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廚房的門半掩著,露出淡淡的光,容祀走到門口,忽然停住。


    他反手對著胸前衣裳摸了半晌,好容易摸出一瓶香膚丸。


    初行此事,還是要講究情/趣,他飲了酒,身上氣味必然晦澀難聞,若是讓她心生抵觸,不願配合,自己想必也要吃力,不能盡享雲/雨之樂。


    他先是吃了一粒,往手上哈了口氣,果真半絲酒氣也無,又怕藥效不好,遂一股腦將剩餘的兩粒全都服下,這才放心的一腳踹開屋門。


    趙榮華幾乎立時從西牆角處跳開,兩手捂住了嘴唇,這才沒有驚叫起來。


    容祀背靠著門,輕輕合上後,便開始笑。


    趙榮華眼睛裏盛滿了驚慌與詫異,就像被人追逐的獵物,嬌嬌糯糯的看著詭笑的容祀。


    殿下…您有事嗎?”


    藏在背後的手裏,攥著兩張銀票,是許給采辦局小廝的尾銀,前幾日已經付了定銀,剩餘這些,是在走的時候,要一並給他。


    運送泔水的馬車再有半個時辰便會經過,趙榮華收拾好了所有物件,卻沒想到,容祀忽然出現在她麵前。


    她心虛的往後靠了靠,手心裏的銀票被汗濡濕,黏黏的貼著皮膚。


    容祀瞧她小臉白嫩,眉眼如畫,微微張開的唇露出碎玉般的牙齒,心裏頭愈發按捺不住。


    他的視線挪到她攏緊的領子,趙榮華下意識的低頭,兩靨驟然變紅。


    孤…是不是天底下最好看的人?”


    趙榮華一怔,莫名其妙的點了點頭。


    同時,把領子捏的更緊了些。


    容祀不是重欲之人,否則身邊不會連個通房侍妾都沒有。


    可他不正常,甚至可以說隨心所欲,任意妄為。


    比如眼下,她就不知道他問這個問題是想作甚。


    容祀四下逡巡了一圈,目光落到幹草堆上,他走過去,俯身抓起一把,煞有其事的撚開。


    幹燥,軟硬適宜。


    很好。


    他起身開始脫氅衣。


    趙榮華兀的想起那夜,容祀禽/獸不如地把她按在書案上。


    她的臉瞬間白了。


    容祀已經開始解外衣的腰帶,纖長的手指靈活的翻動,不多時,外衣敞開,帶子掉落。


    他抬起眼眸,看她僵在原地,不禁柔聲笑道,


    是不是喜出望外,猶如夢中?孤這副身子,倒真是便宜你了。”他扯下袖子,將外衣擲到一旁。


    這有些冷,你最好跟孤同時脫。


    放心,孤很溫柔,也很疼人。”


    說罷,竟然彎起眼睛,擺出極其良善的模樣。


    趙榮華顫了下,伸手指著草堆,“殿下是…是想…”


    後麵幾個字無論如何她都開不了口。


    容祀蹙眉,答得理所當然。


    孤這麽好看,你不想睡嗎?”


    趙榮華腦子“嗡”的一聲鳴響。


    回過神來,容祀已經站在她麵前,伸手,握著她的衣領。


    深情眼眸含著濃濃欲/色,


    還是孤幫你脫吧。”


    第27章


    頸邊的這雙手,是趙榮華從未見過的斯文細膩,羊脂白玉一般。


    他像是變了個人,忽然就這麽徐徐緩緩,不急不慢。


    偶爾投來的眼神,蓄了濃情溫熱,仿佛麵對的是他今生摯愛,他以萬分的寵溺與耐心,慢慢剝開那攏緊的領口。


    皮膚上的指肚,微微顫抖著,灼燒起來。


    趙榮華在他失控的前一刹,抽出手來覆在他手背上。


    容祀抬眼,黑眸凝了欲/望,如漩渦一般,吸引她上前。


    他的舌尖抵在唇角,似乎在等趙榮華的主動,顯然,他忍耐力極差,從幽深的瞳孔裏,趙榮華已然看到他極力克製的急迫與焦灼。


    她踮起腳來,雙手摩挲著他的手背慢慢挪到那棱角分明的臉頰,明眸微抬,嬌嗔瀲灩的對上容祀火熱的眼。


    他喘了口氣,順勢圈起她的腰,呼吸拍打在趙榮華臉頰。


    那不安分的手,從厚厚的棉衣穿過,撫上玉石般滑膩的皮膚。


    趙榮華腿一軟。


    容祀抓住她的手拖到胸前,按在劇烈跳動的心口,暗啞充滿磁性的聲音擦過她的耳,“咬這。”


    他很是配合的把身體往下低了低,湊到趙榮華唇邊,薄且光滑的錦衣將那綿密的呼吸融成濕氣,洇開團霧。


    趙榮華的小臉懟在那片堅實之中,唇瓣緊緊貼著衣裳,黏膩的叫她透不過氣。


    緋紅的頰嬌豔欲滴。


    她哪敢咬,單是看著便麵紅耳熱。


    躊躇間,容祀忽然一口咬住她的耳垂。


    趙榮華驚呼。


    那人銳利的牙齒像獸一般,對磨舔舐,很快濡/濕了那瑩潤曼妙的耳廓。


    他熱,血肉裏難以承受的燥火四散蔓延。


    原想循序漸進,像話本裏寫的那般不能唐突美人。


    可他發現他冷靜不下來,就像餓瘋了的人突然給他一盆紅燒肉,他哪裏會細嚼慢咽,隻恨不能生吞活剝了眼前人。


    他的手已經剝筍似的剝去了趙榮華腰間的繁瑣。


    小腰隻手可握。


    他呼吸急促,悶著頭,掐著她的腰便往身上帶。


    唇上一涼,他低眸。


    清甜的小嘴親的很輕很軟,隻微微一碰,便輾轉移到別處,沿著唇角畫畫似的來回磨蹭。


    他咽了咽嗓子,忽然有些沒麵子。


    自己這般迫不及待,如饑似渴,倒容易叫她輕看了去。


    真是沒出息。


    他攥著拳,被她貓兒一樣的伺候,忍得可真是暴躁。


    用點力,孤不怕疼,”他甕聲甕氣,說完,便感覺到麵前的人一怔,他順勢按著她的頸,吞下那柔軟的唇,與之糾纏,追逐,撕咬。


    舌尖一麻,趙榮華掙紮出來。


    容祀麵不改色的舔去唇上的腥甜,啞聲說道,“就像這樣,用力咬孤,別跟小貓小狗似的,孤怕癢…”


    趙榮華被揉成酡紅,心裏暗氣:你才跟狗似的。


    她嘟起唇,在他牙齒邊逗留了少頃,見他又要伸舌,便趕忙避開,趁他睜眼的間隙,張嘴咬住他的下唇。


    容祀的火苗噌的點了起來。


    他捧著她的臉,含糊不清的嘟囔,“咬這。”


    說著,他抬起頸,握著趙榮華的兩頰往前一送,那軟彈的唇便撞上他的脖頸。


    趙榮華眉心緊緊蹙起,心裏默默數著數。


    容祀見她不動,遂有些煩躁的捏起她的下頜。


    通紅的唇被咬破了皮,愈發勾人。


    他動了動嘴,忽然眼前一黑,什麽都來不及說便後仰著摔在幹草堆上。


    趙榮華連忙攏好衣裳,五指作梳重新整理了頭發,這才跑去牆角,拿出小包袱抱在懷裏,將銀票掖進去。


    臨出門前,又踹了容祀兩腳,這才匆忙掩上門,往漆黑的巷道跑去。


    沒等多久,便聽見車輪吱呀著駛來。


    她聽見暗號,四下張望了一圈,確認再無旁人後,這才悄悄摸過去。


    在小廝的攙扶下,爬進車上空著的木桶,又蓋嚴了桶蓋,車子繼續朝宮門口行駛。


    趙榮華縮著身子,緊緊抱著膝蓋,途經各處院門的時候,總有侍衛巡邏盤問,有時停的稍稍久了些,她那顆心就撲通撲通跟著亂顫,好在一切有驚無險。


    聽著外頭的動靜,應該到了最後一道宮門。


    車子被攔了下來。


    沒有人說話。


    趙榮華有些不安,她緊緊攥著懷裏的包袱,蜷成小小的一團,連呼吸也止住了。


    她害怕,頭頂的蓋子被人掀開。


    但這份驚慌沒有持續多久,侍衛便放行了。


    神經鬆弛下來,她才覺出自己嚇了一身冷汗,摻著泔水桶的臭味,很是狼狽。


    駛離宮門後,那小廝將車子趕到隱蔽無人處,趙榮華匆匆跳下車,付完尾銀後,那小廝不敢再做停留,急忙趕著車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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