不想被媳婦養成小白臉呢?


    李西山嘴角抽搐了幾下,終於沒理由在那裏顯擺了,就幹脆在那裏生起悶氣來。真的隻能自己生悶氣,楊見山把眉頭擰在一起,還沒能舒展開呢。一個小屁孩,不懂的。


    生了會悶氣,兩人就已經離開那個小山頭,山腳有一道延長極遠的地下泉水,泉水甘甜,離山頭很遠才湧出地麵,慢慢匯成小溪,再流出很遠的路,又匯入一條河流,河流兩岸,不管是種瓜種桃,不光產量要高出一些,比一般瓜果,都要香甜幾分。本來是歪瓜裂棗的,都有些鍾靈毓秀的感覺了。


    李西山慫恿楊見山拿出酒葫蘆灌上一些,楊見山卻沒有理會。


    原來那女鬼生前叫溫如,那個看起來很年輕的男人生前——其實算不上生前,因為根本沒死過,是位煉氣士,而且境界不低,人身小天地雖然破碎不堪,但看得出來,氣象可觀。


    李西山雖然沒什麽境界,其實眼界也不高,但是直覺極好,這個東西,很靠天賦的。


    “你那一腳,力道、角度、時機,都不對!踢得一塌糊塗。”李西山哀歎一聲,要是在不危山上,楊見山給自己提鞋都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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