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再廢話,祭出劍來,三道劍影颯然衝向遠處的妖風,在切出了個空隙後那妖風如同嘶鳴吼叫一般再次勾連吹起眾多亂石落葉。


    竹葉如尖刀般劃碎空氣,颯颯聲不停於耳。


    再是一息間,竹葉驟然將整片竹林攔腰削斷成竹筒般長短。


    這是,皇後殺了皇後?


    隨之遊見此狀,十分感傷,轉頭看了下在調息打坐的江危樓。


    她道:“你想看我帥一點,還是硬一點。”


    江危樓:“……區別是?”


    隨之遊:“帥一點的話,我比較帥,解決它們的速度慢一點。”


    江危樓:“那麻煩師妹還是強硬一些,速戰速決吧。”


    隨之遊聞言,兩指立於唇間,虛空之中萬千劍影浮現。她飛身於其中,天昏地暗中,劍影如風穿行其中,將來勢洶洶的竹葉亂石穿碎擊飛。


    妖風邪祟似乎都於一時間平息下來,再無任何動靜。


    不過這一次,隨之遊不像往常一般就此停手,萬千劍影一瞬間如絲綢紛飛,卻又帶起陣陣嘯叫的風。她伸手按住江危樓的肩,施了些療傷的法術過去,劍光在這昏暗的竹林裏閃爍飛舞中,將他們的臉映得忽明忽暗。


    一盞茶時間。?s?


    劍影頓消,一小片白色的織物碎屑緩緩落入隨之遊手中。


    江危樓看向它,眸色明滅,卻笑道:“師妹果然強硬,竟如此快便解決了。”


    “倒也沒有,這還是比較帥的那一招。”隨之遊握住那織物碎屑,漫不經心地道:“我的意思是,硬要耍帥。”


    江危樓沒說話,垂眸,卻仍能看出他狹長眼尾的笑意。


    隨之遊:“你都不問問我手中的東西是什麽嗎?”


    江危樓:“左不過是那妖道留下了的殘衣罷了。”


    她正欲坐下為他療傷,卻陡然聽見紛亂嘈雜的腳步聲。


    隨之遊不再猶豫,一把撈起江危樓的腰部施了法決遁地隱匿了身形。


    沉悶的腳步聲紛至遝來,一道極其熟悉的嬌俏聲音響起,“宋師弟——張師弟——”


    她似乎在喚那些之前伏妖隕落的弟子。


    也不知道喊了多久,反正隨之遊在地下倒是聽困了。


    拜托,別報菜名了,人都死了,速度快的話這會兒已經在排隊喝湯了。


    又是一陣對話聲隱約傳來。


    “……所以……是真的?”


    “沒想到……居然……大師兄……”


    “趕緊……我們需要……師父和掌門……”


    名隱山深處,頗為僻靜的亭子內。


    漫長的療傷過程終於結束,江危樓平複心氣,一抬眼看向隨之遊。


    她懷裏抱著他送的那柄劍,斜靠著石柱,呼吸勻稱,眼睛緊閉。


    從與妖道一戰後救下他,遁地隱藏許久,再加之為他輸了些靈力,她應該是累極了。


    江危樓思緒萬千,眸光溫柔地看著她,連呼吸的聲音壓低了。他脫下外袍,施術清理掉了髒汙血跡輕輕披在她身上,坐在了她身邊。


    她身上的溫度似乎要透著兩人緊靠的肩膀傳遞給他似的,使得他喉間莫名幹渴了起來。


    江危樓垂落眸光,讓自己竭力不要亂想,靜靜思索著下一步又該如何走。


    他喚出幾張符籙,思忖著傳了幾道消息。


    但這動靜卻似乎驚醒了隨之遊,她肩膀顫動了下,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睛。


    江危樓含笑看著她,“並沒有花多少時間,你可以再休息下。”


    “沒事。”隨之遊打了個哈欠,懶洋洋地揉了下眼睛,“天都要黑了,你傷勢怎麽樣了?”


    已經近黃昏了,橘黃色的天空透著點些粉,大朵大朵的雲彩也被浸染出幾分玫瑰般的浪漫顏色。?


    江危樓搖頭,低聲道:“已經沒有大礙了。”


    隨之遊一歪頭,靠在他肩膀上,立刻感覺他身體似是僵了一瞬。


    江危樓低頭看著她的發旋兒,好幾秒,他沒有說話,似是默認了。


    隨之遊窩在他肩上,卻還仰頭看他,“怎麽辦呀危樓大師兄,剛剛那些弟子,好像已經把你認為是跟妖道勾結的罪大惡極之人了。”


    江危樓彎了下眼睛,笑道:“之後我會和他們解釋的。”


    隨之遊:“……”


    你還想回去嗎?


    不會吧不會吧不會吧,這時候了你不會還覺得你的門派清清白白吧?


    她十分納悶地將那塊他們發現的織物拿出來,“你不覺得很眼熟嗎?”


    江危樓道:“南陽派的製服殘片而已。”


    “可是這個用料,精貴得不像是一般弟子會用的。”隨之遊道:“你不打算好好看嗎?”


    江危樓接過了那片布片,施法探了下。


    “從之前你被謠傳隕落,但你們門派居然就此輕輕揭過這事開始你就應該知道不對勁吧?”


    隨之遊頓了下,又繼續道:“妖道之事上報了南陽派的長老們沒有動靜,卻又在宗門大比第一天這時候,讓你隻帶了幾個弟子去送死,接著才讓餘下弟子過來,不是為你收屍就是打算把這事推給你。”


    她話音認真了起來,“你有沒有想過,妖道就在那些長老裏?”


    早在秘境陣眼那裏見到小綠時,隨之遊便已然猜到這種種與南陽派長老脫不了幹係,便順著他們的意一路走下來,不過是為了和江危樓多接觸些時間。


    但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他總不可能還是不知道吧?


    江危樓長歎了口氣,低聲道:“我知道。”


    隨之遊無語了,“你知道了還說什麽回去——”


    她想到了什麽似的頓住話音,又震撼地看著他,“你是說,你知道了,但你還要回南陽派?絕了,你不會還打算玩誰是妖道的遊戲把人找出來為了修仙界和平或者是什麽南陽派的門風吧?這南陽派有什麽值得留戀的啊大哥?”


    你他嗎難道是傳說中的護校寶?


    隨之遊愈發感覺到煩躁了。


    江危樓沒有說話,他能對南陽派有什麽感情呢,曾於門派內被磋磨許多年,後來又因為修天機縱橫屢次突破被師父所嫉妒排擠。


    可是無論如何,不得不回,已經籌謀多年,正缺一個機會助他吞下南陽派另開宗門。


    以身明道,柴立不阿。


    何等光明正義的名聲,足夠助他掌這一派之權柄了。


    江危樓想要解釋,卻始終又無法張口。相識數日,她如此磊落颯爽,不羈如風,愈發襯得他早先那些對她懷疑何等陰暗。


    而如今這些藏於心中的算計與狗苟蠅營,這些他隱忍多年的陰暗的恨,他又該如何言說。


    隨之遊見他這沉默,火氣愈發收不住了,起身便道:“江危樓,我為你委身這個破門派這麽久了還卷入這一堆破事裏,耐心真的有限。”


    她似笑非笑,話音卻帶著罕見的認真,“現在就倆選擇,要不然,你就當你自己死了跟我私奔我們當一對修仙眷侶。說到底這妖道的事情幾個門派早就聞風而動了,現在不解決,以後遲早也會要解決的,不過是時間長一些。”


    江危樓也想笑,卻沒笑出來,神情少了些從容,“第二個呢?”


    “怎麽還有你這種非要吃罰酒的。”隨之遊又恢複了開玩笑似的語氣,“第二個就是,你要回去救蒼生就救。”


    江危樓下意識問道:“你呢?”


    隨之遊笑了笑,“爺不幹了。”


    真是服了,救一次兩次三四次,怎麽還打算找死。


    她是打算追男人,不是打算當冤大頭,而且都現在了他居然還沒半點留戀,真就當她純舔狗唄。


    江危樓手指蜷了下,半晌後,卻又是一副寒雪初化的笑意,他眸光含笑,聲音卻十分認真,“好。等我解決後,便來找你。”


    隨之遊:“……”


    你能活著回來再說吧,少給人畫餅。


    她氣得二話不說,轉身就走。


    換條狗也養熟了,這男人怎麽還這麽油鹽不進。去死吧去死吧,算她倒黴行吧,浪費了這麽多時間。


    隨之遊走了幾步,突然意識到他送給她的劍還在手裏,更生氣了,頭也沒回將劍甩了回去。


    “咯噔——”


    銀劍直直刺入江危樓身旁的木柱。


    他的手握住劍鞘,將它收起,靜靜地看著隨之遊的背影。


    幾秒後,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遠處,江危樓才收回視線。


    師妹,不會等太久的。


    他眉眼溫柔地看著那柄劍。


    隨之遊一路飛回了鴻蒙派,風馳電掣,快得讓人想給她貼個違章超速條。她有些難受了,感覺自己眼光實在不是很好,又恨這修仙界遍地都是江危樓這種聖父。


    修仙界毀滅怎麽了,難道比談戀愛更重要嗎??


    隨之遊正打算飛回洞府,卻在途中瞥見一道熟悉的紫光,她一挑眉打了道神識跟了上去。


    既然閑著也閑著,吃飽也撐著,不如找便宜徒弟出出氣。


    鹿淞景全然不知自己已經被師傅盯上,正忙著禦劍飛向一處劍修的演武場。他方才收到一個師妹的傳訊,說是被一夥與他有些舊仇的人纏上了。


    他本就瀟灑仗義,又劍法超群,法術也頗有天分,在門派內頗有些受人嫉妒。這次牽連到無辜的師妹,他心中實在有些愧疚。


    到了地方,劍被收入袖中,鹿淞景進了演武場,剛想說話,卻聽耳邊傳來熟悉的冷淡聲音,“注意看,這個叫大壯的男人糾結了一幫小混混在欺負這個名叫小美的女人,而小帥正好趕到。”


    鹿淞景:“……?”


    作者有話說:


    注意看,這個叫蘇三的寫手更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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