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桓腦袋裏連等下用到的知識都想好了。


    又可以鴻運當頭,他珍藏的寶箱也即將迎來第三百二十七條白帕。


    繼任大統以來,趙桓可謂是日夜不停地操勞。


    然而梁師成的一句話,讓趙桓立刻從精血上頭,變成了臉色蒼白的蝦頭男。


    他麵色慌張,嘴唇抖動,體如篩糠,腳下地麵很快就濕了一大片。


    “怎麽……怎麽……”


    趙桓短暫地驚恐之後,看向了唐恪,怯懦道:“朕有二十萬禁軍,十萬西北軍,朕展現出了足夠的風範,這些金人怎會如此不懂禮數?”


    唐恪內心同樣十分震驚,想不到別的辦法,隻得順著趙桓的話恨恨道:“這些金人簡直不講武德!”


    一旁,梁師成尖細的嗓子驚叫道:“西北軍一後退,那些金人就開始驅趕百姓堵住城門,隨即發動一千鐵浮圖逼近西北軍。


    卻又從另外一邊架了雲梯,打上了城牆。


    好在種師道和李綱及時趕到,將金人打下城牆,咱們損失了一百多士兵,金人也損失了九個士兵。”


    聞言,趙桓和唐恪一起鬆了口氣。


    “你怎麽不早說?怎麽不早說?”


    趙桓眼神頗為幽怨地瞪了梁師成一眼,要不是他說話大喘氣,自己豈能被嚇尿?


    君不見可曾有被敵寇嚇尿的帝王呼?


    隨即連忙一擺手:“還不速速為朕更衣?”


    “奴婢罪該萬死。”


    梁師成連忙帶兩個殿前宮女伺候趙桓換了套衣物,從裏到外。


    片刻之後,趙桓踱步而出,他凝神一瞬,看向了唐恪:“唐相,你說有沒有可能,是金人知道了李綱和種師道主戰的想法,所以先打算給朕來一個下馬威?”


    “啊這……”


    唐恪一愣,他雖然主和,但一心都是為了大宋考慮,還不至於栽贓給政見不合的李綱和種師道。


    “陛下多慮了,金人如此舉動,恰恰說明了他們在虛張聲勢,無非就是想要的更多。”


    聽到了唐恪的解釋,趙桓點點頭,隨即臉色陰沉地道:“都怪那武直,否則朕怎會處在如此尷尬的境地?”


    唐恪同仇敵愾,猛猛點頭:“確實,一定要將其淩遲不可。”


    “到時候朕要親臨刑場,親眼看著武直變成一片又一片。”


    趙桓威風十足的揮舞廣袖錦袍,“到時候你們也都去。”


    “是是是。”


    唐恪和梁師成一起拱手。


    “去城牆看看。”


    趙桓甩著廣袖出門,一邊問道:“對了,鐵浮圖是個什麽東西?”


    “鐵浮圖又稱鐵浮屠,意為浮在陸地上的鐵甲屠夫。”


    唐恪連忙解釋道:“是金人傾全國之力打造的鐵騎,如今建國十年,也不過打造了一千而已,勞民傷財的東西。”


    “金人窮兵黷武,就是秋天的螞蚱,蹦躂不了幾天了。”


    梁師成附和道:“陛下宅心仁厚,不主張戰事,才是百姓之福啊。”


    趙桓被拍的爽了,心情也好了不少。


    一出皇城,街道上滿是成隊的士兵,一排排大車運送著成袋的石灰,還有熬製金湯的材料。


    城牆附近的民宅都已被征用,拆成木料和石塊。


    遠遠地,趙桓就看到李綱在調動大軍將石塊和木料運上城牆。


    “把朕這好好的汴京變成了什麽樣子?”


    趙桓忍不住皺眉頭。


    “李綱辦事向來極端。”


    唐恪也皺眉:“簡直有辱斯文。”


    “金人打上城牆,他都沒跟陛下匯報呢。”


    梁師成撇著嘴說道。


    趙桓腳步更是急躁起來,眼見前方士兵和百姓都在搬運各種亂七八糟的東西,擋住了路,當即怒喊一聲:“我是皇上,都給我讓開。”


    眾人一愣,隨即迅速躲到一旁。


    趙桓怒氣衝衝走過,同時對梁師成和唐恪說道:“朕此次出宮,連排場都沒帶,就是要低調,默默觀察,懂了嗎?”


    “是是是。”


    兩人連忙拱手。


    汴京的城牆十分高大,能並排走兩架馬車,此刻上麵滿是士兵,還有大量弓箭手,屍體已經不見了,能看到有人在用水衝血跡。


    李綱在指揮士兵,完事就看著城外,仿佛完全沒看到他這個皇帝。


    趙桓氣衝衝地過去,直到幾步外,李綱才轉回身,他抓著一把長刀,臉上還有血跡,雙眼中滿是堅毅與殺氣。


    “太常少卿辛苦了,嗬嗬,不必多禮,朕隻是來看看金人如何猖獗。”


    趙桓立馬換了副嘴臉,笑容可親,甚至雙手托住李綱的雙臂,不讓他鞠躬。


    “陛下,此地危險萬分,還請陛下立刻下城牆,回到皇宮大內,否則臣惶恐。”


    李綱執意鞠躬,力量不小,趙桓根本攔不住。


    “李綱,你簡直不知好歹!”


    唐恪立刻嗬斥道:“陛下親臨城牆,乃是對國事之鄭重,你這是在幹什麽?逼宮嗎?”


    “李綱你不像話啊不像話。”


    梁師成抬手點指李綱,“陛下到此,那可是所有人的恩澤,你居然……”


    “住口!”


    李綱怒目看向梁師成,指著城外道:“金人有人開超級硬弓,兩箭之地流矢飛來,已經損失了十幾個站崗士兵,難道你想將陛下置身於危險之地?


    老夫身為陛下的太常少卿,何時需要你一個宦官指責?”


    “你……”


    梁師成一梗脖子,想要爆發,但確實存在僭越,當即躲在了趙桓身後。


    “不要吵了。”


    趙桓和稀泥,將梁師成推在自己身前,“既然如此,那朕便回皇宮,等待太常少卿的好消息。”


    兩箭之地的流矢,還是非常可怕的。


    趙桓正要轉身離開,不遠處跑來一人,尖聲尖氣地罵道:“李綱,你踏馬瘋了?怎麽把老子臨街商鋪都給拆了?你知不知道……”


    “又是一個死太監。”


    李綱眉頭倒豎。


    “嗯?”


    梁師成被紮中神經,怒視李綱,想到皇帝還在這裏,便梗著脖子冷笑:“咱家不跟你一般計較。”


    大宦官跑到近前,喘息之中,發現皇帝居然在,頓時嚇得連忙彎腰賠笑:“喲,陛下,這裏可太危險了,讓我們這些做臣子的在這裏就好了,您還是趕緊回皇宮吧。”


    “李彥,你剛才說什麽?”


    趙桓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宦官:“哪裏臨街的商鋪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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