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對此早有準備的許淙,趁人不注意塞到自己的袖袋裏了。到家後才拿出來,讓廚房燉了一碗紅燒肉分給家裏的人吃。


    在家的那段時間,除了祭祖之外,最讓許淙高興的就是狀元牌坊的事了。因為他考中了狀元,所以他的那座狀元牌坊不用他說,就建得比許明成的那座進士牌坊更高,更大,更恢弘。唯一讓人不太滿意的地方,就是族中長輩們說不能建在進士牌坊的正前方,那樣會完全擋住許明成的那一塊,所以挪到了後麵一些的位置,隔了有差不多十米吧。


    做出來之後,一眼望去便能夠看到整整兩座牌坊。


    牌坊做好之後,許家人也要回京了。


    因為這時候雖然許淙的三個月假期還沒用完,但許明成等候許久的職位卻下來了,而且還是金外公做過的一個官職,吏部侍郎。


    所以為了不耽誤他的差事,一家人收拾行囊再度上京。


    至於許淙的官職,和曆屆狀元一樣是從六品的翰林院修撰。榜眼沈木桐和探花張元蒲,都隻是正七品的翰林院編修。他們的主要工作,是負責修撰先帝實錄,還要向當今陛下講解經史子集,起草文書等等。


    但這些都是以後的事。


    銷假上班後的許淙,要先跟其他考中了庶吉士的進士們一起,進行崗前培訓。當然因為他們有官職在身,所以培訓的時間要稍微短一點,庶吉士需要三年,而他們一甲三人就隻需要一年的時間。


    不過最讓他驚訝的不是這一點,而是這個培訓期內,朝廷是不會給他們發俸祿的。頂多就是發一些米麵、炭、筆墨等等。


    銀子是一分一毫都沒有!


    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許淙驚呆了,他有些不敢相信地詢問許明成,“爹,我真的沒有俸祿嗎?一點都沒有嗎?!”


    “那我以後要吃什麽,喝什麽啊?”


    他還真的不知道原來庶吉士是沒有俸祿的,主要是不管是許明成還是老師,以及其他的進士們都不會談論這一點,而隻會說庶吉士前程遠大。


    原來他們是沒有俸祿的?


    第147章


    無薪上班,簡直是晴天霹靂!


    許淙整個人都呆住了。


    許明成可是知道自己這個兒子有多財迷的,畢竟每次考完的第一件事,就是問他要獎金,還美其名曰‘不獎不好,越獎越好’,如今難得看他吃癟,不免大笑起來。


    “你應該慶幸自己考的是狀元,若隻是普通進士,那就得等到庶吉士散館,也就是三年後才能領到俸祿。亦或者是熬不住,提前外放。”


    許淙沒理會許明成的打趣,憂心忡忡地回到了屋內。回來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將自己裝錢的匣子拿了出來,仔細點數。


    這不算厚的一疊銀票主要是祥雲書坊那邊的分成,自從他給鄒東家出了那個彩色版畫冊的主意後,每畫一本祥雲書坊那邊能給他分五六百兩。而除了祥雲書坊之外,南方孫家那邊的銷售情況也不錯,許淙上次過去,一下子就給他分了兩千兩。


    所以幾年過去,他賺的錢還是挺多的。


    但賺得多,花得也多。


    首先畫冊的分成就要上交一半到公中,這是在他小時候賣第一本畫冊就已經定下來的事情,這麽多年一直延續了下來,許淙也並不想去改變。


    其次就是他之前那長達十個月的遊曆,正所謂窮家富路,因為自己有錢,並且家裏也給了錢,所以許淙花起來的時候,就有一些隨心所欲。


    比如客棧,那肯定是要住幹淨整潔並且比較寬敞的上房。


    他不喝酒,但挺喜歡吃,所以什麽北方草原的烤全羊、西湖的醋魚、南邊的大海魚等等他都嚐試了一遍。而且為了避免路上發生意外,他還請了兩個孔武有力的鏢師,全程包吃包住的那一種,這就花去了一大筆的銀子。


    至於在南方的那段時間,花得就更多了。


    畢竟南方的那些布料首飾、擺設、珠寶以及其他的小玩意兒等等,都是北方沒有的。而且因為有孫家在,他還拿到了一個很實惠的價格,這就是說他在南方待的那一個月,基本上把孫家給的分成都花沒了。


    回來之後,他這裏送一些,那裏送一些,現在手裏雖然還剩了不少,但因為都是好東西,也不可能拿出去賣了變現。


    最後就是此次回鄉了。


    因為自己科舉有成,所以他也學著許明成當年那樣,給族中捐了幾百兩銀子購買祭田,並且還拿出了一千兩,讓族長有合適的話就給自己買一些田地。另外去看常白芷的時候,也給她留了幾百兩應急。


    那時候出手闊綽的他,哪裏會想到現在有官職在身,但居然會有那麽長的一段時間裏領不到俸祿啊!


    怪不得他這次同樣考中了的兩位友人裏,鄭瑞成考中了庶吉士,但王武卻沒有選擇參加考試,而是果斷地外放。恐怕就是因為他哥王文在三年前已經考中了庶吉士,王家人意識到京城大居不易了。


    許淙望著匣子裏剩下的一千多兩銀票,無奈地歎了口氣。


    錢好少!


    這些錢夠他生活的了,但想要做些什麽卻遠遠不夠。


    比如說,他們家已經跟雲家那邊說好了,等明年廖家出孝之後,他跟瑩姐兒的親事就要正式地開始走了,最起碼聘禮就要先送過去。


    他的聘禮雖然許明成和金氏那邊會置辦,但他還是想要再加一些的。畢竟沒錢的話沒得說,可他可是在三歲的時候就開始賺錢了啊,等成親的時候如果一點表示都沒有,豈不是顯得自己對瑩姐兒不重視?


    所以許淙覺得,他要努力賺錢,不然就現在的這薄薄的一千多兩,明年下定的時候,怎麽拿得出手啊!


    想到這裏,許淙的目光轉向了桌上的鵝毛筆。


    看來他的畫冊還要多畫幾本。


    ……


    一個月後


    京城祥雲書坊所在的那條大街內,一大早店內的活計就衝著外麵的人群吆喝:“《科舉記》,新科狀元許淙的畫冊《科舉記》全部畫完了!”


    “整整一十五冊,全都畫完了!”


    “各位客官,新科狀元許淙親手所畫,曆時一十五年,一共一十五冊的《科舉記》,如今全都已經畫完了。想要知道許淙是怎麽考上狀元的,您就一定要買這一套《科舉記》,買回家中不管是給孩子看,還是您自個兒看,都不虧!”


    “來瞧一瞧啊……”


    “我們書坊不但有兩個月前賣的第十四冊 和第十五冊,還有前麵的第一至第十三冊。不管您之前有沒有看過,買一套回去都吃不了虧。”


    “來看一看啊……”


    正好走到門口的許淙停住了腳步。


    ……這夥計是從哪兒找來的?


    他看著漸漸圍上來的人群,頓時頭一低,低調地進入了祥雲書坊。


    書坊內,鄒東家已經等候已久了。


    他一看到許淙進來,就站了起來哈哈大笑,“狀元郎你終於來了啊哈哈哈,快請坐快請坐,在下可是等候已久啊!”


    兩人已認識多年,所以許淙也沒跟他客氣,當即就在鄒東家的對麵坐了下來,然後道:“鄒東家,的確是許久未見了。”


    “是啊。”鄒東家看著對麵的許淙,也是一陣感慨。


    想當年他路過勉縣時,偶然發現了一本畫冊,看後頓時驚為天人,便找上了門去。轉眼間一十五年就過去了,當年的三歲幼童,如今已經高中狀元。


    真是後生可畏啊。


    想到這裏,鄒東家又更熱情了幾分。


    他推過旁邊的一個匣子道:“如今已是八月,我讓夥計將上半年的分潤算了出來,除了遠些的地方外,其他的都在此處了,淙少爺你看看。上半年因為你考中了狀元,又畫完了科舉記的最後兩冊,所以收獲頗為可觀啊。”


    許淙將匣子遞給了青木。


    如今的他已經不再像小時候那樣好奇了,而且他跟祥雲書坊的合作一直都不錯,對方也不會在賬目上做什麽貓膩,所以讓青木核對就可以了。


    他今日來,其實是有另外一件事的。


    接著他就將一摞畫冊放到了桌子上,這是他最近一個月的成果。《竹精傳記》一本,《銀竹篇》兩本,合計三本。


    《竹精傳記》裏,麻竹還在秘境裏麵轉悠,選手們除了打鬥、爭奪、結盟、背叛、衝突等等之外並沒有什麽值得說的。特別的地方估計就是麻竹的生發水用完了,所以他整天都躲在黑漆漆的鬥篷中扮神秘。


    然後闖出了一個‘神秘人’的稱號。


    至於《銀竹篇》,就很值得說一說了。


    之前的《銀竹篇》許淙畫到了第三冊 ,那就是銀竹拜入了儒門某位長老門下,跟其他儒門的弟子一起上課,天天誦讀聖賢文章以增加自己的浩然之氣。


    這裏麵儒門夫子講課時候,許淙借鑒了以前跟趙秀才上課時的情形,當然為了顯得夫子講課的內容高深,他還使用了老師或者許明成的一些觀點。


    比如某篇文章裏麵的某句話,應該如何理解等等。


    至於效果還是不錯的,最起碼澤哥兒看完畫冊後,對於裏麵出現的講解都記憶深刻,還主動找出了對應的文章誦讀。


    所以後麵的第四冊 、第五冊,許淙就延續了第三冊的做法,讓銀竹等小弟子們讀的書漸漸深奧,夫子的講解也更高深。


    當然,這畢竟是一本關於修仙的畫冊,而不是關於讀書科舉的畫冊,所以期間也穿插了很多修真界的奇幻景象。


    畫麵一:騎仙鶴而不是走路上學。


    被鈴鐺招來的仙鶴飛翔在奇山峻嶺之間,載著活潑可愛的銀竹穿過白雲、穿過峽穀,穿過一處處美不勝收的景色,然後落入到布滿雲氣的巍峨宮殿內。


    畫麵二:隨著聖賢文章的一遍遍閱讀,銀竹等人的身上真的出現了朦朦朧朧的一層光輝,此光輝比月光耀眼,比太陽柔和。


    畫麵三:經過了幾年的學習後,銀竹等人也學會了操縱硯台裏的墨汁。


    在一個鬥法台上,隻見銀竹伸出手指輕輕一點,周身的浩然之氣便分出了一股流入到墨汁之中,然後他再說了句‘墨河,去!’。


    那墨汁便如靈蛇一般,往前方激射而去!


    第148章


    嘩啦啦的翻頁聲停了下來。


    鄒東家看完了三本畫冊,還有些意猶未盡,不由得遺憾問道:“淙少爺,這《銀竹篇》就這麽沒了啊?”


    墨汁化靈蛇,何等玄妙,可後麵怎麽就沒畫了呢!


    許淙隨口回了一句,“已經夠三十頁了,不過你放心,如今翰林院的事情不多,所以我打算後麵就一個月畫一本。”


    畢竟現在自己缺錢,然後畫一本畫冊也花不了多長時間,所以許淙就決定每個月畫一本,一直到自己忙起來為止。


    “一,一個月一本?!”


    鄒東家喜出望外,也不在乎《銀竹篇》的第五冊 斷在關鍵時候了,哈哈大笑道:“一個月畫一本啊,那敢情好!”


    “哈哈哈……”


    “淙少爺你放心,我們祥雲書坊跟你那是十幾年的交情了。你將畫冊交給我們刻印,那可以放一百個心,這幾本畫冊啊,我一定找最好的師傅,定能原原本本,紋絲不動地刻印出來。下個月,最遲下個月月底就能往外賣!”


    對鄒東家,許淙還是很信任的。


    所以留下三本畫冊,並且跟鄒東家說好等彩色的刻印出來先給自己送十套後,他就起身告辭了。不過等走到外麵,卻遇上了一個很久沒見的熟人。


    被祥雲書坊夥計的吆喝吸引進來的一個十五六歲少年,看到許淙後先是疑惑皺眉,然後驚訝地喊道:“許,許淙?!”


    許淙側身,看到對方也驚訝,“……傅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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