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天你讓小弟來家裏陪衡衡睡覺吧,千萬記得晚上把門好。”


    寧渝再三叮囑說,他家茗茗經常在晚上的時候忘了關門, 洗個衣服回來門就虛掩著, 也沒把門閂上好,這是他最擔心的事。


    喬茗茗生無可戀地望著天上太陽, 然後從陽光下站到樹下陰影中,嘟囔:“哎呀我知道,你說好幾遍了都。”


    再從郵局來的路上就不停說啊不停說,如今都到門口了還在繼續念經, 真是囉嗦!


    寧渝心說你這粗性子,就是說多少遍他都依舊不放心。想了想, 又繼續叮囑:“也別用你那個…反正明天也有買肉, 不需要再從裏邊拿肉出來, 小心點別被別人發現了。”


    喬茗茗心說這還要你來強調嗎,她的小空間如今使用頻率大大降低,就是怕被家裏的衡衡和小弟發現異樣。


    “還有,你別帶衡衡去摸田螺。如今這時候水裏還涼,能不下河就別下河,衣服留著第二天太陽出來了再洗,反正你也沒去上工……”


    喬茗茗好不耐煩,眼珠子不停向上瞟,站累了幹脆靠在樹幹上。


    一片葉子、兩片葉子、三片……數不下去了,這寧唐僧,什麽時候才能把話說完!


    “……你也別想著能把我糊弄了,我回去是要問問人的。還有炸的東西別吃,別趁著我不在又去搞什麽炸雞炸土豆,吃了上火的。對了今天早上給你煮的涼茶還放在鍋裏溫著呢,你記得喝,我放了糖的,也不會太甜,你讓小弟和衡衡也喝些,別給彰彰,明兒早上你們自己煮綠豆粥喝……”


    “吧唧”


    喬茗茗實在聽不下去了,左瞅右瞅,見這會兒周圍沒人注意他們這邊,於是踮起腳猛地就親了上去!


    寧渝:“???”


    寧渝:“!!!”


    這女人!大白天的!他驟然臉紅,紅得跟猴屁股也沒什麽區別了!


    “拜拜拜拜~”


    喬茗茗衝他揮揮手,笑笑離開。


    迫不及待地離開!


    寧渝見她跑遠,還是頭也沒回地跑遠,在原地站了好一會兒,摸了摸嘴唇,而後嘴角上翹地離開進站。


    喬茗茗離開後,徑直跑到路口去。


    正巧碰上回村的驢車,喬茗茗拎著兩個大袋子坐上去,和村民們一路說笑回到村中。


    “寧渝走啦?”


    喬茗茗笑眯眯:“對嘞,不過大約後天或是大後天就會回來。”


    “呦!這麽快呢,那寧渝是不是跟他老師一起來嘞,他老師幾個有沒有準備行李,咱們要不要給那屋子添置點兒東西?”


    喬茗茗領了好意,就笑道:“嬸子們。要給就給幾個稻草墊子吧,拿來墊床鋪,睡覺時也沒那麽硬對不。”


    反正在鄉下稻草墊子不值當什麽錢,每家每戶都會多做幾床出來備用,很多時候都是卷在角落裏積灰,甚至還會在冬天的時候放到火堆裏燒了烤火。


    車上的村民忙點頭,都是活了幾十年的,哪裏不曉得喬茗茗這事不想讓他們拋費。


    驢車晃晃悠悠,沿著小路往前慢慢行駛。


    人間四月天,正是春意盎然之時。


    路邊的野草很是茂盛,特別是車前草,開得一叢一叢的,車上幾個嬸子見了都想下車去摘幾袋子。


    “等等啊,等快到村裏了再下車摘,到時候你們自個兒走回去。”


    趕車的舅爺說道。


    也是,這玩意兒路邊多的是。


    除此之外,枯樹也抽出了新芽,特別是槐花,掛在樹上像一串白色鈴鐺,密密麻麻的,長勢很是喜人。


    槐花也能吃的,而且它開花開不了多久,很快就又凋落了。隻是一茬一茬的開著,能開到五月份。


    要想吃,這會兒就正是吃它的時候。春天嘛,就得吃野菜吃花朵,皆是鮮嫩無比呢!


    喬茗茗這般想,其他嬸子也這般想。


    這個嬸子道:“今年的槐花開得好啊。”


    那個嬸子說:“拿去炒雞蛋我家兒子愛吃,我閨女倒愛拿去烙餅子……”


    驢車再行駛一陣子,又看到山坡上有幾株香椿樹。


    槐花開了,香椿也抽出了新芽。


    槐花能炒雞蛋,香椿芽更是炒雞蛋的好搭檔啊。


    嬸子們是真的坐不住了,紛紛要下車去摘這新鮮的,脆嫩的香椿芽。


    索性這會兒也快到了村裏,走上不到半個小時就能走到。


    於是舅爺讓她們把東西放下,說:“放著,到時候我哪個也不動,就把車停在村口,也會讓人坐在車上幫忙看著,你們回來後自己提走就好。”


    要是隻采香椿芽也就算了,這幫娘們還得去采槐花和車前草!


    這誰有空等啊,他還想著回去看看,剛出生沒多久的豬崽呢。


    又轉頭問喬茗茗:“你去不去?”


    喬茗茗躍躍欲試,點頭:“去!”


    不過不是摘香椿芽,她想摘槐花,回去烙槐花餅和做炒槐花吃。


    剛剛那嬸子說完還形容了一通,說實話她有點饞呢。


    對於香椿芽,她是吃過的,那味兒不太吃得慣,想來衡衡和小弟也不愛吃。


    “爺你等等我,我就摘些槐花就好。”喬茗茗匆匆跳下車說道。


    不等老周頭點頭,她便跑到遠處槐樹下,然後蹭蹭蹭地爬到樹上。


    老周頭:“……”


    他嗒吧嗒吧抽著煙,原以為衡衡會爬樹是跟寧渝學的,如今指不定是跟衡衡他媽學的!


    喬茗茗摘到花後直接扔到地上,反正也摔不爛。摘了好些,又特別順溜底滑下樹。


    然後隨便摘了幾片大葉子,然後把槐花包起來,興致勃勃地回到車上。


    老周頭瞅了瞅她的手臂和褲子,嘴角抽了抽:“就為了你那幾包花,衣服都劃了,這哪裏值當呢。”


    我靠!還真是。


    喬茗茗臉都黑了,這衣服劃出個口子來,就是補也補不回原樣啊。


    她頓時表情一變,可憐巴巴地看著舅爺。


    舅爺抽煙的手一頓:“看我幹啥,我又沒法幫你補成原樣。”


    “倒不是因為這個。”喬茗茗嘴巴叭叭道,“您瞧我這衣服刮也刮了,我要是不采夠本,是不是有點不劃算?”


    至少,不能隻采這麽幾包花吧!


    老周頭很是無語,無話可說的那種,揮揮手,表示讓她去采。


    喬茗茗又樂樂嗬嗬地去了,這次跟風采了好幾袋子的車前草,這玩意兒能吃也能當藥,算是家家戶戶都會備著的藥材了。


    老周頭被搞的,反正豬崽子也看不成了,隻能等著這幫娘們采東西。


    於是十多分鍾後,驢車重新行駛,再過十分鍾驢車便到達村口。


    喬茗茗拎著兩大袋子從村口小路回家,喬小弟帶著衡衡和彰彰在家裏等著她。


    衡衡大老遠地看到媽媽來,立刻從竹搖椅上跳下來,穿上鞋子噠噠噠地跑出去:“媽媽,爸爸呢,小舅說爸爸去市裏?”


    小孩仰著臉,很是認真地問。


    喬茗茗正氣喘籲籲呢:“放心吧!你老爸後天或者大後天就會回來,乖啊,到時候肯定給你帶吃的。”


    她這麽一說,衡衡就放心了。


    眯著眼笑笑說:“我也想吃餅幹,不是你們從前買的,那種的不脆,我想吃脆的,跟咱們在家一樣的,然後拿去泡牛奶!”


    喬茗茗邊走邊說:“你爸肯定會給你買的,說不準還會給你買奶糖。”


    其實餅幹都差不多,隻是供銷社的餅幹大多都受潮了,軟了,所以衡衡不愛吃。


    再有就是首都的餅幹總有一股奶味,而這裏的餅幹沒有。首都還有一種餅幹是薄薄的,上麵撒了芝麻和碎白糖,這種餅幹是衡衡最愛,也不曉得綿山有沒有。


    哼哧哼哧回到家中,喬茗茗兩隻手勒的都出現了紅痕,一把將兩個袋子扔在地上,馬上甩了甩手。


    她跟累癱了似的,倒頭就躺在竹搖椅上:“小弟,幫我整理整理。”


    喬小弟抱著彰彰出來,把彰彰放到她身上道:“姐夫這次能順帶把身份上的事兒解決了麽?”


    喬茗茗抱著彰彰,搖搖頭:“哪能呢,他老師都解決不了,再等等吧,能這樣已經是個大進步了。”


    喬小弟分外可惜:“如果有解決,今年過年咱們可以一起回家探親。”


    喬茗茗笑了:“說什麽傻話啊,要是真能解決我們隨時都能回去,倒是你,隻能過年趁著假期回去。”


    也對,自己這個知青才是不曉得要在這裏待多久的。


    喬小弟開始整理東西。


    他姐有錢的時候是真的很能買,前兒才吃完肉呢,今天就又買了。


    “這是牛肉?”喬小弟問。


    “可不嗎,好不容易搶來的。說是隔壁公社的牛摔了,直接被肉廠收購拉到縣城來賣。”


    喬茗茗和肉鋪大叔也算相熟,所以還算幸運,竟然買到了一斤的牛腩和半斤腿肉。


    牛腩拿去燉,腿肉拿去炒,量又不多,今天一天就能吃完。


    接下來喬小弟還從袋子裏拿出了一疊布,他問說:“拿來做衣服的?”


    “哪裏是啊。”喬茗茗擺擺手,她也算緩過來了,邊逗著彰彰邊說,“你姐夫他老師要來嘛,六十多歲的老人家了,扯塊棉布來給人家做床單和被套,土布做被套終究還是不如棉布舒服。”


    若有多餘的布,還能做上兩件春衫和夏衫給老人家穿穿。


    謔,聽姐姐這麽一說,喬小弟發現挺多東西都是給姐夫老師買的。


    比如說這個小的暖水瓶,還有一些紙筆,以及搪瓷盆和牙膏牙刷搪瓷杯等。


    難怪這兩大袋鼓囊囊的呢。


    喬小弟抬眸問:“姐你下午要去整房子?”


    喬茗茗抱著彰彰起來,這小姑娘非掙紮著想到地上走走,嘴巴嘰歪個不停,也不曉得在說什麽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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