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冰台衙門,位於阿房宮西北方向,背靠一座青山,重重的圍牆包圍這裏麵的一片建築。


    在圍牆之外,是富貴堂皇的一排排宮殿,而圍牆之內,終日不見陽光。


    這個衙門是整個大秦朝最黑暗的地方。


    哪怕是廷尉掌官的天牢,都不如這裏的陰暗。


    隻要一走進黑冰台的大門,仿佛都能聽到黑冰水牢裏麵傳出來的哀嚎,那聲音淒厲的猶如惡鬼在呐喊,讓人不寒而栗。


    地宮的一個大殿之上,燭光映照,首位跪坐的是一個穿著宮闈太監藍紋錦袍的男子,中年模樣,臉龐白淨,須發潔白,而且是那種光滑的白。


    這便是當今大秦朝,手握黑冰台大權的太監魏能。


    魏能本是冀州人,十二歲自閹而入宮,伴隨在景佑帝的身邊,他武藝非凡,是景佑帝第一護衛,曾經為景佑帝擋過無數次刺殺,被譽為景佑帝身邊的第一忠心義士。


    二十歲被還是皇子的景佑帝賜字忠賢。


    魏忠賢,忠在前,賢在後。


    他隻忠於當今景佑帝,而景佑帝登基之後,他更是禦封為列侯,貴為黑冰台大都督,掌控大秦消息網絡。


    他是景佑帝的第一劊子手,也是大秦朝堂上的第一閻王。


    他本人更加是當今大秦江湖上的數一數二的武道宗師,一身武藝深不可測,是一個讓江湖遊俠聞風喪膽的黑麵死神。


    “督公,屬下無能,請督公責罰!”幽靜的大堂之下,鐵鷹將士的首領之一的鐵劍,對著堂上俯首跪下,請罪說道。


    “失敗了?”魏忠賢幽幽的說道。


    “是!”


    鐵劍的身軀忍不住顫栗的一下,才說道:“辛然逃出了城,雖然受了重傷,但是趁著夜色逃走了,屬下未能完成督公所托!”


    “哼,一個小小的辛然你都抓不住,咱家要你何用!”


    魏忠賢抬頭,一雙深邃不見光的眼眸仿佛凝聚這一抹能攝魂勾魄,隻要讓人看上一眼,就渾身都膽寒不已。


    “屬下罪該萬死!”


    鐵劍連忙額頭重重的磕下去,都已經磕出的血跡。


    “咱家念在你鐵劍對咱家也算是忠心耿耿,死罪可免,活罪難逃!”魏忠賢尖銳的聲音冷冷的都說到。


    “謝謝督公!”鐵劍鬆了一口求。


    魏忠賢想了想,淡然的說道:“你去一趟江東,查一查項燕,此人有些詭異,咱家抓拿不穩,而且他還是江東第一世家的家主,與雍王之間千絲萬縷,你可要小心!”


    “項燕,兵家巨子?”


    鐵劍聞言,麵色微微一變,這可是九死一生的任務啊。


    江東本來就是項家的地盤。


    而且項燕還是朝堂的後將軍,手中十萬精銳,鎮守山越,更重要的是,他是這一代的兵家巨子。


    百年前,秦文帝獨尊儒家,而罷諸子百家。


    很多的傳承下來的道流都被儒家聯合朝堂給滅了,但是一些大型流派卻因為底蘊深厚,頑強的生存了下來。


    比如墨家,兵家,法家,這些流派千百年來的根基,可不是一朝一夕能滅得了的。


    這些流派自然就形成了如今的所為江湖實力。


    而兵家,就是其中最重要的一股勢力,兵家巨子,傳承這一代,落到了江東第一世家的家主項燕的手中。


    項燕雖然已是七十高齡,但是他武道深不可測,尚能揮動一百二十斤的鬼頭大刀,是江東的一麵旗幟。


    “你不敢啊?”魏中賢冷聲的說道。


    “屬下領命!”


    鐵劍已停工,頓時渾身一顫,連忙俯首領命。


    “那就好,去吧!”


    魏忠賢道:“這一次你隻要能完成任務,鐵鷹劍士的大統領就是你!”


    鐵劍是他很看好的一員戰將。


    打一棒,敲打一下,也要給他一顆甜棗,安慰一下。


    “屬下不惜一切的代價,保證完成任務!”


    果不其然,鐵劍神色大喜,連忙然後站起來,麵朝上位,步步後退,退出了大殿。


    “督公,這一次我們想要拔掉大明教的烈火旗,卻被辛然給逃掉了,功虧一簣,實在可惜啊!”一個青年太監在黑暗之中如同鬼影般出現,卑躬屈膝的站在魏忠賢的身後。


    “冷子,事情沒有你想的這麽簡單!”


    魏忠賢微微眯眼,深邃的眸光冷冽:“大明教的五行旗,每一旗都是盤旋百年,根基深厚,哪有這麽容易拔掉,至於辛然,雖然是大明教的後起之秀,但其實我也不是想要抓他,隻是探一探明王那個老家夥的底子而已!”


    “督公,這明王尊者的武功,傳聞已經是出神入化,甚至超越大宗師境界,達到了破碎虛空的地步!”


    青年太監麵色微微一變。


    “沒有,他還是大宗師,哪一步沒有這麽容易跨過去,當年的紫薇仙人道法出眾,也被困死子啊這一步,有沒有一個這樣的境界,尚在兩可之間,他又何等何能,能成就破碎虛空,況且,他的武藝不是重點,他若隻是一個普通江湖人,就算武功在高,我也不用如此忌憚,隻是此人心思很深,大明教普度善緣,收攏民心,所為何也,想想,咱家都有些寒意刺骨!”


    魏忠賢的眼眸之中閃爍一抹殺意:“一個明王已經難對付了,再來一個幽若神女,就更加難對付了!”


    “幽若神女?”


    青年太監目光閃爍了一下,躬身的說道:“督公說的是那個,上承天道,尊為天之使者,聖潔無暇,可窺天之探,占卜世人的幽若神女!”


    “這隻是明王那老東西的把戲,目的就是要愚昧百姓,可現在連陛下也驚動了!”魏能道。


    “什麽?”


    青年太監渾身一顫:“居然能即驚動陛下?”


    “陛下煉製長生不死丹不順利,所以想要迷上了長生之術,他讓我尋此神女而入宮,為他占卜天地!”


    魏能冷冷的道:“大明教在陛下身邊,必有棋子,我不想讓這個人活著!”


    “督公,我會查出來的!”青年太監沉聲的說道。


    “寒衣有消息沒有?”魏能突然問道。


    “還沒有!”青年太監搖搖頭:“恐怕已經是凶多吉小!”


    “當年他到底查到了什麽?”


    “他查到的是白氏餘孽,所有在匆忙之間,帶著鐵鷹劍士出關去了,後來就沒有的消息,我派人去調查過,不過塞外之地,我們黑冰台的消息不通,一直沒有什麽結果!”


    “白氏餘孽?”


    魏忠賢冷冷的說道:“你派人再去查,當年因為端陽長公主,我們未能斬草除根,白氏三將,隻留下的一個殺將,忠將和戰將都逃出去了,還有就是那個白家僅存的血脈,都是禍患,如今無論如何,必須把他們除掉!”


    “明白!”青年太監點頭。


    ————————————————————


    清晨。


    陽光映入了唐家大宅夢川苑的廂房之中,韓川****上身,盤坐在地麵的被辱之上,五心朝天,雙眸緊閉。


    運功大周天,他莫名的感覺到體內的氣息好像有些變化。


    昨天兩次動用真氣,應該讓他體內那股灼熱的氣息爆發,起碼也要爆發一次,讓他渾身仿佛被火給燃燒了一般。


    但是很奇怪,他體內的氣息很平和,反而是運氣的時候,通暢了不少。


    是那股長生真氣嗎?


    韓川心中有些悸動,位列天下四大奇典之首的《長生訣》居然有如此神效,難不成端陽長公主說能治好他的內傷是真話。


    這麽一來,他倒是有些心動了。


    好死不如賴活著。


    能活著,他自然也不是一個尋死之人。


    不過這端陽長公主的葫蘆裏麵賣著什麽藥自己一無所知,而自己的底細在她眼中一目了然,這明顯不是一個很好的合作夥伴。


    呼!


    韓川吐出連一口濁氣,雙手壓下,把體內奇經八脈的氣息完全鎮壓回了丹田之處,然後收功,睜開了眼睛。


    倒影在他眼眸深處的不是璀璨的陽光,而是一張玉瓷般晶瑩無暇的俏麗。


    “這個傻丫頭!”


    韓川看著盯了他一晚上,就趴在椅子上睡著的唐夢,忍不住搖搖頭。


    有這麽一個媳婦,其實也不錯。


    別說愛不愛,起碼能過日子,其實作為過來人的他,在失去的愛人之後,剩下的就是過日子了。


    他站起來,雙手把輕盈的唐夢給抱起來,放在了床榻上,給他蓋上的被子,目光看這她沉沉睡去的樣子,嘴角揚起一抹舒心的笑容。


    “姑爺!”小青推開的廂房的大門,端著洗麵水都進來。


    “你家小姐昨夜累壞了,你不要吵著她,讓他好好的睡一睡!”韓川微笑的說道。


    “是!”


    小青頓時滿臉躁紅,糯糯的點頭。


    累壞了?


    怎麽累的?


    韓川並不知道他隨意的一句話,讓這個小丫鬟的小腦袋之中腦補的無數的畫麵,簡直不堪入目。


    在小青的侍奉之下,韓川吃過早飯,就離開了夢川苑。


    一個陰暗的地窖之中。


    辛然手腳都打上了鐵鐐,一雙眼眸死死的盯著坐在不遠出的韓川,如果眼神能殺人,恐怕韓川已經讓他殺了無數遍。


    “辛掌旗使,你已經餓了好幾天了,先吃點東西吧!”


    韓川淡淡的說道:“吃完了,我們再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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