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撕拉一聲,她的衣服就直接原地銷毀,她反應很快就要去抓被子,被他直接拉住了腿,往他那邊一拽。


    他陰惻惻地從她身後湊過來,附在她的耳邊輕聲道:“你看,上一次,你中了毒,一定不記得全程了吧。”


    她突然間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所謂失而複得,有人會後怕不已,有人會嚎啕大哭,但是顯然這條惡犬就是徹底發瘋。


    他說:“堂堂天道,肯定不會和上一次一樣昏睡過去對麽?”


    他很無恥地繼續問:“堂堂天道,三天三夜,肯定是小意思,對麽?”


    第68章 昆山雪原二


    暴雪拍窗, 聲聲仿佛要將天地給徹底掩埋。


    他把她拉進了修羅道裏,從前他忌憚她到底是凡人,不敢與她在修羅道裏待很久, 如今她已經得到了天道的一部分力量,自然無所顧忌。


    一進修羅道, 他就把她抵在了巨大的岩壁上, 把她一推,就從唇瓣往下吻, 她不由自主地抓住了他的魔角,似乎想要把他推開, 又像是要把他拉進。


    就如同鑄劍, 在滾燙的岩漿當中猛烈地反複捶打, 在呼吸和汗水交織中,是原始和狂野的最佳詮釋。


    他們抵死纏綿,那隻魔的眼中有著瘋狂的占有欲和恐怖的侵略性,在修羅道, 這獨屬於魔神的天地裏,把惡劣彰顯得淋漓盡致。


    在他的身上,始終有種原始的獸性, 一旦咬死了獵物,就暴露出了猙獰的一麵。


    在一片混亂當中,他捏起了她的下巴,熾熱地去吻她;她扭開了臉, 揚起了頭,發出了低低的聲音。


    她大概不明白, 以為自己被拋棄的狗狗, 那種失而複得的心情, 隻會讓他瘋狂想要感受到她的存在,填補回心中的空缺。


    她下意識朝著修羅道上麵的岩石爬了兩步,想要離那條瘋狗遠一點,又被他拽著腿拉了回來;


    他讓她叫他燕燕,她卻快要被逼瘋了,轉頭一邊躲他的吻,一邊罵他瘋了——於是,他就從善如流地承認自己就是瘋狗。他說:“歲歲,你知道瘋狗會做些什麽麽?”


    滾燙的呼吸打在了她的耳側,激起了戰栗的雞皮疙瘩,他笑:“這才哪到哪兒呢。”她想說什麽,卻突然間失了聲,渾身顫抖。他翻身將她抵在了巨石之上,幾乎單手撐著她,於是在這片熾熱的岩漿、巨石組成的天地裏,理性和所有的束縛也被徹底燃燒殆盡。


    就像是岩漿掀起的巨浪,幾乎將人燙化,又一次次在這巨浪當中沉浮,被拋到天空,又墜入深淵,在極致的感官當中沉淪。


    ……


    她似乎在混亂中罵了他些“混蛋”之類不痛不癢的話,他聽了隻覺得想笑。


    魔族不僅沒有素質,也沒有道德,還不要臉,一旦無賴起來,哪裏是她這種名門正派的修士能夠招架得住的?


    修羅道無日月,也讓人不知時間的流逝。


    到他們從修羅道離開的時候,已經不知多久之後了。她的聲音變得沙啞,渾身無力地趴在了他的肩膀上,抬眸就看見了窗外的暴雪初歇。


    她也不記得過去了多長時間,隻知道他就像是不知疲憊地索取,她隻覺得自己像是在岩漿的巨浪當中沉浮,在極致歡悅的恐怖折磨中,隻覺得又渴,又疲倦。偏偏這隻惡犬無度的索求,還喜歡咬人。


    她趴在浴桶裏的時候,簡直覺得渾身上下和出去打了十天架似的,和要散架了一般,半根手指頭都懶得抬起來,像是一隻倦怠的貓。


    當那惡犬那張可惡的臉湊過來的時候,她睜開眼,一抬手就灑了他一臉的水。


    那惡犬就忍不住噗哈哈地笑了起來,直接擠進來了這狹小的浴桶裏。


    這桶本來就是單人的桶,魔族高大,一進來,她就和在他懷裏差不多。


    她眯起眼睛,有些懶洋洋地趴在他的胳膊上昏昏欲睡。


    她聽見他突然間說:


    “本座要慢慢失去七情六欲了,等到徹底消失那天,就要回歸神位。”


    她微微一愣。


    已經開始失去七情六欲了麽?


    他湊了過來,輕輕蹭蹭她:“我想要在接下來的時間裏,與你一刻也不分離。”


    她眨了眨眼,稍微清醒一點,突然間意識到:這看起來凶得要死的惡犬,在和她撒嬌。


    她下意識地摸了摸他的魔角,她說:“別害怕,我在呢。”


    他想說他已經沒有了“懼”,可是當她對他說別害怕的時候,他心中的某個角落裏,仍然柔軟地塌陷了下來。


    他漂亮的丹鳳眼目不轉睛地盯著她,他想,他是這樣地喜歡眼前這個人,這樣渴望得到她的愛和回應。


    她沒有注意到他漸漸晦暗的眼神。


    於是下一秒,她又被他抱了起來。


    摔進了被子裏的時候,她還是迷迷糊糊的,總有種自己還在修羅道沒出來的感覺,像是在一條讓人眩暈的船上,在大浪當中始終找不到終點。


    誰知道下一秒,她又回到了修羅道。


    她這下子終於清醒了。


    她很想說:不是說七情六欲會消失麽?


    為什麽最開始消失的不是欲?


    直到第二日,外麵再次下起了暴雪之時,她才聞到了外麵新鮮的空氣。


    她就像是明月山上的那隻,快被舔禿了的貓,終於忍無可忍,直接把那隻惡犬給踹下了床。他在地上笑了一會兒,然後施施然地坐了起來,把她的腿給拉過來——


    她警覺地縮腿,結果就看見了他手中拿著她的鞋,似笑非笑地朝著她挑了挑眉。


    “怎麽,不想出去走走?”


    他直接把她的腳托在了掌心——不是她的腳多麽小巧,而是這隻魔的手真的很大一隻,他就這樣半坐在地上給她換好了鞋,還給她綁好了係帶,動作認真又細致。


    她低頭看著他,心想他還真奇怪。小時候,自尊心強,不肯狼狽地來見她,一看就是個死要麵子的家夥;一開始,魔神也是極為驕傲的,一副萬物皆螻蟻的樣子。但是這樣一個死要麵子,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魔,現在卻坐在地上給她換鞋。


    她伸出靴子,踩在了他的掌心,然後抬起了他的下巴,他就疑惑地看向了她。


    她盯著他看了一會兒,湊過去,在他的頰邊,落下了一吻:


    “謝禮。”


    這魔立馬就笑了,一拉,就把她拽了起來,兩個人朝著外麵走去。


    他們支開了窗,坐在了窗前吃餛飩,這老板是個金丹期的修士,靈獸肉的餛飩又鮮又美味,隻是老板抱怨道:“最近這些靈獸也不知道怎麽回事,魔氣越來越重了,抓起來都得多花些時日。”


    她收回了視線,對麵的大魔頭就開口道:“萬魔窟已經開裂了。”


    他們都知道,前世這個時候,已經是烽煙四起、人心惶惶。如今的修真界還能保持一派祥和,僅僅是因為燕雪衣提前把魔族主力,遷往了長明山,才沒有受到萬魔窟開裂的危機影響。


    她的筷子一頓,她問道:“燕燕,你今天消失的是什麽?”


    其實燕雪衣自己也不清楚,畢竟這隻魔,平日裏除了對待她,情緒起伏很大外,一直對外的情緒都很穩定,穩定地常年暴躁著。


    但是他們很快就知道了。


    他們倆在這熱鬧的街市裏慢慢地走著,手拉著手,就像是修真界最普通不過的一對道侶。


    直到聽說前頭有人唱戲,他們駐足在此。那是修真界一出出名的悲劇,也是人魔虐戀,但是悲劇收尾,女主角捅死了男主角。


    既視感太強,她想起了他們的前世,立馬就想要拉著那魔頭走,生怕他觸景生情,回頭一回去就捂住胸口“心碎欲死”。


    誰知道她一轉頭,就發現身邊的魔嘴角含笑,在眾人的悲傷當中格格不入。


    歲:“燕燕,你在笑什麽?”


    魔:“男主人公,像個傻逼。”


    歲:“你有沒有想起什麽事?”


    比方說你也被捅過?


    魔:??


    歲:好了,她知道他第二個失去的,是“哀”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今天運氣特別好,他們還沒有走兩步,就遇見了一個金丹渡劫到元嬰的修士。這的確是少見,尤其是這渡劫到元嬰,還是九重雷劫。


    這修士身上一出現異動,他就立馬停了下來,原地打坐。這集市附近的修士哪裏還有不知道這是怎麽回事的,立馬一哄而散。


    朝今歲足尖一點,就和燕雪衣一起來到了屋頂上,看著下方空蕩蕩的街道。


    天上的雷雲開始聚集,她就明顯感覺到,自己能夠感應到天雷的存在!


    她的精神一凜,緊接著,天空中一聲驚雷炸響。


    一道紫色的天雷猛地朝著下方劈了下來!


    而她卻像是被某種感應所吸引,直接朝著那天雷伸出了手。


    非常自然而然的,一部分的天雷就落在了她的掌心,“biu”的一下,變成了一串小火花,然後消失在了她的身體裏。


    這部分的天雷好像儲存進了她的身體裏,卻不在識海或者丹田當中,隻是當她心念一動,想要調動出來的時候,指尖就會冒出來。


    她看了看手心的雷,想試試拿著天雷劈劈看,但是劈哪都不是很安全——這可是集市上。


    最後,她把視線落在了那隻魔的身上。


    魔頭從善如流,“劈本座吧。”


    她伸出手,手上就醞釀出了紫色的雷電。


    魔神身上浮現了一層的金光護體。


    但是下一秒,她手中聲勢浩大的天雷,就啪的一聲——


    冒出了一朵煙花。


    魔:?


    魔:哈。


    魔:哈哈哈哈!!


    接下來,這隻魔陷入了狂笑模式。


    她看著手心的煙花,看了看上麵狂風暴雨的天雷,幽幽地想:等她練成了用天雷劈人,她第一個就要劈旁邊的魔神。


    劈到他笑不出來為止。


    君子報仇,一天都晚。


    她很冷靜道:“燕燕,你的骷髏頭拿出來給我看一下。”


    魔神不明所以,還是還是很乖地召喚出來了一團骷顱頭黑色的魔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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