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芮這會兒真的有些生氣了,聲音染了寒意,“不勞煩尹夫人。”


    景山拋下茶杯上前,發現祁崢不對勁並未多言,直接扶著他上了馬車,奶娘匆匆抱著黎兒歸來。


    來時祁崢是騎馬,這會兒他坐在馬車裏手捏著薑芮的手腕,垂頭壓製心頭的躁火,奶娘抱著黎兒上來,薑芮示意她莫要出聲。


    黎兒看到爹爹和娘親要抱,薑芮拿了軟糖給他,暫且把人哄住。


    從尹家到縣衙,馬車趕慢些要一盞茶功夫,回程路上加之天色暗下來路上沒人,景山隻用了半盞茶時間便回到縣衙。


    奶娘覺察出祁崢的不對勁,抱著黎兒回了院子。


    “祁崢,你感覺怎樣?要不請大夫來看看?”


    也不知道尹芯荷給他下了什麽藥,瞧著很安靜,莫非隻是安眠的?不過祁崢抓她手腕抓的緊,薑芮掙脫了幾下都沒有抽出來。


    祁崢努力克製著,忽的聽她聲音低低的在耳邊說話,險些控製不住,拉著薑芮往書房走去。


    當初祁崢選的書房最靠近縣衙前院,這會兒倒是節省了一大段路。


    薑芮來過祁崢的書房一次,那次東陵侯世子和葉青璿都在,也就略站了片刻,這會兒被他拉著進了屋才知道後麵還有一間住人的內室。


    門關上,炙熱混著酒氣的氣息襲來,冰涼的唇挨上脖子,薑芮腦子轟的一聲閃爍嗡鳴,愣了一瞬趕忙掙紮推開他,“你、你做什麽?”


    回應她的是密密麻麻的吻,薑芮知道了,尹芯荷下的是□□,可祁崢也太能忍了,一路上愣是沒表露一點,“祁崢你冷靜點,你會後悔的,不然我給你抬個丫鬟。”


    “閉嘴。”


    聽著那咬牙切齒的怒吼,薑芮知道這事今天要做了,他鐵定後悔,早知道剛剛應該直接送醫館啊,景山那憨貨怎麽給拉回來了。


    “我現在給你找個丫鬟去,你冷靜點,你想想你養妹。”這會兒薑芮什麽也顧不上了,而能讓祁崢冷靜的唯有他心心念念的養妹了。


    月亮爬上枝頭,透過窗戶縫隙,祁崢目光灼灼的看著麵前人,手拂過她臉頰,“團團,幫我。”


    忽的,薑芮身子一輕,直接被祁崢抱著壓在了床上,毫無溫柔可言的吻如暴風雨般霸道侵襲,讓人措手不及,香津濃滑在纏繞的舌間摩挲,她腦中一片空白。


    昏暗的屋子裏醉香彌漫,隻餘那沉重的呼吸聲打破寂靜。


    作者有話說:


    強行拉扯感情戲,哈哈哈哈^_^


    第16章


    撕啦一聲,布匹碎裂的聲音刺耳絕響,薑芮的思緒回籠,想到剛穿來那會兒祁崢那想掐死她的勁兒,若是這事真發生了,後果不堪設想。


    祁崢的力氣很大,薑芮根本推不開他,仰長脖子避開將頭瞥向一邊,淚順著臉頰流下,薑芮咬了咬牙,道:“祁崢,我不是團團,你清醒點。”


    暴風雨般的親吻停止,不過那克製又沉重的呼吸不斷噴在薑芮耳畔和脖頸,她一動不敢動,“不要做讓自己後悔的事。”


    聽著自己的聲音,薑芮能感受到那顫巍巍的害怕,越是冷靜下來她越是清醒,能守著一個換了魂兒的身體快四年,這是怎樣的感情,越是固執狠起來越可怕。


    祁崢沒有動,重重的呼吸打在薑芮耳畔和脖頸,聲音低沉中帶著森冷,“你是誰。”


    薑芮吸了口氣,那語氣讓她想到了剛穿來那會兒,恐懼彌漫開來,“我、我是薑芮,不是團團。”


    不知是不是錯覺,薑芮感覺祁崢呼吸好似頓了一下,過了半響才開口,“撒謊。”


    忽的,那股壓迫消失,薑芮身上那股重感也隨之離開,她這才重重吐出一口氣。


    祁崢推開內室的門,門外響起書本落地的聲音,似乎還有桌椅碰撞聲。


    “主子。”


    以及景山的聲音。


    縣衙後院有一處不大的池塘,為避免黎兒在池塘邊玩落下去,故而修了很高的欄杆,不過這些欄杆攔不住祁崢。


    薑芮看著沉下去又露出頭來吸了口氣又沉下去的祁崢,唇角緊抿,她突然好羨慕原身,同時又負罪感滿滿,為什麽上一任穿越女離開是她穿過來,若是原身回來該多好。


    薑芮知道自己其實是怯懦的,她做不到像上一任穿越女那般決絕,她想活著。


    她不敢猜想原身還會不會回來,那樣隻會讓她看清自己的自私。


    “主子,主子你起來。”景山著急的不行。


    薑芮深吸一口氣,“別喊了,吩咐人準備薑湯和熱水,再去拿一件大氅【看小說加qq群630809116】來。”


    景山看了眼薑芮,眼底怒火聚集,書房裏的事他雖沒有聽全,卻也知道些大概,隻是主子不願意的事,沒人能逼迫。


    祁崢在池塘裏泡了半個多時辰才出來,借著燈籠隱約瞧出他麵色不大好。


    景山忙拿了大氅給他披上。


    薑芮遞上薑湯,“快把薑湯喝了。”


    祁崢瞥了薑芮一眼,接過薑湯仰頭喝下,“今日你也受了驚嚇,早些回去。”


    說完徑直往書房去,祁崢剛剛在水裏冷靜了許久,在尹家時他便覺得不對勁,尹芯荷穿成那樣他竟沒有第一時間避開眼,仿佛反應都慢了,回程的路上雖極力克製,卻還是差些控製不住。


    她有一句話說的對,她不是團團的。


    隻是沒想到她會與團團同名同姓,明明上一個自稱孫悅娥,說來她與團團頗為相像,像到他差些將她當做了團團。


    祁崢離開後,薑芮頓足了會兒才回了院子。


    回到自己的院子,薑芮怎麽也無法安睡,滿腦子都是祁崢在水中痛苦的樣子。


    不知過了多久才迷迷糊糊睡去,睡夢中也不踏實。


    夢裏薑芮看到了祁崢的臉,從視角來看她在上祁崢在下,他眼中似有震驚和怒火。


    夢中,她捧著祁崢的臉親吻,毫無吻技可言,身體裏仿佛有一團火在燒,帶著渴求和欲1望,可她又不得其法,難受急了,急的她開始哭。


    最後是祁崢引著她解了那渴求,隻是夢裏她全程在哭,但似乎並不是因為與祁崢那樣而哭,仿佛有什麽絕望的事逼近,她明知沒有辦法,卻又期待有奇跡。


    “不要……”


    薑芮猛的驚醒,感覺額頭涼涼的,一摸發現全是汗,胸口起伏不斷,氣息極為不平。


    床帳外一片漆黑,也不知此時是什麽時辰了。


    薑芮重新閉上眼,不知是不是日有所思導致夜有所夢,她竟然夢到祁崢了,還跟他做那種事,且好像是她主動在先。


    “夢都是反的,反的,反的。”薑芮閉著眼念叨,她很肯定自己對祁崢沒有想法,也不敢有想法。


    都說夢是反的,一定是她受了刺激才會做這樣的夢。


    對,一定是這樣。


    雖這般安慰自己,可夢裏的情景太真實了,尤其祁崢那錯愕的神色,夢境會那般真實嗎?甚至水乳交融的感受都仿佛真的一般。


    薑芮抬手拍臉,不能想,假的,都是假的,一定是假的。


    因為一個夢導致薑芮沒有睡好,半夜醒了後又過了許久才入睡,導致她次日起晚了。


    嬋娟伺候薑芮穿衣,“夫人,尹夫人一大早便來求見,奴婢讓她候著,這會兒還等著,約莫等了一個半時辰了。”


    曲溪給薑芮梳妝。


    聽到尹夫人求見,薑芮麵色拉下來,“讓她繼續候著,去備早食吧,我餓了。”


    說完,薑芮想到尹芯荷,尹夫人此番來肯定是求情的,“曲溪,去縣衙打聽一下尹師爺今日可在當值。”


    收拾妥當用了早食後,薑芮才讓人帶尹夫人進屋。


    尹夫人等了一個半時辰,內心從彷徨焦灼等到心涼如水,這般晾著她可見荷兒做的事徹底惹怒縣令夫人。


    進了屋,尹夫人直接跪在了薑芮麵前,“民婦教女無方,還請縣令夫人責罰。”


    老爺昨兒知道荷兒做的事,氣的動了家法,今日去上衙還不知縣令大人那邊如何說,老爺被上一任縣丞陳秉擠兌,誣陷他考試舞弊,秀才功名還被革去,雖滿腹文采這些年卻鬱鬱不得誌,能得縣令大人賞識是天大的機會,卻沒想到荷兒這般膽大肖想縣令大人。


    也怪她,明知她起了不該有的心思,為避免她做出出格的事,特意邀請了別的大人和女眷一並做客,卻沒想到她還能在她眼皮子底下行事。


    想到她竟有那種藥,尹夫人氣的肝兒疼,好好的閨女變得她都快不認識了。


    “尹夫人,教女無方是你家的私事,與我幹係不大,談不上責罰。”薑芮看著伏低做小的尹夫人,“給人下藥此等行徑已經觸犯了律法,且還是給官員下藥,罪上加罪,尹夫人,這不是一兩句責罰便能了得事。”


    尹夫人額頭冷汗直冒,這是要經官的意思,若是經官荷兒就毀了,雖然女兒做的不對,可到底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疼著寵著養大的,“還請夫人繞荷兒這一次,民婦隻有這麽一個閨女,還請夫人繞過荷兒。”


    說著尹夫人咚咚幾聲額頭磕在地上。


    對於尹夫人如此,薑芮眉頭都沒皺一下,差不多了給嬋娟使了個眼色,嬋娟忙去拉尹夫人,“夫人這是求情還是逼迫,快快起來。”


    ‘逼迫’二字出口,尹夫人不好再磕頭了,卻也沒有起來,臉上滿是悔恨,“不管夫人如何處置荷兒都行,民婦隻求夫人不要經官,荷兒還未出嫁,若是經官她的名節便毀了。”


    薑芮看著尹夫人那模樣,想起昨日在尹家,她的著急不似作假,尹芯荷小小年紀算計心思重,連她娘都能被她提前指使開。


    想到與尹芯荷接觸那麽些日子,愣是沒瞧出那姑娘對祁崢有心思,偏偏動手還迅速。


    薑芮不怕後宅有妾室,但這種心思重的她萬萬不會讓她進來,麵上笑嗬嗬,指不定心裏怎麽算計她呢。


    薑芮以前沒覺得自己看人眼神不好,卻沒想到在尹芯荷身上栽的這般慘。


    曲溪悄無聲息進屋,在薑芮耳邊低語了幾句。


    據曲溪打探來的消息,尹師爺依舊在當值,祁崢並未因為尹芯荷而遷怒尹師爺。


    如此她這邊也無需太過喊打喊殺,畢竟還需用著人親爹,“尹姑娘這年歲該說婆家了,運氣好尹夫人明年就能做外祖母了,都是為人父母的,我明白尹夫人心疼女兒的想法,隻是姑娘在家中留久了對名聲不好,尹夫人應當早做打算。”


    尹夫人來時設想了許多,任誰算計自己夫君都讓人無法容忍,昨兒個薑芮也直言不會納荷兒進縣衙後院,她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到沒想到縣令夫人並未太過分,甚至可說是放過了荷兒。


    尹夫人心裏明白,便是縣令夫人不說,她也要替尹芯荷尋個婆家,尹芯荷去她二叔家住了兩三年,回來她都快不認識了,連那種下三濫的藥也弄到手,還是盡快嫁出去為好。


    “多謝夫人仁慈,民婦家去便開始為荷兒尋摸婆家。”


    薑芮端起茶杯一副送客模樣,尹夫人識相沒多呆。


    薑芮是下午才知道祁崢病了,愣是拖著病體上衙做事。


    想想也是,昨兒個在水裏泡了得有半個多時辰,鐵打的身體也受不了。


    大夫請了、藥也喝了,因為祁崢不肯休息,病總也不好。


    偏巧這個時候,安京派了人來送番薯,護送的人祁崢認識,他喊人舅舅。


    薑芮覺得眼前人怪熟悉的,有一股很親近的感覺。


    祁崢對著薑芮低聲道:“這是三舅舅。”


    因著他風寒嗓子有些暗啞,那聲音比平時好聽了許多,想到夢裏兩人……薑芮忽的感覺臉有些燥熱,不自覺往旁邊挪了些拉開距離。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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