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三嫂伉儷情深。”蕭恪鼓起掌來。


    才發現自己王府裏還有兩個客人,蕭遠和燕王府才匆匆整理了一下著裝。


    “你怎麽跑到我這裏來了?”蕭遠拔著頭發裏的雞毛,“不會是專門跑來看我這哥哥的笑話的吧?”


    蕭恪笑道:“三哥三嫂的感情令人豔羨,怎麽會是笑話?”


    燕王妃紅著臉朝蕭恪道:“讓五弟見笑了。”


    “好了好了,都是自家人,不說這些虛的,這次來,是清意想給三哥點東西。”蕭恪扶著蘇清意上前。


    蕭遠見著蘇清意的肚子,再看看蕭恪,果然啊,要當父親的老五比以前要多了許多人情,感覺就像是多了一根線將他拴著。


    “燕王殿下,燕王妃。”蘇清意向二人福了福身。


    “這是我能為燕北將士和百姓做的一點小事。”蘇清意拿出一個錦囊遞出去,“還請燕王殿下收下。”


    蕭遠愣住,如果他猜得沒錯的話,這小小的錦囊裏,應該是銀票。


    他看向蕭恪,卻見蕭恪對他點頭。


    蕭遠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從蘇清意手裏鄭重地接過錦囊:“我替燕北將士和燕北百姓謝謝你。”


    蘇清意淡然一笑:“都是大渝子民,不談謝不謝的。”


    不過她很清楚,她這二十萬兩銀票給出去了,收到的,會是蕭遠毫無保留的站隊,從此以後,整個燕北都將站在蕭恪這一邊。


    西南是蕭恪的大本營,塞北經過賑災一事也成了蕭恪的擁躉,而往後還會再多一個燕北……蕭恪離那個皇位,已經越來越近了。


    “燕王殿下盡管和綏族打仗,兵馬和糧草,我們會陸續送上。”蘇清意承諾道。


    蕭遠今天原本是做好了孤家寡人的準備,孑然一身去燕北,哪怕戰死在燕北也沒有關係,隻是可憐他的母妃,往後餘生在這深宮之中再無人可依靠。


    可上天終究還是待他不薄的,王妃對他不離不棄,願意和他到燕北去吃苦受罪,蕭恪和他的側妃更是送來了最大的助力。


    “燕北必勝,大渝必勝!”


    ……


    第二天,蕭遠帶著蕭恪給他的五千人馬出發,他已經將燕王府的所有人都給了銀子遣散,讓他們再去找個別的主人家做事,陳公公不願意走,也不願意回宮去等著重新分配,要死要活的非要跟他去燕北,蕭遠懷疑陳公公是受了他王妃的啟發。


    總之,他此去燕北再難有歸期,帶的東西不多,最重要的人帶上就足夠了。


    蘇清意和蕭恪在城門外給蕭遠送行。


    “小乖乖,伯母沒辦法在你出生時給你送禮物了,今天先將禮物交給你娘親替你保管。”燕王妃將一個自己從小戴到到的玉佩給了蘇清意,“這是我送給我侄兒的禮物。”


    蘇清意沒有推拒,她知曉燕王妃這是什麽意思。


    燕王妃隻是比別人單純了些,其實不傻。


    “老三!”蕭睿和蕭啟也騎著馬趕了過來。


    “老三,當大哥的沒什麽能給你的,我連夜籌措了些糧草,你帶著一起去燕北。”蕭睿騎馬跑得有些急,這會兒額間都冒出了細密的汗珠。


    蕭啟直接將自己的手令拍進了蕭遠的手掌中:“二哥窮,唯獨封地離燕北不遠,你幫可得幫二哥將封地守住了,別讓二哥這一大家子人喝西北風。”


    蘇清意眉目間全是笑意。


    如果她的外公瞧見了這兄弟幾個兄友弟恭,為了大渝而齊心協力,在天之靈也會很高興的吧。


    外公您看,大渝皇室並非不是無藥可救,老皇帝不怎麽樣,卻有好幾個能幹的兒子,大渝的未來,會變好的。


    “兄弟們,謝了。”蕭遠幾乎是含淚上馬。


    而就在蕭遠下令啟程前,又有一人騎著馬奔襲而來,那是一個身披戰袍的女子。


    正是蕭遠的母妃,何婕妤,何燕然。


    何燕然勒馬,停在了自己的兒子身邊:“看來我來得還算及時,不必追你一程。”


    蕭遠訝然:“母妃怎麽來了?”


    關鍵是他母妃是如何能出宮的?


    “我去求了皇後娘娘,皇後娘娘幫忙遊說了陛下放我出宮,同你一起去燕北。”何燕然笑了笑,“你還從來沒有見過你娘的厲害呢,這回讓你開開眼界!”


    燕北何燕然,女中豪傑也,若是當年不曾進宮,她會是燕北人人提而讚之的女將軍。


    蘇清意對皇後的嘴又有了新的認識,能說動皇帝將他故意囚於皇宮幾十年的宮妃給放出來,並且不讓皇帝懷疑蕭遠帶著一家人遠走高飛之後造反,皇後的話術,怕是能打好幾個醇國公。


    “那我們出發。”蕭遠又哭又笑。


    大軍前進,其餘的人便讓開了路來。


    蘇清意看著隊伍走遠,不禁問道:“殿下,燕北的戰事能快快結束嗎?”


    蕭恪握住蘇清意的手,用一種近乎保證的語氣道:“會的。”


    兩個月,要是兩個月燕北的戰事未定,他便親自殺去燕北。


    他一定會讓自己的孩子,在一片太平中出生。


    第54章 聚會


    蕭遠領兵北上, 老皇帝這個昏君得知蕭恪他們兄弟三個居然還去給蕭遠送行,對他們幾個大發雷霆,而且還是在早朝之時, 話裏話外都在說他們兄弟幾個做得不對。


    蕭恪直接站了出來, 一番話術將老皇帝的毛給順了下來,其實說什麽老皇帝也不太明白,總之蕭恪哄得他開心了,他也就罷了。


    蕭遠隻是去燕北了而不是死了, 蕭遠以前在京城經營起來的人手盡數托付給了蕭恪, 他想著既然自己也搶不到那個皇位了, 幹脆就讓蕭恪去搶。


    最好是能逼著老皇帝趕緊下台。


    以蕭恪如今的勢力, 蕭睿和蕭啟已經很明顯爭不過蕭恪了, 加上他們本來也不是生死仇敵, 跟蕭華之間有著本質的差別, 所以慢慢的, 蕭睿和蕭啟也退出了皇位的爭奪。


    如今這朝堂上是個人都能看得出來,蕭恪就是大渝未來的皇帝,板上釘釘, 變不了了。


    就看老皇帝什麽時候能玩完。


    蘇清意也很想老皇帝早日完蛋,因此在新送給皇帝的禮物裏, 她開始加東西了, 這些東西不會讓老皇帝直接暴斃, 但是能夠加速老皇帝的衰老, 特別是身體會衰弱得越來越快,而老皇帝表麵上什麽都不會有, 甚至看起來比以往還要精神。


    隻不過蘇清意萬萬沒想到老皇帝會自信到膨脹, 他還真把自己給當成龍虎精神的年輕人了, 居然開始選妃了,雖然不是在整個大渝選,但是也是在京城,分明是想挑人家從小嬌養的姑娘去伺候他這個老頭子。


    這下老皇帝也算是惹了眾怒了,那麽多的大臣,多的是家裏麵有適齡的姑娘的,莫非都要進宮去,在那麽個隻剩下個腦袋還埋在土外邊的老頭兒身邊熬嗎?


    除了發了瘋的將自家姑娘給送進皇宮去,其他的人家都是在加緊議親,隻要有了婚配,便不再有入宮的資格,還有將女兒送到老家去避風頭的,總之就是不讓老皇帝糟蹋他們如花似玉的姑娘。


    “父皇在三哥離開京城之後就迫不及待的將燕王府給收了回來,就連京郊的皇莊也給收了回來,說是他人在燕北用不著。”蕭恪跟蘇清意談及此事,眼睛裏是滿滿的冷意。


    他們這位父皇,實在是太無情了。


    “陛下從燕王殿下那裏弄點不少錢吧?否則也不會有這個錢來選妃。”蘇清意實在是太想花錢雇人寫一篇文章來好好地罵一罵了,這皇帝當得這麽不要臉的,當真是前所未聞。


    蕭恪摸了摸蘇清意的肚子,好聲好氣道:“不要動怒,不值得因他動怒。”


    蘇清意已經懷有身孕七個月了,現在這肚子啊越來越大,行動也越來越不便,做什麽都得照顧著肚子裏這個,很是受累。


    “倒也是。”蘇清意想了想,不再提老皇帝這個晦氣的,同蕭恪說起了成王府要辦的宴會。


    “殿下將京城裏那麽多還未談婚論嫁的人給湊到一堆來,幫著人家說親,也不怕陛下知道後怪罪?”蘇清意問道。


    要說狠還是蕭恪狠,老皇帝要在京城範圍選妃,蕭恪便做主請京城尚未婚配的男男女女到成王府來,擺明了跟老皇帝對著幹,哪怕他明麵上打的是為他的頭一個孩子祈福的名義。


    也就是老皇帝好糊弄,再加上醇國公出來跳了一回讓老皇帝給打了一頓暫時不敢冒頭,不然蕭恪怕是不好交代。


    蕭恪:“氣死了不是更好?”氣死了他便直接進宮去坐那把龍椅,光明正大地取代他父皇那個昏君。


    蘇清意忍俊不禁,蕭恪在她麵前也是什麽都敢說了,也不怕她將他給賣了。


    不過蘇清意對這次的宴會還是很積極的,她閑得沒事幹,便想著幫蕭征和張靈張羅張羅。


    也不知蕭恪身邊為何會有蕭征這樣的呆瓜,明明和蘇淺央之間有那意思,兩人卻連見麵的次數都寥寥無幾,一個是不懂風月克製得很,一個是遵規守矩古板得很,這兩人要是沒有人幫忙啊,怕是等不到他們倆成親的那一天了。


    蘇淺央的父親,也就是禮部侍郎,最開始也沒有急著要將女兒給嫁出去,老皇帝一說想選妃,他比誰都著急,更是為了此事在朝堂上頂撞了皇帝,被皇帝給薅一通罵,連禮官的顏麵都給踹了個翻,經此一遭,禮部侍郎就怕老皇帝要他女兒進宮,所以他巴不得趕緊把蘇淺央給嫁出去,嫁給誰不比去給一個老頭子當妃子強呢?


    況且,大渝朝隻有尋常人家和離的,卻還從來沒有當了皇帝的妃子之後還能嫁人的,所以,哪怕老皇帝隻寵幸了一次,都不會再有放出宮婚配的自由。


    為此,成王府的請柬派出去之後,沒有哪家不上門的。


    而除了給蕭征和蘇淺央加把火,蘇清意還想著幫張靈也物色物色郎君。


    中書侍郎那一家人都處理幹淨了,張靈還是太尉府的女兒,她還有一個當王妃的姐姐,而且還是風頭最盛的那一位皇子,成王殿下的王妃,張氏的地位隨著蕭恪而水漲船高,也就連帶著張靈的身價也水漲船高。


    明眼人誰瞧不出來蕭恪日後多半就是大渝皇帝了?蕭恪成了大渝皇帝,那麽王妃張氏就是皇後,皇後的妹妹自然是不一樣的,哪怕就是為了攀上蕭恪這棵大樹,也多的是人想要求娶張靈。


    想要求娶張靈的人越多就越要小心,不怕求娶的人帶著目的來,就怕是個心野的,真拿張靈當跳板。


    一同來成王府做客的還有成了婚的女眷,長一輩的或者是平輩的夫人們一閑聊,什麽消息都能探聽出來,蘇清意還指著這些夫人給自己提供些消息。


    宴會這日的天氣很好,好到張氏都有力氣出來和前來的女眷們一起聊聊天。


    原本前來成王府的女眷們還擔心張氏不待見蘇清意這個側妃,她們不好說話,沒想到人家倆處得跟親姐妹似的,關係好得不得了,也是稀奇。


    “這是今年的桃花做的桃花酥,各位可以嚐嚐看。”蘇清意指了指桌上的點心,“王府的廚子特意研究過,和別的桃花酥有些區別呢。”


    初春桃花盛開,這桌上不光有桃花酥,還有桃花酒,吃食也都跟桃花有關,什麽桃花豬蹄美顏粥、桃花丸之類的,也有些別的,都是精致可口的小菜,很符合這節氣。


    “我們這幾個,成天就躲在府裏琢磨吃食了,還請諸位不要見怪。”張氏先拿了一塊桃花酥起來,自己先試吃,她咬了一口便知這桃花酥的不同,便大力向女眷們推薦。


    蘇清意和張氏都是很難鎮住場子的人,一會就把女眷這邊的場子給熱了起來,而蕭恪在前邊跟男賓們打好了招呼,也會帶到花園這邊來,再往後就是不曾婚配的男男女女們自己認識認識,別的便不用旁的人再去插手了。


    將小年輕們都打發去了花園裏玩,蘇清意她們這些已經嫁了人的聊起話題來也更加肆無忌憚,畢竟有些事情,不是未出閣的姑娘們能夠參與其中的。


    “聽聞燕王殿下抵達燕北之後第一時間就帶兵鞏固了防線,而燕王妃也換下羅裙,穿上布衣在前線幫忙,據說燕王妃將自己的金銀首飾全部都給化了。”敢這麽明目張膽地說話的,基本上家裏已經是跟蕭恪站在了一條線上,不過連這都拿出來議論,也足以證明老皇帝是有多麽不招人待見。


    大渝自開國以來,就沒有哪個皇子妃像燕王妃這般,居然連自己的金銀首飾都要拿出來化掉充作錢財用的,說白了,這不是燕王和燕王妃沒臉,而是當皇帝的沒臉。


    這大渝的皇帝又不是燕王,卻要燕王妃一個從小就沒有吃過苦的名門貴女去燕北遭罪,皇帝本就是個臭名遠揚的了,這件事傳出來,天下女子,包括很多男子,都會對老皇帝更加心生厭惡。


    蘇清意淡笑一下,她也明白燕王妃的做法。


    燕王妃在一幹有心眼的高門夫人中屬實不算聰明人,可她很善良,明明有自己給的二十萬兩銀票,足以緩解燕北的軍餉空缺,可她仍然選擇了將自己的首飾給融掉,她從始至終都沒有想過要占自己的便宜。


    蘇清意自己的嫁妝加上日常購置的首飾中也有不少金銀的,不光是首飾,姑娘們的嫁妝裏還有不少金銀器,這些金銀器的重量可是不小,燕王妃要是真將這些都給融了,那絕對是一筆不少的金銀,而這些金銀,都會用於燕北戰事。


    “說起來,還是何婕妤厲害,都已經二三十年不曾在軍中待過了,竟然還能如年輕時一般提槍挽弓。”有夫人盛讚道,“這是真正的巾幗英雄啊!”


    張氏卻道:“夫人請慎言,哪裏有什麽何婕妤?在燕北戰場上的,是何將軍。”


    那夫人聞言,連連改口:“王妃說得對,那是威名赫赫的何將軍。”


    皇宮數載也沒有能折去她驕傲的羽翼,何將軍,不輸任何沙場男兒的頂天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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