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青點的雞叫了幾聲,雖是母雞叫,但是四個人也不約而同的起來了,走到院子裏,正好看見下麵稻草裏有一顆蛋。


    康蓉:“呀,又下一顆蛋…這是第二顆蛋了…”


    露珠:“照這樣下蛋的速度,咱們很快就能炒著吃一盤了…”


    上官淺:“等二爺來了讓他看一眼咱們在拿出來,還是先給他們做飯吧!”


    嚴燕:“行…李秋走的時候說泡好玉米了,直接煮就行了…熬粥吧!”


    上官淺:“我來吧!康蓉你扶著嫂子回屋吧!”


    露珠:“不用不用…我…這不是有雞食,我喂雞…我可以嚐試一下喂雞…”


    康蓉:“嫂子,我來幫你…”


    嚴燕:“哇啊!那我喂豬…好困…”


    康蓉:“哈哈,嚴燕,你看豬和你一樣,也打了一個瞌睡…”


    嚴燕:“他比我幸福,他可以想睡就睡,我可不行…”


    露珠:“哎呀…這些雞吃的好快啊!這一盆雞食快要吃沒了…”


    露珠第一次體驗喂雞喂豬的活,覺得不難,她完全可以接受,鍋裏還有幾顆白薯,她們四個人分了吃了,先墊墊肚子。一會男人們就回來了。


    河邊,周深他們采的起勁,已經采完大半片蘆葦叢了。


    白陸:“等秋天,我一定來采香蒲…”


    周大年:“那個叫香蒲啊!名字還挺好聽的。”


    趙景泰:“秋天才有,現在蚊子就挺多的了…”


    周深:“那個可以驅蚊子啊!白陸怎麽驅蚊子用啊!”


    白陸:“曬幹了點著那個煙就可以驅蚊子啊!你們不知道啊!”


    周深:“不怎麽管用吧!我們以前用過,不怎麽管用。”


    白陸:“你家有桂花樹可招蚊子了,我們那院就沒有,晚上我不覺得癢啊!你們挨蚊子咬了啊~”


    李秋:“可不,我腳趾頭挨咬了…”


    李冬:“我昨天晚上還打死一個蚊子呢!”


    周深:“我家沒蚊子啊!回去我問問我爺奶,問問他們怎麽做的。”


    周大年:“拿鬆枝熏的唄,你爺趁你們不在家,東屋西屋都拿鬆針熏了又熏。”


    趙景泰:“是這樣啊!謝謝爺爺…”


    吳德:“羨慕啊!人家有爺爺奶奶,咱們孤家寡人的在這…也沒人幫襯…”


    周深:“好久沒聽見吳德抬杠了啊!我倒是很懷念你剛來的時候事事抬杠的樣子。”


    胡軍:“差不多了吧!這麽多應該夠了吧!”


    周深:“差不多了…我給我手下的采完咱們就走。”


    周大年他們采的差不多了,周深說給這一片采完就回去了,周大年坐在岸邊抽煙,突然看見楊寡婦扭著腰走過來,身後還跟著老廖,看見周大年和幾個孩子在這,楊寡婦回頭想走,一轉身看見身後跟著老廖,楊寡婦心裏不痛快,瞥了老廖一眼就來這一片,剛想脫下鞋下河,被周大年攔住了。


    周大年:“唉唉唉,楊妞,等我和老廖給你墊幾個石頭,免得髒了你的鞋啊!”


    老廖:“二哥…那個…”


    周大年:“支支吾吾啥呢,快搬幾個石頭,給楊妞墊腳啊!”


    老廖:“行…”


    老廖得了周大年的指示,又看了看幾個盯著他看的知青,紅著臉搬著幾塊大石頭扔下了河。


    白陸:“哇,他好大的力氣啊!”


    周深:“咱們三個人搬一個石頭,他一個人就搬起來了啊!”


    周大年:“嘿嘿,老廖,還和當年一樣啊!這勁頭,怕不是連磨盤也輕鬆搬起來吧!”


    老廖:“嘿嘿…二哥笑話我呢!”


    楊寡婦可不管他倆在岸上寒暄啥,踩著石頭上,劈起了蘆葦葉子。自從老劉連夜搬家跑了之後,楊寡婦門口沒少被人吐口水,這麽多年都活在村裏人的髒話裏,楊寡婦也習慣了,早起的時候她婆婆說想吃粽子了,剛好隊上新發的糯米,老廖也給自己的那一份放在了她門口,老劉給她的糧食裏也有糯米,夠包不少的了,剛出家門,剛好碰上收拾院子的老廖,倆人沒說話,老廖自顧自的跟來了,本想找人少的地方劈幾張葉子就回家,誰料今天周大年帶著孩子們來這了。


    周大年:“怎麽樣,老劉那個屋子還算可以吧,牆角挺牢固的,你給買了不算虧…”


    老廖:“嘿嘿…我就想離楊妞更近點…”


    老劉的院子和楊寡婦家隔著一個路口,在月台上,打眼一望也能看見彼此。


    周大年:“那個楊妞啊!水深啊!讓老廖給你劈幾張,孩子們咱們回去了…快走了…”


    周大年故意給老廖和楊寡婦留得單獨相處的機會,可他忘了老廖怕水,平日裏很少會來河邊洗澡,都是周大年扶著他,他才敢洗一回澡的,今天周大年高興,給這茬給忘了,隻顧著帶著知青們往家趕,半路上,周深忍不住的問。


    周深:“二爺,你不會撮合楊姨和廖叔呢吧!”


    周大年:“啥都騙不過你,別在外麵瞎說,被那幾個長舌婦聽去,她們惡心人啊!”


    周深:“我知道,廖叔的命也夠苦的,和楊姨也挺般配的…”


    白陸:“那個女的不是有髒病嘛!不是傳染的嘛!”


    周大年:“瞎說啥,那都是人瞎說的,哪有啥病啊!”


    吳德:“白陸別瞎說了…”


    白陸:“本來就是嘛!還偷過咱們的豬草…”


    周大年:“你在說話我就給你嘴縫起來,我看看還漏不漏風…和一群長舌婦似的,還有點知識青年的樣子啊!”


    周大年怒目圓睜的訓話,白陸撇著嘴在前麵走,扭著腰肢,和女的一樣。周大年告訴幾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平日裏要給嘴把嚴實點,眾人點點頭,記在了心裏。


    再說老廖和楊寡婦,周大年一走,四處空蕩蕩的,隻剩下他們兩個人,老廖站在岸上,不知所措的看著楊寡婦,楊寡婦瞪了一眼老廖,想用這種方式讓老廖理她遠點。


    楊寡婦:“你盯著我幹什麽啊…”


    老廖:“那我走了…”


    楊寡婦一生氣就要罵人了,老廖秒懂他的意思,轉身就要走,省的惹楊寡婦生氣,楊寡婦看老廖一走,一個沒注意,一片蘆葦葉子劃傷了手。


    楊寡婦:“哎呀…真是幹啥啥不順…”


    老廖聽見楊寡婦喊了一聲,又跑了回來,剛好看見楊寡婦的手流血了。


    老廖:“你別采了,等我給你采,先回家吧!”


    楊寡婦:“你怎麽又回來了…”


    老廖:“我不放心你,別采了,走吧…”


    在老廖的催促下楊寡婦拿著采好的幾片葉子,一步一步挪到岸上,老廖怕她摔了,想扶她一下,也被她躲了。


    楊寡婦:“才這幾片葉子…這些不夠…”


    老廖:“啊!我給你采去…你等著啊!”


    老廖二話沒說跑到河下,雙手並用的劈了許多的葉子,楊寡婦在岸上看著這一切,也沒說話,她知道老廖是怕水的,但還是為了她願意趟下水,片刻後,老廖拿著一大捧蘆葦葉子上來,鞋子和褲腿全濕了。


    楊寡婦:“你看你…褲腿都濕了…”


    老廖:“夠不…”


    楊寡婦:“夠了…”


    老廖:“回去吧!以後自己少來這…我不放心你來水邊…”


    楊寡婦:“老廖…快端午了…不如你來我家吃粽子吧!你給我的糯米我給泡上了…”


    老廖:“啊,去你家吃啊!”


    楊寡婦:“怎麽,你還怕村裏人傳的閑話難聽,怕我家門口髒了你的鞋底?”


    老廖:“不是不是,我從來不聽別人說什麽…去你家…你婆婆…”


    楊寡婦:“那天周大年來找我,說你想找老伴,我婆婆聽見了,她還勸我,讓我踏實一點…”


    老廖:“啊!那你是願意了…”


    楊寡婦:“我可沒說我願意,就是一頓粽子,你不吃就算了…”


    老廖:“行,我去…我那還有臘肉,給你拿去,給你婆婆炒了吃…”


    楊寡婦:“行吧…我先走,你晚一點再回去…”


    老廖:“啊!行…”


    楊寡婦扭著屁股走了,得到邀請的老廖欣喜得很,絲毫忘記了自己怕水,等看不見楊寡婦的身影了,老廖看向身後的河水,才害怕的跑了起來,一溜煙的跑回豬圈,看見四周都是土地才安心下來。


    上官淺和嚴燕,煮好了粥,等著幾人回來吃飯呢,楊翠紅也出來望,想看看周大年到哪了。


    上官淺:“露珠你要不先吃吧!別餓著了…”


    露珠:“不用,我不餓的…等等吧…”


    正說著話,白陸先回來了,大部隊還在後麵。


    白陸:“做好飯了嗎?餓死我了…”


    嚴燕:“就知道吃,來來來,一槽子豬食,你啃去吧!”


    白陸:“啊!嗚嗚嗚嗚嗚…都欺負我…都欺負我…”


    嚴燕本來玩笑一句話,本以為白陸還和以前一樣會和他鬥嘴,今天是怎麽了,咧著大嘴跑屋哭去了。


    嚴燕:“這…我也沒說什麽啊!這不是玩笑話嘛!”


    上官淺:“白陸…是不是心情不好啊!”


    康蓉:“會不會做傻事啊!怎麽哭的這麽大聲啊!”


    四人正想開門給白陸勸出來,大部隊回來了,四人站在月台上,不知所措,白陸哭的大聲,吸引了本來要回家的周大年。


    周大年:“這怎麽了啊!白陸哭了啊!”


    嚴燕:“是我不好,和他開一個玩笑就哭了…”


    趙景泰:“不是不是,路上周二爺罵他了,他才這樣的,白陸,別哭了,我給你買好吃的去。”


    白陸:“走開啊!嗚嗚嗚…”


    趙景泰朝著屋子裏喊,白陸大喊讓眾人都走,他傷心不已呢。


    周大年:“白陸啊!是因為二爺罵你了嘛!二爺給你道歉,我這是有口無心啊!你快出來,別哭了啊!快吃飯啊!”


    白陸:“不要…嗚嗚…”


    周深:“這是受了多大的委屈啊!”


    周大年:“別說風涼話,快哄哄白陸…快給他勸出來吃飯…”


    李秋:“白陸別哭了…今天有你愛吃的玉米粥…”


    李冬:“別哭了,出來吧!要不你給門打開啊!”


    白陸:“不要,你們走開,不要你們…”


    吳德:“你這是…是不是鬼上身了啊!”


    趙景泰:“哎呀怪嚇人的,大白天的怎麽可能呢!”


    嚴燕:“白陸…我錯了,我不該和你開玩笑…你出來…我讓你打一下行不行…”


    趙景泰:“那怎麽行,白陸啊!你要打就打我吧!我皮糙肉厚的,你快出來…”


    上官淺:“這也不是辦法啊!這可怎麽辦啊!周深,想想辦法啊!”


    周深:“啊!對了,今天可是大集啊!白陸啊!我們打算喝完粥去趕集,中午再去吃個米粉,來個臭豆腐…你去不去啊!”


    白陸:“米粉…”


    眾人在外麵叫喊了一會,白陸不開門,周深隻好想到這個辦法,本來今天是沒有計劃去趕集的,白陸一聽要去趕集,立馬不哭了,開了門,走了出來,眾人圍著他。


    白陸:“我也去趕集…帶上我…”


    周大年:“帶著你,去哪都帶著你…你小子,怎麽…”


    周深:“哎呀,我們白大公子累了吧!快來喝粥,喝完粥我們就帶著白大公子去趕集,給我們白大公子買好吃的…”


    白陸:“哈哈,周深你說話怎麽這個調調…”


    趙景泰:“不止周深啊!我也要帶著白大公子去趕集,帶白大公子看馬戲去,去不去啊!”


    白陸:“哈哈…哈哈…你們倆…簡直是娘娘腔…”


    喜怒無常的白陸,周深和趙景泰幾句話就哄好了,周大年無奈的看著白陸,真是個孩子,周深給周大年使眼色,周大年背著手走了,白陸倒是心情大好,喝了一大碗粥。


    吳德:“你小子…不就是想你媽了嗎,至於給自己鎖屋子裏哭,多大的人了,丟不丟人…”


    白陸:“你神了啊!你怎麽知道我想我媽了,我剛才哭就是想我媽了,想我媽來安慰我…”


    眾人:“我們都看出來了…快吃飯吧!”


    白陸不覺得丟臉,自己到這裏來,一次家都沒說想過,今天因為周二爺罵他了還有嚴燕和他沒頭腦的開玩笑才積壓已久今日爆發了的,不過哭過也好,自己哭完覺得神清氣爽,喝粥都多喝了一碗。


    白陸:“中午我要吃一大碗米粉…滑滑的,真好吃…”


    周深:“呀,白陸,我記錯日子了,明天才是集,明天咱們再去…”


    白陸:“啊!那你是哄我的啊!”


    趙景泰:“還不是為了你好,你剛才哭的那麽厲害,我們都要砸門了…”


    李秋:“你快別鬧脾氣了…大家都忍著情緒呢!哪有你這麽好,想哭就哭,還有人哄啊!”


    李冬:“我想我妹妹都睡不著,都不敢哭…”


    白陸:“好了好了,是我不對,我不提了,咱們吃飯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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