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林問夏轉過頭:“你們魔界的就在這看著嗎?”


    白芨還真想就這麽在這看著。眼前的塔主實力強勁,卻沒有攻擊他們的意思,直覺告訴她,伽藍塔的移動可能不是壞事。隻是這鏡中畫麵過於古怪,又不得知曉伽藍塔移動的原因……


    魔界這邊終於有人動了。


    魔氣織成了一道細密的網,白芨側過頭去,發現是江流先出的手。江流動了,在她身側的陰護法自然也出了手。


    既然長老動了手,就沒有弟子能在那劃水了。魔界眾人紛紛出手,在白芨眼裏就跟下餃子一樣,撲騰撲騰的魔氣都丟出去了。


    白芨:“……”


    想了想,她壓下心中怪異的感覺,右手剛要甩出伏鷹鞭,卻猛然感受到了一個牽扯的力道。


    她一轉頭,發現手腕被魔氣化成的絲線束縛著,隨著她的動作,將師兄的手拉了起來。


    ?


    白芨啟唇:“師兄,這……”能放開她嗎?這樣打架真的很怪。


    喻永朝一瞥白芨,沒有講話。他用另一隻手持著折扇,牽引絲線的那隻手不做影響。


    可是白芨被束縛的那隻手是她的慣用手。


    見師兄沒有放開的意思,白芨默默換了一隻手拿伏鷹鞭,隻覺得甩出去的力度也不對,用起來還是十分艱難,恍然回到了在魔樹下練習摘果子那一晚,揮出去三鞭子就沒有一鞭子能打中的。


    她默默地想,以後一定要練雙手持鞭。


    地上陣法密集的如同掉落在滿地的魔果,一個挨著一個,意圖限製塔主的動作。


    麵對這滿地的陣法,塔主一撩袈裟,雙足踏上陣法,連一絲傷害都未能對他造成。魔氣與劍光抵達到他麵前時,如同撞上了透明的屏障般,化為點點碎光消散。


    有幾名仙門弟子見狀,喃喃道:“怪物!”


    塔主皺眉:“聒噪。”


    再一抬手,那幾名弟子消失在眾人眼前。


    季鼎驚怒道:“你做了什麽!”


    看著並肩作戰的同門瞬間就消失在自己眼前,他恐慌萬分。然而塔主十分平靜地道:“我將他們送出了伽藍塔。”


    腳下的陣法散發著不同顏色的光芒,塔主目空一切,依舊平靜地道:“我說了,你們之中有我討厭的氣息。”


    佛子再度出手,一道金光照在塔主身上,卻見塔主出現了半分遲疑。仙門的弟子緊隨其後,這次萬劍齊出,配合著陣法束縛著塔主,那陣法好似真的限製住了塔主一樣,這次的劍氣近了身,刮在袈裟上,一瞬間就變得破爛。


    塔主的反應速度不應該這麽慢……


    見到攻擊有效,又一波劍氣齊出,配合著翻湧的魔氣,眨眼之間來到了塔主身前。


    佛子手執金剛伏魔杵,另一手撥動佛珠。腳下的金蓮變得巨大無比,籠罩在塔主上方。


    金蓮滌蕩的是最為純淨的佛力。麵對三方圍攻,塔主不急不躁,邪魔之力翻湧,正想抵抗之時,他的身後浮現一片巨大的虛影。


    那虛影正含著笑看向塔主頭頂的金蓮。


    佛子撚著佛珠的手停頓了一下:“善清佛子。”


    白芨與喻永朝同樣認出了這片虛影的身份,隻是仍然好奇為什麽善清的虛影會映在塔主身後。


    善空召出的金蓮飛速旋轉,他像是感知到了什麽,臉上的表情變換了一瞬。於是那金蓮加速了旋轉,籠罩在塔主的頭頂,似乎要吸出來什麽一般。


    善清的表情忽然變得很悲哀。


    善空撚著佛珠,繼續加大著金蓮的轉速。塔主垂下了頭,似乎無法反抗,一動未動。


    眾人被這形勢所驚,各自停下來。


    白芨向喻永朝傳音道:“當今佛子的力量應遠不如善清,塔主的力量強大,怎麽會無法反抗?”


    喻永朝盯著那地上的陣法,收了折扇:“你可知仙門之人有誰修習陣法?”


    師兄是在懷疑陣法束縛了塔主?


    可若是有這等本事,鎮壓邪魔豈不是輕鬆無比。


    祝景之與林問夏皆修習劍術,季鼎修劍、法,而跟來的仙門其他長老名下的弟子確有修習陣法的,隻是白芨從未聽過有陣法天才的名聲。


    如若不是仙門之人施的術,就隻有魔界這邊的弟子。二師兄修習術法……


    她朝著傅正卿的方向望了一眼,見他微微搖了搖頭。


    也不是二師兄所為。


    等等,林問夏是不是曾經使用過殺陣?


    想起詭譎的劍陣,白芨不著痕跡地瞥了一眼握著劍的林問夏。她手中似乎有些奇怪的東西,那東西應該不屬於玉昆宗,會是她嗎?


    而此時金蓮從塔主體內吸附出一顆混白色的珠子,就在珠子現於空中的那一刻,塔主背後的善清虛影陡然消失。


    金蓮將那珠子送入佛子的手中,善空垂眸看向掌間的舍利子,鬆了一口氣。


    善清的舍利子原來並沒有消失,而是被這邪魔給吞了!


    佛子將它置於鎏金盒中,又加了幾道封印,用金蓮拖於塔頂。


    塔主閉目站於陣法中央,自舍利從他體內被吸附走,他失了力氣般,半點反應也沒有。


    佛子凝神看了他片刻,終究鬆了一口氣。


    祝景之上前一步,在塔主附近加了許多束縛的封印,最後由傅正卿收尾,層層疊疊的陣法套在一起,短期內塔主定然不會踏出法陣。


    如此,事情就這樣解決了?


    伽藍塔移動的原因隻是因為善清的舍利子被塔主吞下麽?


    舍利子“失而複得”,善空鬆了口氣,朝著仙門與魔界之人行了一禮:“多謝諸位施主的幫助。如今雖不知伽藍塔是否與天道滅世有關,鎮壓邪魔總不會有錯處。”


    是了,袈裟中所映出的畫麵裏就有一副邪魔出世的畫麵。如今塔主被重新封印,天道滅世的機會就渺茫了一分。


    伽藍塔的頂層並未設置傳送陣法。


    佛子踏著金蓮托起眾人沿著原路而返,白芨最後回頭看了一眼陣法之中似是沉睡的塔主,乘著金蓮出了伽藍塔。


    仙門那邊的人經此同佛子道了別,當即就回了宗門。林問夏得了係統贈與的點數心情愉悅,又從係統商店中換了個保命的功法。


    傅正卿先一步回了魔界複命,魔界的事物基本上都是他在處理;佛子則是轉身回了王城的佛宗;饕餮找白芨說了幾句話,同江流和陰護法離開了,隻是臨走時含著深意地望了一眼白芨手上的絲線。


    白芨:……


    她看了一眼大師兄,大師兄像是絲毫感知不到一樣自然得很。


    於是白芨暗示:“師兄,我們已經出了伽藍塔了。”


    言外之意就是你纏在手上的絲線是不是可以解了,這樣很怪。


    喻永朝望了過來:“可還想回晉王城逛一逛?”


    ……


    她不是這個意思。


    正當她欲張口之時,喻永朝將那絲線放鬆了幾圈,揮手間又將那絲線的顏色變得透明。


    這樣還叫她怎麽拒絕?


    隻是如今沒了在晉王城閑逛的興致,白芨猶豫了一下:“要不然我們回魔界吧。”


    一路上十分寂靜。白芨踏上了師兄的折扇,蹭了個回魔界的順風車,她玉扇破損,喻永朝答應了回魔界給她修扇。


    白芨低著頭正琢磨著青鸞鏡,卻發現眼前伸過來了一串紅彤彤的東西。


    白芨一怔:“糖葫蘆?”


    師兄什麽時候買的?


    見白芨仍是沉默,喻永朝彎下腰主動將它遞到了白芨的手中。白芨舔了一口糖衣,甜的。


    她一麵吃著糖葫蘆,一麵緩慢地說著:“師兄,你也看到了青鸞鏡中的畫麵吧?”


    喻永朝剛想點頭,卻發現白芨一直低著頭擺弄著鏡子,根本看不到他的動作,於是應了一聲。


    腦海中的線索如同一團紛亂的線團,而塔主映在鏡中的畫麵隱隱讓白芨有了些眉目。鏡子中的金雷暫且不提,它映出了兩個人的畫麵……而善清的舍利子又被塔主吞入身體之中。


    鏡中依然是漆黑一片,白芨舔了舔唇角,這才發現手中的糖葫蘆隻剩下了個竹簽子。


    於是她向喻永朝伸手討要第二根。


    絲線因為她的動作晃了一陣,喻永朝在前麵禦著扇,飛的平穩。感受到白芨伸手的動作,他並未回頭:“隻有一根。”


    白芨不信。


    她正要開口之時,隻聽見西北方向傳來一聲巨獸的低吼。


    聽這聲音的來源……


    是玉昆宗?


    第57章 缺魂


    此時的玉昆宗內, 氣氛凝重。


    掌門去寒冰潭加固陣法,不知為何,那本應沉睡的天織突然清醒, 竟然掙脫封印跑了。


    天織是上古妖獸, 由道清親自封印, 若是跑出寒冰潭, 必將釀下一番禍事。偏生那天織狡猾得很,在掌門眼皮子底下鑽了空子。


    祝景之將此行經曆一一匯報給徐白,後者揮揮手表示知曉,又派他去盯著天織的動態。


    林問夏回了宗門, 看眾長老與弟子亂作一團, 心下奇異:“劇情裏有記載天織獸破了封印逃出冰牢這一段嗎?”


    係統冰冷的聲音響起:“有的, 宿主。”


    林問夏便放下心來, 回了弟子居閉門研究新得來的功法。


    掌門此時也深感疲累。


    身為掌門,他要坐鎮玉昆宗, 不得輕易離開玉昆山,也就是說, 天織逃出了冰牢,他不能親自抓它回來。


    而且,就算他離了玉昆宗,能不能抓回來, 也是個問題。


    ……


    喻永朝與白芨凝神望向玉昆宗的方向, 片刻後很是默契地一起收了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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