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岑浪虛眯起眼睛,咬著牙笑罵她一句:“欠收拾是吧?”


    外麵的人:“??!啊這、這這這是不付費就可以聽的嗎我去……”


    ……


    不管怎麽說,這名分算是到手了。也因此下班去約會的路上,岑浪始終勾著唇,眼角眉梢浸透恣意的笑。


    這時偏頭,望見坐在副駕的時眉也一臉激動的興奮,對著手機飛快打字。


    但很明顯,他倆興奮的不是一件事。


    “怎麽了?”岑浪好奇問了句。


    不料時眉卻迅速調整坐姿,背靠車門,麵對他捧著手機,賊兮兮地笑:


    “閨蜜之間的小秘密,乖,咱不打聽,好好開車啊。”


    岑浪:“……”


    不過他倒也沒再細究。


    閨蜜的話,


    大概是那位女法醫……


    不。不是。不是小喬。


    時眉在這時低頭,看見杭露儂正在輸入,然後發來一條微信消息:


    【昨晚……】


    昨晚,岑祚舟被人下了藥。


    一些成年人之間,


    催發情趣的藥。


    事情不算複雜,大致是岑祚舟完全恢複之後,也沒閑著。因身份便利受梁銘所托,繼續潛伏在港廈商會。


    許昌良被殺,向陽被抓,梁銘懷疑港廈商會中的人有一部分就是觀看「社團聊天室」的高級會員。


    證據有,但不充足。


    而岑祚舟盡管已經從壹浪總裁位退下來,不過,與他同一輩的人脈圈裏總還是認他為準的。


    於是在梁銘去醫院探他那日,兩人達成合作。岑祚舟協助警方從商業犯罪這塊兒下手抓商會成員的把柄,而梁銘答應他,保護岑浪的身世隱私,向陽的一切案件相關全部申請非公開處理。


    同時保證,


    直到向陽被執行槍決那日,


    都不會知道岑浪的存在。


    港廈商會的人有錢,有資本,玩得變態。潛伏的話,多少要付出點代價。


    被下藥的時候,


    商會的人正在舉行一場驕奢頹靡的舞會。岑祚舟是知道的。隻是為了不打草驚蛇,他選擇將計就計。


    可是,杭露儂的突然出現,完全在他的意料之外。


    不過吧。


    ——也不算太過意外。


    頂樓套房中,當岑祚舟眼尾赤紅地打開門,看到杭露儂站在門口那一刻,聰明如他,當然要明白,有些事情的趨向已經愈漸延展向不可逆的失控軌跡。


    “製藥,我就是做這個的。”杭露儂反手關上門,落鎖,伸手將岑祚舟用力一把推向身後垂直矗立的落地窗,說,


    “所以,我有解藥,一片見效。”


    岑祚舟鎖起眉,額頭暴起的筋脈足以展露他克製自我的壓抑,他咬緊牙關,從西裝外套的內兜裏掏出手機,打算讓石瑀過來送她回去。


    他打算終止計劃。


    為了杭露儂。


    縱使這可能會讓他功虧一簣。


    “但是來的路上,我很掙紮。”


    而眼前這個女人並不領情。她挑挑眉,從他手中抽走手機扔去一旁,走向他,靠近他,看著他,


    “因為我清楚,這對我來說,也許是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機會?”岑祚舟啞音重複。


    “一個讓你對我,表露欲望的機會。”


    她回答得坦白。


    “所以,我帶了兩瓶藥來找你。”杭露儂笑了,更近前一步,高跟斜尖交錯站定在他漆黑錚亮的皮鞋之間,掀眸,


    “解藥,還有你剛剛吃過的那種藥。”


    岑祚舟沉下眼色,嘶聲警告她:“自己走,或者我派人綁你走——”


    “阿舟。”杭露儂徑直截斷他。


    在他人麵前,杭露儂高貴又傲嬌。


    隻有在岑祚舟麵前,她始終表現得乖順,嬌氣,會聽話,一如當年那個被他資助的小女孩。


    但今晚,這是不一樣的她。


    “你說,我是應該解救你。”


    杭露儂仰起頭,冰冷指尖勾纏住他的領帶,一點點順沿挪上,停留摩挲在溫莎式領結處,解開,抽落。


    挑唇問他:


    “還是幹脆跳過複婚,上了你。”!


    第69章


    “解救你。”


    “還是,上了你。”


    “……”


    這是一項非常不道德的選擇題。


    或者,這算不上一道題。


    這是誘惑的引。


    “我再說一次。”岑祚舟扣緊她的手腕,眸色深沃,嗓音鬱啞掛冷,命令,


    “出去。”


    盡管他的呼吸難以平穩,短促,微重,急而沉,帶點低低迷迷的喘。


    但他情緒十分鎮靜。


    不焦灼,不淩亂,決不染指葷膻。


    當然,外力藥物的催發一定讓他產生非常大的變化。他線條明晰的眉骨緊皺,濃淩鋒利的眼尾玷汙猩紅,血絲錯纏敷密,氣息起伏不紊,聲線虛啞。


    他們貼靠的那樣近,


    她感受清晰。


    隻不過,岑祚舟太會隱忍。


    縱使欲望當頭,連氛圍都濃烈得黏稠,幾乎算得上天時地利人和的這一刻,他依然懂得如何牽製眼前這個女人。


    隻要他表現疏離。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隻要他真的動怒,他不慣著她,杭露儂就會聽話。


    事實證明他真的很懂她。


    “好啦,我開玩笑的。別生氣,情緒波動是會促進血液流通的,當心你體內的藥被進一步吸收。”


    杭露儂後退半步,從他掌中抽手出來,放鬆語氣,低頭從斜挎包內取出一瓶藥,倒在手心一粒遞至他唇邊。


    揚揚下顎說:“緩釋片,嚼的。”


    岑祚舟低睫瞥了眼,沒出聲,伸手正欲從她指尖接過藥丸,卻反被她躲開,他擰眉挑眼,眸底落入疑惑。


    杭露儂頭一歪,食指點點他的下頜,彎眉要求他:“張嘴,我喂你。”


    “別亂來。”男人咬牙警告她。


    岑祚舟知道,他必須盡快趕走她。因為他如此分明地覺察到,血液泵搏的流速正悄然激增,愈漸迅猛,由內而外地擦燃炙烤。


    再這樣下去,


    他很快會在這場抗爭中潰退敗北。


    畢竟杭露儂不是別人。


    就算不用藥物,


    他也可以分分鍾為她情動。


    杭露儂又將藥丸往他唇邊抵了抵,昂起下顎,輕輕挑眉,奚落他:


    “到底要不要?”


    岑祚舟垂著眼抿唇,良久後,他不再遲疑,稍稍低頭,薄唇湊近她細瘦冷涼的指尖,含咬住那粒黃色藥丸。


    然而——


    在他剛剛將藥丸卷入口中。


    杭露儂忽然抬手撫上他肩側的硬挺西裝,一把將他推按到落地窗前,隨即整個人無比放肆地狠撞上去。


    岑祚舟忘了,人是會變的。


    女人尤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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