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妮妮:“……”


    李妮妮試圖蒙混:“你聽錯……”


    褚西嶺低下頭審視地看著她:“我沒聽錯,第三次了。”


    李妮妮:“……你聽我解釋。”


    “好,你解釋,我聽著。”


    李妮妮相對於他太矮了,褚西嶺隻好彎下腰,好方便和她說話。


    “你到底為什麽給我取這個綽號?”他低頭看了看自己:“因為衣服?但我身上所以的裝備和衣服,都是部隊統一發的,不是我自己買的。”


    ……那你這部隊挺缺錢啊。


    竟節儉到給你們買9塊9包郵。


    哪怕他們給你買的是29塊9包郵,現在的場麵也不至於尷尬成這樣。


    李妮妮覺得自己不能把實話說出口。


    否則她不僅會失去褚西嶺這條壯碩的大腿,她還會失去褚西嶺身上珍貴的打火機。


    於是她在大佬的凝視中咽了口口水:“就、就舌尖現象,我記得你的名字……我真記得,就一時沒反應過來。”


    褚西嶺隨手逗人,看著小女孩巴巴的眼神,冷峻的眼角泛起一點笑紋。


    幽幽燭光中,兩人間的氣氛,因這一笑顯出幾分暗潮湧動的旖旎。


    眾人的眼神逐漸猹化。


    連那個全身大麵積燒傷的保鏢,都被這八卦氣氛所感,回光返照般睜開眼睛,奄奄一息而又炯炯有神地盯著他們。


    可褚西嶺隻是一麵俯身看著她,一麵漫不經心地拿過她手中的蠟燭,輕聲道:


    “那我再和你自我介紹一遍——我叫褚西嶺,窗含西嶺千秋雪的西嶺。”


    李妮妮始終記得不能得罪擁有打火機的大佬。


    於是她聽完便立刻向大佬彎腰——


    “褚哥!”


    她這架勢太正式,其餘人不知所措,條件反射地跟著李妮妮走。


    於是一石道的老弱病殘,跟《熱血高校》拜大哥似的,一齊像褚西嶺九十度彎腰:“褚哥!”


    褚西嶺:“…………”


    方才好不容易有一點旖旎的氣氛,頓時無影無蹤。


    李妮妮默默往前走,深藏功與名。


    而就在這時,眾人前方的十字路口,忽然有一個黑影一閃而過。


    褚西嶺立刻頓住,伸手往後護住李妮妮。


    他手臂往前,用燭光照亮前方空地。


    銀白色腐蝕性的液.體懸掛在尖利的石壁上,一滴滴往下滴落,別說人了,連半個鬼影都沒有。


    何馬生顫聲道:“剛剛過去的那個……是什麽?”


    楊朵朵道:“難道是這洞穴裏生活的其它生物?”


    何馬生忍不住懟道:“……虧你還是學醫的,能不能科學一點?這種酸性腐蝕性液體裏,怎麽可能存活生物?”


    楊朵朵被他激的連恐懼都忘了:“……酸性液.體怎麽就不能存活生物?一些極端ph值水體,酸性強到可以溶解重金屬,不還有醋酸醋杆菌在那生活嗎?隻要能在體內產生相應的蛋白質和泵出質子,生物就能維持ph值好不好?”


    何馬生冷笑道:“你也知道那是醋酸醋杆菌了,你什麽時候見過醋酸醋杆菌揮舞著雙手雙腳,跟個人似的在你麵前跑來跑去……”


    “……你們別這樣。”王大爺小聲勸道:“年輕人心火旺盛,容易墜入愛河,但現在我們命在一線,不是打情罵俏的時候啊。”


    何馬生差點吐出來:“……你們清醒一點,誰和她打情罵俏!”


    楊朵朵也一臉嫌惡:“全天下男人死光了嗎?我就是自體繁殖,也不會和這個人打情罵俏!”


    李妮妮的信男小保鏢王品根弱弱道:“剛剛飄過去的那個影子,真的是……生物嗎?”


    “……夠了。”褚西嶺凝神望著前方,側耳分辨著聲音:“你們都別吵。”


    他聲音很輕,卻很有威嚴,不容辯駁。


    眾人頓時像被卡子掐住脖子的鸕鶿,閉麥消音。


    褚西嶺聽了片刻,悄然後退兩步,不引人注意地把槍往李妮妮手上一放。


    又側頭湊近她耳畔,用兩人才能聽見的聲音道:“我可能知道那個黑影是誰,子.彈我放滿了,我得過去看看,你在心裏倒計時,10分鍾之內我必定回來。”


    李妮妮動了動唇:“好。”


    他頓了頓,又補了一句:“小心這幾個保鏢,呆在王大爺身邊,他能保你安全。”


    李妮妮心中悚然一驚。


    什麽叫……小心這幾個保鏢?


    大小姐的保鏢幾乎全軍覆沒,最後幸存的就這4個了。


    他們……有什麽問題嗎?


    王大爺又是怎麽回事?他不是一個搞檔案的退休幹部嗎?


    褚西嶺為什麽要讓她呆在他身邊?


    難道王大爺也有什麽特殊的身份和本領?


    再進一步……難道墜落荒島的幸存者,不是隨機的,而是各有深意和身份?


    李妮妮隻覺得一張撲朔迷離的大網,在褚西嶺短短幾個字中浮出了水麵。


    一切陡然變得更加深不可測。


    原本達瑪古國的事加上海森堡,已經足夠錯綜複雜。


    但這一刹那,身邊相處多日熟悉至極的人,似乎都變得陌生且詭譎了起來。


    可這時也容不得她細思。


    李妮妮握緊手中的槍,眼神從四個保鏢身上掠過,最後朝褚西嶺點點頭。


    褚西嶺深深看了她一眼,轉身朝黑影消失的地方跑去。


    一時石道中就剩下幾個老弱病殘孕,一個快死的保鏢,和三個心懷不軌的保鏢。


    寂靜在空氣中蔓延。


    戰鬥力最強的人離開了,未知的恐懼折磨著大家的神經。


    李妮妮開始抽絲剝繭,一遍遍回憶之前自己到底漏了什麽,以至於現在抓不住任何要領線索。


    她在靠近王大爺,和遠離王大爺之間取舍了一下,最後決定站在原地不動。


    ——她又怎麽知道,褚西嶺說的話就是真的呢?


    這就像一場狼人殺,懷疑的種子一旦播下,所有人就都變成了不可信任對象。


    褚西嶺是第一個跳出來的騎士。


    可誰能肯定,他不是那個偽裝的狼人呢?


    不知過了幾分鍾,楊朵朵有些擔心起來,正想和大家嘮嗑幾句緩解緊張心情,卻見何馬生突然朝她撲過來,嘴裏還大喊一聲:“小心!”


    ——砰!


    下一秒,一顆子.彈打在楊朵朵方才坐著的位置上。


    李妮妮愕然抬頭。


    開槍的居然是……之前抱著她哭,還不停嚶嚶嚶求她保佑的信男保鏢,王品根?


    而這時,一個寬袍大袖、身著袈裟的人影,從陰影中緩緩走了出來。


    他朝眾人合手深深一拜,笑眯眯道:“阿彌陀佛。”


    作者有話說:


    我今天陡然想起,我們這是一篇言情,言情


    然後我就發現我走岔路了,這幾天的劇情已然不大言情了


    不行,我們得把劇情拐回沙雕小甜餅


    馬上拐


    下一章就拐


    第39章 達瑪人39


    黑洞洞的槍.口圍著眾人。


    除了那個全身重度燒傷的保鏢外, 其它三個保鏢齊齊舉著槍。


    其中一把監視瞄準眾人,兩把瞄準李妮妮。


    場麵一時僵持起來。


    畢竟大家都以為,觀海大師已經在火海裏死透了。


    可真正死透的人, 絕不會像現在這樣,踱著方步, 笑容滿麵地對大家說:“貧僧有禮了,各位施主別來無恙啊。”


    ……無恙你個鬼啊。


    何馬生難以置信:“你還活著?你朝我們開槍?……我們可是一隊啊。”


    觀海大師臉上的笑容差點破功:“……誰跟你是一對。”


    何馬生受傷道:“不過幾個小時不見, 你就忘了之前的情分了嗎?我們一直都是一隊啊。”


    觀海大師肅然:“施主慎言, 貧僧是絕不會受到俗世的蠱惑,搞你們髒髒的那套的。”


    何馬生露出茫然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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