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淑華正抱著閨女在村子裏的赤腳大夫那,


    “孫大爺,我閨女她臉上不會留疤吧?”


    姑娘家破了相,將來要是留疤,還這麽長的口子,那可就完了。


    “水生媳婦,這個可說不好啊,娃臉上嫩,口子還這樣的長,你這個當娘的也是嘞,咋讓娃的臉上被碗塊給劃了這麽長一道子啊。”


    孫老漢搗著藥草,說著白淑華。


    “是俺爹把碗摔了,劃的俺,不怪俺娘。”


    楊葉知道護著娘,她的小臉上弄的都是血,看著紅豔豔的。


    白淑華看了一眼閨女,眼圈忍不住有些泛紅。


    “這樣啊,這水生也是嘞……哎。”


    孫老漢把搗好的草藥敷在了楊葉臉上的口子上。


    這個時候,楊水生的娘,白淑華的婆婆找了過來。


    “水生媳婦……”


    “娘,你咋來了?”


    白淑華臉色冷淡。


    楊水生的娘瞅了一眼孫老漢,有些話不好當著外人說。


    婆媳倆人走在回去的路上,白淑華手裏牽著閨女。


    “水生媳婦,你不是愛吃娘烙的油餅嗎,等晚上,你和水生,去俺和恁爹住的那地方,吃油餅。


    這油餅要一邊烙一邊吃才好,秋收的時候,家裏分了不少的黃豆,恁爹把它都拿去弄成豆油了。


    等晚上娘放多點油,吃著香,也給你和水生改善改善生活。”


    楊水生的娘是個精明的老太太,沒有一上來就摻和兒媳和兒子之間的事,隻說讓這倆人晚上去她那吃油餅。


    人吃了這個好東西啊,心情就美了。


    到時候,她再替兒子說幾句好話,兒媳婦也就不生氣了。


    白淑華心裏有些愧疚,剛剛從家裏出來,她還給她婆婆甩臉子,做錯事的是她兒子,不管他娘的事。


    再加上,她這個婆婆對她也還行。


    她的臉色緩和了些。


    ……


    第二天隊裏分組,知青們都湧了出來,站在曬糧食用的曬場上,議論紛紛,都說著這個分組的事。


    之前就說分,但一直拖到了今天。


    黃愛國還惦記著周文搶了他妹子心上人的事,去挖河掙工分這樣的好事,他說啥也不會讓她去。


    他把隊裏,掙工分最少,旁人都嫌棄的活分給了她。


    就等著吧,等過年看她能分到啥糧食。


    宋知青一個人的工分,也養不住兩個人,這兩人就等著餓肚皮吧,誰讓這個宋知青不識好歹,不娶他妹子。


    要是娶了他妹子,當了他黃家的姑爺,家裏家外都有他妹子操持,壓根就不用再來上工掙工分。


    他真是糊塗啊,娶那個長的好看的周文,好看有啥用,頂吃還是頂喝啊。


    別說讓她伺候他了,這婚後,恐怕是宋知青伺候那個弱不禁風的周文。


    昨個又讓人替他在隊裏請假了,人不知道去哪了。


    請假也好,這樣的好事,就輪不到他了。


    宋知青的生活,一向很儉樸,怎麽簡單怎麽來,周文沒來之前,他和旁的知青一樣,天天吃大鍋飯。


    旁人都嫌棄,可他愣是一次都沒有嫌棄過。


    “小文和紅梅怎麽沒有來啊?”


    吳英子東瞅西瞅的。


    劉慶花也忍不住納悶。


    “她們在菜地澆菜哪。”


    齊苗很得意,這樣掙工分的好事,黃隊長打著為那個周文好的名義,愣是沒有讓她來。


    那個王紅梅也是個傻子,不來這掙工分,聽說還有補貼那,到時候能發錢,非跟著那個周文去澆菜地。


    伺候菜地,一天才掙兩個工分,這夠幹啥的。


    去挖河,在村民和知青的眼裏,那就是大肥活。


    “她們倆不來,你挺高興的啊?”


    劉慶花忍不住撇了她一眼,陰陽怪氣的。


    齊苗見大夥都瞅她,連忙把臉上的笑收了起來。


    “我哪有,我是因為要去挖河了,才這樣高興。”


    自打來了這,齊苗先是去莊稼地裏鋤草,再然後是喂豬,後麵又跟著劉燕子她們去鋤地。


    她現在就像劉燕子的跟班一樣,劉燕子走到哪,她就跟到哪,像是找到了組織一樣。


    女知青分為三撥人,吳英子她們一撥,劉慶花她們一撥,劉燕子她們一撥。


    分組的時候,齊苗自然而然的和劉燕子她們分了一組。


    原本她也嫌幹活苦,嫌幹活累,可劉燕子給她講了一通,講掙不到工分,過年分不到口糧,要餓肚子……


    劉燕子當年來這插隊,和剛來的齊苗一模一樣,天天嫌累,想回城裏,隻想幹輕鬆工分少的活,過年分糧的時候,她就分了隻有旁人一半的口糧。


    第二年,餓的臉都是腫的,要不是一塊來這的知青們,借給了她點糧,她都不知道要咋熬。


    齊苗被嚇壞了,第二天就找到了黃愛國,說不想喂豬了,要去幹工分高的鋤地的活。


    “哼。”


    劉慶花見她這樣,眼裏露出了看好戲的神色,等待會去挖河,這個齊苗就笑不出來了。


    她們幹慣農活的老知青,幹一整天,都有點受不了,這個剛來的鋤個地,就受不住,能受得了挖河那樣的重活?


    那些工分和錢可不是好拿的。


    “宋知青不在真是太可惜了,這能掙不少的錢哪,他前幾天和小文結婚,往屋裏添置了那麽多的東西,肯定要花不少的錢。”


    吳英子忍不住替他們擔心,平時他們都能收到家裏寄來的包裹,雖然知道宋知青的家裏條件可能好,但沒有看到過他收到啥包裹。


    他在知青處的生活,也節儉的很,從不開小灶改善夥食。


    花錢也不大手大腳,幾乎沒見他花過錢,這次結婚,手裏的錢估計花的差不多了。


    那個小文的家裏倒是給她寄東西,不過剛來嘛,都這樣,等寄著寄著,往後就不寄了。


    這不是稀罕事,劉慶花的家裏就不再給她寄東西了,平時連封信都沒有,已經不管她了。


    覺得她這輩子也回不去了,隻能在鄉下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種地,沒啥出息,沒啥前程。


    說的難聽點,就是放棄他了。


    現在還能偶爾收到家裏包裹的知青不多,宋知青從來這,就沒收到過,八成是剛到這插隊,就被家裏給放棄了。


    在菜地澆菜的周文,還不知道吳英子這樣替他們擔心。


    知青處種的這片菜地,有半畝地這麽多,裏麵種的有蘿卜,有菠菜,小白菜,蔥,還有塌菜,韭菜……菜地被歸整的很整齊。


    站在地頭,能看到菜呈一條直線,高的地方高,窪的地方窪,看著就很養眼。


    通過這片菜地,就能看出種菜的人的性格。


    “聽說這菜地是宋知青種的,真整齊啊。”


    正在用水瓢澆蔥的王紅梅忍不住感歎道。


    “是挺整齊的。”


    上輩子周文就發現了宋清河這個毛病,也不能說是毛病,應該是習慣。


    他的書,永遠都是很整齊的摞在一塊,同樣的白襯衣,他有很多件。


    以前和他由假夫妻變成真夫妻後,床上的被子都是他給疊,還沒成真夫妻的時候,好像就幫她疊被子了。


    他這個人就見不得亂。


    周文正好和他一反,起床後,床上的被褥不愛疊,衣裳總是亂放。


    “他怎麽就突然走了?”


    王紅梅聽人家說,他直接讓人幫他在隊裏請了一周的假,也沒說去哪,去幹啥。


    她總感覺他有點神秘。


    “有自己的事吧。”


    宋清河下鄉插隊一年多,知青處包括村子裏的人,都沒有一個人發現他會畫圖紙。


    來這插隊的人,基本上都是剛從學校出來,就來這插隊了,宋清河和他們不一樣。


    “咱中午,吃薺菜餃子吧?


    我看那有薺菜。”


    王紅梅的注意力轉移到了吃上,她家裏給她寄來的還有熏肉,到時候薺菜和熏肉剁在一塊,包餃子。


    這有韭菜,再包一個韭菜豬肉餡的。


    這個時候,離中午吃飯還有一段時間,來得及和麵剁餡,正好趁著她們不在。


    她們要是在,王紅梅她們是不會包餃子的,包餃子太打眼了,雖然英子姐和慶花姐她們都挺好的,但擱不住其他人。


    男知青中也有孬的人。


    說幹就幹,周文把桶裏的水潑在菜地裏,然後揪了一把小蔥,還有嫩韭菜。


    菜地旁邊的草叢裏就有薺菜,薺菜這個時候還是野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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