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低著頭喝粥了,誰也沒提想家的事,見氣氛還可以,上官淺提議買大水缸的事。


    上官淺:“周深,你上次不是說要和二爺申請經費買一個大水缸嘛!明天不如讓二爺帶咱們去趕集,拿牛車給大缸拉回來啊!”


    周深:“對啊,還是我家小淺有正事,明天咱們一起去趕集,買個大缸,以後吃水就方便多了。”


    李秋:“那可太好了,我總覺得兩桶水根本不夠用…”


    李冬:“把大缸存滿水,再把兩個桶也打滿水,嘿嘿,以後做飯就有刷鍋水了…”


    白陸:“啊!你們哥倆做飯不刷鍋啊!”


    李秋:“刷,就是舍不得放水,你這聽風就是雨…”


    胡軍:“白陸怎麽總能領會到別的意思呢!哈哈…”


    康蓉:“快吃飯,別惹的白陸再不開心了…”


    白陸:“不會不會,我肯定不會了,啊,哭過一場好舒服啊!”


    吳德:“那白大公子,今天你刷碗唄…”


    白陸:“我刷…”


    趙景泰:“就你刷…太好了…今天白大公子刷碗,讓我們為白大公子鼓掌…”


    白陸剛想反駁回去,眾人的掌聲響起來了,白陸心一橫,直接要說大話。


    白陸:“我刷就我刷,我白大公子刷的碗比你們拿到河邊洗還幹淨。”


    胡軍:“那以後水也你打唄…打滿一水缸就行…”


    白陸:“你們得寸進尺,你們不懷好心…”


    周深:“哈哈…不上套了…哈哈哈…”


    趙景泰:“能刷碗就行了…別那麽貪心…哈哈…哈哈哈…”


    白陸:“哼…刷碗就刷碗…刷完我挨個舔一舔,讓你們吃我的口水。”


    眾人:“咦…惡不惡心啊!”


    白陸在他們的調侃下,也越來越調皮了,幾人你一句我一句,時不常來幾聲歡笑,好不快活。


    吃過早飯,周深和周大年說明天趕集的事,周大年一口答應了下來,剛好帶上老廖一起去,他新家怎麽也得添幾件像樣的家具啊!周大年晃晃悠悠去老廖的新家,給他拿了幾串辣椒。新院子老廖收拾的很幹淨,整整齊齊的種上了菜。


    周大年:“真利索啊!老廖。”


    老廖:“二哥來了,我這不閑著沒什麽事…種點菜打發打發時間。”


    周大年:“行,明天有沒有空,和我去一趟集上啊!搭個手,搬個大缸回來。”


    老廖:“行,明天一早我就起來…”


    周大年:“那個老廖啊!和楊妞怎麽樣了,有空你要常去表現啊!”


    老廖:“楊妞說…讓我端午那天去他家吃粽子了~嘿嘿~”


    周大年:“行啊!二哥看好你倆,有什麽需要二哥幫忙的盡管說,二哥幫你解決。”


    老廖:“沒了…暫時沒了…”


    周大年:“那行,你忙吧,這兩串辣椒留給你,掛在牆上也好看啊!我回去了,明天一早我來叫你…”


    老廖:“二哥慢走啊!”


    老廖接過這兩串辣椒,想著有空給楊寡婦送去,周大年出家門,剛好天陰過來了,趕快跑回家中,院子裏還有曬得煙葉子,可別淋了雨。


    長沙四少回到家,周家二老正在打掃庭院,周深看不慣爺奶幹活,趕快接過爺奶手中的掃把,給桂花樹下的落葉掃一掃,再澆澆水,嚴燕拉著上官淺回屋,她想到一個新型的發型要給上官淺編。


    趙景泰和周深在院子裏說著閑話,一抬頭,上官淺和嚴燕在窗前,透過桂花樹,倆人正笑靨如花的編頭發。混著香味的微風拂過他倆四個的臉頰,鑽進心裏亂竄。


    趙景泰:“小軒窗正梳妝…如此美景…妙啊!”


    周深:“這句詩什麽意思呢!”


    趙景泰:“我老婆好看的意思…”


    正說著,遠處響起一聲炮仗聲,驚了歲月靜好的幾人,聽方向是鎮上的位置,周大年第一時間跑出來,這個炮仗聲代表鎮上熱鬧看了。


    周大年:“這…誰啊!又啥事啊!”


    楊翠紅:“看看去不…”


    周大年還在徘徊要不要看看去,知青們還有長沙四少已經走來了,他們想去看個熱鬧,時不時傳來的敲鑼打鼓聲,讓他們坐不住了。


    李冬:“啥事啊!還是出了男女作風問題了啊!”


    吳德:“聽風聲好像是敲鑼打鼓的。”


    周家村陸續有人跑去看了,腳步聲直接惹得眾人心亂,幾個知青坐不住,紛紛要求周大年帶他們去看,架不住幾人央求,周大年隻能拿上煙袋,帶著他們幾個去往鎮上。


    周大年:“走走走,反正也不遠,走去看看…大家別亂跑啊!跟緊一些。”


    眾人雖然想去看,但是還是有些害怕,膽戰心驚的跟在周大年身後,敲鑼聲慢慢走向鎮上,鎮上的公園處,有一個大台子,是以前人們看戲的地方,周大年一行人一路走過來,不少村裏的村民還有別的村的村民匯聚在此,擠的眾人險些掉了隊。很快台子處人山人海的連隻螞蟻都鑽不進去,周大年帶領眾人爬上一個矮牆,才能看的清楚台子上的人和事。


    敲鑼打鼓的好不熱鬧,周大年一行人在台子下 找了個絕佳的地理位置,有外地的趕馬戲來了 不少人都來湊這個熱鬧呢!


    胡軍:“這是什麽意思啊!”


    隻見那人拿著一個鐵絲往身上紮,還不覺得疼,眾人拍手叫好。


    白陸:“還有猴子,大家快看,猴子。”


    嚴燕:“這猴子好臭啊!”


    白陸:“真乖巧,也不跑不走的。”


    趕戲的人打猴子猴子也不跑 ,反而會做各種滑稽的表演逗大家開心,逗的大家哈哈大笑。


    周大年:“都過來。”


    周大年一聲令下,眾人正看的起勁呢,不情不願的走到一旁。


    白陸:“我還沒看過呢!”


    周大年:“我說幾句話 這是走南闖北賣藝,而且裏麵魚龍混雜,什麽人都有,趕快把自己錢包捂好了。”


    趙景泰:“有賊不成。”


    周大年:“二爺早些年出去的時候吃過虧,在攤子前露富了,回到家錢包就沒有,你們小心就是了,興許我多心了。”


    眾人:“知道了。”


    眾人掏掏口袋裏的東西,錢和糧票都在呢!剛進人去看戲,就聽見旁邊一聲驚呼。


    朱文:“小兔崽子,敢偷錢 看我不打死你。”


    說話的是朱文,抓著一個孩子就要打,那孩子手裏拿拿著一張糧票。


    周大年:“我說什麽來著,走看看去。”


    朱文:“你誰家的孩子啊!手腳不幹淨啊!”


    周大年:“幹什麽呢!你這麽大的人和孩子一般計較幹什麽。”


    朱文:“他偷我東西…”


    周大年:“現在外麵不太平,吃不飽飯的有的是,你趕快給他放了,讓他追趕馬戲去吧!”


    朱文:“真是的,再有下回 我可打死你。”


    朱文拍了拍身上的土就走了,馬戲也在這個空隙跑了,果不其然如周大年所料,不少人丟了糧票和毛票,隻是數額小,眾人發現也沒辦法了,隻有朱文抓個正著。


    沒有熱鬧看了,周大年帶領大家回去,一路上白陸忍不住的問。


    白陸:“二爺真厲害,什麽都知道。”


    周大年:“走南闖北的多了,見識就多了。”


    胡軍:“怎麽不把那個小毛頭送派出所去啊!”


    周大年:“其實那都是可憐的孩子,無父無母的,被馬戲團收養了,不偷點不摸點的,也沒法活下去。”


    上官淺:“那孩子還小,長大怎麽辦?”


    周大年:“這樣的孩子長大了會倍加珍惜能吃飽飯的日子,要是有好人引導就不會偷,要是沒有,隻能進去了。”


    周深:“看著真不是個滋味…”


    吳德:“我家附近有不少的要飯的,我看和他情況差不多 平日裏也隻能小偷小摸的。”


    周大年:“放心吧,以後他們不會再來了,走一個地方收獲點,就行了。”


    眾人心裏不是滋味,這麽小的孩子,曆經磨難,眾生皆苦啊!


    回到家的周大年沒理會楊翠紅的詢問,一股腦的貓進後院的煙土地裏,除草鬆土,時而貓下腰去不知道劃拉著什麽,時而拿起口袋裏的標語,念了又念。


    知青點的眾人同樣不知道該幹什麽,胡軍幾次撞到門框上,白陸好好走著摔了一跤,李秋李冬被鍋裏的熱水燙了,吳德給露珠講完鎮上發生的事露珠縫著肚兜的手被針紮了,吳德同樣莫名其妙被拌了一下,康蓉陪著上官淺上廁所,出來時被蜘蛛網糊了一臉,嚴燕不停的打嗝,怎麽也止不住,周深和趙景泰去地窖裏取蘿卜,爬出來時被梯子劃破了衣服。


    眾人:“這是怎麽了啊!”


    大家幾乎同時說的這句話,說完誰也不說話,安靜極了,周大年在月台上朝著知青院子裏看了一眼,眾人對上周大年的眼神,誰也沒敢再多說一句。


    快中午了,大家沒心情吃飯,李秋李冬也沒做飯,各自待在各自的屋子裏,低著頭,突然院子裏一聲雞叫,嚇得眾人一起從屋子裏跑到屋外。到了院子裏眾人才發現是雞下蛋了,神經敏感的眾人此刻皺著眉頭。


    白陸:“咱們還有雞蛋吃。我擔心起那個孩子了。”


    周大年:“各有各的緣法,你今天救了一個,還有第二個,咱們救不過來。”


    吳德:“這個馬戲看著也沒滋味…”


    外麵又下雨了,幾人回屋子裏躲雨,長沙四少回家,周深看出來上官淺不開心,給她做了一個竹蜻蜓玩。


    上官淺:“周深,為什麽會有人經曆苦難呢!”


    周深:“我不知道怎麽回答你這個問題…”


    上官淺:“好吧…雨停了,就下這麽一會。”


    周深:“我好像知道怎麽說人生的苦難了…”


    上官淺:“嗯?”


    周深:“苦難對於人生就像這場甘霖,就看我們怎麽看待,如果看待是一場甘霖,那在苦難中開的花會格外燦爛,如果看做是一場雨,那流逝掉的生命也會為之可惜,就看我們怎麽看待。”


    上官淺:“苦難也是人生的一部分。”


    周深:“對,就像你來桂陽,表麵是來吃苦,實則還是來吃苦…”


    上官淺:“什麽啊!哈哈…哪有苦吃啊!你對我這麽好,我享福還差不多。”


    周深:“我要是讓你享福,我給你買好多好多東西,帶你去好多好多地方。”


    上官淺:“好了好了…累不累…我給你捏捏腿,睡會覺。”


    周深:“不累不累。我想抱著你睡。”


    上官淺:“嗯…”


    苦難,誰都會有,對於苦難的定義,這群知青倒是想的開,雨停了,杜雙踏著水鞋走來了,拿著給周大年拿的煙葉子,還有他拿給袁芳家的酒。


    杜雙:“二爺在家嗎?”


    周大年:“啊!杜雙來了啊!快進來…”


    杜雙:“我不進去了,二爺,這是邱叔讓我給你捎的煙葉子,端午節了嗎,他說會讓建設哥他們回來的。”


    周大年:“行,我就收下了,那個你回去告訴邱勇一聲,就說讓建設以農場為主,回來不回來的,沒啥…”


    杜雙:“嗯嗯,我回去就告訴…我去看看小芳。”


    周大年:“快去吧!那個門…”


    杜雙:“我知道…嘿嘿…”


    杜雙不好意思的敲開袁芳家的門,發現是杜雙,袁芳不好意思的請他進去。


    袁芳:“下著雨呢!你就這樣來了…”


    杜雙:“這不快端午了…我給你爸買的酒,還有給你買的糖…”


    袁芳:“這麽多東西,你快坐下,我去拿毛巾給你擦擦汗。”


    杜雙:“是有點熱,一路上可泥濘了,不穿水鞋沒法走。”


    袁芳:“我爸昨天還和我念叨你呢,說還想見你呢!”


    杜雙:“今天你爸人呢!”


    袁芳:“去通河道了,去一天了呢!下回吧,下回我帶他去農場見你。”


    杜雙:“行…嘿嘿…”


    袁芳:“嘿嘿…”


    家裏就他們兩個人,袁芳怪不好意思的,關上門屋子裏又太黑了,打開門又怕被人看見,袁芳的局促不安杜雙看明白了,起身就要走。


    杜雙:“我過幾天還來看你,今天我早點回去,二爺讓我給邱叔捎話了。”


    袁芳:“再坐會吧!”


    杜雙:“不了…過幾天的,再給你買糖來。”


    袁芳:“嗯 我送你…”


    袁芳送杜雙到門口,剛好被院子裏的知青看見,幾人爬在牆頭,指指點點的,袁芳撇他們一眼,回屋吃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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