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博楠點點頭,低聲罵道:“這幫孫子應該是找準了時間,看到公司出了問題,故意選在這個時候敲詐一筆。”


    冉琳心如亂麻,卻還是抱著一絲希冀給江芊妍那邊打了一通視頻電話。


    出乎意料的是,那邊竟然接了。


    溫博楠傻了眼,湊過來看到視頻裏,江芊妍人還在溫家給她購置的高級公寓,端著一杯牛奶問:“媽媽,哥哥,怎麽了?”


    三人聊了幾句,冉琳掛斷電話,順了順胸口:“真是虛驚一場,芊妍沒事就好。那人是故意騙咱們,想空手套白狼吧。”


    溫博楠滿頭霧水,他直覺不是這樣。對方底氣十足的樣子,應該是真的綁了什麽人,至於為什麽江芊妍沒有被綁架……


    手機“叮”的一聲,收到了之前電話發來的短信,是一張照片。


    照片中的女孩被綁住手腳,倒在房間地板上,被膠帶捂住了下半張臉,但是那眉眼……溫博楠再熟悉不過了。


    他鬆了口氣。


    “趕緊準備好一千萬,不然……”


    對麵話還沒說完,溫博楠就打斷他:“一千萬太多了,頂多五十萬。”


    他微微一笑,聲音卻沒什麽溫度:“你沒調查清楚麽,溫家的真千金不姓溫,被綁的那個不過是抱錯的假千金,一千萬我們是不會給的。”


    室內開著免提,男人的話瞬間傳進她的耳朵裏。裝暈的溫芋聽得一清二楚,胸口驀地疼了一下。


    這是原主的情緒。


    她清晰的感覺到,大腦裏充斥著不屬於她的失落和絕望感,繼而很快消散開,歸於平靜——真正的‘溫芋’在這一刻,徹底死去了。


    溫芋感受著這具軀殼裏消散一空的執念,在心裏歎了一口氣。沒想到原主一直沒有完全死去的那一抹執念,竟然是關於溫家人的。


    ‘溫芋’還一直以為溫家隻是暫時送走她,她還是溫家的千金,還是溫家人手心的寶貝。


    直到這一刻,原主徹底明白過來,也釋然了。


    “靠,老子綁來的是個贗品?”


    溫芋嘴上的膠帶被人一把撕開,她睜開眼,看到身前蹲著一個顴骨削尖的男人。他眼角有一道疤,人看起來賊眉鼠眼,不是什麽善茬。


    不是那個司機。


    溫芋暗自打量了一下周圍的環境,房間狹小,單人床上的髒衣服堆積如山。窗外能看到幾棵樹,遠處沒什麽高的建築。


    房間就在一樓,看來她不用跳窗了。


    客廳沒開燈,但溫芋的皮膚卻白得好像在發光,光滑瑩潤。她被繩子捆住的腰肢很細,襯衫衣領下的鎖   骨若隱若現,加上那雙冷清勾人的眼睛……


    男人咽了咽口水,表情猥瑣:“你這妞長得倒不錯,不如給爺爽一爽,這五十萬也算花得值得。”


    “嗤。”極輕的一聲笑。


    早就偷偷解了繩子的溫芋冷笑一聲,還沒等他碰到自己,便猛地踹了他的下腹一腳。緊接著,她別過他的手臂就是一個過肩摔。


    “啊!”


    男人全身痛得要散架了,他沒想到溫芋瘦弱的身體打起人來這麽狠,一時連罵人都忘了,捂著襠蜷成一團。


    沒捂住,溫芋飛起又是一腳,然後狠狠地反剪住他的手腕,用捆自己的麻繩給他捆了個死結。


    “警校的擒拿格鬥課我就沒輸過,陸修泊都幹不過我,就憑你?”


    女孩聲音細軟,譏諷味道卻十足。


    “垃圾。”


    那個司機應該跟他一夥的,不知道什麽時候再來。溫芋決定不再多待,她拍拍手站起來,撿起手機拉開窗,往外縱身一跳。


    ***


    晚上八點,本該照常營業的麥頌蛋糕鎖了店門。


    葉芙焦灼地在店裏走來走去,手機打了一遍又一遍,那邊都顯示無人接聽。


    “你就別擔心了,她說不定就是和同學出去耍,正好沒看手機。”


    葉巧蘭輕飄飄的語氣絲毫沒能安慰到葉芙。


    如果是放在以前,對麵不接她電話,她倒不會多想。但是這周溫芋基本每天都會給她發幾條信息,從沒出現過這樣一整天都聯係不上的情況。


    “芋芋手機關機了。”葉芙的心緩緩下沉,她心中有點不好的猜測。“不行,我得跟她的輔導員打個電話問問。”


    她打了個電話過去,輔導員說查寢時溫芋不在,又問了溫芋的同寢室友舒小棠。舒小棠隻好一五一十的把兼職助手的事情說了,結果學校老師要到了謝渡的電話後,發現那邊比她們急著找到溫芋的下落。


    “去警局,人家肯定說失蹤沒過24小時,不會幫忙找的。”葉巧蘭依舊坐在一旁說風涼話,她心裏不屑,那溫芋說不定早跟什麽男生鬼混去了。


    烘焙室本來準備換衣服走人的蔣月聽到這話,有點擔憂起來。上次跟溫芋見麵後,她對溫芋很有好感的。


    蔣月猶豫了一會,掏出手機,找了某個號碼撥過去。


    那邊很快接了,蔣月壓低聲說:“表哥,能不能拜托你幫我找個人。”


    “誰?”


    聽完事情原委,陸修泊答應下來,末了淡淡叮囑:“你就算不肯回家,想經濟獨立,訂婚也躲不掉的。你現在工作的地方我也調查過……”


    陸修泊分析道:“沒什麽未來前景,我勸你不要浪費時間。”


    他掛斷電話,給劉特助發了一條消息,讓他幫忙找到溫芋今天搭乘的出租車,以及這台車現在的位置。


    十分鍾過去,對方很快回複過來。


    [總裁,那台車現在在南天橋路張家灣小區54號樓。我派專車去找嗎?]


    陸修泊看了眼車窗外,這裏距離南天橋路也就兩   三公裏。


    “先不回家。”他跟司機吩咐了一句,“順路去一趟南天橋。”


    ***


    溫芋敏捷地從窗台跳下來,人還沒站穩,一轉頭就看到一道黑影,站在自己背後一動不動。


    她倒吸一口冷清,魂都差點嚇飛了。不過看到那人手裏發出微光的手機屏,溫芋很快鎮定下來。


    光線太暗,她分辨不出這個人是不是那位司機,但是看身形應該沒這麽高。


    溫芋警惕地站在原地,提了提胳膊,做好了隻要那人往這邊靠近一步,她這拳頭就能錘上去的準備。


    然而那人隻是轉過頭,緊緊盯著她不放。


    “警校的擒拿格鬥課,我打不過你?”


    陸修泊的聲音天生優越,像泉水擊石,冷清又克製,可是這次的克製裏卻蘊含著一絲危險。


    “那是因為,之前故意讓著你。”


    他上前幾步,還沒等溫芋有所動作,就單手攥住她的手腕,另一隻大手順勢扣住了她的腰,讓她沒法動彈。


    “你再試試,這次還能掙脫開嗎?”


    他的動作又快又準,沒用多少蠻力就把溫芋固定在了懷裏。男人冷清霸道的氣息籠罩了她,溫芋咬著牙想把手腕掙脫出來,怎麽也抽不出來。


    對方紋絲不動,靜靜看著她勾了勾唇。


    媽的。


    溫芋心裏隻想罵人。怎麽會這麽巧,他正好就在這?這就是小說的戲劇性?


    穿書真是夭壽了。


    什麽掉馬情況她都想過了,還真沒想過這種。自己前腳說完,後腳就被聽牆角了,這還能狡辯的嗎?


    溫芋隻好避重就輕問:“你怎麽在這?”


    “正巧來接人,沒想到是你。”


    溫芋還沒明白這話裏的彎彎繞繞,就看到陸修泊的目光緩緩落在她臉上的,長久的看著,似乎要把這張臉刻在心裏。


    他麵無表情地得出結論:“這張臉……沒有之前好看。”


    “這一年,霖海都快被我的搜捕隊撈遍了。我接手公司,就是為了有更多的資金投入在捕撈船上。既然你明明沒有失憶,為什麽換了張臉躲著我?”


    “難道在警校的時候,你哄我的話都是假的嗎?”


    陸修泊凝視著她的臉,用最平靜的語氣控訴道:“你真是個騙子。”


    “我……”溫芋半天想不出來該怎麽解釋,奮力抽出一隻手想把他推開,“你放開我。”


    “不放。”


    他語氣幹脆,直直地盯著溫芋漲紅的臉:“跟我回家,這筆賬我們要算清楚。”


    當年警校那個一撩就臉紅,連她手都不敢碰的高嶺之花怎麽變成現在這個模樣了?


    溫芋欲哭無淚,難不成說自己是為了完成任務才接近他嗎?


    可是她是簽了糖精保密協議的啊!


    溫芋苦著一張臉,仰頭看他。


    “陸修泊,咱們有話好好說,你真的掐得我腰疼。”


    第11章 我會重新開始追你


    “陸修泊,咱們有話好好說,你真的掐得我腰疼。”


    她仰頭,他便低頭。


    溫芋的嗓音和之前很不同了,或者是她之前偽裝的很好   ,以至於陸修泊聽到她現在像薄荷糖一樣冷甜的聲音,略微有些回不過神。


    懷裏的溫芋眸光瀲灩,眼尾稍稍泛紅,像是一隻被欺負得雙眸盈滿水光的小動物。


    聯想到什麽,陸修泊的呼吸有些重。


    他鬆開手,把西服外套脫下來披在溫芋身上,隨即轉身大步往單元樓外麵走。


    “先上車吧,晚上這裏寒氣很重。”


    鄰近深夜,郊區基本很難打到車,就算約到了也是半個小時以後,何況她就是因為坐車被綁架了。


    想到這,溫芋隻能視死如歸的,小跑著跟上他鑽進了車裏。


    在警校的時候,她和陸修泊可算是有著難兄難弟的交情。一起罰站,一起打槍,格鬥課是搭檔也是對手,訓練累了共著一張鋪蓋就能睡著……當然,這種和諧僅限於她女扮男裝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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