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麵對江危樓的話,她便開始了犯賤,“江師兄,你不是有劍嗎?江師兄為什麽不用劍啊?是不想嗎?”


    江危樓:“……”


    他淡淡地道:“師妹說笑了,我這身體已——”


    隨之遊:“殘花敗柳了?”


    江危樓微笑,“……師妹真是能說會道,希望等會兒應戰也能如此驍勇善戰,這才不愧對門派對劍修的重視。”


    隨之遊見他被她梗住,心裏美得很,又提出了個很久以前就有的疑問:“不過師兄,我很好奇,掌門明明是符修,為何掌門之位沒有給善見師伯?”


    畢竟南陽派的確如江危樓所說,一向注重培養劍修,而門派中修為最高的也是現今這位南陽派掌門的師兄——善見師伯。他渡劫中期的劍修,同時也是江危樓的師父。


    “師父他——”江危樓思考了幾秒,才道:“百年前遊曆歸來,至今未曾突破中期,許是向更專心研習悟道吧。”


    原來如此,難怪她剛潛伏進來時還想會一會這位劍修,卻怎麽也見不到人。


    那怪物的怒吼聲愈發近了,兩人也呈現出了備戰狀態,愈發小心了起來。


    江危樓閉眼幾秒,低聲道:“東南方向,西南方向,還有西北方向,均有數隻妖獸。”


    “你之前不是說善見師伯沒給你取名嗎?”隨之遊開始打岔,將劍插在地上,胳膊肘拄著劍柄晃了起來,“是不是因為他光鑽研怎麽突破了就沒怎麽理你們這些弟子啊?”


    “不是。東南方向的妖氣正在接近我們。”江危樓兩手掐訣,陡然間立起一道屏障,“他本想收我為弟子的,隻是出了些變故。”


    到底能出什麽變故,能從原本的內門弟子成為雜役啊。


    隨之遊心裏頗有些納悶,卻也不多問,十分貼心地道:“沒事,他不收你弟子,我收你。”


    江危樓陡然轉頭看向隨之遊,麵上十分明顯地露出了一個“?”


    隨之遊:“……開玩笑。”


    江危樓:“嗯,很有想法。”


    忘了自己現在是外門,人家是內門。


    讓人家本升專,確實不太合適。


    一息間,東南方向的妖氣侵襲而來,一隻渾身尖刺的中型藥物狂奔而來。兩隻長滿了鱗片的爪子深深陷入途中,奇怪的叫聲幾乎讓兩人有一瞬間失聰。


    江危樓毫不猶豫地開始扔符籙,電符火符伴隨著急急如律令的聲音直衝怪物而去。


    隨之遊作為一名外門混子在屏障內,時不時給江危樓傳點聊勝於無的靈力,機械無聊的動作讓她感受到了真人掛機打架的困倦。


    一刻鍾後,這場掛機戰鬥終於結束。


    江危樓麵色又蒼白了下,額頭沁出了些汗珠,嘴唇愈發殷紅。他咳嗽了下,黑得深邃的眸有些朦朧,雌雄莫辯的漂亮麵容上顯出點病氣,“隨師妹,你且為我護法罷,我需要調息下。”


    懂,藍條沒了。


    隨之遊應允,又道:“那江師兄且先等我查探下方才的妖物。”


    她上前去,並不顯惡心,伸手直接在血淋漓的屍體裏掏了掏。


    沒有妖丹。


    隨之遊轉頭,“和昨日一樣。”


    昨日他們便發現了,被他們殺死的妖物死後與他們之前伏妖的結果一樣,都沒有留下妖丹。


    “那看來可以確定了。”江危樓頓了下,“這秘境應該是那煉妖道修之前所在的地方。”


    妖物的妖丹和修士的靈田是一個概念,是保證法力源源不斷的根本。


    而煉妖便是指,摘取妖物妖丹吸收修煉後,又將從妖丹中獲得的法力反哺給失去妖丹的妖怪,以此驅妖為己用同時在短時間內獲得大量法力。


    但吸收過妖丹的修士,體內的靈田便會被妖氣侵染,從此無法再修煉正常的功法,因而煉妖道士普遍被修仙界認為道心不純應得而誅之。


    他盤腿而坐,開始調息。


    隨之遊閉上眼散去神識,“其他兩個方向的妖物似乎感受到了這裏的動靜,趕過來的動作愈發快了。”


    江危樓沒有應聲,還在努力調息。


    當下情景不容樂觀,他身上的符籙僅剩幾張了,丹藥也所剩不多了,天機縱橫的法器耗損靈力隻會更多。


    這秘境至今隻走了三分之一,還剩三分之二未查探,恐怕找到陣眼前就要先被四處趕來的妖物圍攻了。


    隨之遊又道:“還有一刻鍾,師兄,你調息也不能全部恢複,我們回木屋吧?”


    “如果趕回去調息好,再趕來這裏不又是被圍攻,然後繼續往返?”江危樓黑眸緊閉,麵色淡淡,話音卻透著點狠意,“往複如此,不如一鼓作氣,必須繼續向前。”


    這人還真是……對自己夠狠心。


    一刻鍾過後,其他方向的妖物已然襲來。


    但跟隨之遊想象中不同的是,這次前來的不再是幾隻,而是將近十幾隻。它們似乎是一個族群的蟒妖,綠色的舌頭上冒著粘稠的血液,粗壯的尾巴一揮便將碗口大的樹甩斷。


    這比剛才那隻怪物起碼強個兩三倍,恐怖的是,這還是一群。


    江危樓片刻都沒有猶豫,於虛空中一伸手,瞬間妖林內一片黑暗侵襲而來,朗朗白日化作夜空。燦亮的繁星與夜空中閃爍,他閉上眼,眉心浮現一輪月牙銀光,兩指並起在空中畫下幾道符文,夜空陡然劈下兩道驚雷,將天空映出摻著墨染顏色的妖異紫紅來。


    江危樓低吟聲響起。


    雷電奇異地再次閃爍了下,連起三兩顆星星,隨後狠狠劈向那群環伺在他們周圍的妖怪。


    霎時間,方圓幾裏的樹木化為灰燼,衝過來的蟒蛇群妖被電得低吼狂叫,亂甩的尾巴卷起無數煙塵。那些巨蟒發狂似的,不斷噴著大量的毒液,尾巴瘋狂敲擊著地麵。


    我日,好炫。


    隨之遊震撼。


    江危樓閉著眼,仍在念咒。


    又一道串聯著繁星的雷電落下。


    與此同時,江危樓的左眼已經開始緩緩流出了血液。g


    隨之遊皺起眉頭,眸色沉了些,“你流血了。”


    江危樓充耳不聞。


    第三道雷劈下。


    十幾條蟒蛇盡數痛吟趴伏,巨大的身體掙紮著顫動。


    他喉間溢出一口血,此刻,終於停下了手,睜開了眼。他的黑眸散發著橙金色,如同印著紋路的寶石一般,光彩耀眼。但左眼的血跡將他的臉染上猩紅,顯得他沉鬱恐怖極了。


    幾秒後,江危樓眼眸複黑,他又咳出一口血,“我們走,這三道雷如今去了它們半條命,但撐不了多久它們又會群起攻之,我靈田已空,快走。”


    隨之遊扶住他,用衣袖擦去了他臉上的血,“萬一深入了又有妖怪呢?”


    “屆時隻需再撐一刻。”江危樓盯著她染血的衣袖,淡淡道:“不過折損些壽元罷了。”


    隨之遊道:“你還剩多少壽元用啊?”


    江危樓道:“一千五百年。”


    隨之遊:“用一次這個招耗損多少年?”


    江危樓:“一百年。”


    隨之遊:“……”


    也就十五次,這片林子才走了多遠啊,怎麽舍得在這種地方用啊?修仙之人,千萬年的壽元總嫌不夠,仍想飛升後與天同壽。怎麽會有江危樓這種人,就為了找陣眼就能耗損一百年壽元,也不知道該說他傻還是狠。


    隨之遊有些受不了了,她一把拔起了手邊的劍,“那你就在這裏好好調息。”


    江危樓蹙眉,“可是蟒妖……”


    “我給你護法。”隨之遊反手挽了個劍花,回頭看他一眼,“我保證,它們絕無可能靠近一步。”


    她話音十分平淡,眼眸裏卻帶著點笑,表情認真:“還是你不信我?”


    當然不信。


    你一個外門弟子,靈力稀少。


    你心思複雜,至今不知你為何接近我。


    你花言巧語,鬼話連篇。


    江危樓這麽想,但或許他意識到再深入的確危險,或許是她過分自信,也或許是他窺見她袖口的血跡。


    他深呼了口氣,閉上了眼,“好。”


    江危樓盤膝坐下,開始調息。


    她握著劍,走出了屏障,拄著劍對那群被電倒還在掙紮的蟒妖觀察著。


    隨之遊:“江師兄,你知道蛇肉補腎嗎?”


    江危樓:“……?”


    第8章


    江危樓看了隨之遊半晌,“你不會——”真想燉湯吧?


    “啊,你誤會了。”隨之遊看出他表情的變化,立刻解釋道:“這玩意兒怪惡心的,我才不會動吃它的心思。”


    江危樓搖頭,“你還真有心思開玩笑。”


    隨之遊皺眉,後仰了下身子,“我沒開玩笑啊,我不吃,我是讓你吃。”


    江危樓:“……?”


    他臉上的笑意頓住了,欲言又止。


    隨之遊擺手,“你繼續調息吧,我開始了。”?


    江危樓道:“你且小心。”


    他閉上眼。


    沒幾秒,江危樓便聽到了她揮劍的聲音,甚至能在腦中感受到她輕盈的步伐與身姿。


    有幾頭巨蟒似乎蘇醒了,掙紮得厲害,土地顫動著。


    江危樓一時間有些擔心,畢竟即便巨蟒這會兒仍因那幾道電而行動困難,但深厚的妖力卻仍是在的,卻又聽隨之遊輕快的話音響起,“危樓師兄,你還是別分心繼續調息吧,老實說殺蛇怪惡心的,我怕你看了做噩夢。”


    倒還有心思嬉皮笑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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