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芸跟著學了幾個月的醫術,聽到肺病,發熱的時候,更是震驚。


    這幾種病得了就很難醫治,甚至還有傳染的風險。


    每每要去看這種病人,紀煬都讓她帶上紗布做成的口罩,還有不透氣的手套,就是為了防止染病,可見其凶險。


    這東西,竟然能治?


    見林婉芸十分認真點頭,又想到以她的年紀,在現代也隻是學生,紀煬安慰:“不用太緊張,抽空研究就行。”


    這東西也急不來,等成功一次,總會有第二次。


    慢慢攢一攢,肯定有用到的時候。


    兩人定下這件事,紀煬更忙了。


    前麵是修橋跟種田,後麵是提煉青黴素。


    抽空還要去西邊劉地,東邊鮑地看看其他耕地情況,更是往鮑地更東邊瞧了瞧。


    那邊還是灌江府的地方,屬於另一個縣,那大片空地,紀煬看著就眼饞,可惜不是太新縣的地方。


    幾趟下來,還能聽到隔壁今安縣的八卦。


    沒有官府沒有官印的知縣到了那地方,那裏還有仿照太新縣設的縣令。


    人家那縣令去年十二月當上的,如今已經二月下旬,還參考了太新縣情況,沒讓縣令跟裴縣令一樣,不懂事務,算是扶了起來。


    一個在此地當了三個月縣令的本地官員。


    另一個是朝廷派來,沒官服官印的官員,更沒有治理地方的經驗。


    不用多想,都知道他是什麽處境。


    偷偷躲在被子裏哭都是有可能的。


    等到三月中旬,紀煬陸陸續續收到汴京那邊來信。


    自然也提到這件事。


    畢竟補辦官服官印這種事,便是承平國開朝幾百年也見不到啊。


    更別說還是梁王派去的人。


    林家一派自然嘲笑許久。


    然後還說了派徐銘去的時候,梁王幫忙聯係了涼西州的兵馬,隻要等徐銘安頓好,那邊兵馬就會過來幫忙。


    如今看著,人家那邊也不願意動,少不得要提高條件,他們才會過來幫忙。


    梁王不是不想派厲害的人物,可選了好幾個,都被陛下打了回去,千挑萬選,總算有個陛下跟梁王都各退一步的人。


    紀煬收起信,那是不知道山賊的事,否則梁王現在就能把徐銘弄回來。


    久居汴京的人,又怎麽會知道地方的瑣事萬千。


    估計誰也沒料到有這種事發生。


    不過韓瀟倒是說,其實徐銘如今的處境,在這灌江府才是正常。


    以前派來的知縣,多半也會被這樣整治,更丟人的都有。


    所以那些知縣基本都會架空,要麽實在忍受不住跟朝堂上書離開。


    地方勢力,確實太大了。


    也就紀煬不同而已。


    十幾年來,也就紀煬從他們手中討了便宜,還能安安穩穩的。


    紀煬聽著就笑:“韓夫子,你可別誇了,現在才到哪。”


    兩人說著,又去看石橋建設。


    匠人嵇巡帶著的七個人,他們先修的自然是劉地跟裴地之間的橋,誰讓之前浮橋被砍了,一直無橋可用。


    經過一個多月的設計規劃,現在大橋圖紙已經快完工,所需的石料陸陸續續被拉過來。


    劉家人也沒想到,需要的石料那樣誇張。


    饒是他們都費了不少事,還找了官府開條子,寫明為何要買那樣大的石料。


    找到紀煬的時候,紀煬自然批得飛快,還讓他們有空再來。


    一聽這話,辦事的劉縣丞連腹誹都說不出。


    鮑地跟裴地之間的橋,圖紙細節可能有差距,但用的石料必然差不多,所以也開始購買。


    他們這邊負責的人,自然是鮑主簿。


    衙門裏的劉縣丞,鮑主簿被支開做這件事,自然是紀煬的手筆。


    借著修橋,兩人都被派去忙這件事,玉縣丞跟衛藍等人自然而然頂上。


    這頂上之後,他們也很難回來了。


    兩人心裏清楚,所以每次來衙門辦差,都覺得自己這名頭又虛了些。


    可又能怎麽辦?


    他們兩個不參與的話,讓劉家,鮑家派其他人過來?


    裴家豈不是把他們整得更慘?


    現在塞人到衙門的三家裏,也就最麵的裴縣令地位還算穩。


    有紀煬的示意,裴縣令如今穩穩壓著劉縣丞跟鮑主簿,除開修橋的事之外,還有別的差事給他。


    累是累點,但也表明裴縣令依舊是衙門的人。


    這讓裴家自然更加賣力“壓榨”另外兩家。


    紀煬見此,對裴家摳兩家的油也睜一隻閉一隻眼。


    無論從哪方麵看。


    如今太新縣的局勢已經重新劃分。


    之前是三家鼎立。


    如今裴家跟著紀煬,另外兩家倒是想合起夥,可他們又被分割到兩地,怎麽都繞不開中間的衙門。


    可麵對紀煬的時候,他又是無比和氣,好像一絲惡意都沒有。


    他們怎麽那樣倒黴!


    如果他們的知縣是隔壁今安縣徐銘那樣的人就好了!


    或者跟之前的知縣一樣,豈不是很好對付?


    也就是紀煬,最難纏!


    他們這樣想,百姓們卻高興,每每看到知縣大人跟知縣夫人的時候,心裏感覺都是不同的。


    不管是其他家的佃戶,還是給官田種地的百姓,全都歡迎紀煬他們。


    誰讓每次過來,不是問他們吃喝如何,又問他們需要什麽,或者給他們贈藥施醫。


    還給他們爭取了修石橋時的飯食跟工錢。


    現在看似是裴家在幫忙爭取。


    但百姓們又不傻。


    不是新知縣來了,裴家會那麽好心?


    百姓們就是這樣淳樸,隻要做了一點對他們好的事,他們就能銘記很久。


    所以紀煬三地來回跑也不覺得累。


    林婉芸更是把素竹等三個丫鬟,全都培訓成大夫助手,簡單包紮對她們來說都不是什麽問題。


    別看累!


    但充實啊!


    眼看到四月,裴劉地的石橋終於開始動工,紀煬帶著五姑娘,還有兩個已經上學的孩子過去圍觀。


    一路上,不少百姓都跟他們一家打招呼。


    連裴縣令都得了幾句問候,這讓他心裏五味雜陳。


    如今的裴縣令臉色沒那樣蒼白,經常跑修橋的地方,還經常在三地之間來回跑,他如今皮膚比之前粗糙黑不少。


    但精神卻不錯。


    原因自然不用說,他如今已經算是有些實權的縣令,更比之前自信,已經大不一樣了。


    為什麽會變得更好,這理由自然不用講。


    肯定因為他前麵的紀知縣。


    所以即使兩人說是平級,每每出去,裴縣令下意識落後紀煬半步。


    貫穿太新縣,乃至今安縣的東水河,既然是幾地百姓吃水用水的地方,也是幾個地方百姓來往的攔路虎。


    如今石橋修建,幾個地方百姓便被連接到一起。


    成為真正的一個縣城百姓。


    紀煬他們到的時候,裴地這邊,以及對岸的劉地,不少百姓都在圍觀。


    眼看建橋儀式就要開始,從西邊竟然又來了隊人馬。


    紀煬看著有點熟悉,淩縣尉也道:“是徐知縣?”


    徐知縣,不就是隔壁今安縣知縣徐銘?


    不過一個多月,他都瘦成這個樣子了?


    但新官服到底穿上了,還不錯。


    徐銘明顯沉穩不少,看見紀煬等人立刻下馬,拱手道:“聽聞太新縣修橋,今安縣特來慶祝。”


    徐銘話說的還算圓滿,周圍太新縣百姓也覺得驕傲。


    看看,他們修個橋,隔壁縣的人都來祝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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